第31章 學會
「除了精神方面的事情，幾個他曾經駭過的重大網站留下的證據也探查過了，即使做得非常小心，小心到無法想象這個一個沒上小學的孩子做的，但我們還是找到這裏了。」嶺冬沒有打算隐瞞太多，「說起來，另一個孩子的名字我還不知道，另外就是，對于你們夫妻為什麽這麽容易就接受『這件事』感到有些疑惑而已罷了。」
「看來……你的組織已經有相當的規模了啊……」感嘆了一句，娜妮在開門迎接時絕對想不到，眼前也是一個天資聰慧的孩子。「把我家的寶貝交給你們，有什麽好處？」
「況且情報組織可不是什麽簡單安全的工作，我應該沒想錯吧？」
看見對面一瞬間犀利不少的母親，嶺冬這才感到稍微心安，至少對方願意跟自己談，而不是把自己轟出門。「薩爾只要負責我們的網絡運作，我敢保證沒人可以查出他的真實地點與身分，也就是說，我可以保證他的相對安全，順便把那些痕跡全部清掉，這樣其他的密探機構也不會跑來……雖然這樣要求一個孩子有點不太人道，但我保證絕對不會讓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想得挺遠的。但我還是覺得不夠。」雙手放在膝上，娜妮看着眼前的少女與不發一言的保镳。「身為他的母親，有太多事情我無法不顧慮，除了薩爾本身的意願之外，我認為米西亞的意願也非常重要，無法憑我的一言就決定他們的去路。」
「……我也沒有要今天立刻見到成果的急迫。」嶺冬淡淡微笑，「只是不知道……可否讓我跟他談談？當然，你可以待在一旁避免我做出什麽令你擔心的事。」
「只要現在的薩爾同意，倒沒什麽大不了。」娜妮略為放松下來，說完便起身走到薩爾旁邊，小聲地跟他說明現在的狀況。「薩爾，這是……？」
「嶺冬。東、嶺冬。」嶺冬挂着微笑回答，「很抱歉我剛剛忘了自我介紹。」
「我也忘記了。」因為剛剛男人有自報姓名，一時之間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沒問。不過……娜妮看了女孩的輪廓，并比較了一會，「會什麽東方人會……」
「有點複雜。」嶺冬幾個字帶過，伸出手面對薩爾，「很高興認識你，薩爾。」
「嗯，你好。」看着眼前這個比自己沒有大上幾歲的女孩子，薩爾沉默地點點頭，「媽咪說你是來找我的？」
「是的。」嶺冬露出溫潤的笑容，「因為我知道你跑去了哪些地方破壞他們的網路防護，所以很想要來找你一起幫我做事。」
「你怎麽知道那是我做的？」孩童特有的音色這樣直接的發言，絲毫沒有任何拐彎抹角。
嶺冬對此只是眨眨眼，伸手從一直斜背在身上的小包包裏拿出一張帶有花紋的卡片，交給薩爾手上。「你應該認識這個。」
薩爾接過卡片，明顯一楞，連妮娜也忍不住探頭過來看。
卡片上面除了簡單幾筆畫着的一個巨型天文望遠鏡之外，背面就只剩下「Osservatori」這一個詞。
「這個是……？」薩爾擡頭看着依然挂着笑意的少女，忽然覺得一切似乎沒有表面上那麽簡單。即使年幼，但高智商的孩子從來不會這麽容易蒙騙。
「如果你有印象的話，相信跟你談起來也會比較愉快吧？」嶺冬說：「請你認真考慮一下，決定了之後聯絡我們。你知道怎麽聯絡的。」
「今天只是來拜訪一下，告知我們的目的，并沒有想要進一步打擾的意思，我就先告辭了。」嶺冬眨眨眼，微微傾身向面前的兩位告別，不等薩爾多問，便離開了。
「薩爾？」送走客人，妮娜帶着疑惑地看向自家孩子。
「媽咪，她那邊有更強的人。」薩爾毫不避諱地對自己母親說，「之前遇到過。」
「遇到過？」
「這個圖案。」薩爾把卡片翻到有圖案的那一面，指給自家母親看，「這是他們的記號，我看過，所以我認得。」
「我去看過的地方幾乎每一個地方都有他們的記號，雖然很隐蔽，但是我還是有發現一點痕跡……看來他們是透過網路追蹤才能追到我這裏來。」翻轉着卡片，薩爾喃喃自語：「我以為我已經做得很好了，沒想到……」
「哦？所以你真的跑去情報局了？」妮娜想了一下，吃驚地出聲。「我的天啊……」
「媽咪，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見到母親有些焦慮的眼神，薩爾只好回過神來解釋，「那個地方是大家測試的場所，其實還蠻多人會固定進去的，嗯……總之只要不要被查出拿了什麽東西走，就不會出事。」
「你該不會被抓走吧？我的寶貝～～」好像沒聽到薩爾的解釋，妮娜一把抱起自己的兒子，親昵地吻着，「我一定會把你保護得好好的，當然，米西亞也是～～」
