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時，先前那個粉面油臉的年輕人就領着一個十六七歲的漂亮姑娘走了進來，帶到沙發上坐着的兩人面前。
“叫人啊！”他表哥提醒道，“這位是霍少爺，這位是陳少爺。”
“霍少爺，陳少爺。”姑娘臉上一紅，含羞帶怯的低着頭，眼睛又大又亮，一頭長發垂于身後，又黑又密，身上穿着一件水紅色的緊身旗袍，格外分明的突顯出了一副凹凸有致的身材。
霍雲誠和陳少波用特有的那種男人看女人的灼熱目光來回的在年輕姑娘身上流轉，相視笑了笑。
姑娘顯然未經世事，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轉頭向表哥投去求助的目光，顯得手足無措，但并不是拒絕結識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該做些什麽。
“你明白自己是來做什麽的嗎？”舞會後，年輕姑娘被霍雲誠帶到了自己房間裏。
她點了點頭，低低的說了聲，“知道。”卻還是不敢擡頭大膽的望着他，一副含羞帶怯的模樣像極了一朵含苞未放的花蕾。
“很好。”霍雲誠滿意的笑了笑，審視的望着她，“你叫什麽名字？”
“秀珠……金秀珠。”她終于擡頭望了他一眼，努力讓自己笑得自然一些。
霍雲誠笑了笑，走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擡起來，迫使她望着自己的眼睛。
她勇敢的望了望他的眼睛，雖然仰着臉，卻将目光瞥向一旁，勉強笑了笑。
“你表哥給你了你什麽好處？”他放開手，轉身坐到了沙發上，欣賞一件物品一樣的望着她。
“……沒……沒有。”她又低下了頭，臉脹得更紅。
“你要不願意留在這裏，可以随時走，我不勉強你。”
“……沒事……我……我願意。”她把頭低得不能再低，雖羞怯着，卻也看得出心甘情願，只是過于拘謹，顯然沒見過什麽世面。
他以為她會含羞帶怯一直到底，無味的瞥開目光，點起了一只煙，她卻突然轉過身去，解開了自己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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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直直而灼熱的望着那片充滿誘惑的tong體，心裏卻瞬間有了些失望，剛才第一眼時，突然就覺得有些像，再看第二眼時已經不像了，在她略表現出有些不情願時卻又覺得像，現在是一點也不可能像了，但絲毫不影響他的欲望……
景俊很晚才回到林家，因為他要确定周樹昌是真的走出了城門。
在确定以後，他急切的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凝晚，又怕回去太晚見不上她，那樣會害她這一晚上都睡不好覺，想到此，他讓司機加快了汽車的速度。
但令景俊沒有想到的是，汽車才剛一開進了林家大院，便在探照燈的亮光裏看到了凝晚的身影，她憂心沖沖的望着玻璃後的他，這個時間點她怎麽會站在這裏？
他旋急讓司機踩了剎車，從裏面出來，跑過去，很愉快的抓住她的手，“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了，一切都處理妥當，我是不是很厲害，有沒有什麽獎勵？”
凝晚卻依舊皺着眉頭，甚至有些躲避他的目光，渾身瑟瑟發抖。
景俊不知所已，抓緊了她的手，“怎麽了？”
“小揪他……”凝晚緊咬着唇，臉色痛苦。
景俊目光一顫，“小揪？小揪怎麽了？”
凝晚一股眼淚湧了出來，哽咽道，“小揪死了……”
景俊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小揪？你說什麽……”瞬間便覺得心口一窒，幾乎透不過氣來，唯緊緊抓着凝晚的手。
