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出遠門了(修)
[怎麽了?一個人在這裏,是有哪裏痛嗎?]
小小的孩子趴伏在地上抽抽噎噎地哭泣,聽到頭頂響起的陌生聲音吓得一縮,就像是感到危險的小動物。
見此來人輕輕地笑了起來,他揉了揉孩子毛茸茸的腦袋。[不要怕,我不是壞人哦。]
孩子悄悄擡起眼睛瞄了一眼旁邊的人,[好看的大哥哥,你看到阿綱的媽媽了嗎?]
[啊……原來是和媽媽走散了嗎?但是很抱歉,我沒看到阿綱的媽媽。]
孩子本來滿含希望的眼睛霎時黯淡起來,大大的眼中迅速溢滿水汽,[嗚……阿綱好疼,好害怕……]
連忙将孩子抱進自己懷裏仔細檢查,發現孩子膝蓋紅紅的,有些摩擦過的痕跡。[摔倒了麽,哥哥給你揉揉。]
孩子在溫暖的懷裏漸漸安靜下來,見此來人柔聲安慰[沒關系,在阿綱的媽媽找到阿綱之前,哥哥都會陪着阿綱的。]
*
綱吉來到這個時代已經一個多月了,從深秋到初冬,從一碧如洗的深遠天空到陰雨連綿的雨季。
窗外濃雲已将天空暈染成灰暗渾濁的顏色,雨幕傾瀉而下,砸在屋檐上,落在山水之間,視野一片模糊。彭格列城堡的外圍是一片奢侈的四季常青的樹林,在這蒙蒙細雨之中竟平添了少女羞澀的味道。
西西裏的雨季在冬天,這裏的冬天不會下雪。
然而這裏冬天的雨雖蕭蕭瑟瑟,卻不會給人以凄涼的感覺。只是少了他季的喧嘩,回歸寧靜。綱吉打開緊閉的窗戶,風裹挾着絲絲冰涼的細雨迎面撲來,他冷不防打了一個寒戰。
“不要開窗!”藍寶哇哇大叫。
綱吉無奈地搖搖頭,但還是将窗戶關上。他回身戳了戳将自己卷成團只露出一團綠毛的藍寶:“不是吧,你這就準備過冬了嗎?”
藍寶将笨重的身體挪向一邊,憤憤丢下一句:“要你管!”
G從兩人身邊經過,也看了看沙發上的團子:“不用管他,這家夥每年冬天都是這樣。”
藍寶将身上的累贅趴開條縫兒,沖着G的背後喊道:“所以啦,趕快把壁爐升起來的說。”
“現在才是11月份,還沒有正式進入冬天!”G頭也不回地道。
藍寶郁悶地窩在沙發上繼續裝團子,綱吉好笑地看着那團露出的綠毛,猶豫了下還是将在他衣服裏睡得天昏地暗的納茲搖醒,囑咐它藏好自己的火焰後将它遞給藍寶。
藍寶喜不自勝:“喔,真暖和的說!綱吉綱吉,納茲到底是什麽品種的獅子?本大爺也要去弄一只回來養養!”
綱吉故作深沉地想了又想:“……嗯,我也不知道的說。”他笑眯眯地對藍寶說:“嘛,你有空在這兒團着,不如出去找找如何?說不定運氣好一下子就給你找着了!”
“呃——”藍寶想到自己頂着淩冽的寒風漫山遍野地尋找有着溫暖皮毛的小獅子的情景,斬釘截鐵道:“不要!”
“真是的,”綱吉不滿地伸出手:“納茲給我!”
“不要!”藍寶抱着納茲躲得遠遠的:“說起來,你到底在哪裏找到的這麽個好東西的?”
