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區有些什麽新鮮的，或者讓夏瑜給舅媽表弟買點什麽的啊。”在孩子的面前，敏秋蓮一直是跟着自己女兒的叫法稱呼自家弟弟和弟媳婦的。
敏夏瑜自然應允，便帶着外公出了門。
“夏瑜，你想帶我去哪兒？”外公看着門外耀眼的太陽，神清氣爽。與其他和他同齡的老人相比，敏夏瑜的外公有個最大的不同：他的視力還是非常不錯。按理他這個時代的老人到了他這個年紀，通常都會變成老花眼，可他卻沒有。敏夏瑜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屬于某些還未得到認證的醫學成果。
“去海洋水族館怎麽樣？”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其實她以前去過幾回，只是感覺大概是上回和程啓銳的對話中，他提到了下次去什麽地方，第一個建議的居然就是水族館，她似乎是受到了他的影響。
“這個啊，以前你媽媽不是帶你來過嗎？不過我這個老頭子倒是的确沒去過。早知道你今天要去那裏，我就該把小文軒也帶過來了。”
可小文軒在上學，敏夏瑜在心裏暗暗記了一句。敏文軒是敏夏瑜的表弟，不用說這麽文绉绉的名字，當年必定是她那個教語文的舅媽起出來的。
“小文軒還嚷着要你先給他簽幾個名呢，說是要帶到學校裏分給同學們。不過我沒答應，不是才剛主演嗎？要戒驕戒躁啊！夏瑜。”
外公講話的語氣很溫和，敏夏瑜聽了有種想要哭的沖動，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她的眼淚在很小的時候就被那個背棄她和母親的男人給榨幹了。她現在除了出人頭地不作他想。
外公卻在繼續說話：“對了，前幾天你大哥帶着你嫂子來看我們，還說你嫂子懷孕了。真是太好了，他們不是結婚那麽多年了嗎？上次你舅舅的一個朋友推薦了個中醫，還是挺有效果的……”
他再說什麽，敏夏瑜沒有聽進去，因為她的心思都放在了思考如何繼續發展她的拍戲事業上面。
他們到海洋水族館的時候正是太陽高照的時候，前面還不夠刺眼的陽光此時顯得有些過于發力，因為拍戲的忙碌，敏夏瑜頓時有種懶洋洋的感覺，真想好好睡個美美的午覺。但見一次外公不容易，還是要安心服從老人家的。
走進了買票的站臺，因為不是周末，所以人并不顯得多，都是三三兩兩的結伴而來。
就在她走向賣票窗口的時候，一個人伸出手搶先遞上了四張百元大鈔：“三張成人票，謝謝。”
她剛想說：你這人怎麽插隊？甚至略顯怒氣的“喂”的音節已經脫口而出，但在看到來人的面容後卻愣住了……
他怎麽這個時候會出現在這裏？
上卷 鳶尾之光 Chapter 25 金主成男朋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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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程啓銳笑眯眯的臉龐，敏夏瑜懷疑自己是否因為陽光過于刺眼而中暑了。但揉揉眼睛之後，發現眼前的程啓銳還是沒有變化。
他還是他？那麽……
難道真是他的本人？
“敏夏瑜，你傻了嗎？”程啓銳收過了賣票人員遞過來的三張成人票和找錢，一臉的笑意盎然。
而敏夏瑜卻依然感到納悶：“程總怎麽……”
“來參觀，不可以嗎？啊，說來真是巧啊！”
“巧？”敏夏瑜終于有些明白了，“這不是巧合吧？”
“那你認為什麽？這裏是公共地方，你可以來，我當然也可以來。”
“可……你是公司的管理層，怎麽可能？”想來想去，敏夏瑜覺得還是用這個理由比較恰當。
“我說你在和人對話之前都不看時間的嗎？現在正是休息時間。”
敏夏瑜一時被辯白的無話可言。
