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荒村有鬼（五）
盛宴問那名高中生：“該你了。”
女高中生沉默，半晌，她的嘴角忽地勾出弧度，朝周雪撲去。
大家一驚，只聽砰砰槍響，女高中生身中數槍，被定在樹幹，待槍響結束，她滑倒在地，從開裂的傷口裏透出森森白骨。
一只怪物從中爬出，四肢着地撲擊周雪，電光火石間，禦封蹬着櫃子翻門而出，冷道：“停。”
接着扣動扳機，進行補槍。
喬思安單手挪走堵門的東西，急切道：“禦封，周雪姐，快進來。”
怪物冒着子彈攻擊朝着鐵門方向撲來。
盛宴在門內子彈連射掩護：“快點！”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間，禦封三人進入的同時，渡塵有所行動，他大步上前，祭出降魔杵對準周雪。
周雪下意識閃避，這一耽擱，步伐打亂，被怪物單手捏住了喉嚨提起。
怪物怪笑着，長長的骨指穿透周雪心髒。
衆人清清楚楚看到周雪被洞穿，卻沒有鮮血流出。
禦封再道：“停。”
吓呆了的王克被喬思安一巴掌拍醒。
“快救援。”
王克使用異能，腳底生風，瞬間抵達怪物爪下，他渾身汗毛直豎，拽過周雪就往院子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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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封第三次道：“停。”
衆人全部進院，喬思安将所有可以使用的東西拿來堵門。
那怪物在一番連射下碎成無數骨頭。
盛宴道：“靜姐，放火燒它。”
趙靜被一番操作驚的六神無主，還沒從事件中反應過來，下意識照辦。
在禦封再一次使用異能以後，怪物被火燒灼成一陣青煙飄散。
盛宴松了口氣。
人群裏的女高中聲不可置信的呢喃：“怎麽可能，蕊蕊怎麽可能是鬼，她先前明明好好的。”
秘書怒視盛宴幾人生氣吼叫：“你們不要命我們還要命，趕緊把這個女人扔出去！”
晴遇緊握女朋友因為害怕而顫抖的手，努力維持鎮靜：“事情已經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還是想想該如何解決，渡塵師父，您看有什麽辦法處理掉這只鬼？”
他指的是周雪。
這種情況，就連老趙也搖頭嘆氣，認為盛宴幾人不分輕重，感情用事。
他道：“好了，都別說了，現在想想該怎麽解決問題，盛宴，周雪受致命傷卻沒有流血，你也看到了吧？就算沒有渡塵小師父，大家也能看出她不是人類。”
盛宴反駁：“她沒有任何遲疑回答我的問題，迅速交代好所有事情，證明她不是鬼。”
秘書冷哼：“從種種跡象來看，鬼擁有一定的智慧，和尚說有兩只鬼，周雪和女高中生一定是在自導自演，一只鬼迅速回答問題，一只鬼假裝不知，用這種方法誤導我們。”
盛宴：“鬼不可能知道我們和周雪之間的事情。”
秘書：“她是鬼，大家親眼所見，你們把她弄進來，為她開脫是不是有陰謀？你們是不是一夥的？鬼怎麽就不能知道寄生對象的記憶？你怎麽就确定她答對就不是鬼？我看你們也是鬼，串通的供詞吧！”
老趙擰眉，微怒道：“別吵了，盛宴他們一直和我們在一起，照你說法，我們豈不是都是鬼？或者你們都是鬼？”
秘書瞪了老趙一眼，不甘閉嘴。
“等等。”忽然有人道。
衆人看去，見是安玥。
安玥驚恐道：“盛宴和禦封單獨離開過，搬運屍體扔海裏引鯊魚的那一段時間。”
話音落下，衆人心驚不已，老趙想為盛宴和禦封說話，可最終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秘書冷哼：“我明白了，那個時候他倆已經被調包，和鬼們自導自演這些事情。”
盛宴嘲諷道：“我們要是鬼，你們早就死了，還能好端端在這裏說話？”
秘書：“誰知道你們計劃着什麽，沒有立刻動手。”
老趙深深嘆氣，疲憊的揉動太陽穴：“不管怎麽說，先把周雪弄出去，鬼僞裝的人類鮮血顏色和溫度都不對，我們一個一個劃傷自己驗證。”
秘書看到老趙手裏的刀，打了個哆嗦：“別搞這些有的沒的，他們就是一夥的，一定是懼怕異能者，所以計劃多混入幾只鬼再對我們發起攻擊。”
老趙終于硬氣了一回，有了一點老大的風範：“閉嘴，我說怎樣就怎樣，再挑撥離間就滾出去。”
秘書只得閉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忍了下來，心中卻是惡念叢生。
