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你們看報紙了沒,聽說前幾天晉城那邊出了件大事兒。”心慈昨晚留在娘家沒有回去,早上在這裏吃早飯,說這句話時,臉上現出驚怕的神色,“寧家的三少奶奶被人放炸彈給炸死了,的醫院裏……”

白露手上的勺子掉到了碗裏,發出“砰”得一聲脆響,手指禁不住發起抖來,轉頭就看景俊。

景俊正在喝湯,明顯怔了怔,眼睛裏死寂一片,默默無語。

白露以為他是傷心過頭了,其實他只是在做做樣子,凝晚現在的處境還不能放到明面上,他不想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煩。

白露回去便翻這幾天的報紙看,果然很快就有一條頭版新聞映入她眼裏,是轉載晉城日報的一條消息,還附着幾具被蓋上白布的屍體照片。

白露的手一顫,報紙輕飄飄掉到地上,她的牙齒咯咯作響,人也忍不住發抖。

景俊走進來,淡淡看她一眼,便去拿挂在衣架上的外套。

白露沖上去,便問,“凝晚死了嗎?”她的臉上滿是驚恐,人如篩糠,搖個不停。

景俊沒有回答,穿好了衣服,又慢悠悠的扣扣子,轉身的時候才臉色沉沉的說了聲,“別問我。”本來不想敷衍她,臨走時,還是說了句,“我要去給寧陵朝發份電報問個清楚。”頭也不回的便走了。

白露瞬間癱倒在地上。

凝晚居住的地方自然是消息閉塞,內三層,外三層都有人把守,那些人都很隐蔽,平時是看不到的,她有看報紙的習慣,卻不可能在這幾天看到報紙,這裏有個書房,景俊也專門挑了她喜歡的類型給選了幾本外國名著,就放在卧室的桌子上,她拿到手裏一本一本看過書名,又放下去,都是她看過的,不想再看。

景俊過來的時候,吳嫂正在樓下打掃衛生,忙擡頭叫了聲,“少爺。”

景俊嗯了一聲,正準備上樓,複又回過頭來看吳嫂,“她這兩天都在做什麽?”

吳嫂回道,“看書,但看的不多,也睡覺,噢,昨天中午讓我去幫她買了些絲線,說要繡東西。”

“再沒有什麽,有問過我嗎?”

吳嫂搖了搖頭,“沒有。”

景俊不禁有些失落,回過頭,向樓上走去。

地板上鋪着地毯,走上去沒有聲音,他似也刻意想要觀察她,所以走到門口就先沒有進去,只向裏面望着。

凝晚坐在卧室的沙發上,手裏在穿針引線,桌子上放着撐好的一塊兒白色綢布,她垂頭凝眉,顯得很認真,他從這裏看過去,正好看到她的側面,高高的鼻梁,俏麗的唇,長而柔順的頭發。

他把目光從她面上再移到她的身上,她今天穿着一件修身的素色長旗袍,是他叫人準備好送過來的其中一件,穿在她身上再漂亮不過,玲珑有致的身材顯露無餘。

想想她以前在安城林府時,并不穿這樣過于修身的長旗袍,那時還是個學生,身材要比現在更削薄一些,人更保守一些。

有一點他必須承認,她的變化不僅是性格上的成熟和沉穩,連外形也越發完美。

當初在晉城再遇她時,第一眼看上去,他其實是不敢認的,除了不知道為何會死而複生,還有她更加突出的外表。

不得不說,寧陵朝對她确實很她,很會修飾培養她,現在,不管是發型,還是着裝,都已經丢棄了從前學生時的稚嫩,無時不在散發着成熟女性的美,而她自己本身又與生俱來帶着一種無法比批的氣質美,內外結合一起,不但讓人賞心悅目,簡直更加的誘人……

凝晚已經發現他站在那裏了,側首望過來,目光中沒有任何情緒。

景俊微微一笑,走了進去,問道,“準備繡什麽呢?”

凝晚的手指上捧着幾縷綠色的絲線,正準備裹纏成團,聽他這麽一問,垂下眸看手指上的線,輕聲道,“還沒想好。”

“竹子吧,我喜歡竹子,像原來林府後院那裏的竹子。”他彎身坐到了她身邊,笑着望她。

凝晚卻怔着發呆,并沒有接他的話。

景俊把她放在茶矶上的綢布拿到手裏看,上面空空如野,什麽還都沒有,他卻似看出了花,笑得很愉快,又放了回去,身體往沙發背上一靠,手很自然的攬到了她的肩膀上。

而凝晚的身體卻因為他的這個動作僵了僵,借着起身去夠茶矶上遠一點的另外幾股絲線時,上身向前一傾,肩膀從他手裏滑了出去。

景俊明顯僵了僵,笑容斂了下去,然而他卻并不放棄,手伸過去上前一攬,摟住了她的腰,強行把她往後一拉,迫使她倒在了他的懷裏,緊緊的抱住。

凝晚在他懷裏掙紮,臉色難看,“景俊,別這樣。”

景俊眼裏是執扭和倔強,“凝晚,你是我的。”

“我們不可能回到過去了。”

“怎麽不可能,只要我們願意就可以。”

“我不願意。”凝晚凄然的呼出這四個字,像一把刀一樣刺得景俊心頭一顫,既而他狠了狠心,一把将她強按到沙發上,欺身而身,去吻她的唇,喃喃道,“不願意也得願意,你是我的。”

凝晚整個身體都緊繃着,被他吻着透不過氣來,拼命掙紮卻毫無作用,待他猛得扯開她胸前衣服時,她哭了,凄厲的喊道,“……你要像霍雲誠一樣對待我嗎?”

這句話像銅鐘一樣砸在景俊頭頂上,腦子裏嗡嗡直響,人頓時清醒了,只定定的望着身下的她。

凝晚也定定望着她,目光中滿是怨恨,她不再掙紮,一動不動的在流眼淚,又喃喃道,“一次不潔,不代表以後還能再做到不潔。”

他的頭頂上又被澆過去一盆冷水,整個人僵着,欲望一掃而空,頭脹得發疼。

良久後,他才緩緩起身,坐到了沙發上,雙目平視前方。

凝晚也坐了起來,與他保持距離,坐到了沙發那頭,扣好胸口上的扣子,擦了擦眼淚。

“你還愛我嗎?”他突然這樣問,聲音低啞。

凝晚沒有回答,低頭不語。

他冷笑了一聲,依舊平視前方,不看她一眼,“你用霍雲誠跟我比,在你心裏,如今我和霍雲誠是一樣的嗎?你知道我很長一段日子裏最後悔的一件事是什麽嗎?……就是當初沒有碰你,以至于到現在說沒有關系就可以真的找不出一絲可以牽扯在一起的理由,跟寧陵朝比,甚至跟霍雲誠比,我居然成了那個跟你最清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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