“夏瑜，怎麽這門票這麽貴啊？要一百多塊錢一張……這位是？”敏夏瑜的外公見外孫女遲遲沒有反應，老人家便慢悠悠地走過來一探個究竟。看到敏夏瑜和程啓銳說話的樣子，明顯是認識的人，馬上做了個停頓。
“朋友嗎？夏瑜！”眼前的這個男人按照現代年輕人的講法就是長得倒是蠻帥的，不過在他們這代人眼裏看來就顯得過于秀氣了。但見他一身的西裝筆挺，就像是那種電視上中常見的金融界才俊之類的上班族。
“呃，是……”敏夏瑜不知如何對外公解釋，總不能說：是對我有興趣的人，我這次當上女主演全是靠的他。
“是男朋友。”程啓銳已經率先作了回答。
“你？”敏夏瑜剛想說不要亂說，她的外公卻先對程啓銳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夏瑜的外公。”
敏夏瑜頓時感到周身泛起了驚恐的氣息，怎麽原來她的外公是如此的自來熟？
她居然從來都不知道！
随後三人就一起進了海洋水族館。當外公走到前方去的時候，敏夏瑜連忙拉住了程啓銳的西服袖子：“你在胡說些什麽啊？你什麽時候成了我的男朋友？”
“不是嗎？”程啓銳一臉的壞笑，“我還以為從你主動打電話給我那天起就是了。”
明明只是“潛規則”的關系！不管程啓銳如何颠三倒四，敏夏瑜始終就是這麽認為的。
但這句話敏夏瑜沒敢說出口，一方面是外公就在前面過了幾分鐘便扭頭看着他們兩個，另一方面是因為她不清楚眼前這位笑得正歡的程總……
今天又心血來潮想要做什麽了！
敏夏瑜的思維不禁又活躍了：難道說在雙方潛規則期間，雙方都跟對方的親屬說是男女朋友的關系嗎？想想也不太可能。這種關系最好是巴不得一個第三者都不知道那才好呢！不是嗎？還是……
程啓銳是個異于常人想法的男人？或者說不按常理出牌的金主？
看來還是先順着他的意志再說。
“夏瑜，好不容易來一回，你不是說想來這兒看看的嗎？那就好好觀賞，別再想其他瑣事了。”他的聲音很溫柔，在外人看來真像是個男人在用心地安慰有些疲憊的女朋友般。敏夏瑜本來因為正午的關系确實有些疲勞，而現在，剛才的那一絲睡意都一掃而空了。
這一切，全都怪眼前這個還在微笑的男人造成的！
歸根結底，她就像個做錯了壞事情的孩子一般，不願家裏的人知道自己走上潛規則的道路。雖然想過可能經受到的困難，但一想到從此舅舅、舅媽和一直疼愛自己的外公指着自己的鼻子說：“你這孩子怎麽可以這樣？你爸已經夠丢臉了，你還要學他的樣子嗎？”，連比自己小許多歲的表弟都會看不起自己：“原來表姐你的主演位置是靠着跟男人交易才得來的啊！這種少兒不宜的事情真夠惡心的！”
望着身邊男人優雅的側臉，她真想撬開他的腦袋，質問他：你今天到底是想來做什麽啊？！
“小程，你做的是什麽工作啊？”他們三人在巨大的玻璃前停駐，說這話時，一只碩大的章魚正拖着它那條怪異的尾巴從他們的頭上略過，兩只滴溜溜旋轉的眼珠不知道在看着誰。敏夏瑜再度納悶，這一老一少兩個男人什麽時候連姓氏都很快交換過了？
果然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事情，女人都不可能懂的嗎？
而且看起來，外公似乎真的把程啓銳當成她的男朋友了，已經開始關心起敏夏瑜如果未來真和這個男人生活在一起的話，會不會受苦啊？他的薪水如何啊？他在公司的工作前景如何啊？
外公的表情分明表示他是想打聽這些。
敏夏瑜的心突然之間産生了沒來由的愧疚情緒。如果被外公知道，程啓銳其實并非她的男友……
“在一家投資公司做市場部主管。”真是睜眼說瞎話，敏夏瑜在心中感慨。明明是集團上市公司的執行總監，竟然說自己只是個投資公司的部門主管。
如果被程氏的人聽到他們的程總這樣述說自己的身份，不知道會不會被吓得集體暈倒？
“規模很大嗎？我聽說所謂的投資公司有相當一部分都是些皮包公司……”外公講話的語氣十分之不客氣令敏夏瑜不禁有些愕然。那種執着的模樣，在母親身上也可以找到影子，說不定在自己的身上也能找到呢！
