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和他說她在這裏現身,很顯然是和人先約好的了。

但他只關心自己的老板,怎麽可能還要顧慮到其他人的感受?再說了,逛街随時可以逛,可一大清早喝酒這種事情,如果不制止的話,問題就嚴重了。

他是怕影響到程啓銳的身體和工作狀态。

“啊,沒事的,是好朋友,相信她能理解的。”

“那就好。”說話時,沈之謙已經發動了引擎。

随着車身離開百貨商店越來越遠,敏夏瑜的短信才響了起來。

這回該是蘇美桦了吧。

敏夏瑜将鴨舌帽放下,匆忙打開手機一看,果然是蘇美桦!這個人大概是終于打開手機看到了才回複了這麽一條內容:好啊,沒關系,我自己逛好了,反正下次有機會等你補償的嘛!

末尾是個調皮的笑臉。

敏夏瑜猜想她死黨現在的心情定是樂得歡吧!

“kingsley,程總對待工作一向很拼命的嗎?”

敏夏瑜想到如果他本來就是如此,只不過這段時間比較過分的話,那也無可厚非。

大多數男人本來就是以事業為重的,這再正常不過了,她兄長林夏也是如此。直到這時她才悲劇地發現一直沒有告知大哥關于她回來的消息。

“jerry工作是一貫很認真、也很努力,但這一個月來的拼命程度有些反常,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像是……”

沈之謙似乎作起了思考的狀态,敏夏瑜有些後悔自己問這個問題了。

至少也不該是現在問啊!因為眼前這個男人可是在開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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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不想橫屍街頭……

“受到了什麽打擊或者傷害,而為了擺脫那種情緒故意投入到工作中,模樣怪可怕的。”

車停了下來,敏夏瑜擔心不會是出了什麽狀況,卻發現車只是開到了一個路口的紅綠燈處。恰好此時是紅燈停,所以沈之謙才把車安頓了下來。

敏夏瑜想是自己多慮了,像沈之謙這樣優秀的助理是不會拿老板的生命來開玩笑的,所以駕車技術一定是經過多年磨練的。

“不過,我也只是說說而已,還是你自己去看看比較好。”

大概察覺到前面無意中說出了老板“可怕”的類似詞語,怕她在老板面前告狀吧。

她怎麽會去告密呢?如果程啓銳問她怎麽會來,她只會誇獎說是kingsley擔心,讓我來的。

這才比較合理吧。

沈之謙将敏夏瑜載到了郊外的一棟別墅前便将她放了下來。

“我去停車,麻煩敏小姐先到門口等下。”

敏夏瑜很聽話地下了車并走到了別墅的門邊。

要說別墅的話,她不是沒有見過,林夏在郊縣也有一棟像這樣大小的別墅,她曾經在許佩瑤的招待下進去過。大嫂将房子裝修成了很現代的風格,而眼前這棟程啓銳名下的別墅從外表看去,卻透露出歐式古典花園的風格。

她還在兩相比較的時候,沈之謙已經匆匆來到她的身邊。

看來這棟別墅也不是那麽私人化的,至少是沈之謙等人要談公事的時候是可以來“直接”造訪的。

只見他熟練的在密碼識別器上輸入了一連串數字,又從跳出的輻射框中按下了食指的指紋,門才自動緩緩打開。随後沈之謙對站在一邊的敏夏瑜說:“進去吧。”

進入屋子的時候,敏夏瑜還是感到有些新奇,畢竟她去過的別墅也不是很多。

“這棟別墅是jerry會客用的,有個地下酒窖,不過現在沒空帶你去參觀。”

“啊?好啊……我當然知道……那麽他人呢?”

她當然知道現在不是談紅酒珍藏的時刻,可這個沈之謙露出這種為難的表情來是想把她吓跑的嗎?

“應該是在卧室吧,請跟我來。”沈之謙的動作和行走路線顯示出了他對這棟別墅構造的熟門熟路。

他們兩個人在二樓的一個房間門口停了下來,沈之謙有些遲疑地說道:“就是這間了。”

他的手僵在那兒,似乎在猶豫着要不要打開門。

“你剛才進去過?”敏夏瑜想否則他是如何得知程啓銳在卧室喝紅酒到大醉狀态的?

