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艾瑪按照指示把夢時雨送回了蘇山大平層公寓,叮囑夢時雨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家裏沒有人 。夢時雨将行李放在門口。拍了好幾天的戲,他真的有些累了。如果不是還沒有卸妝,他真想就地躺下睡個覺。

他到一樓洗手間卸妝,剛拿出卸妝水的時候,邵征就回來了。

偏頭看過去,男人穿着白色的襯衣,袖口往上挽着,露出精壯的手腕,他長期都練拳,健身,襯衣下就是緊實的肌肉。他身上總有一種禁/欲的性感。很冷,但是又讓人想接近。

夢時雨低頭洗臉,不再看他。他今天畫眼線了,邵征從來不喜歡他畫眼線。

“這麽早到了?”邵征把西裝仍到沙發上,走過來靠着門框看着他。

夢時雨聞到他身上的酒味,有些詫異,“你喝酒了?”

“嗯。”邵征站到他身後,抱着他。下巴擱在他肩膀,“你洗。讓我靠會兒。”

說着,眼睛就閉上了。

夢時雨半眯着眼睛看他,這麽一會兒功夫,好像睡着了。

他擦幹臉,回頭看了看他,手在他頭上揉了揉,“上床去睡吧。我抱不動你。”

邵征擡起眼,看着夢時雨,他好像是在分辨什麽,嘴裏嗯了一聲。

夢時雨眸子暗了暗,扶着他往樓上走。

邵征很少喝這麽多酒回家。确切的說,他一般回這邊的時候,不會喝酒。

夢時雨把他弄上床,脫了衣服,褲子,給他蓋好。又給他擦了擦身子。他呼吸很重,眉頭皺着,很不舒服的樣子。

“要喝水麽?”他坐在床邊,輕輕給他揉着眉心。拿出手機給趙吾州發微信,“邵總今晚跟誰喝酒了?”

放在過去,他不可能這麽問。他從來不過問邵征的事情,可是今天他太反常了。不止是今天,這麽段時間他都很反常。夢時雨不知道為什麽。就是這個不知道,讓他心裏很忐忑,很不安。

“回老宅那邊了。好像是中秋家宴。”趙吾州很快回了過來。接着又發了一條,“好好照顧老板。”

夢時雨知道,趙吾州這個老狐貍後頭還有兩個字沒發呢——“機會”!

去他媽的機會。

夢時雨嘆了口氣,如果他們之間只是簡簡單單的包養關系。老板和小明星之間的恩怨情仇,也比他們之間這樣糾纏不清的關系要強得多。

“邵征。”他輕輕的喊他的名字,手放在他頭上輕輕給他按着,“舒服點了嗎?”

“嗯。”邵征伸手拽着他,“睡吧,別按了。”

“沒事,再給你按會兒。”夢時雨手指細長,指腹柔軟,按摩起來很舒服。以前他和邵征還沒這層關系的時候,他就經常這麽給他按。

等邵征睡熟了,他才去洗了個澡,手機裏收到了小孩兒發過來的編完曲的Demo。“哥,你什麽時候有空來錄音室啊?或者我過去也行。您這歌詞真是絕了啊。我重新按歌詞的感覺編曲了,您有空的時候聽聽呀。另外這首是我最新寫的,可配你了,我都能想到你跳舞的樣子了。”

夢時雨對着手機笑了笑,拿出耳機帶上,坐到飄窗臺上。

是真的要中秋了,月亮好圓啊。

夢時雨靠着窗,看着床上睡熟的人,聽着耳機裏小孩兒剛寫的新歌,這孩子聲音挺有辨識度的,寫的歌也确實是好:

“你讓我的內心蕩漾

展開了想象

被困在海的中央

很明顯已經偏航

我只是有點緊張

找不到方向

但我向往這種較量

直到你向我投降

……”

有一些電子風舞曲的感覺,夢時雨聽到的時候頭皮就開始發麻,他甚至腦海裏已經有了大致的舞蹈動作。他翻了翻郵件,這是小孩兒和一個朋友一起寫的歌,歌詞很有張力。他很喜歡。

夢時雨難得及時回了他郵件,“歌我很喜歡。我要了。另外,有興趣來新人賽嗎?”

夢時雨沒有睡覺。他發了郵件就去了舞蹈室。

裝修的時候邵征就給他留了舞蹈室,錄音室沒法搬過來,舞蹈室還是可以的。“以後練舞就不用跑來跑去了,自己在家就能練。”

當然,邵征不喜歡跳舞老師來家裏。雖然他沒有說過,但是夢時雨知道,他不太喜歡。有一次跳舞老師過來給他練舞的時候,邵征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看老師怎麽給他壓腰,下腿,整理胯部的動作。反正臉色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夢時雨按着自己的理解編排了一遍動作,然後拍了視頻發給老師。讓他給點意見。這首歌,他想要在這次的見面會上用。算上錄音的時間和練舞的時間,很緊張。緊接着他還要回片場拍一個星期戲。