這個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基因遺傳的功效？
“沒想到外公對于現代金融領域這麽關注？終于明白夏瑜的聰明遺傳自誰了？”
怎麽好好的就提到我了？敏夏瑜看了程啓銳一眼，他卻在對着自己的外公全身心投入地說話，似乎真像一個第一次見面，極力要讨好女友家人的大男孩。
“我們公司規模中等。”說這話時，程啓銳有意無意地笑着看了敏夏瑜一眼。
哪裏來的中等？敏夏瑜在心裏叫嚣。
程啓銳卻繼續說道：“不過貴在公司上下都很齊心協力，我就是負責開拓市場的，公司的集團大客戶還是挺多的，所以收入還算是位列這個都市的上層水平。”
見到敏夏瑜瞪着自己不太善意的目光，程啓銳用食指點了下後方的玻璃。果然，一條大白鯊正從他指的路徑滑過，那些不算小型的牙齒在藍色的海水中泛着白光。程啓銳的表情好似在說：你要是拆穿我的謊言，我就把你扔進這裏面喂鯊魚。
敏夏瑜只能洩氣，她不懂，總覺得今天這個男人是故意要“欺負”她。大概，他認為身為金主可以要求被圈養的對象做任何事吧。
“這麽說來很不錯啊，是社會精英咯！”外公看着來來往往的魚群随後說道。随後就再也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但他眼角的一絲餘光恰恰在觀察這兩個年輕人的反應。
當一群五顏六色的熱帶魚“爬”過敏夏瑜的頭頂，向着程啓銳身邊游去的時候，幾個前來參觀水族館的小學生熱烈歡呼了起來。一道不經意的精光順着這群熱帶魚的游動方向，在這個老人家的瞳孔中稍縱即逝。
因為被幾個小朋友們團團圍住，敏夏瑜和程啓銳都沒有看見這道來得快去也快的光。
上卷 鳶尾之光 Chapter 25 金主成男朋友（中）
等到他們三個都出來了，表上的時間已經指向一點半。
“啓銳，是不是應該去上班了呢？”敏夏瑜忍不住“好心”地提醒“男友”。
“還好，兩點半才有個會議，開車很近的。”這話聽起來倒像是實話。
敏夏瑜的外公卻似乎突然來了興致：“小程，你年紀輕輕車也買好了？”不是他要多事，只是在這個物價奇高的城市裏，買房買車的男人都是珍稀動物了。一般來說，買車的男人大多都是買過房子的，不過偶爾也有例外。他不是刻意要打聽，只是從看到程啓銳的第一眼開始，他就覺得這個年輕人很不一般，但對女人來說不太可靠，而且那個長相不太符合他們這代人的審美觀，和他的孫子林夏也完全不一樣。
平時看到夏瑜對哥哥的敬愛，外公還一直以為他外孫女是喜歡她哥哥那種類型的呢！
“是啊，不止如此，房子也買好了。”似乎還嫌不夠刺激，程啓銳說了這句和時下的婚姻問題最相關的句子。大有對外公“我就如你所願……”、“怎麽樣，還滿意我的回答嗎？”的意味在其中。
“這樣啊。”外公看着敏夏瑜意味深長地笑了下，敏夏瑜只能用低頭表示“害羞”。随後，外公又想到了什麽，接着說，“那也難怪，你是精英嘛。”
敏夏瑜只覺得一陣惡寒，如果外公這個時候開口說“你是時下最流行的白骨精”，估計程啓銳今天真要對她的外公徹頭徹尾地刮目相看了。
“夏瑜，能幫我去買瓶鹽汽水嗎？”
外公的提議讓敏夏瑜有些納悶，不過還是乖乖地離開了。但在走之前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自己的外公和程啓銳。
……
“好了，現在夏瑜離開了，小程你就說實話吧。”
“啊？”程啓銳還是一臉燦爛的笑容，和強烈的陽光來了個絕佳的映襯。
“我可從來沒聽夏瑜的媽媽提起過你，所以……你不是夏瑜的男朋友吧。”外公的表情突然變得異常嚴肅。
程啓銳被這位老人家的表情和語氣被震住了，一貫反應靈敏的他竟然首次産生了舌頭被繞住的感覺。因為是家中的獨子，他從小就被父親和爺爺實行嚴厲的教育，從而養成了在面對大部分人的時候都做到處變不驚的習慣。唯有面對長輩之時，他從來都是心生一種不可言語的敬畏之情。