老趙安排男性搬運周雪，但是在場沒有一個人敢接任務。
0233爽朗道：“這等斬妖除魔之事當由吾等降魔之人來做。”
他一點也不怵握住周雪雙腳。
渡塵卻道：“不用，我可以在這裏念經淨超度。”
說是超度，其實是和火燒怪物一樣，只不過一個是魂飛魄散，一個仍有轉生機會。
渡塵坐下念經，一字一字化成金色實質大字，接二連三定在周雪身體。
周雪身體頃刻間冒出淡淡青煙，同時臉色看起來更加慘白，嘴唇血紅，她醒了過來，發出痛苦的悲鳴。
透明的塑料袋從她的口袋中滑出，裏面的粉末滲漏一些出來，被風吹散。
周雪察覺到，她掙紮着想握住那些粉末，但卻是徒勞的，只能悲傷痛苦虛弱的呻吟：“天哥。”
一縷粉末掃過盛宴的臉，他若有所思說：“是骨灰。”
盛宴把袋子疊好，放在周雪的手中，待她握緊，對渡塵道。
“我們談談吧，你為什麽确定她就是鬼呢？如果單憑鬼氣辨認，我們大家身上沾染的都有鬼氣，而且人類既然可以覺醒各種奇怪的異能，為什麽不能覺醒鬼體？”
渡塵似被觸動，他停止念經，降魔杵被定在周雪腳上，此時散發着聖潔的淡金色光芒，可以确保周雪無法行動。
盛宴又道：“昨夜我們一行十幾人登陸，我、禦封、喬思安和周雪夫妻休息時遭遇飛蚊襲擊，周雪的丈夫死亡，周雪報仇心切殺死一只飛蚊，覺醒了異能，當時她自做火海，将自己和丈夫困在其中，我在和大家一起逃走的途中回眸看了一眼，火幕後，她的臉色和嘴唇以及氣質發生劇烈變化，現在回想起來，就和現在的周雪一模一樣。”
渡塵平靜道：“她身上鬼氣森森，既然已經變鬼，遲早會謀害生命。”
0233摸頭疑惑：“在火海中沒死？”
盛宴搖頭回道：“我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麽，那塑料袋裏裝着的應當是她丈夫的骨灰，她生前重情重義，現在仍舊沒有改變，我相信她保留人性。”
渡塵念道：“阿彌陀佛，小僧行走江湖，從未見過不食人的鬼，它們需要血液和殺戮變強，留不得。”
老趙似乎對這些東西很忌諱，說道：“別留，小師父，繼續吧。”
盛宴：“可她是人，不是…”
秘書打斷：“你怎麽總是護着她？事情現在明擺着，和尚也說它們會害人，管她和村子裏的東西有沒有關系，是不是覺醒的特殊異能，總之她現在不再是人類！”
衆人吵做一團，這時一直沉默着的魏唯唯幽幽開口：“有時候人類才是最可怕的，比起那些人，鬼又算得了什麽。”
秘書炸了：“你什麽意思？在這指桑罵槐誰呢？”
盛宴反而冷靜下來，平靜道：“我和周雪一起出去。”
禦封沉默不言，但見态度，一定會跟随盛宴。
喬思安不屑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們根本就是非我族內其心必異，一杆子打死所有人，周雪她不是鬼，是覺醒異能的人，是人！”
王克想了想道：“對不起了趙哥，救命之恩以後再報，我相信我同學的判斷。”
老趙表情複雜，欲言又止。
魏唯唯這時道：“我也一道吧，烏煙瘴氣的，待着不爽。”
晴遇阻攔：“唯唯，外面很危險，人多安全，我會保護好你和小默。”
魏唯唯：“不适應。”
晴遇語塞。
小默勸說：“唯唯姐是學校高嶺之花，獨來獨往慣了，不适合這裏很正常，但為了生命，為了不讓親朋好友和大家擔心，還是待在我們身邊吧？”
魏唯唯回了一句：“我跳級兩年考上大學，我比你小。”
說罷推門而出。
小默臉色青紅交替，心裏暗暗咒罵。
她楚楚可憐推了推晴遇：“我聽說唯唯在學校只和你說話比較多，她一定是覺得是我搶了你才說氣話，快哄她回來吧。”
晴遇不用她說，已經快步追去，但被魏唯唯冷冰冰拒絕。
盛宴一行才出門，秘書立刻招呼大家一起火速堵門。
渡塵站在鐵門內道：“施主請留步。”
盛宴回頭。
渡塵從鐵門內遞來一個藥包：“你我觀念雖然不同，但本心相同，這包解毒草對你的毒傷有鎮壓作用，施主如果願意相信小僧，可以試一試。”
盛宴：“謝了。”
渡塵：“阿彌陀佛。”
盛宴一行消失後不久，老趙安排大家分批在附近尋找食材。
幾個人在大家的幫助下爬上圍牆觀察他們。
出去的異能者很快帶來新鮮的魚蝦，飯後，大家剛放松下來，準備分批休息，院子忽然滾進霧氣。
霧氣中浮現黑色人影。
人影轉瞬即到，她在距離大家兩米的地方停下，霧氣環繞，使她在如此近的距離也無法看清容貌，只能通過身材分辨這是名身穿古裝的男性。
人影的陰冷聲音伴随着陰風陣陣從四面八方飄蕩。
“你們中間有一名是我的部下，天黑之時，他會在祭壇為我送上你們所有人作為供奉，動用智慧和武力捉住部下送上祭壇的人，我可以放他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