「放手……」
于是薩爾的小小身版只能在母親的成人懷抱裏掙紮，一邊閃躲妮娜伸過來揉捏取笑的手，一邊還要防止自己不小心掉下去。
這種時候，為什麽米西亞不出來啊啊啊──！
※
走進教室，嶺冬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的同學，露出溫和的笑容，「好了，把你們的資料交上來吧？上堂課要大家去收集自己家鄉對于天氣的古老諺語跟觀測方法、或是平常的天氣狀況，這應該不是什麽太難的作業。」
盯着陸續聚到自己手裏的紙張，嶺冬随意翻了幾頁，「現在，有沒有人願意主動上來分享呢？先分享的人，我會先從那邊講起哦！」偏頭看了幾個舉手的學生，嶺冬随意地點起一個，就坐到一旁看他解釋，接着繼續準備好的課程，開始了一整個上午的授課。
學校的氛圍很好，學生也很努力，嶺冬嘗試用比較不嚴肅的方法切入氣象這個問題，把它變成比較貼近平常生活，這樣的授課方式大獲好評，甚至也有幾位感興趣的教授前來旁聽，實在是受寵若驚。
上完課，嶺冬收拾好工具，對着走到旁邊來問問題的學生和藹一笑，「怎麽了？」
「教授，請問你除了上美國範圍內的事情外，有沒有可能上到其他大陸的狀況？我是說，因為我是外國學生，總覺得多一起世界其他地方的狀況會比較有趣～～」溫文儒雅的孩子帶着眼鏡，一頭顯眼的白色頭發雖然剪得雜亂，卻也有好好梳理。對方手中拿着嶺冬指定的書，詢問着，「書裏也不是只有美國的氣候……」
「說得對，我的确沒打算只把美國的部分講完，不過剩下的就要看時間了。」嶺冬對于這個問題顯得挺為滿意，「我會選擇我認為較為重要的地方講解，不過這堂課的外國學生也不多，或許我會考慮先從你們的國家講起。同學你是從哪裏來的呢？」
「那真是太感謝了，我從義大利來的，如果你能先講講地中海那邊的情況的話，的确非常吸引人。」同學聽見嶺冬這樣說，欣喜地回答，「非常感謝你！」
「不，我本來就打算這樣做，你只是提早知道而已。」嶺冬笑着替自己圍上圍巾，抓起收好的作業，「下堂課的老師要來了，不介意我們先移動到外面去吧？」
「啊、我下一堂還有課！」貝嶺冬這麽一提醒，學生看了一眼手表，立刻驚慌地說，「不好意思、教授！雖然我非常樂意再跟你繼續聊下去，但是我快遲到了，真是抱歉！！」
嶺冬搖搖頭，表示不介意，一邊揮手告別，「請繼續加油了！」
「是的！」早就跑開的學生急忙大吼着回答，接着沖往下一堂的教室。
從教室所在的二樓窗戶看下樓下的草坪餐會，嶺冬笑了笑，慢慢走回自己的臨時辦公室，準備好好看看手上的作業。
簡單的環境，造就了讓學生只要一心追求知識的殿堂，嶺冬享受這樣的氣氛，也憶起之前待在那個氣候偵測中心時發生的事。
雖然自己才去沒幾次，但那邊的人就開始隐隐接納自己，這樣的對待讓嶺冬無比感激。
從那個人離開的一個月後，嶺冬才走出房間，像個沒事人般地做着自己既定的工作，好似完全脫去了過去的陰霾。
實際上，嶺冬選擇的是全部抛去。
兩人相處的那将近兩年時間，實在太過燦爛，讓嶺冬無法再度回首，所以只能……全數丢到自己看不見的角落。
從一開始就知道對方對于自己的獨特，兩人從來沒有放棄任何一刻可以溫存的時光，導致回憶的數量積攢得像是一般人的十年之久。沉重如一般人的十年之久。
那一個月，嶺冬蒼老得像是過了一個旬年。
一切的生氣盎然與蓬勃青春盡數收斂，淌流在心中的除了淡淡的疲憊，只剩下柔軟的應對，以及理性的成熟。
他永遠不知道他的離開帶走了什麽。
也不知道嶺冬終歸磕磕絆絆地走了多久才重新找回當初丢下的一部份東西。
所以，她才認為自己必須回去。
只有重新走過那條道路，她才可以理解自己的本心。
因為這樣，即使她從未忽略身邊的蛛絲馬跡，她卻仍舊裝作不知。
甚至，有想要避開一切的沖動。
不論到底回去的本意如何，現在已經參雜了太多的意念，變得模糊紛雜。
她只是想着他而已。并沒有做任何壞事。
只是……無法不去想着他而已。
─ To Be Continued ─
作者有話要說：
卡了超過N個月，然後我只能說對不起大家。orz
接下來還可能會繼續卡，這時就讨厭把路線設成三條并進的罪惡的我的靈感。
可以砸，我不會抗拒的。
變成月更什麽的雖然很心動，但是我真的很愧疚。
接下來幾周都會穩定周末更新，如果真的要催……（遠目）
大家中秋節快樂啊！（啥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