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标記

溫別宴說完等了一會兒,等不到餘惟的回答,擡頭才發現他表情艱難,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渾身僵硬一動不動,唯有手臂越收越緊,手掌掐得他的腰生疼。

極淡的水墨香味散發出來,被溫別宴敏銳捕捉到,輕輕動了動鼻尖,靠近源頭仔細聞了聞,鼻尖不小心擦過腺體表面,微涼的觸覺和灼熱的呼吸一并落在那塊小小的皮膚上。

餘惟控制不住抖了一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偏偏始作俑者還全然不知道他現在是個怎樣神經緊繃的狀态,将抱着他腰身的手改成環住脖子,一本正經在他耳邊說:“哥,你的味道比抑制劑好聞多了。”

“!”

菩薩!救命!

餘惟憋得都快窒息了,迅速放開手轉而捏住他的肩膀把人往後推,看都不敢看他,只能目不轉睛盯着天花板,試着用商量的語氣跟他說:“那個,宴宴,要不你,你先起來?”

某處被暫時忽視的特征越來越明顯,溫別宴慢了半拍,收回被他信息素轉移的注意力,紅暈悄悄爬上脖子。

“你是不是,很難受?”

他斟酌着措辭,想起方才看到的畫面,緋紅直接蹿到眼尾。

用力閉了閉眼睛定下神,随即仰頭看向他,像是鑒定了什麽決心,小聲道:“要不,我幫你吧...”

嘶—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他話音才落,就被對方直接掐着腰抱起放在桌上,抱小孩子一樣的姿勢讓溫別宴愣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餘惟把人放下就不想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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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上平板大步往門口的方向走了幾步後又想起來什麽,煩躁地揉了一把腦袋,轉身在抽屜裏翻翻找找一陣,然後拿出一張藍色的Omega抑制貼撕開,趁着溫別宴愣神之際小心翼翼給他貼上,不敢再多留,逃也似的出了房間。

房間少了一個人,信息素交纏的味道也漸漸散了。

溫別宴看見餘惟跑出房間後直接鑽進了浴室,緊接着就是嘩嘩的水聲響起,即便裏面還有什麽別的動靜,也都被掩蓋了個幹淨。

床頭的鬧鐘走動的聲音嗒嗒一下接着一下。

外面夜幕降臨,禁止鳴笛的路段就算車來車往也一點不覺得吵鬧,兩條相反的車道,一邊是晃眼的白光,一邊是彤紅的尾燈,隔着一條綠化,相映成景。

快半個小時,溫別宴試卷都做完了,餘惟才終于帶着一身冰涼的水汽從浴室出來。

頂着半幹不濕的頭發,一擡眼卻發現他的小男朋友竟然還坐在那,表情有些崩了:“?你怎麽還沒回去?!”

溫別宴說:“你的試卷還剩一大半沒寫。”

餘惟剛經歷一場自控力的惡戰,身心俱疲,再提到試卷,頭都大了:“你真是來監督我寫作的啊。”

扭頭看看外面的天色,試圖曲線救國:“你看外面都好晚了,你一直不回去,你爸媽不會不放心嗎?”

溫別宴受到了提醒,跟着點點頭:“也是。”

說完,在餘惟期待的眼神下撥通溫爸爸的電話:“爸,我今天睡在同學家,不回來了。”

“......”

餘惟傻眼,眼睜睜看着他挂掉電話,懷抱最後一絲希望:“溫爸爸不同意的吧?”

“為什麽不同意?”溫別宴的理所當然打破了他最後一絲幻想。

餘惟瞬間覺得頭頂的光都黯淡了。

“行吧。”

絕望已成定局,除了接受,還能怎麽辦?

