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泡空

王娟拿着聽筒在桌子邊走來走去的碎碎念:“怎麽打不通呢?怎麽還是占線啊?”

林靜自在的坐在椅子上晃着雙腿,手撐着腦袋瞅向滿臉着急的王娟:“媽,這個時候肯定好多人打電話查分數的,一定會占線的,咱就找個人少的時間段打呗。”

“去去去,一邊去。”王娟擺了擺手,并不搭理林靜,仍舊将電話挂上,再重新拿起,一個個的按着號碼。“喂,您好,吳老師嗎?我想問下,林靜的成績下來了嗎?”

電話一接通,王娟就迫不及待的問了出口。

“奧,您好,您好!您是林靜媽媽嗎?我正想着打電話給您家報喜呢,林靜考了667分,是我們省的文科狀元啊,可給學校争了大光了,您轉告林靜一下讓她7月18號到學校來拿學校的通知書。”

即使知道電話那端的人并不能看見她的反應,王娟還是深深點了點頭。“好的,那謝謝您了,吳老師,您忙吧,再見啊。”

聽到那人的回話,王娟才手腳輕快地挂上了電話。面色頗有些凝重的走到沙發上坐着。林天華在心底暗暗嘀咕:難道靜靜沒考好?

林棟的兩眼死死地盯在了電視上,見着王娟坐到沙發上不出聲,難得的從電視上将目光收了回來,看了眼她,轉回臉時,不在意的說道:“沒考好就沒考好,明年再考呗,要不然将來我賺錢養她。”

王娟并沒有将注意力放在林棟這樣一番感動他老姐的宣言上,而是靜靜的在心底默默的将數字複述了幾遍: “孩他爸啊,你猜林靜考了多少分啊?”泛着苦澀的臉頰猛地燦爛了起來,散發着奪目的洋洋自得。

“多少?500多?”這麽多的話,也不差,還是能走個差不多的學校的。

“667呢,林靜考了667啊!還是咱們省的文科狀元啊。”咱家也終于出個大學生了,啧啧,還是狀元啊。這要是在以前,得個狀元那得多大的光榮啊。

林天華先是有些難以相信,接着點了點頭:“不錯,真不錯!林靜,不過你還要繼續努力啊。考上哪個大學了”

王娟搖了搖頭,“這倒是不知道。不過就她這個分,應該是可以随便挑了吧”

一對父母就以林靜以榜首的分數奪冠展開各種各樣的熱切的讨論,她本人倒是完全插不上話了。

嗯,這個分數看來跟着顧哥哥一塊走是可以了!林靜努力克制着她上揚的嘴角,在心底悶着頭的在樂。不過不知道鐘晴她們兩個分數怎麽樣,要不然去看看。

“爸,媽我出去下。”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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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華,王娟忘我的讨論終于停頓了下,王娟中氣十足的喊道:“你上哪去啊?你老娘還沒說完呢。”

半個身子已經出了門外,聽到母上大人的召喚,探着半個身子對着屋裏說道:“我去看看鐘晴。”

可到了鐘晴家,卻被告知這丫頭根本不在家,林靜怏怏不樂的轉身頹喪的走了出去。

“阿姨,張楠在家嗎?”林靜站在張楠家的門外,問道。保佑,別又不在家啊!

張媽媽站在屋內,面前圍着個碎花點點的圍裙,笑眯眯地看向林靜:“林靜啊,快進來,快進來,楠楠那丫頭在屋裏呢。”回過身來,對着屋裏喊道:“張楠,出來了,林靜來找你了。”

張楠頂着頭蓬松亂發,汲着雙拖鞋,揉着眼睛出了緊閉的房門,對着拘束的站在屋裏的林靜說道:“走吧,到我房間來吧,真是你又不是第一次來,這麽拘束幹什麽。”

她的房間裏竟然比張楠那頭亂發還亂,桌子上的書本橫七豎八的倒着,就連她的床上還散亂的放着十幾本書,還有好些衣服。就連張媽媽給林靜倒的水也堪堪在雜亂的桌子上移出來一個巴掌大的空地。

張媽媽一出去,林靜嫌棄的瞟了眼那亂糟糟的床:“床上這麽亂,怎麽睡啊?”