“外公，怎麽說好呢？應該算是在試着交往吧。”他只能暫時先這麽說。
“夏瑜這孩子很固執，我怕是苦了你呀。”
“……”一頭霧水。
“你大概不知道，夏瑜的父母離異……”
“我知道。”程啓銳回答道，這事不光是他讓沈之謙調查後的結果，敏夏瑜也曾跟他提過。“我認為這對我們的感情不會有影響。”如果敏夏瑜真是他女朋友，他這也是心裏話。他是不會相信那些某些人說的什麽“離婚是個家族性咒語”之類的說法，那些全是迷信！
“不是影響你，而是影響夏瑜！”外公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雖然對外一直不能明說，但其實當初是夏瑜的父親有了第三者，才導致她父親鐵了心要和夏瑜的媽媽，也就是我的女兒離婚的。你認為……”外公盯着程啓銳的眼睛繼續說道，“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中長大，夏瑜還可能會去相信男人嗎？”
這段話對于程啓銳來說，隐含的信息量是前所未有的，而且和他了解到的情況有些出入。他看到的資料顯示的是，林志強當年和敏秋蓮因為性格不合離異，兒子林夏的撫養權給了父親，女兒林夏瑜的則給了母親，随後夏瑜就把姓也改成了母姓。随後又過了一年，林志強和帶着個女兒的寡婦譚玉結了婚。
乍一看到這份資料時，他還很驚訝，看來林志強對敏秋蓮絕情，卻對這個譚玉是一往情深到沒話可說，居然連她跟前夫生的女兒也一并喜歡了，跟了他自己的姓不說，還送到國外留學。反正從小到大得到的都是最一流的教育，最近不是還剛為林佳音購置了一套豪華別墅嗎？程啓銳其實本來是不太關心這種娛樂八卦的，只因為是競争對手才多關心了一些。結果那天在片場看到了敏夏瑜，他當然還沒想到這層關系，只是産生了要珍藏起那個眼神的感情。可是事後調查到的結果居然那麽好巧，敏夏瑜其實才是林志強的親生女兒。
反觀林志強對自己親生女兒的态度卻是絲毫不關心，只是每個月定期給點生活費。形成鮮明對比的竟是如此厚重別人的女兒，這種絕情定讓他的親生女兒敏夏瑜心寒。
他想起了看到這份關于敏夏瑜的資料時，還在感嘆敏夏瑜身在娛樂圈卻是處女般的純潔生活，都讓他忍不住懷疑這個女人是真的存在嗎？既然如此，恐怕她也不可能主動聯系他了。
當時沈之謙kingsley正好在一邊為他整理歐洲地區新開發的資料，随後開玩笑說：“jerry，你也別這麽擔心。這個敏夏瑜如果最近聽說了她老爸給繼女買豪宅的新聞，說不定一時受不了刺激就想傍個大款了，到時候你肯定就能成為她的頭號目标了。”
結果還被沈之謙給猜準了，敏夏瑜後來真給他打了電話。
那麽到底敏夏瑜打給他是出于什麽目的，究竟是什麽樣的動機促成如此不屑于潛規則等娛樂圈經營方式的她，居然會給他這個父親的競争對手打來電話？
他們後來從未聊起過這些，也就互相不得而知。
還有一點，他想他們彼此之間其實都還是知曉對方身份的，特別是敏夏瑜從拿到他名片的那一刻開始就清楚了。
但她選擇不說……
所以顯然，她也有她自己的想法……
現在經過敏夏瑜的外公一說，他才想到，也許那個破壞敏夏瑜家庭的第三者就是現在的這個林夫人。如果被證實就更好了！所謂的社交貴夫人其實是個破壞別人幸福家庭的小三，真是林家的又一大醜聞！
想着，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泛起了一絲笑意。
敏夏瑜的外公卻沒有看到他這個駭人的表情，還在枉自說着：“夏瑜這孩子從小自尊心就特別強，不肯接受別人的幫助，她那個狠心的爸爸也就算了，當初還反對她進入娛樂圈。可就連她最親的大哥，她都不需要他們的援助，總是跟我們說‘我要靠自己，靠自己！’可這其實有多難啊！別說是信任男人了，就連對女人她也……”
“我知道蘇美桦。”
“你知道美桦？看來夏瑜對你的确比較相信。”其實是程啓銳調查而知的，敏夏瑜只提過一次，還差點被他認為是個能力不夠的助理而換掉。
