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監獄日常

風潋懶得理他,又低下頭開始專心……畫鬼畫符,畫着畫着她也覺得有些不對勁,整個人都有幾分坐立難安,好像很想大喊發洩一樣,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

這對風潋來說是極為少有的情況,這麽多年下來,她基本上沒有過焦慮浮躁的時候,而現在,她覺得自己哪哪兒都充滿了不适!!

不行,再畫下去就亂了。

風潋強迫自己停下筆,伸手摸了摸發燙的雙頰,就在這時,又一個獄友出現了剛剛那種情況,他開始在閱讀室裏大吼大叫,整個人形如發狂。

“這是什麽東西,不要過來啊!!!”

“放過我,放過啊!!”

男人一邊大吼着,一邊把所有的東西都摔到地上!!

這一次眯眯眼男人沒有喊裳裳,反而一只手打在吼叫着的男人脖頸處,男人瞬間軟下身體,仿佛睡着了一般。

這書,風潋低頭看着自己手裏鬼畫符一般的書籍,這書應該有問題。但是要她說有什麽問題,仿佛是某些心理暗示。

無奈風潋實在是看不出門道,只能在情緒瀕臨崩潰的時候及時停下,慢慢平靜自己暴躁的內心。

閱讀室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坐回了風潋身邊,就在風潋又一次停下筆平複自己心情時,男人突然開口說:

“七九你的效率未免也太慢了些吧。”說完,他左手撐着桌面,把風潋花費了整整兩個小時才畫了一半的鬼畫符用右手手指拎起來,撇嘴檢查一番:

“第一次寫……勉強過關吧。”

說完,他拿走風潋寫的那一張紙,又走到了風潋前面的一個囚犯身邊,也是同樣的動作,把桌上的紙拎起來,面上帶着毫不掩飾的嫌棄:“不合格。”

風潋前面的囚犯猛地站起身:“書不謝,你不要欺人太甚!!”

被叫做書不謝的男人把手中他判定為不合格的紙撕成一條一條,臉上盡是挑釁:

Advertisement

“你不會以為,我沒有在欺負你們吧?你們是來勞動改造的,而不是來度假的。”

“操!書不謝我跟你拼了。”

男人被書不謝的一句話激怒,突然暴起,揮舞着拳頭就伸向書不謝的臉龐,那出拳的速度飛快,幾乎是在眨眼之間拳頭就到了書不謝鼻尖。

風潋下意識地閉上眼睛,預想之中的拳頭聲卻沒有聽見,她再睜開眼時,書不謝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那個揮舞着拳頭的男人就仿佛成為了雕塑一般,保持着揮拳的姿勢動彈不得。

“裳裳。”

裳裳應聲而至,她依然是用手虛握着大漢的手腕,輕輕松松就把他拖動到了閱讀室門口。

“人手不夠了吧?帶上她。”書不謝在裳裳踏出門檻前又說了一句話。裳裳回頭看了一眼書不謝指着的方向,微微點頭:“跟上。”

好巧不巧,書不謝指着的人正是小心“看戲”的風潋。

風潋有些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裳裳和書不謝顯然沒有再說一次的耐心,禦海波回頭露出一個極為挑釁地笑容,嘴巴張開做口型:就是你。

這個人還真是愛刷存在感。

風潋跟着裳裳走進了診療室。

診療室內除開風潋換衣服的房間,還有一個大的房間,看起來很像是“手術室”,裏面放着兩張鋪了雪白床單的病床,其中一張病床上已經有人了。

她跟着裳裳踏入那個房間時有些恍惚,整個房間裏面布滿了各種奇形怪狀的刀具,鋸齒狀,片狀還算正常,但是柱狀的刀具真的屬于見所未見。

裳裳單手把人丢到了雪白的床上,而房間的另外一張床上正躺着一開始狂躁的男人。

而那個男人現在的狀态屬于——開膛破肚。

風潋倒吸一口涼氣,仔細觀察了一眼那個被開膛破肚的男人,他居然還保留着呼吸,身體內部的各個器官也保持着躍動,除了汩汩而出的血讓人覺得他命不久矣之外,風潋竟然覺得他沒有半點失去生機的樣子。

裳裳從工具架上掏出針線把男人的肚皮縫上,然後對風潋說:“跟我做,一人一只。”

說完,她也沒有任何廢話,反而是從刀具座上取下片狀的刀,直接切開了她剛剛縫上的肚皮。

風潋遲疑片刻,也從刀具座上取下了相同的刀,拿着刀半天愣是沒敢下手。“這是游戲,這是游戲,這是游戲!”風潋心裏瘋狂默念,這才小心翼翼地切開了自己面前這個保持着揮拳動作大漢的肚皮。

可預想中的內髒和鮮血并沒有出現,這副軀殼之下,竟然是一副光禿禿的白骨,白骨上覆蓋着許多黑色的絲線,絲線繞得又多又密,仿佛一團團頭發裹着一副骨頭架子。

“這是什麽東西?”