“那有什麽,躺着睡呗。”張楠又脫了鞋,上了床“弄這麽整齊幹什麽,多麻煩,這都放假了,你啊,就讓我怎麽舒服怎麽來吧。說吧,怎麽想起來找我了。”

把床上這邊的書、衣服啊都給張楠丢了過去,林靜才脫鞋雙腿盤着坐了下來,對着趴在床上的張楠說道:“嘿嘿,哪有!我好無聊啊,就想來問問你和鐘晴考的怎麽樣。可鐘晴不在家。”

聽林靜這麽說,張楠放下了面前正在看的書,直起身對着林靜說道:“我和她的成績還用擔心嗎?不過她是和她對象去玩了吧,好不容易畢業了,不用偷偷摸摸了,他們兩個還不使勁玩個夠本啊。不過你怎麽不找你家那個兵哥哥啊。”

“他是大忙人啊,哪有時間,再說他現在也不在蓉城了。他被調去a市到軍校學習了。”

張楠使勁抓了抓她的亂發,說:“那怎麽辦?你們以後呢,就這樣分隔兩地?”

“怎麽會?我報a市的a大了,等通知書下來,我就先去a市玩一圈。”

對着張楠一臉的“哦——我就知道”林靜并未出聲辯解,本來就是這個打算。她是真的在拿到了a大的通知書後以早點到a市轉轉,玩玩,既是旅游,也是熟悉熟悉環境的理由說服林爸林媽踏上了獨自前往a市的路。

火車站永遠都有着擁擠的人流,差亂的環境。前面的人急着下車,後面的乘客推搡着。麻麻的,溫熱的觸感在林靜的腰間、屁股處輕輕的蠕動。

林靜猛地一怔:鹹豬手!

努力的向前擠了擠,回過臉來,仔細的打量了四周,可好像看不出來啊,林靜的心底泛起了一陣惡心,氣憤,還有瞬間膨脹的思念。

同是車站,只是這個時候身邊卻是沒有了那個人,沒了他堅實的臂膀。

順着人流終于下了車,一出車門,林靜拿着包,從人擠人的縫隙,擠了出去。出了車站也不敢停留,誰知道那個表态會不會跟在她身後啊,直接招手攔了輛車,鑽了進去:“師傅,麻煩到xx軍校。”

翻着她的口袋,付了車錢,才拎着包下了車。

這學校的大門真氣派!十米多寬的大門,門口還站着兩個值班的戰士,應該不是保衛吧,就這學校要啥保衛啊,他們自個學生都能勝任了。

“同志,裏面不能進去!”面前兩個一身筆挺軍裝的小哥嚴肅的對正要往裏走的林靜說道。

那怎麽辦?林靜擡起頭看着面前的人,真是的,本來個就高,還站這麽高,這樣仰着頭挺難受的诶:“我來找人的,不可以進去嗎?”我找進行特殊培訓的顧青書,要不麻煩你幫我轉告下吧。”

特殊培訓?!

這裏面的人都不知道多牛掰,據說是各個大隊的尖子人物,每個人的職務都還不低,為了跟上現代化網絡信息作戰,特意把他們選|拔出來進行再學習的。不過這裏面的人都是單獨在一棟樓裏特訓的 ,就連他們這些軍校學生也都還沒見過呢。

“那,麻煩您等下,我給特訓樓打個電話,問問。他們那比較嚴,平時就連我們都不允許随便進入。”小戰士給林靜解釋完,走進值班亭,給特招樓打了電話。

“同志,讓你聽下電話。”

剛上完課,吃完飯,顧青書就被喊道外面有人找。旁邊的戰友見一直是冷着臉的顧青書,他的表情竟然慢慢緩和了,好奇的問了句“誰找啊?”