“呃……是的。”

敏夏瑜看着沈之謙堅硬的面龐覺得他有些可憐,據她所知,他應該是和王涵聲一樣大麽?才剛三十卻要被如此壓榨,一大早的既要親自跑到老板的別墅查看休息情況,又要特地開車趕過來接她,而且從這邊到市區這麽長的路程他居然只用了那麽短的時間。

到底是何等的駕駛技術水平啊?

要當個好助理,還真是不容易啊!

“那你還不開門?”

察覺到沈之謙略微遲緩的動作。

難道是這個房間也需要鑰匙,而他沒有嗎?

不對,他前面不是來過看到程啓銳喝了一大瓶紅酒嗎?說明他肯定是進去看到過程啓銳的狀态了,還是……

在面對敏夏瑜的時候,沈之謙畢竟是有些懷疑,心裏擔憂該不該讓她來,不是自己多事吧……

但不管結局如何,沈之謙還是輕輕碰了下門。

門居然自動開了。

原來根本沒有關啊!

門被打開後,屋內的酒氣差點沒把敏夏瑜熏死。

這人喝酒需要把自己喝成這樣子嗎?

真是過分啊!“唯酒無量,不及亂”,現代的這些男人怎麽都不肯聽聽聖人的教誨呢?

所處的房間倒是十分寬敞,裝修得也很舒适,應該是很不錯的一個房間,太陽也随着窗戶照射了進來,顯得明亮溫暖。

唯一不和諧的就是房間的主人——程啓銳,他正倒在寬闊的床上不省人事。

這就是敏夏瑜一個月來沒有見到也沒有回應的男人。他穿着一件敞開領口的高級白襯衫,一只手懶散地搭在額頭上,和昨晚她在屏幕上所見到的意氣風發形象相差甚遠。

房間的窗簾拉了一半,床下則堆放着兩只印着外文名字的紅酒酒瓶。

就在剛才的手機通話中,沈之謙明明說了是一瓶紅酒,轉眼之間就變成了兩瓶?

敏夏瑜的腦海裏突然雞婆般地生成了一個邪惡的念頭,她想問沈之謙:你們老板最近欠債了嗎?或者到澳門賭場賭錢輸了幾千萬?還是程氏的市場份額被辰華和久尚打壓了?亦或是身體被查出得了某些見不得人的疾病……

成形句子的開頭一個字幾近出口,但在看到沈之謙略帶請求的目光之後,這種類似“殘忍”的話她實在不好意思當成玩笑從嘴裏噴出來。

程啓銳這男人到底是怎麽了?短短一個月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上卷 鳶尾之光 Chapter 58 暗昧空間

敏夏瑜還在疑惑該怎麽處理眼前的狀況,沈之謙進到房間內的洗手間拿了塊濕熱的毛巾出來為程啓銳擦臉。

程啓銳似乎有些昏昏沉沉,敏夏瑜覺得在這種情況下有沒有她的存在根本就顯得無關緊要。

還有,沈之謙說程啓銳剛才呢喃着她的名字,她開始懷疑這其中的真實性了。

“他這樣不要緊嗎?”敏夏瑜的聲音很輕,仿佛是不想打擾此刻房中的靜谧。

當還在沈之謙車上的時候,敏夏瑜也想過如果進入房間的時候看到程啓銳在發酒瘋可怎麽辦。

不過此刻的安靜讓她至少放下了這個心。

正處在這種還算不錯,只是除了床上躺着的這個醉酒男人之外就完美的環境中,一種怪異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呃……對不起,我去接個電話。”

沈之謙拿出手機瞅了一眼,又擔憂地望了床上的老板一眼,大概害怕吵醒正在昏睡的程啓銳,趕忙捏着手機走了出去。

臨走還不忘輕手輕腳地虛掩上房門。

屋子裏只剩下程啓銳和敏夏瑜了。

早就知道這個男人的容貌在年輕的時候肯定很讨那些阿姨姐姐們的喜歡,就算現在成熟了,睫毛還是較一般男人要長一些,是天生的嗎?這種睫毛明明應該生在女人的臉上才出衆吧。

他安靜的睡顏讓敏夏瑜想起了過去她一直所見到的,總是保持清醒的程啓銳。他經常一臉壞笑地注視着她,讓人分不清主人的內心究竟隐藏着怎樣意猶未盡的情緒……

房門就在此時又被推開了。

“哎……敏小姐……”沈之謙的嗓門還是壓得很低,生怕吵醒了雇傭自己的那個人。

“啊?有事?”順應他的意思,敏夏瑜也刻意壓低了本來渾厚的聲音。

“公司裏突然有些事情要我回去處理一下。”

