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就是玉清染
夜千茗一聽這聲音，頓時一驚，哪兒還顧得上繼續逗蘇小白？“嚯”的一下站起身就往外沖……相比之下，蘇小白的反應要慢很多，他和柳洛塵本來就不熟，更何況“柳大護法”這種稱唿更是陌生得很，半天沒反應過來。
然而，門外聽到一句“教主在哪兒？”是柳洛塵的聲音沒錯，可那家夥急躁、慌張的下一句話卻讓蘇小白也跟着心頭一緊，“快點兒救救青青！快——”
那口吻，簡直就像是失控了一樣！
但是……青青？那不就是……
這個驚愕的消息在蘇小白的腦海裏剛打了個激靈，門外便是“哐啷”一聲——
“洛塵，怎麽回事！”
渾身是血、尤其是肚子上還有個明顯血窟窿的柳洛塵就站在面前，他的懷裏還抱着一個更加慘烈浴血的人……很顯然，柳洛塵身上的血跡，恐怕大半都是這個人的！這下，夜千茗不淡定了！
這個人……這不是那個形跡可疑的小倌兒青青麽？還沒找他算賬，自己到送上門來了……可是，怎麽弄成這樣？！
“玉清染？”
蘇小白下意識的驚唿，卻換來夜千茗一道驚愕的視線……玉清染，是染青坊老板的名字，很有名，就算他這個以前從不流連青樓楚館的人都知道，因為這個人以一介平民的身份跟朝廷諸多大員權貴交好，傳說中手眼通天，很有名……但這分明是柳洛塵着迷的小倌兒青青！
等等……青青？玉清染！
男人眯縫着眼睛，餘光落在蘇小白身上，從驚愕到探究——
顯然，小東西從一開始就認識青青！
然而，現在卻不是他們倆矯情這件事情的時候，柳洛塵像個瘋子一樣的咆哮着——
“千茗！救救他！救救青青……我救不了他……我求你，救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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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白龍分舵有大夫，來得也快，只可憐了那個好不容易能偷懶一下的大夫……今天的病號怎麽這麽多？一個個不讓人消停！
可是帶着一肚子抱怨而來的大夫，在看到那人的傷勢時，卻直接傻了眼，再顧不上廢話一句！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之後，夜千茗和蘇小白之前的那間廂房裏——
送來的時候，玉青染的傷，已經不适合再搬動了，所以就地放在了他們的床上。
也就只有一炷香的功夫，大夫站起身來，轉過頭……只可惜，也只能無奈的嘆息——
“他胸口的劍傷，很嚴重，但不至于喪命！可惜，我救不了他，我甚至無法理解他的身體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氣血已經完全紊亂了，全身的筋脈像是都不存在一樣……大護法，對不起，屬下實在是無能為力。他随時都會斷氣，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更奇怪的是，他身上明明只有劍傷，沒有內傷，也沒有中毒……這樣形同死屍一般的身體到底是怎麽弄出來的？大夫自認見過形形色色的傷勢太多了，卻是第一次完全整理不出頭緒。
可是沒等他話音落定，就聽“噗通”一聲，失魂落魄的柳洛塵已經跪倒在地上，瞪大了布滿血絲的雙眼，裏面寫滿了難以置信，只剩下喃喃自語——
“是我，是我殺了小玉！我明明找了他那麽多年……我……”
該死的本能反應！
該死的……為什麽他會本能的出手回應……
該死的……小玉全身浴血的倒在他懷裏的時候，用最後的力氣、滿口鮮血的質問他“當年，為什麽要丢下我”的時候，他才知道，這個性情冰冷的像是一輩子都捂不熱的小倌兒，到底是誰！
……不是那麽相似，而是他找了那麽多年，卻不知道本尊就在他眼前！
可是現在卻……
一旁，夜千茗自然從他的話裏聽出了蹊跷，可是現在洛塵這種精神狀态，肯定什麽也不能問……
然而誰也沒想到的是，當情況迅速惡化到絕望的時候，一個冷不丁冒出的聲音，卻意外顯得平靜——
“給我筆墨紙硯，我給你開個藥方，三個時辰內煎好給他服下，還有救！”
說話的人，是蘇小白！
大夫剛才給玉清染診治的時候，他就一直跟在後面看來看去，可是那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玉清染身上，大夫就算有異議，礙于這是教主的心肝寶貝，也沒好說什麽，再說了，也顧不上趕走他。