過去他以為敏夏瑜只是因為性格原因，所以才不肯接受某些娛樂圈公認的事實。現在回想起他第一次看到敏夏瑜的時候，她正對着孫潇潇發洩着無盡的委屈和不甘，雖然嘴上沒有說話，但眼神卻是堅決地不肯服輸。這一切，都和她父母的婚姻帶給她的影響有着莫大的關聯。
程啓銳看着外公頂着那一頭花白的銀發，卻還要為孫輩操心這操心那的。他自己的爺爺和敏夏瑜的外公年齡差不多，但卻生活富裕，早早就從位子上退休了不說，空閑的時候還帶着老伴，也就是程啓銳的奶奶，到世界各地去旅行。除了因為在國外聽說公司的某些情況不符他的預期，而匆匆趕回來對他和父親進行一番“愛的教育”之外，別的事情從來都沒讓他煩心過。
真是天差地別啊！
想着，他對于眼前的這位老人産生了恻隐之心，很自然也很主動的，就上前挽住了敏夏瑜外公的胳膊：“外公，您別想太多了。這種事情順其自然就好了。”
外公聽了他這句話，顯然也很高興。如果這個年輕人今天說出一大堆類似誓言的甜言蜜語，比如：“我會愛夏瑜一輩子”，“我會一直對夏瑜好的，才不管別人怎麽想”之類的，他反而會感到這孩子的輕浮，他們這代人最反感的就是那些情啊愛啊，還要弄得死去活來的戲碼。而如今這孩子說只是要一切順應自然的發展，不必牽強，反而更加顯出灑脫和自信。
這才是有擔當的人嘛。
當然外公不可能知道程啓銳這麽說是因為有他的道理在。或者說，這個時候的程啓銳因為敏夏瑜外公的幾句話，已經開始在某些固有的信念面前動搖了。
但他本人還不明了。
所以等到敏夏瑜拿着鹽汽水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她自己的外公拍着程啓銳的手背，樣子十分慈祥，程啓銳也是開懷大笑，活像一對真正的祖孫兩個。
反而顯得她這個親孫輩有些見外了。
上卷 鳶尾之光 Chapter 25 金主成男朋友（下）
等到敏夏瑜将鹽汽水遞給外公，外公拿着瓶子還嘀咕了一句：“夏瑜，你怎麽不給小程也買一瓶啊？”
“我自己也沒買呢！”敏夏瑜歪着嘴巴，實在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程啓銳看着這祖孫兩個，無言地笑笑。
“既然沒其他事，我就先回家了。”說話時，外公深深地望了敏夏瑜一眼，便打算離開。
“等等，外公！”敏夏瑜連忙拉住他，“您怎麽回去啊？”
“我送外公回去吧。”程啓銳見狀趕忙表示願意幫忙。
“不用不用。”外公對着兩人甩甩手，說話時已經走開了幾步遠。“我坐地鐵就行了，很方便的。”
程啓銳的舉止顯得比敏夏瑜還要積極，早就上前和外公說起了話。敏夏瑜也連忙趕了過去。
“小程你不是還要開會嗎？年輕人還是事業重要啊。”
三個人不知為何，最後變成了有一搭沒一搭地向着地鐵站走去。
“事業固然重要，不過正所謂‘飽暖思**’嘛，所以愛情也很重要的。”程啓銳回答得不慌不忙。
真是的，在她的外公面前胡說八道什麽古文，而且居然還那麽赤裸裸地提到那種事情。一剎那，那晚在酒店和程啓銳的經歷，随着記憶湧現了出來。
外公聽了卻不以為然，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
果然，男人都是同類的欲求類動物嗎？
“對了夏瑜，你上次演的是講明英宗和他後妃的故事吧？馬上要當主演了，這部戲拍完了嗎？”想了會兒，外公還是想起來要關心下孫輩的工作。
敏夏瑜的外公對歷史一向有些研究，每次她如果參演偶像劇之類的，他都沒什麽興趣。可如果是開拍古裝劇，特別是還和真實歷史有關的話，他都會和敏夏瑜探讨一番，哪怕敏夏瑜演出的是個路人甲的角色。
而敏夏瑜本身對于歷史的感覺就比較一般，相對而言，是蘇美桦這個“宅女”在這方面更勝一籌。确切的說，她是非常喜歡了解這方面的知識。
但如今，還是要回答外公的問話，于是她回答道“是的，差不多要拍完了。可以安心迎接《無限時針》的拍攝工作了。”說出口時，她沒指望外公會記住這個名字，因為這種小青年愛看的，不管是原著還是影視，外公都不可能感興趣。