“你要走?”敏夏瑜卻想起了此刻躺在床上的人,“那他也該去的吧?”她用手指着昏睡的男人。

“不是,是我自己的公事,我能解決。”

“這樣啊……”

敏夏瑜有些希望沈之謙不要走,或者至少帶着程啓銳一起走。否則……

自己就這樣陪着程啓銳總感覺怪怪的,雖然這幾個月來她一直是受到程啓銳恩惠的。

“能不能麻煩敏小姐看護一下jerry?”

雖然心裏不是很樂意,但還是說:“好的,你去忙吧。”

就因為那種可悲的交易關系,自己只能選擇成為一個木偶嗎?

眼前這個kingsley是肯定知道實情的,不知道他過去是怎麽看待梁悅如的呢?

敏夏瑜的思緒又飛去了很遠的地方。

沈之謙離開之後,本就寬闊的房間愈發顯得寂寥。

別說是這個房間,那麽大棟的別墅都只有他們兩個人。

敏夏瑜時常覺得有錢人的游戲很無聊,比方說一次又一次那種所謂的豪氣晚宴,只是吃吃喝喝、打牌聊天,盡是些她認為很無聊的游戲;比方說買類似這套別墅的那麽大的一間空房子,把好好的人像關在籠子裏一樣地封閉着,沒有人說話、沒有人陪伴,一個人就這麽冷冷清清的……

如果不是今天沈之謙過來一趟,是不是程啓銳哪怕醉死在這兒也不會有人發現?

這樣想的話,莫名的,敏夏瑜對程啓銳生出了一種名為“憐憫”的情緒。于是,她将沈之謙先前拿出來的那塊毛巾重新沖洗了下後,也學着沈之謙的樣子給程啓銳擦拭了起來。

其實這男人的臉長得還真挺可愛的,連聲音也那麽好聽,不當配音演員或者歌手都讓敏夏瑜為他感到可惜!

等到牆面上的時針指向十一點的時候,才驚覺自己在此一晃已經浪費了近一個小時。

不知道蘇美桦現在怎麽樣了?是正在對着古琦的包包發呆呢?還是盯着香奈兒的香水小瓶子聞了又聞,垂涎三尺?

蘇美桦并非一個崇尚奢侈品的拜金女,而且也不是經常購買此類東西,只不過她很享受那種在名品店閑逛的感覺。

加之她的穿着總是比較時尚,所以那些店員看到她也往往表現得比較熱情,總是跟她推薦這個推薦那個的。

或者蘇美桦還在心心相念着那頓将要來臨的冰激淩火鍋大餐?

“哼……嗯……”

呃?是床上的男人發出了聲響。

“你沒事吧?”敏夏瑜探進身體低聲問他。

程啓銳微微睜開了眼睛,對着敏夏瑜的眼神有些迷離:“你是……”

不會吧,隔了一個月,程啓銳居然失憶了!

“我是……”

敏夏瑜剛想說出自己的名字以期能治療程家少爺的“失憶”,卻被程啓銳的一陣充滿醉意的狂笑給打斷了:“哈哈……結婚了……還要生……”

語句顯得頗為語無倫次,屬于那種常見的酒後吐瘋話的醉鬼語言,他的手也撐着身體想要坐起來。

敏夏瑜連忙上前扶起他,并問他:“你怎麽了?”

“我怎麽了?呵呵……”程啓銳的笑容猛然之間又被收斂了,改為苦悶的表情,“結婚了……生……真是夢一場……”

他的那對褐色瞳眸直直地盯着前方,根本無視身邊人的存在。

“你說誰?”敏夏瑜稍稍放低了頭。她有些明白了,是有人要結婚的喜訊刺激到程啓銳了。

而且還要生?

生什麽?

總之,看這情形,沈之謙是估計錯誤了。

這一個月來程啓銳反常的拼命工作舉動的來源并不是為了她敏夏瑜,而是因為某個要結婚的人給程啓銳帶來的傷心。

那麽,難道是一個女人嗎?

他過去的戀人?

是梁悅如?