快天亮的時候,他才匆匆洗了個澡躺到床上。

邵征還睡着,帶着一屋子的酒氣。夢時雨剛躺上去他就抱過來了。貼着他一動不動。他像往常那樣用手在他手臂上摩挲着,閉着眼睛慢慢睡着了。

邵征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夢時雨還睡着,他昨晚上喝多了,但是仍然回了這邊。是因為知道夢時雨昨晚回來,兩天就得回片場。他們說好了今天要去醫院的。

昨晚上邵征是被邵琪正逼着回家的。說什麽中秋家宴。他知道又是那個女人想出來的什麽把戲。把他叫回去,說家裏有客人。竟然是許橙橙和她哥哥。許橙橙這樣的家庭背景,倒正是那個女人能看得上的。

邵征一晚上臉色都不怎麽好看,但是還是陪着許家的當家人,許橙橙的哥哥喝了好幾杯。邵琪正對許橙橙好像很滿意,“你們兩個的照片我在新聞裏都看到了,郎才女貌啊。”

“我還要特別感謝邵總照顧我。”許橙橙特別來事兒,說着酒杯就又端了起來。

“叫什麽邵總啊,叫哥哥,多親切,是吧,老公。”邵夫人笑意盈盈的掃過邵征,偏過頭看着邵琪正。

“對,叫哥哥。”邵琪正今晚很開心,不管怎麽樣,女方是有意結下這門親事的。

“随便。”邵征冷笑着喝了酒。之後就準備離開了。

整個過程他都很煩躁,他真的不太明白,邵琪正喜歡那個女人什麽。還縱容她幹涉自己的私事。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有司機送你嗎?”許橙橙的哥哥許洛出門送他,這個人還算比較正常,整個晚宴沒怎麽說話,只是跟邵征談了談生意上的事情。兩個人對娛樂圈的見解還頗為相似。

“一會兒就到。”邵征笑了笑,看着裏頭還在逢場作戲的衆人,“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我以為這句話應該我說。”許洛笑着,然後很認真的看着他,“我妹妹比較任性。所以我才會特意想跟您見一面。傳聞說邵總并不好女色,今日一見,我覺得傳聞倒是頗有幾分可信度。”

邵征看着他,笑着沒說話。這個時候趙吾州的車到了,他朝許洛點了點頭,上車走了。

傳聞,傳聞邵氏集團繼承人邵征與超級名模新秀冠軍夢時雲出雙入對,雖然沒有正式出櫃也跟出櫃差不多了。兩人從來不忌諱共同出席任何活動,舉止親密,同框多了,便有大片大片的緋聞小段子滿天飛。各種出入酒店照片,疑似車震實錘,共同合租公寓,甚至是疑似的吻照,床/照。

曾經的那些風言風語,壓都壓不住。

更有傳言,時代娛樂是邵征送給夢時雲的聘禮。兩人的風花雪月,浪漫情事,是當年娛樂圈最瘋魔的傳言。網上的小話本都不知道編了多少。

當然,這些最後都因為夢時雲出事被邵征全部撤掉了。

他是清白的,不幹淨的是自己。

為了保護他們都要保護的人,夢時雲從來沒有辯解過什麽。“讓他們說去好了。”夢時雲總是這麽笑着跟他說。

他們是彼此最信賴的朋友。

酒精上頭,加上往事的發酵,邵征整個人從下車到家都不太清醒。直到抱着夢時雨,他才覺得自己終于安全了。從那個滿是虛僞假象的家裏,回到了真真實實的人間。

夢時雨在洗手間叫醒他的時候,他的确是睡得有些懵了。他不知道自己抱着的人是誰,他甚至一度有些緊張和害怕,怕自己抱着的是自己的好兄弟。直到看清夢時雨眼角的那顆淚痣,他才确信自己抱着的是自己的愛人。

所以,他從來不喜歡夢時雨畫眼線。他知道自己有時候也會分不清。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誰。可是日子久了,他也會漸漸分辨得出,夢時雨身上的味道。他看他時的眼神,帶着愛和欲。真的愛一個人,怎麽會感覺不到呢。他其實都知道的。

眼睛掃描着眼前人的眉眼,邵征動情的吻了吻他。早就不記得是什麽時候對這個人動了情,或許是在每次他像個小狗一樣纏着他要吃他做的菜的時候,或許是在他每次回家夢時雨都會為他留一盞燈,或許是他每一次在電話裏聽他說他好想家,好想他,或許是他笑着要跳舞給他看他新編的舞,太多了。夢時雨那個時候比現在可要纏人得多。

什麽時候開始,他不那麽纏着他了呢?

從時雲出事後,那晚他吻了他,然後要養着他開始。他就不怎麽對着他笑了。

他的那些熱情,都給了他的粉絲。

就像他們曾經說好的,住在一起,邵征可以對他做任何事,夢時雨要的一切資源,邵氏會給他最好的。

他吻了他,嘗了他的好,便想一輩子将他栓在身邊。別人不能碰,不能觊觎。他用了最殘忍的方法。卻從未強迫他做任何事。甚至,他都沒敢跟他做任何事。

“醒了?”夢時雨眨了眨眼,對着邵征的眼睛。“渴麽,給你倒點水?”

“不用了。”邵征啞着嗓子,把他往懷裏帶了帶,早晨起床的朝氣頂得夢時雨難受。

邵征啞着嗓子埋在他身上,“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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