他咕咕哝哝着,從衣櫃裏翻出一套衣服遞過去:“那你去洗澡吧,內褲新的,我還沒穿過。”

溫別宴接下衣服,幹幹淨淨的洗衣液香味,沒有信息素的味道。

走到門口,又被餘惟叫住。

對方已經坐回書桌前,習慣性轉着筆對他嚴肅道:“今天特例,所以只此一次,我就算了,別人家別随便留宿,尤其是Alpha家,最好去都不要去,不然被吃幹淨都不知道怎麽回事,知不知道?”

“我只有一個男朋友,為什麽要去別的Alpha家?”溫別宴有些莫名:“而且上次我爸媽出差,你不是也來我家了睡了嗎?”

哦,怪不得。

原來他倆在劇本裏已經住一起過了啊。

......等等

爸媽出差?睡他家??!

餘惟登時被吓精神了:“你說,我去你家住過?”

“是啊。”溫別宴疑惑看着他:“你忘記了?”

餘惟倒吸一口涼氣,表情變得複雜糾結起來,不确定道:“我,最近學習上火,急性不大好,就是你那個,我去你家...睡哪兒啊?”

心情過于緊張,筆都轉不圓了。

“客房啊。”溫別宴說

餘惟心裏大石頭落下一半,又問:“那你呢?你睡的哪?”

“我當然睡在我的房間。”溫別宴偏了偏頭:“你連這個也不記得了?”

呼~

餘惟大大松了一口氣!

幸好幸好,劇本還是個小清新,沒出大問題。

打哈哈地笑了笑:“記得!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你快去洗澡吧,我繼續寫卷子了。”

溫別宴覺得餘惟有點奇怪,不過也沒多放在心上,抱着衣服進了浴室。

反正他男朋友也經常不正常的,不是麽。

踩進浴室發現地上都是冰涼,空氣裏也完全沒有剛洗完澡應有的溫度,溫別宴有些疑惑,餘惟剛剛不是洗澡了麽?

涼水洗了個寂寞?

Alpha身體真好。

他洗澡和吃飯一樣的慢條斯理,果然洗完後整個浴室都是騰騰的白霧,熱氣彌漫,這才應該是正常人洗完澡該有的樣子。

衣服挂在門後的架子上,溫別宴套上餘惟的T恤,伸手去拿褲子時手肘不小心磕了一下,手一抖,褲子随即掉在地上,浸了個半濕......

餘惟聽見開門的聲音,放下筆摸過身邊的吹風轉頭遞過去:“喏,先把頭發吹幹再—”

看見光着兩條腿站在門口的人,話卡在嗓子眼出不來了。

Omega身材纖細,被熱水蒸騰過後的皮膚氤着輕微的粉色,眼底和周身一樣漫着濕氣,寬大的衣擺正好蓋在大腿根,往下兩條腿小白楊似的細長筆直,連腳踝都透着精致。

餘惟表情又有崩的跡象:“不是給你褲子嗎?你,怎麽不穿啊......”

強迫自己把目光從那雙腿上挪開。

好細...好白...

大家都是人,溫小花怎麽哪哪都長這麽好看?!

溫別宴說:“不小心掉在地上弄濕了,可以重新給我一條嗎?”

餘惟哦了一聲,直接脫了鞋從床上踩過跳到衣櫃面前,都不敢那雙大白腿...呸,從他“男朋友”身邊繞。

溫別宴扯了扯衣擺,看着幾乎半個身子都鑽進衣櫃的餘惟,忽然說:“哥,你的內褲有些大了,我穿着不舒服。”

餘惟有理由懷疑溫別宴今晚就是來折磨他的,每句話都奔着讓他原地爆炸升天去。

他拿着剛找到的褲子迅速站直了,出來時太急,腦袋還不小心磕在衣櫃門上,一聲悶響,聽着都心肝顫。

溫別宴皺着眉頭就想上去看看他的情況,被疼的龇牙咧嘴的餘惟慌忙拒絕:“不準動不準過來!”

他捂着額頭,順便還把眼睛都捂住了,聲音有些崩潰:“你該不會,連內褲都沒穿吧?”