肯定不是,梁悅如并沒有傳出要結婚的消息。

再說梁悅如是他過去包養的女人,又不是戀人。大概……

是他的初戀情人吧。

會是誰占據了他心中那麽重要的位置?而且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比方說像沈之謙這位接近處理私人事務的助理都不甚清楚。

敏夏瑜不想承認的是,其實她現在的心裏竟然多出了一份對那個女人的羨慕之情。

能夠讓程啓銳這樣的男人傾心到一旦聽聞她結婚的消息就如此酩酊大醉狀态的,一定是個很優秀的女人吧。

至少不會是像她這種靠着出賣來換取利益的女子,雖然她本來也可以為自己的傲氣自豪的。

“知道了又怎麽樣?她還是不屬于我,而且永遠不可能了。”程啓銳的眼睛依然注視着沒有任何障礙物的前方,幽幽的語氣讓敏夏瑜有些憤慨……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程啓銳嗎?

但也被證實了!程啓銳的心中是有個“仙女姐姐”的存在。

“你可以繼續追求她啊,讓她和她老公離婚好了!”

面對這樣的程啓銳,敏夏瑜的心中生出了破壞掉的念頭。

什麽美好的婚姻,白馬王子與白雪公主的童話般結合,都是騙小孩的故事,從父母離異那天起,她就再也不相信了。反正現在的程啓銳也肯定記不得她說過的話,就趁機打聽下他的真話好了。

他是不是敢為了愛那個女人做到充當第三者的地步?

“這個,不是人做的……”

程家的家教果然非常嚴格,培養了一個擁有如此完美人格的孩子。

敏夏瑜為自己感到羞愧起來,她到底在想什麽啊?為什麽會有那種心思呢?

還是……

嫉妒嗎?

沒錯,她在嫉妒那個得到程啓銳青睐的女子,所以心裏有些憤憤不平,想要讓那個女人陷入不幸。

……

這種想法生成的種子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從她等程啓銳回信的時候就開始了嗎?

還是從她在糾結要不要主動給程啓銳發送信息的時候開始的呢?

還是……

而那個嫉妒的起因,她不想去面對,因為也是從一開始她母親和哥哥就告誡過她的,她自己也在心中無數次告誡過自己的。

不能産生,不能産生,不能産生……

“你是誰?”

敏夏瑜回頭的時候,程啓銳用那雙因為喝酒而轉為鮮紅的瞳孔瞪着她,看起來似乎精神很好。其實敏夏瑜知道他現在的精神狀态即使用一塌糊塗來形容也不為過。

程啓銳如今的大腦一定處于當機狀态,即使眼睜睜對着熟悉的人,也認不出那個人是誰。

這就是酒精的魅力吧?是誰發明了酒這個東西的?能夠讓所有人為了解脫煩惱而一醉方休。

“我是敏夏瑜。”敏夏瑜的的聲音回答得很輕。

她想,大概在眼前男人的心裏,她的名字根本就沒有真正進入過,所以她寧可不想說出口。

反正你也記不住。

“敏夏瑜?敏夏瑜……”程啓銳陷入了沉思的海洋,像是一個面對對手的發難而陷入專心長考的職業棋士。

上卷 鳶尾之光 Chapter 59 強迫的歡愛

“對,敏夏瑜。”敏夏瑜重複着自己的名字,不知為何,程啓銳此刻神志不清的表情讓她感到有些害怕。

“是敏夏瑜,夏瑜,哈哈哈……”要發酒瘋的男人心存片刻理智幾乎等同于被下令半天內造出一枚火箭……

敏夏瑜用手擦過程啓銳的額頭,輕聲說:“你很難受嗎?冷靜一下吧。”

“我不難受,我怎麽就忘了,我還有敏夏瑜呢,是吧?”

程啓銳的視線擡起來的時候,敏夏瑜沒有想過要刻意回避。

但和這灼人的視線碰撞的時候,敏夏瑜的身體本能地往後退縮了。

他那像是受傷野獸般的神情令敏夏瑜不知所措,但亮晶晶的程度卻又如同寶石般閃爍,仿佛是撿到了找尋許久的至寶。

“你……我幫你去擦擦臉……啊,不對……是把毛巾先洗一下,對,先洗!”語句也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不用了,夏瑜。”

敏夏瑜轉身去取毛巾的時候,程啓銳的雙手緊緊摟住了敏夏瑜的腰,臉也側着貼上了敏夏瑜的背脊。

“別去了,留下來陪我。”

他的手勁很大,危險的信號在敏夏瑜的心中逐漸升起。

“別……你先放開我……”被程啓銳勒得有些緊,他的手甚至不自覺地向上撫摸,令敏夏瑜都忍不住喘起氣來。

“不放!”