“說起這段歷史，那個萬貞兒倒是個有意思的女子。”外公打開了話匣子。
“的确，我也認為，如果可以的話，我覺得這是個很有塑造性的角色，鄒惠演得也不錯。”這是敏夏瑜的真實想法。她不禁想到鄒惠那種看人或做事時陰冷的目光，但每次演起戲來卻是別樣的認真，難怪她也覺得自己和鄒惠有某些相似之處。
“你不是一直說過想演個反面角色的嗎？”
“你想演反面角色？”這回問話的倒是很久沒說話的程啓銳，估計對于歷史他也沒太大感覺，所以才在外公說起《粉黛記》的表演開始就沒怎麽說話。
敏夏瑜沒有理睬他的問句，不過接下去所說的話也基本回答了這個問題。“我是演過一些反面角色，可惜都是不成氣候的小配角，如果能演回大反派就好了。但想想也有些難度，本來女性的反派角色就不多，就算有了也多是給男人作陪襯用的。說來說去，如果我是個男人就好了。”
最後居然得出了這個結論，程啓銳聽了按捺不住輕笑了起來。
“這麽說來，講明英宗的那部電視劇如果開拍第二部，萬貞兒這個角色不就應該是反派角色嗎？”外公顯然是想起了什麽。那也難怪，只要是跟歷史有關的話題，幾乎都難不倒他。
關于這點，蘇美桦這個“歷史通”也和敏夏瑜提到過，還說“鄒惠終于有可能扶正當一次女主演了。”
“應該是的吧……哎呀，外公，地鐵站到了。”敏夏瑜拍了下外公的後背。
敏夏瑜是希望外公還是乘坐地鐵回家，不希望程啓銳送他。一方面是現在交通發達，地鐵是大都市最方便快捷的交通方式；另一方面，如果是程啓銳送外公回家的話，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會和她的外公再度亂說些什麽。
她是真心害怕了！
“那我就走了。”外公剛跨下階梯，程啓銳就主動上前扶住了老人家。
“不用了，程……啓銳，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敏夏瑜也順勢要扶上去。
“你們兩個都不用了。”外公向程啓銳點了下頭，“小程，你快去上班，夏瑜，你也回去。”說完，還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程啓銳的方向，顯然是希望他能送敏夏瑜回家。
“不行啊，外公！讓舅舅和媽媽知道我不送你回家，他們一定會罵我的。”
“不會，不會。”外公已經走開了很長一段樓梯，“我會跟他們解釋的，你快和小程走吧。”
最後實在是拗不過，眼看着外公越走越遠的背影，敏夏瑜有些感慨，自己的外公是真的老了，雖然身體還是那麽的矯健，但那頭銀發是人類步入晚年的最好證明。
等到外公走遠了，敏夏瑜才想起了還有身邊這個男人需要對付，剛想開口說話，對方卻微笑着先開口了：“你真想演大反派？”
“是啊是啊，不過沒什麽合适的可以出演。”想到外公回去後必定會和舅媽以及母親說見到程啓銳的事，敏夏瑜正在心煩如何解釋，所以對于程啓銳的問題未經思考就和盤托出。
程啓銳哼哼笑了下，便也不再說話。兩人一路順着小道走到了停車場，看到那部熟悉的跑車時，敏夏瑜才想起了程啓銳還在身邊的事實。
“程總，要回公司了吧？那我就先回去了。”
程啓銳卻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輕輕按在了車門上，說：“夏瑜，你可真不會讨好男人。剛才在賣票的地方看到我的突然出現，你應該表示出驚喜才對。”
“程總，這裏是廣場，還有很多人……”敏夏瑜輕輕推拒着男人的懷抱，但他的力氣顯然很大。
“你怎麽了？怕我侵犯你不成？我說過的，我是不會勉強你的。”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很享受這種樂趣。
“那我現在表示：我很驚喜。這總行了吧！”發覺形勢不對，敏夏瑜終于學會了變通。
