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凝晚回到宿舍時看到豔瓊還在，便問道，“你沒去上課啊？”
豔瓊因為不能幫她的事情有些過意不去，回應的表情也便不太自然，笑了笑說，“今天下午哪有課啊？”
凝晚的表情也是不自然，似乎比豔瓊更加緊張，目光來回閃爍着，聲音略微帶着顫音。
豔瓊見她眼眶還是紅紅的，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凝晚笑了笑說，“沒事。”伸手撫了撫耳後的頭發，又把另一只手悄悄的放到了背後掩着，這個細小的動作恰巧被豔瓊無意中瞥到了，也不做聲，心裏卻覺得她跟剛才出去時不一樣了，具體是哪裏不一樣了，豔瓊也說不上來，然後又想着，或者是突然想開了吧，畢竟那陶先生也是非常優秀的年輕人，女子嫁人是遲早的事情，嫁那樣一個人并不是什麽壞事，假如我幫了她說不定才是害人家的事，想到這裏豔瓊便也不覺得有什麽愧疚了，向以往一樣，走過去拉住凝晚的手，歡快的說，“其實我剛才還想對你說件事，是請你勿必答應再去我們家一趟。你不知道我姑姑，她對你是非常的喜歡，聽說你快要嫁人了，想再見見你，怕以後沒有機會了，趁此，也想送你一件禮物。”
凝晚忙說，“這怎麽好意思，我還是不去了吧。”
豔瓊卻說，“我是答應了她的，所以說是請你勿必這樣的話，也算給我個面子，行嗎？”
凝晚的神情有些猶豫，又有些為難，她似乎沒有不去的理由，可确實也有不能去的理由，這是豔瓊不知道的，是不能對她解釋的，可又無法推托豔瓊的盛情。
豔瓊見她半天不語，臉上的笑容馬上就沒有了，“你是還在生我的氣嗎，其實我并不是不想幫你，只是……“
凝晚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說，“那我就去一趟吧！”
豔瓊的臉上立馬又堆上了笑容，凝晚又道，“只是我要換件衣服，你等一下我。”她說完走到床頭邊，像是拿一件放在那裏的衣服，順手便把一樣東西仔細的塞到了枕頭底下，回頭望了一眼豔瓊，見她并沒有注意自己，也在挑選着準備要換的衣服。
兩人收拾得齊齊整整，在學校門口雇了一輛人力車，并排坐着去了李府，等到了那裏的時候，李府正在準備下午飯，上次在門口迎接豔瓊的那個婆子領着兩人一起去正堂用餐。
兩人去時，一張桌子上已經坐滿了人，李太太笑道，“你不是早上才回來的嗎，怎麽這會兒又回來了，也不怕難跑，讀書也不用功！”
豔瓊笑着瞟了一眼寧太太，“你問姑姑啊，我可是把人帶來了！”
寧太太馬上笑道，“是我讓她帶着周小姐來做客的。”下人們這時搬過來兩張凳子添了上去，又拿了兩副碗筷擺上，兩人便坐了上去。
凝晚微微掃了一眼，不見林景俊在其中，右首坐着一位不認識的青年。這倒是這張桌子上她唯一不認識的一個，心裏猜着必是豔瓊表哥無疑，上次還錯把林景俊當成他，幸好沒鬧出什麽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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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聽自己女兒那麽一說，便朝凝晚多看了幾眼，笑着說，“周小姐啊，粗茶淡飯的不要嫌棄。”
凝晚笑着說，“您客氣了。”轉眸又看向李太太和寧太太，“夫人好，寧夫人好。”
寧太太馬上笑着對李太太說，“這姑娘挺懂禮貌的，只不過，你不用稱呼我們夫人夫人的，就當我們是普通長輩，叫聲伯母好了。”
凝晚便笑着點了點頭，這才仔細的看到了寧太太的相貌，覺得她四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卻只像三十多歲的，膚白貌美，眼睛也大，氣質端莊而和善。
老太太說，“別都顧着說話了，吃菜吃菜！周小姐你要多吃。”
凝晚笑了笑，覺得這回老太太又客氣了，便說，“您叫我凝晚吧！”
老太太說，“好，好，這名字倒是又好聽又好記，看來你父母必也是文化人。家裏都有些什麽人？。”
凝晚說，“我有三個姐姐。”
老太太笑着說，“都是閨女啊，閨女好，我就喜歡閨女。”說完大家全都笑了，凝晚也不好意思的笑了，只覺得這家人和善而又親切，一下子就沒有了拘束感，大家都動筷子了，她也動起筷子，無意中卻與右邊青年的筷子一撞，人家用的是左手，目光相遇，都是一怔，他是個相貌英俊的陌生男子，她禮貌的笑了笑致意，再收回目光，小心翼翼的吃着菜。
飯後，寧太太把豔瓊和凝晚叫到自己房裏，李太太也在，寧太太對着李太太笑着說，“我覺得這孩子跟我投緣，怎麽看怎麽喜歡，怎麽辦呢？我如果有個閨女，會不會也像她這般水靈。”
凝晚臉上一紅，對着寧太太笑了笑，有些受寵若驚，對豔瓊所說的話也便不再懷疑了。
李太太接着寧太太的話笑着說，“這有什麽難的，收她做幹女兒得了，不就成了現成的閨女。”
寧太太笑着兩手一拍，“你這主意不錯，就是不知道周小姐答不答應了。”
凝晚這又是一驚，笑着說，“只怕不敢高攀。”
李太太說，“沒什麽高不高攀的，你是不了解我這妹妹，只做自己喜歡的，從不管什麽高低貴賤。”這句話雖然表達出了意思卻說的不好，無形中把凝晚擺到了‘低’和‘賤’的位置。幸好凝晚也知她無惡意，只錯在言詞，便笑了笑。
寧太太說，“好是好，只是怕要向你父母說一聲吧，總得他們同意。”
凝晚心裏一驚，這個時候可是千萬見不得父母的，忙說，“您願意收我做幹女兒，他們怎麽會不答應呢！”
寧太太笑了，“要麽我今天先認了你做幹女兒，等你成婚那天再去給你送禮，一并再見見他們，可好？”
凝晚怔了怔，說，“……好，這樣很好。”
豔瓊在一旁拍起手笑着說，“這樣好，這樣好，以後凝晚也跟我是表姐妹了，凝晚，還不快給我姑姑瞌頭。”大家都笑了。
凝晚走到寧太太面前，跪下去，把下人端來的一杯茶送到了寧太太手上，又彎下腰響亮亮的瞌了三個頭。”
李太太說，“要叫媽了。”
凝晚擡起頭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輕輕叫了聲，“媽。”
寧太太伸手扶她起來，簡直高興的不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