敏夏瑜才驚覺有些可笑,怎麽感覺像是在和幼稚園的小朋友鬥氣似的。

“好好好,你都對,但是先放手好不好?”她試着好言相勸。

“不好!”

敏夏瑜感到自己的耐心快要被耗盡了。

“你放手,我叫人了!”

這種話是種潛意識的警告方式,其實她也知道在這個房間裏,乃至整棟別墅裏都不可能有半個人影的出現。

“哪裏有人,你騙我,還是……”程啓銳的身體從床上直了起來,湊上了敏夏瑜,在她的耳邊吹着風,“你害怕了?”

“我沒有!”

敏夏瑜認為此刻的程啓銳是個喝醉的人,不可理喻,但也不能怪罪于他。

程啓銳将頭靠在了敏夏瑜的肩膀上說:“夏瑜,你說如果我能得到你,是不是就扯平了?”

“啊?”他在說什麽?她完全聽不懂。

“我說我想得到你!只有這樣做才是正确的!”

像是讀書課間休息的時候突然傳出的打鈴聲将敏夏瑜從夢游中驚醒過來,她才意識到這個醉酒男人的意圖,大聲斥責他:“你別胡……”

“說”還未從她的嘴裏溢出來,她整個人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被程啓銳壓倒在了他的床上。

這個男人不是胡“說”,而是想要胡“做”。

敏夏瑜這才發現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不可能到了這個時候,她還讀不懂他眼中彌漫的是什麽需求。

程啓銳的嘴唇沿着敏夏瑜的雙頰和脖頸一路啃咬,直至鎖骨間頓覺受到了阻礙,伸手開始要解敏夏瑜的衣服扣子。

“不,你住手!”

如果說先前被程啓銳按倒在床上的時候,敏夏瑜還可以聊以自慰地解釋程啓銳只是醉了在和她開玩笑。而照現在的情形發展下去,這絕對不像是個玩笑了……

這男人是來真的了!

她試圖推開程啓銳的手,但程啓銳卻将她的雙手舉高過頭頂,一雙因為醉意而發紅的瞳孔中折射出的光芒再度讓敏夏瑜心驚。

程啓銳再度吻上敏夏瑜的臉頰,酒的氣味在他的嘴裏噴出來,讓敏夏瑜受不了般地将頭扭向了一邊。

“你瘋了!”她想他肯定真是在發瘋……

“我不是你那個結婚的心愛女人啊……”

她覺得自己才是在發瘋,如果是在過去碰到這種情況,一定會害怕得大呼小叫,即使是上回在酒店面對程啓銳的時候,雖然是在自願的情況下,身心都顯得戰戰兢兢的。

而現在是在被壓倒的情況下,她居然還能冷靜地和他分析形勢與要害。

她都對自己的鎮定刮目相看了。

但是……

“我知道,你是敏夏瑜。”

男人沒有擡起頭來,動作卻停了下來,說了這麽一句話。

趁他不注意,敏夏瑜狠狠踹了他一腳,随後翻身下床。

卻不料程啓銳從背後抓住她的雙肩一把提了上來,重新扔到床上。

“今天你別想逃。”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短短的一刻,敏夏瑜以為他微笑的臉龐預示着他終于清醒了。還在慶幸之際,卻在下一刻他欺身吻上她唇的時候,這個念頭被徹底擊碎了。

那個帶有明顯侵略性的吻使得她想要狠狠咬他。

但還沒有成功,他卻退了下去。

敏夏瑜因為剛才的氣惱而喘着粗氣,以為他終于放棄了。

睜眼卻看到他打算扯開自己的衣襟,還沒等敏夏瑜反應過來,就再度按着她的雙手,使她無法動彈。

再度奮盡全力反抗無效後,敏夏瑜只能躺在床上任憑程啓銳為所欲為。

“你說過不會勉強我的。”語調幽幽的,像是個打算去尋死的女人。

“那是為了等到這一刻故意騙你的。”

你無恥……

她在心裏默念着,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默默地閉上眼睛,感受到他因為欲望而越發緊促的呼吸就在她的脖頸邊蔓延……

當程啓銳的唇舌又粗暴地回到她的口腔裏掠奪的時候,敏夏瑜的眼淚終于還是流了下來。

嚴格意義上,這算是她的初吻吧,那段和王涵聲的借位吻戲應該不算的。

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和這個人……

算了,身體的話,給他就給他吧,她開始自暴自棄了:反正本來就是遲早要做的。

只是……在這種他根本完全不清醒的情況下,她很不甘心!

