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Chapter 無法單純的感情
春節，程啓銳的家。
大年三十的晚上七點半，一家人聚集在長形的圓桌前吃飯。為首的自然是程家的老爺子，兩邊分別是妻子與兒子程正南，妻子再往下坐着的是孫子程啓銳，程正南身邊坐着的則是他的夫人江芷萍。
程家的家庭教育一向嚴格，餐桌上如果老爺子不開口，其他人幾乎都不敢亂說話。
老爺子咳嗽了一聲，旁邊的程啓銳奶奶連忙遞了張餐巾上去，老爺子拿着紙巾瞅了好一會兒，随後盯着程啓銳的眼睛說：“不是有女朋友了嗎？怎麽都不帶回來給我們看看？”
程正南和江芷萍聽聞父親的說話內容，也都驚訝地放下了筷子。
“我不提，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把人家放在外面了？”
“不是！”程啓銳回答的同時接到了父親程正南努着嘴的示意，趕忙也将手裏的湯勺輕輕安放在了盤子上，“她有工作。”
“工作？”這回插話的是江芷萍，她用紙巾輕抹嘴唇說道，“《粉黛記2》不是拍完了嗎？”
程啓銳沒有回答，卻只是疑惑地與母親對視，臉上的表情分明在說：你怎麽連這個也知道？
江芷萍也不甘示弱地瞪大眼睛回應兒子：我這當媽的就該知道！
老爺子再度清喉嚨的聲音才把互相瞪眼而默不作聲的母子兩個拉回到現實當中。他轉頭對着孫子的神情十分嚴肅：“我是從你周爺爺那裏聽說了你的偉大愛情宣言，我真沒想到我孫子什麽時候變成了一個這麽癡情的人？”
周爺爺就是周勤的爺爺，算得是他們家的世交，還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雖然這個比喻稍顯怪僻，畢竟周爺爺不能算得是“家賊”，但敏夏瑜就是周家所屬娛樂公司的員工。他程啓銳當時怎麽就忘了這點呢？
他本以為爺爺和奶奶的生活傳統而閉塞，不會那麽快得知娛樂圈新聞的。
程啓銳剛想回答這麽做只是為了應付媒體而已，卻被坐在他邊上的奶奶搶先回應：“年輕人有他們的生活，我們這些老頭子老太婆管那麽多只會惹人嫌。”
老爺子“哼哼”了一聲，随後竟然真的不再吱聲了。
Advertisement
程正南則聳了下肩膀招呼着大家繼續吃飯，程家的這頓年夜飯才終于吃完了。
夜晚九點，通常的這個時候，程啓銳不是在看公文，就是在品着法國紅酒浏覽電腦裏的珠寶市場最新動态。而今天因為是大年三十，雖然他一貫對春晚也沒多大興趣。不過既然是個特別的日子，總得營造一些節日的氣氛。
故而，他開始在筆記本上看起了同步的春晚特別節目。
正當他覺得節目有些無聊打了個哈欠之際。門外想起了細微的敲門聲。
“誰？”
“是我。”門外的人似乎很開心，講話的強調都帶着明顯的笑意。
我是誰啊……
他對着門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不過那個女聲除了他母親江芷萍外不做他人之想。
“進來吧。”
門并沒有鎖死，這是他的習慣。
江芷萍走進房間的時候，程啓銳并沒有把眼睛從筆記本上離開。
直到江芷萍在靠近他身邊的椅子上坐定了，程啓銳才開口詢問：“有事？”
“我們能不能好好談談啊？”江芷萍的嗓音還是暖暖的。與屋外的嚴寒形成鮮明對比，但與室內的空氣融合的十分巧妙。
雖然沒有直視母親的那張臉，但她現在一定是奇怪地微笑着的。
估計多半是和剛才在大廳裏吃晚飯時那個未完成的對話有關吧……
“好吧，談什麽？”他撥弄了下手提，将音量調整到了低點，随後所坐的旋轉椅一轉。便雙手扶着把手與江芷萍面對了。
“明知故問嘛！”江芷萍的笑容不意外地深沉。
程啓銳一看便知母親是想問敏夏瑜的事，卻還故弄玄虛，而且笑得那麽陰險幹嘛……
難道是又玩心大起了？
他真是感到無奈……
“你在公開場合都那樣說了。什麽‘我們之間沒有什麽不可坦白的！’”江芷萍故意手舞足蹈配合着誇張的表情表演了一番，惹得程啓銳用眼神連連秒殺她：我當時有那麽激動嗎？
而江芷萍還在繼續：“所以呀，我和你父親以為你這次是來真的了。再說你上次不是說過如果是她，就願意負責的嗎？”
程啓銳皺了下眉說：“所以，你就開始關心起她來了？”
“對啊！”
連她電視劇拍完了都知道？媽你還真是八卦啊！他在心裏想着。但沒說出來。
“我說的負責不等于要結婚，再說……”他用手指敲打着扶手。發出了有力的節奏感，不知道是不是在為自己的行為找到合理的借口，“難道爸就一點也不反對她是林志強的女兒？”
江芷萍愣了下，随後嘆了口氣說：“你爸雖然對你從小就很嚴格，但知道你之所以回國後包養過兩個女明星還沒讓爺爺發現，就是為了向我們示威你可以自己掌控一切。”這個時候，江芷萍的瞳仁中散發的光芒真的轉變成了母親對孩子該有的包容，“他現在只希望你在家庭生活方面過正常的生活，是不是誰的女兒我們兩個是不會反對的，只要你喜歡就可以了。但是爺爺那邊如果知道了肯定會……不過你奶奶是開明的，有她幫着勸沒問題的。關鍵還是你自己的态度，我倒覺得敏夏瑜這個女孩還不錯。”
“聽媽你這麽說，不會是讓私家偵探查過她的私生活了吧？”否則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
“你說呢？”