裳裳面無表情地回答:“枯骨亡靈。”

風潋循聲望去,裳裳已經縫合好了她面前男人的肚皮,肚皮上光潔得完全看不出被破開過兩次。裳裳轉而走到了風潋身邊:“把這些線全部弄斷就行。”

弄斷?風潋看着自己手中那柄手臂長的刀,沒怎麽猶豫就朝着那些黑色的線砍了下去。

“哐——”她自己被震得虎口發麻,而黑色的線卻紋絲未動。

這什麽東西繞成的線?風潋換了無數把刀,依然一根都沒有砍斷。裳裳就這麽看着她砍了許久,才開口:“太弱了。”

說完,裳裳自己走到大漢身邊,手指撚住一團絲線,轉瞬,這些絲線全部變成了——灰。

我們面對的真的是同一種絲線嗎?

“明天繼續來砍。”說完,裳裳把白骨從皮囊裏抽出來,往地上一扔,領着風潋出了診療室:“自己回去吧。”

這還真是心大,半點不怕犯人越獄。

風潋拖着疲憊的身軀和意識回了牢房,看到床的那一瞬間,她只想睡覺。于是她也這麽做了,直接趴到床上,根本不在乎外面有什麽動靜。

外面動靜确實不小。

提着劍的男人回到了牢房,繼續不知疲倦地磨着他的劍。旁邊牢房的人因為這噪音罵罵咧咧,聲音暴躁且洪亮。

禦海波似乎在帶着人做什麽事情,聲音大得很,獄監也不管他們的樣子……

風潋迷迷糊糊間只知道有人在吵架,但是具體吵了什麽,她已經陷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風潋身邊站了四個人。

“她吃了我做的飯。”胖廚師站在風潋的床邊,手中拿着白色沾了油污的廚師帽,有些不解地說。

“她抄了我寫的書。”書不謝也用疑惑的目光盯着床上風潋的手,喃喃地說。

“她換了我給的衣服。”低垂着的頭的裳裳依然低着頭,看直直地注視着風潋身上的囚服。

三人身後,磨劍的男人提着劍走到他們身後,聲音微啞:

“她聽着我的磨劍聲睡着了。”

風潋睡夢中覺得自己仿佛被什麽髒東西盯上了一般,意識開始緩慢蘇醒,她睜開眼的一瞬間,就和四雙眼睛對上了!!

風潋猛地一震,從床上彈坐起來,摟着被子縮在角落:“這麽晚了,你們不睡覺的嗎?”

“她居然沒尖叫?”

“她真的不尖叫?”

“她是不是不會?”

“會說話的人應該都會尖叫吧?”

風潋頂着一腦門子冷汗尬笑:“要不我現在給你們表演一個?”

“不用了。”

“不必了。”

“不聽了。”

“現在才尖叫也太假了。”

四人似乎還是不肯離去,反而側頭問:

“可是,為什麽呢?”

“對啊,為什麽呢?”

“就是,為什麽呢?”

“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呢?”

風潋咳嗽一聲解釋道:“你們似乎是想知道為什麽我沒有被吓到?”

四人有志一同地點頭,整齊地仿佛有人數節拍一般。

“額,我還蠻享受這種恐怖氛圍的。”和喜歡奇怪的味道一樣,風潋也很喜歡體驗恐怖的氛圍。當初她飛了幾千公裏去體驗全球最恐怖鬼屋,可讓封媽狠狠驚訝了一回。

萬年不出門的宅女居然願意出門了,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而現在,監獄裏營造的恐怖氛圍确實也有點驚悚,不過遠沒有到讓風潋驚吓的地步。而且,西幻的游戲世界裏面真的有亡靈骷髅這些東西,也不稀奇。

“失策了。”

“失算了。”

“失敗了。”

“行了行了,都回去睡吧。”磨劍男人提着手裏的劍朝着自己的牢房而去,倒頭就睡。書不謝和裳裳也雙雙離開,唯有胖廚子笑眯眯地盯着風潋:

“明兒個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醬油荔枝肉!!油潑辣子冰淇淋!!!”

“好叻!您就瞧好吧。”說完,廚師拎着他的廚師帽離開了風潋牢房,這回他倒是記得鎖門了,臨走前還來了一句:“睡個好覺。”

“你也晚安。”風潋打着哈欠和胖廚師道晚安,她自己又倒頭便睡。沒辦法,實在是太累,剛剛受到驚吓就更累了。

第二天早上,風潋就被刀柄敲擊木頭的聲音給叫醒了:“去操場集合,上早課。”

早課?

牢中的人們拉拉雜雜地走到操場,連禦海波都沒來打擾風潋,而是一臉朦胧機械化地朝着操場走去。

操場建在海邊,一陣鹹濕的海風吹來,帶着清晨的涼氣,把迷迷糊糊的人都吹得一個激靈。風潋瞬間清醒過來,這時禦海波又走到了她的身邊:“你看這個海,有人被丢下去就再也沒有浮起來過呢。”

很好,這是開始暴力威脅了。

“那你放心吧,我會游泳。”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