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重獲新生
☆、重獲新生
封刀就像一根刺紮在林啓明心裏。這根刺造就的傷口已經發炎潰爛,強行拔起只會血肉模糊。縱然過着平靜的生活,那些關于傷害的記憶也絕非朝昔可以抹掉。
林啓明靠在欄杆上,看着江水靜靜出神。江水在夜色的籠罩下顯得神秘而美麗。這裏是他生命結束的地方,緊接着他在醫院裏醒來,靈魂進入到一個陌生的軀殼,度過了一段黑暗的日子……
“生活就像鋼琴,你怎麽彈,就能奏出什麽樣的調子。愉快或悲傷,只在于你的選擇。啓明,忘記過去那些不愉快,開始新的人生。”
楚昊說完看向林啓明,面容平靜,他的眼睛明亮非常,好像融進了滿天星子,溫柔的話語如一股溫泉流淌進林啓明的心裏。
楚昊又說:“将一切交給時間,好嗎?”
選擇讓時間慢慢淡化痛苦的記憶,這是最好的辦法。
忘記封刀的第一步,就是重新審視自己,珍惜此時所擁有的生命,珍惜自己的靈魂,珍惜這具陌生的軀殼。
曾經因為封刀,林啓明對這來之不易的生命一度時間懷着憤恨,渴望着用死亡解脫一切。如今看來真是得不償失。
嘴角上揚,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林啓明說:“昊子,我想明白了。上天給我重新再活一次的機會,我要好好珍惜,否則該遭天打雷劈。往後的人生掌握在我自己手裏,怎麽也得好好過,精彩活,才不負老天爺一番美意。”
一通則百通,無往而不利,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凡事只要想通了,想明白了,一切都會按照好的方向發展。
楚昊想說以後的日子由我來陪着你,話到嘴邊卻變成,“為了慶祝你的重獲新生,咱們去吃火鍋。”
再等等,再等着,不能把他吓跑了。
林啓明上前一步,将右手搭上楚昊的肩膀,多少顯得有點吃力,畢竟他的身高只到楚昊的鼻尖。于是身高不足,踮腳補足,努力踮起腳尖,左手朝前一揮,“走!我請!”
“好啊。”
楚昊趁機反手環住林啓明的脖子,微一使力,将他的腦袋夾在胳膊彎裏,拖着他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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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啓明急的跳腳,“臭小子,松開!”
楚昊揉揉他的腦袋,毛糙糙,怪紮手的。
林啓明撲騰兩只手,楚昊哈哈大笑。
兩個人一路打打鬧鬧跟在大學的時候一模一樣。
林啓明特別喜歡吃火鍋,大學的時候,學校三令五申寝室禁明火,禁電器,林啓明當沒聽見偷偷買來酒精爐,甭管寒冬臘月還三伏酷暑,總要涮一涮。後來和趙蕊在一起,趙蕊嫌棄火鍋不高雅,不給林啓明吃,林啓明只偷偷摸摸解解饞。
開心的涮着肥瘦相間的羊肉,又嫩又滑,沾上滿滿的辣子,吹了吹,吃到肚子裏。林啓明表示這絕對是重生以來最棒的一頓飯,關乎心情,更關乎彼時你我的友誼。女人都是浮雲,好兄弟才是實打實的,林啓明內心頗有感觸。
舉着滿滿一杯啤酒,林啓明鄭重其事道:“昊子,這杯敬你!沒有你我根本不可能再以林啓明的身份活着。先幹為敬!”
咕咚咕咚,杯口朝下,一滴不剩。
楚昊掩嘴偷笑。
林啓明疑惑的問,“笑什麽?”