凝晚哭出聲來，喃喃道，“小揪感冒了，吃錯了伯媽降血壓的藥。”
“……”
又是一個恐怖的夜晚，比景飛去逝的那夜更加恐怖，比那時的吵鬧混亂相比，今晚是格外的靜，非常的靜，連林太太都鮮有的靜了，好像連草叢裏的蟲子都停止了鳴叫，整個林府像墳墓一樣的靜。
第二天，紫裙出來主持大局，傳達了林老爺的意思，因為孩子非常小，又是這樣的意外，最後決定低調處理，只在景飛原來做靈堂的地方悄悄做了法事，悄悄的安葬，不對外公布。
林太太病倒了，她把此事說成是一個下人拿錯了藥，她說她明明讓那仆人拿她的消食丸的，誰知道誰把她降血壓的藥放到了消食丸的瓶子裏……當場就執行了家法，四五個男人拿着棍棒打一個老媽子，連打了一個時辰，直到打死，那仆人一開始只是求饒，痛哭，死的時候嘶心裂肺的喊着，“太太，那藥是您自己放錯的……”一口血吐出來，眼睛瞪得大大的，再沒合上。
林老爺也病倒了，實在接受不了兒子孫子相繼離去的事實。
凝晚和瑤芳在一起抱頭痛哭了一場，還得繼續向往常一樣，裝做惹無其事的去上學。
放學後，凝晚坐着人力車去了離學校不遠的一家書店，想挑上幾本書，其實還是不想回去太早，本來林家會在不久後辦一場喜宴，林家二公子林景俊結婚的請谏都已經印好了，沒想到突然發生了小揪這件事情，暫時誰都不會有心情再提起。
她剛從架子上取出一本書，才翻開一頁，突然肩膀上被人拍了拍，便轉過頭去，一時驚訝道，“……寧大哥。”
寧陵朝笑了笑，在她手上捏着的書皮上輕瞥了一眼。
他總是這樣孤單一人的出現，已至于凝晚都忘了他督軍公子的身份，但她知道，他并不是孤單一人，景俊曾經說過，不管什麽時候，跟寧陵朝走在一起時，背後左右都有無數雙眼睛像老鼠一樣盯着，有明的也有暗的，但寧陵朝不喜歡明晃晃的帶着随從，所以周圍就有許多不同身份的跟随者。
凝晚下意識的向他身後瞥了眼，立刻就與一個裝着看書的年輕男人目光相碰，心裏便是明了。
她随口問道，“來找書嗎？”
“來找你的。”寧陵朝道。
凝晚略微有些驚奇，真想不出他找她會有什麽事情。
寧陵朝笑了笑說，“能幫我一個忙嗎？”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事，凝晚卻很樂意的點了點頭。
他感激的對她笑了笑，卻目光四瞥，似有什麽顧忌，但此處寂靜，除了那幾個可疑的，但應該是他自己的人以外，幾乎沒有什麽客人，管理員在遠遠的櫃頭後面，手支着下颌，半倚在櫃臺上打盹兒。
他還是領着她向角落裏走了幾步，一邊低聲說，“景俊那個侄子是叫小揪嗎，有一歲了吧，他還好嗎？”
凝晚腳步一停，愕然的望着他。
寧陵朝覺得她目光有異，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怎麽了？”
凝晚輕聲道，“你還沒有聽說吧？”
“聽說什麽？”寧陵朝只覺得詫異。
“……哦，為什麽突然問起小揪呢？”凝晚傷神的垂下眼皮。
寧陵朝道，“……随便問問，有什麽問題嗎？”
凝晚這才确認他還沒有聽說小揪的事情，雖然已經埋了，但林家目前還沒有公開，之後什麽時候公開也不知道，最終傳出去的結果，只會是那孩子不幸病逝，“該不是敏姐姐想見他吧？”她突然想到，因為上次去看望宋敏的時候遇到了他，直覺告訴她，寧陵朝與宋敏之間可能有什麽親密的關系，至少他可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以內幫助宋敏。
寧陵朝怔了怔，目光裏有種被撮穿的尴尬，“……是的，你可以幫他們見上一面嗎，偷偷的帶那孩子出來。”
凝晚回避的低下目光，難以啓齒的說道，“小揪……他死了……生病了，沒有治好。”
寧陵朝一下子僵住了，一句話說不出來，只愣愣的望着凝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