溫別宴接住他扔過來的褲子,一陣無語:“我只是說有些大,沒說不穿。”

哦,穿了啊...

餘惟默默将手往上移,又被無故搞了一通,心情真的再受不了一點起伏了。

溫別宴穿上褲子,考慮到在這裏吹頭發可能會打擾到餘惟,就把吹風拿上體貼地轉身去了衛生間。

餘惟拍着備受驚吓的小心髒回到座位。

剛拿起筆,吧嗒,一點紅色落在試卷上。

餘惟怔楞之際,吧嗒,又是一點。

欲哭無淚地仰起腦袋,扯了好幾張衛生紙手忙腳亂捂住。

大哥,要不要這麽饑渴啊,不就是看個腿麽?而且這還沒看幾眼,流個屁的鼻血啊。

疲憊,心好累。

溫別宴真的是個很盡職盡責的男朋友,說要陪他寫完試卷,真的就一點也不打馬虎。

吹幹頭發就立刻回到書桌前坐下,即便自己已經寫完了,也要堅持陪着他寫完才行。

餘惟覺得又感動又不敢動。

真的,他長這麽大,連他爸媽都沒這麽認真守過他做作業。

樂女士,也就是餘惟的媽媽,典型的随性豁達,從來不管兒子成績作業,用她的話來說,成績好有什麽用?書呆子可不一定有大出息,反正我家小孩兒開心就行,其他一切都是浮雲。

餘先生要好一些,但是也好不了多少。

小學六年級之前偶然還會突發奇想陪他做個作業,雖然最後都是以父子倆手拉手開開心心上街撸串結束,但到底還是能寫點兒的。

不過到了初中就不行了,餘先生自己小時候都不是個聽話的,現在又是個非遺手藝傳承人,對那些英語數學早忘得差不多了,想陪也陪不動。

就這樣,在樂女士和餘先生有意無意的縱容下,餘惟撒歡的求學之路開始了,有興趣就學點兒,沒興趣就睡覺,從來不擔心什麽大學啊未來的。

餘先生早就說過了,以後他要是想繼續讀書,就送他出國,但是餘惟不想出國,他寧願跟他爸學古建築修複,做個傳承傳統文化的古建築修複師,聽起來多帥!

不過餘先生不是很願意他走這條路,只是說要到了那時你還這樣想那我就教你,餘惟覺得自己肯定不會變,畢竟比起背古文,修雕花窗欄可簡單多了。

反正他想做什麽,樂女士和餘先生都由着他,就是離婚的時候,兩個人也尊重了他的意見,問他願意留在哪兒。

對,是留在哪兒,而不是跟着誰。

撫養權沒有争議過,是兩個人的孩子就一輩子都是兩個人的孩子,永遠也不會變。

他自由慣了,還真沒感受過被束縛的感覺,能這樣管着他的,溫別宴可以算是第一人了。

這種感覺很新鮮,就像是一直被放養的野馬終于套上了繩索,有人輕輕握在另一頭,拴的一點也不牢固,他輕而易舉就可以掙開的,但是他沒有,甚至莫名覺得,這樣也不錯。

怕溫別宴等得無聊,想把平板給他玩,不過這個想法只出現了一秒就被迅速打了回去。

算了,還是等下次把不該有的東西删光了再給他玩吧。

他寫作業不安分,姿勢也不端正,寫着寫着就整個人都趴下了,下巴擱在桌面上,看着看着,眼前的文字都成了重影。

等他終于艱難用自己的水平混完最後一道題,時間已經接近十一點。

捂着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忽然想起身邊的人許久沒出聲,扭頭一看,人抱着雙臂趴在桌上,半張臉埋在臂彎,呼吸輕淺,都不知道已經睡着多久了。

長睫毛被臺燈打出陰影撒在眼下,面容瓷白,乖巧得不行。

“傻不傻,困了都不知道去睡覺。”