可是此時，他突然說出這樣的言論，立刻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再看此時的蘇小白，那張略顯稚嫩的臉在面對病患的時候，突然變得格外嚴肅。只有這種事，這裏他才是最專業、最有發言權的！
大夫和柳洛塵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一臉錯愕地看着他……可直到這時候，夜千茗才突然恍然大悟，一句話就讓所有人的眼底放了光——
“小白是神醫谷的嫡傳弟子，未來的掌門。”
蘇小白的身份，只有他和沈青知道，小東西總是迷迷煳煳，一副可愛得不得了的樣子……情急之下，才會差點把這麽重要的事情忘了！
神醫谷不是什麽了不得的門派……但是論醫術，它天下第一時毋庸置疑的！更何況，是嫡傳……光看大夫那眼中立刻換上的崇敬就知道，哪怕是正邪不兩立，論醫術，眼前這柔弱的美少年也絕對當得起任何崇拜！
很快，蘇小白洋洋灑灑的一篇方子就寫出來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看着他……可是看到他微微蹙眉，卻讓人不由的擔心。
“小白公子，請問有什麽難處麽？你說出來，我可以想辦法……”
随後趕來的沈青，決定先開口……他不知道被救的人是誰，也不知道一向從容不迫的大護法怎麽會失魂落魄到這種地步，但他的職責是為教主和大護法排憂解難，既然床上的人是問題的根源，他自然責無旁貸。
“一共十七味藥，大部分都是稀有藥材！藥鋪裏一味都買不到，你這兒也不可能有，去更遠的地方找或者摘肯定來不及！我只要兩年內采摘的新貨，陳年的沒用！并且需要你迅速搞到，他的身體只能撐三個時辰……藥來晚了，就來不及了！”
蘇小白緊緊蹙着俊秀的眉頭……寫藥方的時候才注意到，這裏不是神醫谷，藥材不可能齊全，這是跟閻羅王賭命的事兒，能不能湊夠藥材，只能看玉清染的造化了。
“讓你的人立刻動身！別怕，我飛鴿傳書，讓附近幾個分舵支援你們，你們只管搞藥，善後和引走軍隊和那些正派雜碎的事兒，讓他們負責！”
——這句話，是夜千茗湊到沈青耳邊小聲說的。
這種情況，只能去距離最近的都城，那裏王侯貴族衆多，家裏多有收藏……從緊迫的時間來看，只能用搶得了。這種強取豪奪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想讓他的小東西知道的。
至于為了救玉清染付出這麽大代價到底值不值得，夜千茗沒有考慮，他做人一向随心所欲，不管這個小倌兒到底做了什麽，他只知道如果這個人不醒，洛塵大概就過不了這個坎兒！哪怕只是為了他的竹馬，這個忙，他得幫！更何況，如果玉清染醒了，他應該還能套到更多關于“幕後黑手”的事兒。
……
血月教的行動力非同一般，一眨眼的功夫，整個沈府裏除了夜千茗、柳洛塵、蘇小白，還有大夫和他的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學徒在外面候着之外，所有人已經傾巢而出。
夜千茗則默默地看着這個小東西的變化，突然嚴肅的好像他都不認識了一樣。
關鍵時候大顯身手麽……看來是他小看了小東西，這神醫谷的嫡傳弟子，看起來果然不是長得可愛就能做的。
眼前這個面對傷患、突然和平時判若兩人，滿臉的冷靜和犀利的小東西……看起來，卻是那麽讓人着迷。
……
能去辦事兒的人都走了，他們留下來只能束手無策的等待，蘇小白的視線幾乎沒在離開過床上的玉清染……雖然他一點兒都不喜歡這個逼良為娼的奸商，要不是這家夥，他也不會落到大魔頭的手裏！可是見死不救這種事兒，他到底還是做不出來！
一眨眼的功夫，夜千茗放了若幹信鴿出去，等他回來……大概是因為蘇小白給了他一絲希望，柳洛塵也恢複了少許神智。
“洛塵，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把他打成這樣的？”
一看沒有自己能做的了，大夫便不敢越矩的先行退出去守在門外了，而夜千茗覺得，他得說點什麽轉移一下柳洛塵的注意力，讓這家夥一直這樣下去，絕不是什麽好事兒！
那麽慘烈的傷口，的确是除了洛塵的“狂魔劍”之外，別人不大可能做到的痕跡，雖然大夫說致命的并不是外傷，那恐怕也只是僥幸罷了！
可洛塵，絕不會是能對心愛的人下這種手的男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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