還有剛才那句“那是為了等到這一刻故意騙你的”……

是真的嗎?

她覺得身體的某處快要被殘忍地撕裂……

ps:我都寫了什麽啊?我的天,希望大家別覺得太雷人了就好,真心寫不來這種情節……(讀者:那你還敢寫?)

上卷 鳶尾之光 Chapter 60 鮮紅的印跡(上)

床單上,紅色的印跡舒展開來……

那是屬于她的血。

程啓銳在發洩完了之後便倒在她的身邊沉沉地睡了過去。

而敏夏瑜在經歷和完成了從女孩到女人的轉變之後不可能還會輕易地睡着。

她只是用狹長的雙眸睜睜地瞪着天花板的裝潢發呆,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悲哀的情感終于抵不過該來的困意而睡了過去。

等到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床頭的指針已經指向了兩點整,身邊的人還在熟睡。

那張猶如天使一般的睡顏讓人想象不出就在前一刻,這張臉的主人犯過罪。

敏夏瑜在思考,如果是過去的她會不會到廚房裏拿把菜刀把這個男人給剁了?

答案是有可能的,但現在的她卻做不到。

為什麽?

她不是應該有恨意的嗎?

她是有點恨,但更讨厭的是自己。

她今天不該來的,但覺得怪在沈之謙的頭上也不對。

說來說去,怪的是開始那個在片場第一次給程啓銳打電話的自己。

她不該打那個電話的……從她打那個電話的開始,她就走上了這條道路。

而且是自己選擇的。

沒有吃過午飯的肚子叫了起來,下身的疼痛感令她難耐。

敏夏瑜突然覺得人活着就是種可悲,難道不是嗎?就算再痛苦、再難受,人還是經不住身體的折磨。

她從床上起來将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好,望着床上的人,只産生了一種永遠也不要再看到他的希望。

站好穩定了自己的姿态之後,敏夏瑜走出了這個房間。離開別墅的時候,她還是把門好好地關上了。閉合的一剎那,自動門發出嚓嚓的金屬摩擦音。

她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別墅群的花園裏游蕩。花園很大、很深,她這才無意中發現周圍矗立着其它像程啓銳的別墅同樣類型的房子,只是式樣有些不同,盡頭隐約還可望見一個閃着蔚藍色光芒的湖泊,是人工的嗎?

她不知道。

但絕對不能往那邊走去。

如果走過去,她可能會更加想不開。

于是她向着相反的方向慢悠悠地走着。

至于前方會遇到什麽,她也不清楚。

就在這時,不知何時揣在手心裏的自己的手機嗡嗡地響了起來。

她低頭一看,是有新的短信進來了。

等到她把手機屏幕劃開,驚訝地發現上面至少有兩通未接來電和五六條未浏覽的短信。

剛才的那條短信是敏夏瑜的大嫂許佩瑤發過來的,她還打過一個電話,短信的內容是說她們很久沒有見面了,想約個時間出去吃頓飯,說她肚子裏的寶寶也想姑姑了。

敏夏瑜看到“寶寶”二字的時候情不自禁地微笑了,但表情卻又突然僵住了。

——寶寶?

她從來沒有經歷過剛才發生的事,她不會有寶寶吧?

程啓銳怎麽可能負責?

她終于明白身為女人的悲哀了。

本來已經停下來的眼淚又奔湧出了眼眶,紛紛掉落到了手機的屏幕上。

其他的短信則分別是來自方麗雯和王涵聲的,類似問她是否已經回家以及家人可好的問候短信。蘇美桦也給她打過一通電話,還發了一條短信,大意是那個百貨商店今天确實搞了許多打折和降價的活動,她今天不來跟着一起逛太可惜了。

末了,蘇美桦又補了一句:你不會是去參加只有在七夕節才特別有意義的活動了吧?