餘惟無聲吐槽,口是心非地将收拾東西的動作放得輕了又輕,生怕把人吵醒。

一米八的大男生肯定輕不到哪裏去,餘惟卻也能将人輕松抱起來,一邊往床邊走,一邊思考自己今晚要睡哪兒。

餘先生的房間和客房都因為很少住,被子被套都收起來了,再去整理就很麻煩。

看看自己的床也有一米八,睡兩個男生是綽綽有餘,如果溫別宴睡裏面,他睡外面,安分些可能一晚上都不會挨到對方一下,要再保險起見就一人蓋一張被子,肯定沒問題。

這麽想着,跪在床邊小心翼翼剛把人放下,沉沉睡着的人忽然動了,迷迷糊糊将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他。

餘惟還以為是自己動作太大把人吵醒了,就見對方夢游似的擡手勾住他的脖子,仰頭在他下巴尖親了一口,順便用額頭蹭蹭他的臉蛋,嗓音也是軟糊糊的。

“哥,晚安。”

說完就撒手不管了,動作熟練地翻身進子,小半張臉都埋進了被窩,睡意正酣。

“...”

沒關系,習慣了,習慣了—

個屁。

餘惟飛快往臉上扇了兩下涼風,伸手拿過一個枕頭抱在懷裏,滾去他今晚的休息地——客廳沙發。

大概是睡不習慣,翻來覆去滾了一會兒睡不着,幹脆摸出手機打開備忘錄,一筆一筆記下來:

溫小花今天睡在我家了,還在我房間看了小紅片!他之前肯定沒看過,臉紅得像個小龍蝦哈哈哈!這一記有點牛逼,溫小花純潔的心靈不幹淨了,往後看我怎麽笑話他。

他還穿我衣服了!

腿長得真好看,好像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好看。

他睡着的樣子好乖啊,像我奶奶家以前養的小白貓......

一夜安眠,第二天一早,兩人直接從餘惟家出發去學校,

溫別宴想了一上午,總覺得餘惟昨天的動作透露着奇怪。

為什麽會突然奇想給他看那個,然後又拒絕他的“幫忙”?

後面舉動也奇奇怪怪的。

總不可能真的是為了看完可以靜下心寫作業吧?

想不通,他決定上論壇問一問。

把事情經過稍微模糊一下,點上匿名,發送。

一個上午的時間倒是收獲了十幾個答案,但是都沒有什麽實際參考價值,不是在開玩笑,就是在忽悠人,唯一一個老實人還是建議他直接去問男朋友,簡單明了,正确率高。

其實溫別宴不是沒想過,但是轉念一思考,又覺得餘惟不會說,不然肯定早就直說了,幹嘛還做這麽多多餘的動作呢?

直到下午,一個ID叫【芽娘娘】的人回複的評論引起他的注意。

【芽娘娘】:這題我知道,我來答!

【芽娘娘】:跟你親近,莫名其妙帶你看小紅片又不讓你碰,還讓你穿他衣服啥的,不要懷疑不要懷疑,他就是想要你的信息素了。

【芽娘娘】:青春期的Alpha血氣方剛,尤其是有家室的,都需要自家Omega安撫,有的害羞不好意思說出口,就會偷偷想辦法引得你釋放出信息素給他,不然你仔細想想,你看小紅片的時候是不是忍不住放信息素了?

【芽娘娘】:而且他在接下來的時間很有可能很想辦法跟你單獨相處,一邊獲取你的信息素!

溫別宴稍稍回憶了一下,好像真的是這樣。

原來餘惟藏着掖着,都是因為想要他的信息素了啊。

一切都對得上號,真相大白,溫別宴釋然的同時又覺得有些自責,他們朝夕相處,卻連自己男朋友的異樣都遲遲察覺不到,真的很不稱職。

餘惟不願意說,肯定是礙着面子吧。

Alpha的自尊心真的有些奇怪,既然是自己的Omega,為什麽還會不好開口?