“還是和以前一樣,你一點都沒變。”
林啓明感嘆道:“沒變好啊,堅持本心,方得始終。”說罷抄起筷子撈羊肉,“你也別變,咱們像大學的時候一樣做兄弟,做一輩子的好兄弟。”
楚昊笑意一滞,“啓明,我……”
林啓明将羊肉撈出來放到楚昊碗裏,“吃吃吃,這羊肉好嫩啊!”說罷又給自己倒了杯啤酒。
幾杯下肚,兩頰緋紅,稍顯出醉意來。
林啓明打着酒嗝,搖搖晃晃,伸出手指瞎擺動,複又盯着自己的手指,迷迷糊糊地說:“我想起來了,你去美國之前我們們打過一架……你小子一拳塞到我的鼻子上。”說罷捂住鼻子,一臉痛苦,“當時我說什麽來着你打我?對了,我好像說我們只能做兄弟……”一說完就倒在桌子上,嘴裏還在哼哼唧唧,“兄弟,別想那檔子事。不可能……我已經有小蕊了,我愛她……”
火鍋還在冒着熱氣,湯底快要燒幹了,服務員問:“先生,需不需要加湯?”楚昊沉默着,一語不發,熱氣模糊了他的臉,面前的碗裏還放在林啓明夾給他的羊肉。
“先生,需不需要加湯?”服務員提高音量,又問了一遍。
“不用了,買單。”楚昊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語氣中透着一絲無奈。
付過錢,楚昊起身,走到林啓明身邊愛戀地摸摸他的臉,嘆了口氣,将他背了起來,出了火鍋店。
深秋,夜已涼。
他們走在大街上,路燈将他們的影子拉的老長,林啓明的臉貼在楚昊的背上,呼吸就在耳側。
行人稀少,整座城市都安靜了下來。楚昊緩緩的走着,享受着不受打擾的二人世界,心滿意足。
啓明,我的世界因為有你才完美。
我不想做你的好兄弟,我想成為你的愛人,相伴而過,攜手同行。因為有彼此的存在,再也不會感到寂寞。
等我們老了,搬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小鎮上,買一座帶院子的房子。房前栽滿百合花屋後種一池蓮,再養一條大狗,每天傍晚一起散步。不打擾別人,也不被別人打擾,直到我們成為了走不動路的老頭子,一起朝夕陽走去。
想說的話楚昊始終沒有說出口。他猶豫,他退縮,他恐懼,皆因為一顆深愛的心。
只是顧慮太多,舉步不前,何時才是個頭?
火鍋店不遠處的路邊停着一輛不起眼的黑色面包車,面包車車窗貼着深色的擋光薄膜。它先是動了一下,而後越動越激烈。路人經過此地不由得想入非非。
封刀一拳直擊封戈面門,快準狠,“放開!林啓明敢背着老子偷漢子,老子非得把那對奸夫淫夫活剝了!”
封戈險險躲過,驚魂未定,“刀弟,稍安勿躁!”
車子空間有限,封刀十八般武藝施展不開,又憋屈又火大,“奪妻之仇不共戴天,你他媽給老子滾開!”
封戈努力想要拉回他的理智,“想想外公,想想咱們的計劃,小不忍則亂大謀。”
“這他媽還小不忍?綠帽子都戴到老子頭上了!”
“色令智昏啊!”
駕駛座的勞力士瑟縮一角,默默發抖,抱頭當自己不存在。
脖子上細微的刺痛還沒反應過來,怒火沖天的封刀兩眼一抹黑,暈了過去。
強力鎮定劑,果然奇效。一針下去,縱然你強悍如虎,還的給我乖乖倒下。科學果然充滿了無與倫比的魅力。
封戈收回針管,感嘆道:“我怎麽就耳根子那麽軟答應帶他出來?失策……失策………”
收拾完封刀,封戈對觀戰不語的勞力士說,“阿力,開車回家!”
封戈算是看出來,封刀這會是當真了。林啓明,活該你倒黴!鎮定劑只是暫時的,封刀遲早會醒,一醒就要闖禍,到時候又要麻煩封戈出馬。不過,大哥是要來做什麽的?不就是要保護弟弟。無論弟弟闖什麽禍,大哥總要在他的背後默默收拾爛攤子,這是天經地義。
陷入沉睡的封刀表現出和平時截然不同的模樣,嚣張跋扈難得被一副恬靜的面龐取代,封戈将他的腦袋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梳理他額前的碎發,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到了家,停了車。
封戈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想把封刀弄下車,奈何他的力量級和封刀根本不在同一個檔次,“快來搭把手,封刀太重,我一個人搬不動。”
“這……這,我……我不能背叛老大。”
剛才我們打成那樣,也沒見你表現出一點忠心?這會誠心跟我過不去?
那雙貓兒一樣的眼睛眨着,笑意都快從眼睛裏溢了出來,封刀聽了,想了想說,“你不聽我的話?很好,明天我就派人把你送回泰國。”
勞力士聽完立刻慫了,上前跪下抱住封戈的大腿,哀嚎道:“大少爺,您要怎麽搬我就怎麽搬!我屋裏還有繩子,等會要不把老大捆起來?”
封戈滿意的點點頭,“阿力乖,就照你說的辦。”
勞力士頓覺一陣膽寒,風吹過,吹得他結了一身冰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