七夕節……特別有意義的活動嗎?

的确是很有意義,是她女人的第一次,卻就被這麽平白無故地奪去了。

她的頭突然有些暈,等到頭腦清醒些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身處高速公路的邊緣。

當地的兩個農婦正在公路的另一端擺着一個販賣水果外加汽水的小攤,一個司機在路口停下向她們兩個買了瓶汽水喝了起來。

喝完了之後,司機回頭恰好瞧見了敏夏瑜蒼白的面容,本想上前詢問,遲疑了一番之後還是回到車上直接開車走人了。

那兩個農婦則帶着兩頂農家自個兒編織的草帽瞅着敏夏瑜,大概也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幫忙。

敏夏瑜對着她們疑惑的目光覺得身體越發冰冷,她感到血液正從下身不停地留下來,快要将她的生命盡數剝奪。

腦海裏只剩下蘇美桦剛才發送的那條短信內容。

……今天是七夕節……

還有昨天那個紮着馬尾辮燙過負離子劉海的女記者的聲音在她的耳畔回旋。

……七夕是我們中國自己的情人節……

“自己的情人節嗎?”敏夏瑜呢喃着。

真是可笑,衆所周知,這是一個明明一年只能見一次面的愛情悲劇,不止如此,每次相會還要依靠着喜鵲的搭橋才能相逢。這麽悲傷的愛情故事,真是不忍心再聽一遍了。

而就在這個對國人來說富于文化紀念意義的日子裏,她被一個男人給……

捏着手機,數着聯系人中那些熟悉的名字。

蘇美桦、哥哥、大嫂、母親……

她可以告訴他們發生了這件事情嗎?

她應該去報案的,如果是過去她有這個資格,但是對于程啓銳,她似乎……

沒有資格。

因為他們是存在某些關系的。

如果告訴了這些親朋好友,他們只會責問她為何要不聽話,才把自己弄到這個地步!

是她活該的吧……

“夏瑜,夏瑜……”中性化的美少年聲音從她身後傳來,聽起來似乎有些焦急,所以竟然難得地帶上了一份沙啞。

“你沒事吧?”男人還在說話。

是程啓銳的嗓音,但敏夏瑜覺得必定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他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這裏是什麽地方?連她自己都不清楚,況且她離開的時候,明明很輕地關上了門,而且他當時還在睡覺的……

他……

饑餓難忍的肚皮和全身的麻木帶給自己的痛楚……

手扶在高速公路冰冷的灰色欄杆上,遠處有汽車的鳴笛呼嘯,預示着即将經過這條馬路。

會被其他人看見的……好丢臉啊……

在各種複雜情緒的交織中,敏夏瑜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上卷 鳶尾之光 Chapter 60 鮮紅的印跡(下)

敏夏瑜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

但是房間的布局和射進來的光線卻又讓她感到熟悉,分明是她見過的……

是在哪兒呢?

随之而來的嘆氣聲讓她明白房裏還有一個人,她這才想起今天發生過的某件對她而言意義重大的事情。

難怪這個房間才會讓她如此熟悉,這是程啓銳的別墅!只是這間不是剛才他對她施暴的那個卧室,應該是另一個卧房,但也同樣的寬敞和舒适,裝修的風格也是同一種類型的。

她沒有把眸子對上房間裏另一個存在的人,只是輕飄飄地說出了一句話:“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敏夏瑜覺得自己算是很理智的了,作為一個正常的女人,現在一定都不想看見那個混蛋的吧。別說是他,只要是個男人,她都生出了不想看見的念頭。

哪怕是兄長林夏……

最好近期也不要出現,恍然間……

她發現所有男人都是很可怕的動物。

“對不起。”兩小時前的某個時刻,這個男人的聲音是略微有些恐怖的,而且讓身為女人的她感到從未體驗到過的本能驚慌,現在的他倒是恢複了本來的聲線。

原來,人在野獸狀态的情形下就和那些動物一樣。

“你不用說對不起,這本來就是程總的權利。”

有多少女人想要爬上程啓銳的床都還來不及,大概要罵她是不懂人情世故了吧。

“別這樣,夏瑜。”他伸手想要觸碰她,卻被她觸電似的縮了回去。

見她這樣,他繼續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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