不過不管怎麽說,既然男朋友都已經這麽想要他的信息素了,他總得快點找個機會給他才行。

他以為機會不好找,甚至已經做好了自己制造機會的準備,卻沒想到機會卻在第二天體育課時自己送上了門。

上課鈴聲響起,溫別宴剛從辦公室出來下樓,正要往操場集合幾點過去,餘惟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把人攔住,說讓他跟他一起去器材室整理東西。

“現在嗎?”溫別宴問:“可是這節課老師說過要體測。”

“老師說了,今天不測的話下半學期再測也行。”餘惟跟他賣慘:“器材室那麽亂,你忍心讓我一個人去整理嗎?”

“只有我們兩個?”

“是啊,就我們倆。”

單獨相處,最後一條回複也中了。

溫別宴心下了然,當即放棄了體測,點頭答應:“好,我陪你去。”

餘惟咧嘴一笑,當然沒安好心。

說什麽整理器材,其實就是想要找理由把人絆住,不想讓他去參加體測。

錢諱和張望那兩貨光是今天就已經嘲笑他兩三次了,說他整蠱個失憶的人都屢戰屢敗,戰鬥力為零,尤其是錢諱,吵嚷着他不配做他的幫主,讓他趕緊上游戲把位置讓出來,讓他來繼承。

雖然知道錢諱是早就肖想這個位置,故意誇張語氣,但餘惟還是覺得很不爽。

中二少年莫名的勝負欲上來真是誰也攔不住,餘惟幾乎立刻就想到了扳回一成的辦法

——把溫別宴的體測時間推後。

今天測不成,就只能留在期末前兩個星期測,那時想必溫別宴也已經恢複記憶了,發現最痛苦的事情竟然還沒過去,不得氣死。

加上只有兩個人的體測,他體力耐力什麽都比他好,單手引體向上都沒問題,到時候随便一個項目都能碾壓他,騎在他臉上裝逼,就很完美!很高光!

這損點子越想越覺得無可挑剔,當即準備投入計劃。

原本以為得費一番口舌,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麽輕易就答應了,無他,只能感嘆男朋友這身份果然好用。

老師那邊餘惟已經提前過去給兩個人請假申請了體測延後,這節課不去集合也沒有問題。

溫別宴乖乖跟在餘惟身後往器材室走去。

初秋的風卷着樹梢的微涼缱绻而過,掃過少年細長冷白的脖頸,兩個人各懷心思,誰也沒有此刻在他腺體上微微泛起的紅痕。

器材室不大,所有的器材都推在裏面,擠擠攘攘的,也不是是空間複雜的原因還是燈光的原因,就算開了燈裏面光線也不大好,暗沉沉的,透着壓抑。

餘惟率先推開門進去,溫別宴進去後順手關上門,想了想,以防萬一,還上了個鎖。

一地圓滾滾的球,走路都不方便。

餘惟思索着該讓他從哪裏開始整理。

鉛球太重了一不小心就會砸到腳,不行,籃球體積有點大整理起來不方便,不行,足球倒是還行,就是都沒兩個,整理起來太快,斟酌一番,覺得還是乒乓球最合适。

吊頂壓得很低,距離餘惟頭頂也就十厘米左右,雖然碰不到,但是逼仄的環境還是讓餘惟在行走時忍不住微微躬身。

乒乓球又小又能滾,全擠在最暗角的地方。

餘惟從空隙裏踩過去,目測一下數量,覺得還行,準備想讓溫別宴過來,把這些乒乓球都收到收納網裏裝起來。

不想才轉身,眼前忽然人影一晃,眨眼的功夫就被人抓着手臂撲在在牆上,白色牆灰蹭了滿背。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餘惟看看兩人這似曾相識的動作,好一陣無語。

這小孩兒怎麽老是喜歡壁咚他?