“啊！”他是真沒想到父母會這麽做！
“其實……”他有些遲疑這件事是不是該和母親談論，但想到母親是個女人，或許在這方面能給自己好的建議也說不定，于是還是開口了，“我也沒想到我居然真的成為了她的第一個男人，當時很震驚……”
江芷萍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寫着的表情分明是意外無疑。
“自從留洋回來後，我對中國陳腐的價值觀有了自己的看法，覺得那些沉迷于處女情結的男人很無聊。但不知道為什麽，發現敏夏瑜是處女之身的時候，我居然感到……很滿足？很奇怪吧！所以才會當即萌生出對她負責的想法，因為她作為女孩最寶貴的東西被我拿走了。”
“原來是因為發現自己拿走了一個女孩重要的東西才想要負責的嗎？我就奇怪你幾時對一個娛樂圈包養的女孩生出‘負責’這種念頭了？但你不是一貫不在乎這方面的嗎？”
“正因為在乎，才沒有和處女上床的想法。我開始以為她只是個性比較要強，不輕易和男人做，但哪裏想到一個在娛樂圈工作好幾年到了剩女年齡的女人還會是個……真是想象不出來。”現在想來在酒店的第一次，如果真做的話就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了。他本來還以為是她第一次出來潛規則呢……
江芷萍的笑容突然又變得讓人感到毛骨悚然，只聽她說：“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吧……”她歪着嘴斜着眼接觸到了兒子的眼神。
這個人真的是個當媽的嗎？那麽大把年紀了心性還像個小女孩似的。
“媽我怎麽覺得你在偏袒外人？”
“哦？哈哈哈……”她狂笑的樣子令程啓銳看着覺得刺眼，她卻不顧及兒子的心情繼續說。“是我以為會當兒媳婦的女人怎麽能算是外人呢？況且我是個女人，你別忘了，年輕時還是個女權主義者呢！保護女性利益最大化是我的慣有方針。”
程啓銳不禁為母親的說法感到汗顏：“這個敏夏瑜雖然不女權，但也肯定有女尊和女強的傾向，只不過沒在我面前暴露過而已。你跟她才是絕配。”
“聽你的語氣嘛……分明是很喜歡她的。”
江芷萍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指望過兒子會承認，可過了許久，程啓銳還是沒有反駁的意思，她頓時感到驚訝，認真看去的時候才發現兒子用手撐着下颚的動作，分明是在專注地思考着什麽。
“也許……說起來還算是一見鐘情的呢……過去我以為一見鐘情之類的都只是傳說……”
“那你還猶豫什麽！”江芷萍顯得有些暴怒了。
與她的幹勁相比。程啓銳對此似乎還沒有把握。
“但是我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麽，似乎對她的感情做不到單純，如果只是包養或者只是愛。這兩種極端的感情在她面前都會崩潰做不到。可能因為她是林志強的女兒，也可能因為……”他對着窗外的景色發起呆來了。
兒子的側臉看起來，按照年輕人的講法就是……迷人。
不知不覺間，兒子就長大了。
大概是從高中開始的吧，兒子就不太喜歡和自己講話了。倒是和父親程正南關于家族企業的事從那時就開始經常談。卻很少再和她這個做母親的讨論感情的問題。今天是頭一回高中以後母子單獨對話了那麽長時間。
兒子對自己沒有像別家的兒子那樣對母親依賴，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惋惜。
她還記得幾個月前發現敏夏瑜在兒子的別墅。随後她特地跑去程氏找兒子詢問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他不是還嫌她麻煩嗎？今天卻意外的似乎很想聽聽她的想法。
所以說，今天她算是又和兒子成了知心的朋友，為此還是值得高興的。
至于兒子為何會在上高中之後對自己的态度陡然轉變，可能是因為到了少年人的年齡，也可能是因為那個……嗎？
年輕時的江芷萍其實更喜歡女孩子，指望着生個女兒好好打扮一番帶出門去讓別人羨慕自己有個很漂亮的女兒，可偏偏……
天不遂人意，程啓銳是個男孩！
不過老天像是聽到了她的心聲，程啓銳長得和她很像，小時候的皮膚更是白白嫩嫩的，和女孩子還有些相似，于是她就經常給他穿着女裝拍照。當然是在公公大人不在場的情況下，否則被老爺子看見了鐵定會說她是在敗壞家風、不成體統。
年幼的程啓銳還不清楚其中的差別，直到上了小學才開始漸漸反抗母親的“怪癖”。
等到了高中，不知為何，他漸漸覺得母親是個“變态”，所以就和江芷萍疏遠了。雖然長大後的他在女人面前擅長調笑性質的語言，但被人說成“可愛”依然是個最大的禁忌，可能就是因為小時候被母親逼穿女裝的“恐怖”經歷造成的。
現在兒子是徹底長大了。每次想到兒子，江芷萍還是非常自豪的，因為程啓銳在事業上一直孜孜不倦地不斷追求着。不過嘛……
如果能夠早點找個好女孩結婚的話，她就更加欣慰了。
話說，就算兒子現在結婚，也不能算是早了吧……
PS：
豪門被棄千金娛樂圈奮鬥史，盡請關注《不當配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