綱吉愣了一下,總不能說是未來的自己給他準備的兵器吧!但是,最後将他們送回原來的世界,并将納茲他們作為禮物送給他們的是彩虹之子他們。“對了,那些小嬰兒們不知道怎麽樣了!”詛咒解除之後,除了Reborn以及從零星傳來的消息,他幾乎就沒有見到過其他的彩虹之子。
“小嬰兒?”Giotto落座在他的對面問道。他的工作告一段落,終于得以抽空休息了。
綱吉尴尬地撓撓頭,一不小心将心裏想的事情說出來了。“就是Arcobaleno,因為身體很小的緣故……”
Giotto點頭表示明白了,倒是藍寶驚訝地問道:“Arcobaleno?綱吉認識他們嗎?”
“……嗯,”綱吉僵硬地指了指藍寶懷裏的動物:“說起來,納茲就是他們交給我的。”
藍寶表示非常的驚訝:“怪不得我總覺得納茲有些奇怪,原來是這樣的說。”
奇怪?綱吉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他向藍寶投過去詢問的目光。藍寶也說不清楚:“就是……就是……那種感覺啦,本大爺也不清楚的說!”
Giotto盯着納茲想了想道:“的确,可能是同樣擁有火焰的關系。就像是同樣擁有火焰的人,相比起其他普通人來說要來的更容易互相吸引。”
綱吉恍然大悟。
“能感應的應該只有擁有火焰的人或者直覺特別靈敏的人,其他人是感覺不到的。”Giotto補充道。
“哦!”綱吉歪着腦袋想了一下,所以說卡米諾是屬于直覺特別靈敏的那一類了。
藍寶更加驚訝了,他高舉着納茲道:“你是說……你是說這小家夥擁有火焰?”可能是太過驚訝,他說話的尾音奇怪地走了個怪異的腔調。
被高舉的納茲不舒服地掙了掙,它威脅似的沖藍寶底吼了一嗓子,然後在綱吉的示意下“騰”地燃起了火焰。
藍寶被吓一大跳,“嗷——”地慘叫着甩着手丢下納茲。納茲輕巧地落地,吭哧吭哧順着綱吉的腿又爬回主人身上鑽進綱吉的衣服裏不見了蹤影。
綱吉哈哈大笑,藍寶嫉妒地戳綱吉身上鼓起的包包洩恨。那團包包估計是被戳得不舒服了,不斷地躲避戳過來的手指,然後藍寶繼續戳,納茲繼續躲……
G走過來用文件圈起的圓筒敲綱吉和藍寶的頭,示意兩人收斂點兒,然後将文件展開交給Giotto。
Giotto快速浏覽文件,接過G遞過來的筆簽下漂亮的花體字。然後對藍寶說:“藍寶,準備一下,過兩天跟我出趟遠門。”
“唉——”藍寶撅着嘴不滿道:“又要出去嗎?讓G跟去不就好了嘛!”
G接口說:“我倒是想去,但是讓你一個人留守總部不太讓人放心。特別是剛剛發生入侵的事件之後。”
“綱吉也在的說!”明明不知道綱吉的來歷,這家夥倒是對他挺放心。
Giotto突然道:“綱吉也去。”
這下輪到綱吉驚訝了:“我也去?”雖然他的确是想跟着出去的說,畢竟來到19世紀後,他還一次都沒有離開過巴勒莫。但是Boss親自将他這個來歷不明的人帶出去,恐怕對下面不好交代。
Giotto點點頭,神秘地笑道:“有一個地方想讓你看看。”
一行人三天後出發,綱吉坐進這種古老的馬車裏的時候,除了滿滿的新奇之外就是還有滿滿的擔憂。這種在一百年後只能作為觀光和收藏的馬車,且不談舒适度的問題,就這速度得走到何年何月才能到啊?