“又怎麽—”

話沒問完,一股清清涼涼的信息素味道散發出來,混在器材室略有些潮濕的空氣裏悄悄蔓延,像是陰暗的環境裏蔥郁生長出的一叢茂盛,與他的主人一般,幹淨到極致。

是茉莉花的香味。

鼻尖徒然充盈的香氣讓餘惟腦子空白了一瞬。

原來他的信息素的味道不是薄荷,也不是栀子花。

是茉莉。

仿佛被潔白小巧的茉莉花拂過脖頸,在漸漸變得敏感的腺體上若即若離觸碰了幾下,随後将其絲絲縷縷包裹起來。

墨香和茉香的融合天造地設。

空氣濕涼,壓不下皮膚的滾燙。

餘惟不敢抱他,五指微微收緊,垂眸低下頭,懷裏的人正好也擡頭看過來,碎發遮住小半光潔的額頭,清冷的眸光澄澈透亮,嘴角牽着溫和的弧度,聲音裏也帶着清淺的笑意。

“哥,這樣你會不會舒服一點?”

餘惟人都懵了。

心跳驟停一瞬,又以更快頻率跳動起來。

他居然對他笑了?!

他在對他笑?!

草......他笑起來怎麽會這麽乖這麽好看......

雙重暴擊下,餘惟都快不敢呼吸了,生怕被空氣裏的信息素迷了心神,失去理智。

明明從前也不是沒有碰上過Omega的信息素,那時只是覺得有點不舒服而已,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為什麽到了溫小花這兒就全變了。

腺體在不受控制地去迎合茉莉花的味道。

想要把人用力揉進懷裏,将他藏起來,獨占他所有的沖動沖上心頭時,餘惟自己都被吓到了。

咬着牙想要把人推開。

“宴宴,你冷靜一點,這裏随時可能會有人經歷啊,快把信息素收回去。”

“為什麽?”溫別宴理所當然地問:“你不是想要我的信息素嗎?”

“我沒有啊!我敢想嗎?”

餘惟一說話,就覺得茉香從四面八方用來,裹着他的心肺灼燒,有個聲音一直在腦海叫嚣着抱他,親他,咬他,吵得他腦袋都快炸了。

咬個屁啊!是你的人嗎就随便咬?!

“乖,乖啊,趕緊收回去。”

溫別宴本以為他會很高興,不由有些失望。

嗯了一聲默默低下頭想要收回信息素,誰知努力了一陣毫無用處,信息不受他控制了,争先恐後往外跑,根本收不住。

餘惟瞪着天花板等了一陣,結果空氣中信息素濃度不但沒有減淡,反而有越來越高的趨勢。

用力閉了閉眼低頭一看,才發現對方面色不知何時已經變得不對勁了。

面頰浮着不正常的潮紅,眼角也是通紅一片,目光濕漉漉的沒有焦距,大概是因為難受,牙齒輕輕咬在下唇上,靠近嘴角的地方被抿出淺淺的梨渦。

餘惟只看了一眼,身體裏的一團火被潑了一通滾油,轟然灼燒,火星四濺。

溫別宴呼吸急促起來,呼出的熱氣也燙得不行。

頸後腺體突突跳動,手腳力氣漸漸流失,他快站不住了,軟着身子往下軟倒,揪着他衣料的手也使不上力氣。

熟悉的熱潮一波一波漫上來時,他就知道,自己發情期到了。

餘惟眼疾手快扣住他的腰把人壓進懷裏,擁抱的瞬間,他忍不住抖了一下。

溫別宴難受地喘了兩口氣,腦袋靠在他懷裏,聲音細小而清晰地傳入餘惟耳中:“哥,我收不回去,我發情了。”

這幾天不是擔心着餘惟生氣,就是念着他的作業,被瑣事攪混了頭,連自己發情期将至都忘了。

發,發情?

