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登陸頁面沒有了小翅膀的忠心套女道姑,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一身蒹葭英俊潇灑玉樹臨風的紅燒道長,名字變成了封喉家領導。

頁面加載完畢,吳越的號停在鵲橋。稱謂變成了新婚燕爾情絲纏。

吳越調出來夫妻稱謂中的另一個,聽五月指示的夫君。

老婆那一欄,明晃晃的聽五月指示,名字亮的,就站在旁邊,也是一只紅燒。

點開裝備,腰帶刻字上是10年2月14日,“五月歸禪:吳山越水,向之往之。”

粗粗掃一下,滿級大翅膀,扒了幾件衣服,所以顯示是紅燒。

吳越按N鍵,點開自己的裝備,腰帶上一樣的日期,“封喉:秦戈振兮,風起雲揚。”

這是那年情人節組團刷59本,正巧出的一條ym、一條tx的帶子。

原來這就是驚喜,不得不承認,大家這一手耍的很漂亮,直擊中心。确實驚到了,喜,吳越說不出來。

那時候和封喉結婚,也只領了這個最簡單的,情傾百年到1就有的夫妻稱謂。原來秦風答應的是,會陪着吳越一直刷到最後的恒久相守耀紅蓮。

稻谷的號還是删了。所以這算是讓一切重來的節奏?

吳越看了眼秦風,将號轉去了缥缈峰。

“你的ym號沒賣?”

“賣了,最近你師傅買回來的。”

“現在是他在登着的?”

“不,賓館的電腦。不知道你會不會上線,我想你一上線就看見她,會不會心情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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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不是你想出來的?”

秦風默了一會,才答,“幾年前可能會這麽做,現在……如果你喜歡,我……”

“算了吧,我帶你去個地方。”說着吳越就把操作者那個太虛一邊爬山一邊看包裏的東西。

包裏有很多個燙金龍鳳禮盒。

第一個是師傅的。包的是一把笤帚,寫的很簡單:不滿意掃地出門。

第二個是煤老板的,一朵猥瑣的菊花,留言:菊安思危,争取拿下對方。

還有谪世的,一把風動梨花:蒲風禁交易,送你這把芭蕉扇。

估計是一句話沒敲完,後面包了個招財寶寶:不高興就和紅孩兒一起扇他。

⊙﹏⊙‖

祁喻之也送了禮物,一只桃之夭夭,寫的正是當年五月寫給師傅的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這得是多大仇啊,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條信息刷過去,小白立馬狗腿的發了條天下解釋:我家藥瓶天然呆,求放過!

吳越歪頭看了眼秦風,沒什麽反應,額,應該是放過了?

吳越敲開天下,回了句:領導批準,放過!

後面還有高樓大廈送的一個骷髅頭:你們居然要把小越嫁出去了!還要我想點子怎麽嫁!

以及死神送的一束玫瑰:勢力主夫人之位虛席以待。

看完這些,吳越也爬到了山頂。

缥缈峰是天下所有的游戲場景裏,吳越覺得做得最成功的。

天下那麽多風景,孔雀坪看民風淳樸,巴蜀幾處看四季無常,西陵看王朝浩蕩,木渎雅韻恬淡,桃李花林看人間四月,雷澤幽水森淼,草原蒼茫空寥,而幽州,是一塊特殊的地圖,它的風景是人生況味。

奈何橋看生死,誓水品永恒與瞬間,帝女空陵上不甘的精衛扇動火翼,能否吹化從極淵九霄之上雪海冰天?帝女的眼淚,從空中浮島落下,散珠成玉,卻濺不息龍門亘古的風沙。

缥缈峰在幽州,不是巅峰,卻是天下虛無界中□□神玄素的所在。

從山腳到山頂,無數次深夜吳越一個人用行走狀态慢慢體會。

從山腳棧道一路沿山體蜿蜒而上,去見證佛家所雲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以及求不得。