“聽說是挺漂亮的一女的。”接聽室的小王還真認真的回答了。

顧青書頂着周圍戰友的一圈子灼熱的目光快步的向接聽室走去,漸漸地跑了起來,和面帶着溫婉笑意的江媛教員錯身而過,遠離了身後各種各樣的議論聲,笑意漸漸蔓延上眼角:“不會是丫頭吧。”心底還有絲不确定,但,從她一開始就勇往直沖的性子來說,林靜還真能做出來這事。

“喂,丫頭嗎?”得到對方的肯定答複,顧青書的心底漫上了一絲甜蜜,想他了啊。可聯想到他現在的實際,心底又泛起了一絲無力感,他這個時候,樓裏的規定這麽嚴,肯定是沒法讓林靜進來的了。幸虧是一個月可以放風兩天,現在這一個月也過了一大半了。就是不知道她是打算在這呆多長時間的。

“丫頭,你住的地方找了沒?自己來的?過多長時間回去?……”顧青書關心的問着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本來還遺憾這趟白跑了,竟然沒辦法見面,可聽着那端他急切地問話,有些小委屈的心立馬被滿滿的溫暖脹滿了。林靜手指纏繞着電話線說道“顧哥哥,你這麽多問題,讓我怎麽回答,呵呵…… 我自己來的啊,住的地方還沒找。既然沒辦法見你,我就好好把a市逛逛吧,我跟你說哦,我拿到了a大的通知書了,這樣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 ”說着說着,想到他不在身邊時,在車站遇到的那樣惡心的一件事,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即便沒見到,可聽着聲音,就覺得自己有了依靠,有了可以保護自己的存在,聲音竟然漸漸泛着哭音。

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她難受的時候,可他卻沒辦法陪在她的身邊……

顧青書着急的開口:“乖乖,怎麽了?受委屈了?是顧哥哥讓你受委屈了嗎,那等下次見面的時候,顧哥哥任打任罵,好嗎?”

林靜努力搖了搖頭,“不是,是在車站……”想起接聽室裏還站着那個戰士,林靜猛然的噤聲了。

聽着林靜說的半截的話,顧青書更是擔心了,不是碰上什麽事了吧。“乖乖,你等會就在接聽室裏等着,你別訂旅館啊,我不在你身邊,不放心。我讓我弟弟顧青岩來接你,讓他這段時間陪你逛逛。你就好好地在我家住着,等兩星期後就能見到我了。乖,現在把電話給你旁邊的戰士。”

接聽室裏顧青書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電話那面緊緊牽動着他心的小姑娘身上,絲毫沒發現外面的動靜,這個時候,他又趕緊打了個電話到家裏,催着顧青岩趕緊到學校來接下林靜。

而外面,被忽視了的江媛納悶的看向旁邊的幾個人,好奇的問出口:“顧青書是怎麽回事?他看起來心情很好。”雖然她是她們的軍事信息理論課的教員,其實比好多的學生的年齡都還要小,平時他們的關系處的還是不錯的。

旁邊的一個戴着眼鏡的人哈哈的笑道:“他心情當然好了!女朋友來看他呢,能不好嗎?這個時候忙着去接電話呢。”

“ 看他?樓裏的規定不是不準外人進入的嗎?就連外面的軍校的普通軍校生也是不讓進的啊 ”不知道竟然将心裏想的說了出口,還是又問道:“女朋友,你們怎麽就知道,他不是沒有女朋友的嗎?”

另個人接口道:“怎麽可能沒有?肯定是他女朋友,要不然他能這麽高興。”忽然噤了聲 ,看向了旁邊的幾個人才賊賊的開口:“我見過顧青書那小子手裏他和那女的合照,可惜,還沒仔細瞅瞅,就被他收了起來了,不過确實挺好看的啊,挺白的。”說完,還啧啧的表示了下他的遺憾。

“是嗎,你們聊吧,我有事先走了。”江媛和幾個人聲音平平的道別後,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往教員宿舍樓的方向走去。

旁邊的人驚訝的問道:“江教員,不是來吃飯的嗎?她不吃了嗎?”

眼鏡男無語的瞥了眼這個呆子,狠狠敲了敲他的頭:“呆子,還沒看出來嗎?這江教員看上咱們的那位顧青書了。”

呆子、還有旁邊站着的幾個人都被驚在了原地,真的假的,看不出來啊!

真笨!一個兩個都這麽笨!難道只有他是“衆人皆醉我獨醒”嗎?說完,搖搖頭,嘆着氣離開了。

門口的值班亭裏,林靜無聊的坐在裏面,玩起了自己的手指。

“同志,有人來接你了!”值班的小戰士走進值班亭裏通知她說道。

林靜拿着包,出了值班亭,納悶的看向站在門口的高高的男子,試探似的問了聲:“你是顧青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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