器材室就在球場旁邊,可以聽見外面一群踢足球的男孩吵吵嚷嚷,偶然還會響起一陣歡呼。

但是此時此刻那些聲音仿佛都被隔離到了另一個世界,陌生而遙遠的詞彙撞進耳膜時,餘惟除了自己的心跳聲和懷中人沉沉的呼吸聲,再聽不見別的聲音。

溫別宴埋頭在他懷裏,腺體就擺在他面前,猶如沙漠行者艱難尋到的水域,誘惑着人失去理智。

這個時候阻隔貼已經沒什麽用處,手邊也沒有抑制劑。他想帶溫別宴出去,可是轉念一想,外面全是人,以溫別宴現在的情況根本就出不去。

該怎麽辦?怎麽辦?

餘惟從來沒有覺得保持清醒是一件這樣困難的事情。

擔心自己的信息素會加劇他的痛苦,努力忍着不敢釋放出一點味道,腺體憋得都快爆炸了。

可惜他憋得住,溫別宴憋不住。

肚子裏裹挾着一團火無處釋放,也得不到Alpha信息素的安撫,情緒脆弱的Omega難受到了極點,也委屈到了極點。

“哥......我想要你的信息素...”

他小聲哀求着,不顧對方此時一身的僵硬,往上攀附住他的脖子,努力站直了去碰他的腺體。

“哥......”

呢喃的撒嬌攻克着Alpha的心理防線。

溫別宴摸索一陣終于找到地方,極淡的墨香味從這裏散發出來,讓他忍不住眯了眯眼。

可是味道太淡了,根本不足以滿足他的需求。

溫別宴吸了吸鼻子,不得其法下選擇了最直接方式——張嘴咬下去。

沒有犬牙的Omega咬不破皮膚,也沒有力氣咬破,只是像撒嬌的小獸一樣擦過腺體表面,不疼,但能讓人癢到心尖。

Alpha最後一道心裏防線在百般折磨下轟然倒塌。

環在腰上的手臂徒然收緊,濃烈的水墨香味轟然炸開,帶着不容拒絕的占有欲與空氣中的茉香竭力交纏,直到将懷中的人完全用信息素包裹起來,企圖讓他沾滿自己的味道。

溫別宴一聲喟嘆,聽着男朋友加重的呼吸聲,輕輕踮腳湊在他耳邊:“哥,咬我。”

身體被用力壓進懷裏。

腺體被舔舐了一下,濕熱過後,犬牙刺破皮膚嵌入腺體。

刺痛傳來,溫別宴微微張開嘴,卻一個音也發不出來,半眯着眼仰起腦袋,整個人在Alpha懷裏細細顫抖,白皙的脖頸纖細脆弱。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本《摁住他的一易感期》,喜歡的小可愛點進專欄收藏一下叭~

自封未來天選alpha的一中小霸王江約最喜歡逗他班上那位成績好,模樣更好的悶葫蘆數學課代表。

欺負人脾氣冷淡不愛說話,就拿腳踢人凳子,拿筆戳人脊背,揉了小紙團扔人滿桌,甚至得寸進尺占了課代表同桌的位置,小流氓一樣嬉皮笑臉湊過去在人脖子上嗅啊嗅,問他用的什麽牌子阻隔劑,怎麽半點聞不到味道……

小霸王的得瑟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在分化那天送了他一個大禮——原地變o

江約聞着滿屋子的甜茶味直接懵了,六神無主,跌跌撞撞沖進隔壁宿舍求助時一頭栽進課代表懷裏。

“竟然是omega?”

沈修然愣了一瞬,忽然笑起來,狹長的雙眸透露着明滅的光芒,與平時冷冷清清懶得理他的模樣大相徑庭。

Alpha的氣息席卷而來,江約渾身一抖,沒來由地慫了,紅着眼睛掙紮着想要後退,卻受到更大力的禁锢。

平時掩藏極好的烈酒味轟然炸開,沈修然湊近他的腺體,犬牙似有似無擦過:“本來不想這麽快,是你先來招惹我的,現在想跑?晚了。”

別扭倔強小霸王受X易感期躁郁症白切黑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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