生,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為人、為豬,抑或生為人上,生為人下,皆由天定,身不由己。

病,人一生所求不過喜樂安康,而喜樂安康是天定?神定?還是人定?病由因果起,因果又起于何年何月何時?未知的變數總是懸在頭上的利刃。

老,美人遲暮,容顏凋落,英雄末路,寶刀蒙塵。

死,塵歸塵土歸土,一切寂滅,所有痕跡最終被時光抹殺。

怨憎會、愛別離,是情之一字作祟。

而求不得,是孤寂。

吳越這個號的新主線任務沒有做,所以那個求了千百年的凡人孫諾安,依然不厭其煩的跪在山頂,重複着愛語。而飄渺的仙子于峰頂獨舞,守着心中的神,從不屑于凡間的癡纏。

從前,吳越同情那個凡人。千萬年的守候不敵一個無意的回眸,是白露菡傻。

“你看,這個凡人,他在這裏求了很多年,但這個女人卻從不看他一眼。以前,我覺得這個女人很蠢。後來新主線出來後,我去做了任務,才發現是我自己想差了。如果說白露菡追随玉玑子是自不量力是強求,那這個凡人偏要追求神仙,是不是也是強求?”

“我和你之間,就好比這凡人與神仙,差別太大了,不是只有愛就夠了的。事實證明也是這樣。我們并不合适,年紀,經歷,生活環境,想法,都不一樣,最應該不同的性別卻一樣。”

“白露菡很厲害,她能為了玉機子從凡人變成神仙,而我從頭到尾只能是那個凡人,我沒有那個能力為了你變的更厲害,所以為了減小我們之間的落差,我曾經執拗的要改變你,要把你拉到我的世界來。很可笑吧?”

“你不是孫諾安,我也不是白露菡。”秦風似乎是在尋找合适的措辭,想了一會才開口:“我在游戲裏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我們不一樣,我只是喜歡跟你呆在一起的感覺,這和你的年齡、經歷、生活環境、想法無關。”

“是嗎?可是對我來說關系很大。是不是覺得我又開始鑽莫名其妙的牛角尖?”

“我不能理解,我愛你,願意照顧你,不夠麽?”

“是呀,不夠。我沒有安全感,喜歡我不喜歡我,對你來說是一句話的事,對我來說就是一生的事,我們是不對等的。我不想做蘇諾安,與其求一輩子,不如回到我的世界。得與不得,決定權在你。我想如果白露菡有意,找一個凡人對她來說易如反掌。”

“所以我不會跟你回北京,我決定回家,你,随意。”

說完,吳越就沒理秦風,開着號去撸新主線了。半個小時之後,九黎永遠的少了一個大将,缥缈峰失去了最美的身影。

只有那個凡人還跪在同一處,對着空山之上白露菡的殘影執着。

吳越心裏嘆息,這樣執着,飛蛾撲火,不計得失的凡人,真的存在?這樣堅忍的心智,孫諾安已經不能算是凡人了吧?

住了半個月的院,醫生确定骨頭長勢很好,吳越就被允許出院了。秦風和高樓将吳越租處的東西打包,高橋開車連人帶包裹的送回了吳越老家。

随後秦風也帶着祁謹之回了北京。

吳媽媽規定,吳越必須在家裏修養三個月,才能自由活動。

這三個月裏,吳越的生活,用一句話概括:一般是海水,一般是火焰,冰與火之歌。

家裏有吳爸爸和吳越兩個病號,怕手術傷口張不好留疤,所以飲食以清淡為主,醬油蚝油醋等帶色的調料,辣椒花椒刺激性香料,以及吳越最愛的海鮮,都從飯桌上絕跡。

并且,鑒于上次腳骨長歪的教訓,吳媽媽嚴謹吳越下地亂跑,每天只能在吳媽媽的監督下拄着拐杖在家饒客廳半小時。

所以吳越的全部消遣就變成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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