多日陰雲密布的天空終于放晴,陽光很柔和,風很輕,輕輕拂過的時候帶着絲絲涼意。空氣很濕潤,是西西裏冬季特有的溫涼。
一開始的時候看着什麽都覺得新奇,這時候的西西裏大都還保持着許多的自然風光,車窗外光禿禿的樹幹,巨大的風車,荒蕪的田野,偶爾飛奔而過的小動物。可是久了之後,那一切都沒有了吸引力。綱吉百無聊賴地撐着下巴問藍寶:“我們到底是要去哪兒啊?”Primo說有個地方想讓他看看,卻又不告訴他是哪裏。
藍寶顯然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旅程,只見他懶懶地攤在大半張椅子上邊吃零食邊擺弄着些奇怪的小玩意兒:“說是去南邊的分部,具體的就得問Primo了。”
這趟出門兒表面上是以巡視彭格列分部為借口的,但實際上自然是有其他的目的。
Giotto坐在兩人的對面,這個人出門在外也不忘工作,坐在這樣震蕩的馬車裏也能一目十行、分秒必争地處理手頭上的事情。藍寶無所謂地道:“嘛,習慣就好,跟着Primo出門,總是沒有具體的行程安排的說。”
綱吉連帶着他肩上的納茲鄙視地看了他一眼,這個人是向來不管事,也管不了事。如果是G的話,一早就将行程的安排列得清清楚楚,就像獄寺那樣。
想起得力的夥伴,綱吉有些的失落,他撐着下巴重新回頭看車窗外一層不變的風景。這時藍寶湊過來:“吶吶,給你。”
綱吉不明所以地伸出手,接過來一看原來是只麥稈編織的蜻蜓。這只蜻蜓編得很精致,黃燦燦的蜻蜓不斷翕張着翅膀就像是真的一樣,甚至納茲見了都忍不住伸出爪子來饒。綱吉驚喜道:“真漂亮,是你做的嗎?”
藍寶下巴擡得高高地:“那還用說。”他看綱吉愛不釋手的模樣很是得意地道:“這是本大爺的拿手絕活的說,最近正在嘗試看看編只獅子出來,正好可以用納茲的樣子的說。”
綱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兩只最近很不對付,藍寶記恨納茲吓唬他的事,而納茲嫌棄藍寶一副幼稚的樣子,一見面就是各種掐架。但是現在看來,這兩只關系其實也挺好的。他将蜻蜓遞給納茲讓他去一邊兒玩耍,湊近藍寶對他說:“吶吶,藍寶,教教我吧!”
藍寶驕傲地道:“不要!本大爺才不要教你的說!”
綱吉撇撇嘴,突然雙手合十道:“吶吶,藍寶,就教教我啦,我也想編這麽漂亮的蜻蜓送給藍寶的說,拜托了!”
藍寶明顯有些吃不消:“為……為什麽本大爺非得教你?”這時就見納茲跳下綱吉的肩膀,邁着小短腿叼着蜻蜓慢慢走過來蹲在他面前,濕漉漉的眼睛望着他。
……
藍寶完全敗下陣來。
馬車上沒有麥稈,藍寶四處看了看,随手抽出自己脖子上的領巾就那樣随意地翻折幾下,領巾就變成了一朵精致的玫瑰花。
“噢~~~,真厲害啊!這是魔術嗎?”綱吉不可置信般地摸摸玫瑰花順滑的布料,驚嘆道。他還真是沒有想到這小子有一雙這麽靈巧的手!
“嘛~,這是最簡單的說。本大爺只折一遍,你好好看着!”藍寶說話的聲音臭屁得很,不過綱吉沒有在意,他也抽出自己的領巾有樣學樣地編起了玫瑰花。但是奈何這個人從小開始就笨手笨腳,直到現在也沒有多大的長進。同樣差不多的領巾,在藍寶手裏就像變魔術一樣變成一朵漂亮的玫瑰,而在綱吉手裏七繞八繞差點沒把自己的手指繞進去。
“……這是什麽?”藍寶指着綱吉手中的一團分不清形狀的東西問。
綱吉很不确定地回答:“大概是……玫瑰……吧?”
“什麽?你說謊,這根本就不是!”藍寶憤怒地大吼,當他看不出來?
“重來!”
“哦!”綱吉滴着冷汗應道,拆了手中形狀不明的領巾笨手笨腳地開始新一輪的編制。
Giotto從文件中擡起頭,看了一眼對面的兩個吵吵鬧鬧的少年,愉悅地勾起嘴角。果然将綱吉帶出來是正确的,無趣的旅途都變得熱鬧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啊,笨手笨腳的綱吉,好懷念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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