“嗯？不必不必。”程啓銳上下打量着敏夏瑜，令敏夏瑜有些不明所以。“你就保持這樣，我很喜歡。”
又是這句話，敏夏瑜不明白，程啓銳到底有多少個“我喜歡”，這句話似乎在他看來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好像其他普通人說“我喜歡游泳”、“我喜歡吃辣子雞”是一樣的道理。
“我明白。”敏夏瑜只能傾身向前，略微擡手，稍稍回抱住眼前這個男人。
果然對于這一套，這個男人倒是喜歡的，他反而馬上就松手放開了她。
其實敏夏瑜根本不明白，他今天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情，就好像她瞞着他去見另一個男人，他很不放心，所以一直“跟蹤”？
好吧，她現在是真心詞窮了，姑且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否則怎麽會好巧不巧的，就在這兒遇上了呢？
算了，大概又是作為金主的特權作祟吧，她又能奈何呢？
“程總還要開會呢，我就自己回家了。”
“還是我送你吧。”程啓銳握住了敏夏瑜的手。
“不了，男人還是事業比較重要。”敏夏瑜推掉了那只握着自己的手，但很小心，生怕惹到這個男人不高興。
但其實這不是關鍵，真正令她有些害怕的是，她發現這只手傳遞給自己的溫暖很舒适。在父母離異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過這樣直達內心的溫度了，甚至比兄長的手心帶給她的溫度還要高！
上卷 鳶尾之光 Chapter 26 好男人的标準（上）
第二天是周六，他們依然去“約會”。
這一回他們去的是游藝城，其實本來是約好了逛某個廣場，但不知是誰先提的議，最後就變成到廣場六樓的游藝城瘋玩了一圈。
說是瘋也談不上，只因很久沒有過這種暢快淋漓的感覺了。在敲打機的面前，程啓銳震驚地看到敏夏瑜瘋狂地猛打着那些二維世界的白骨精與蜘蛛精，全然不知道敏夏瑜把這些妖怪全部想象成了林志強和譚玉的臉。期間，程啓銳還在抓物機前抓起了好幾個玩偶小熊，惹得旁邊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哭了起來。原來，她的媽媽也幫她抓這些小熊，卻一次也沒成功。敏夏瑜只能把其中一只粉紅色的給了小姑娘，她馬上破涕為笑了。她媽媽帶小姑娘走的時候，還別具深意地回頭望了敏夏瑜許久。
敏夏瑜心想，她是認出我來了，只是我今天化了個淡妝，所以這個年輕的母親才沒敢确認。
但沒想到她這個舉動引來了一場更為轟動的“人來瘋”，許多小朋友都圍了上來眼巴巴地望着她手裏的玩偶。無奈，她只能把能分的全分了。最後自己只留了一只天藍色帶着草帽和圍巾的小熊，看起來倒還是蠻可愛的。
而從頭到尾，程啓銳只是沉默不語，眼角帶着笑意看着她的舉動。等到她把該做的人情都弄完了，他才慢條斯理地說：“都貢獻完了？”
“還說呢，要不是程總這麽擅長擺弄這個機器……”敏夏瑜把玩着抓物機的手柄，因為沒有扔進去硬幣，所以不用擔心自動開啓的問題。“也不會引起這樣大的騷動了。”
程啓銳呵呵笑了起來：“在國外很寂寞，有段時間和同學經常到商場玩這個，習慣了。其實這玩意兒就是騙錢的，手柄升上去的時候總能抓住，但下降的時候就會自動松懈，這當中是有技巧性的。”
你那麽賣力地練習這個技巧，不會就是為了泡妞吧？這句話敏夏瑜只敢在心裏吐槽。
走出游藝城的時候，他們兩個在商場裏随意地閑逛起來。
程啓銳的意思還是讓敏夏瑜争取現在玩樂的時光，以後就不能如此随心所欲了。說的如同能夠預見未來一般，敏夏瑜對此理解無能。
大概只能從另一個側面證明了程啓銳對自己能力的自信，至于她的演技，大概程啓銳是不會在意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