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人類幼崽升天丸

電影結束散場的時候已經接近淩晨了。

溫西月實在的困得不行, 在回去的路程中随着輕微的颠簸沉沉睡了過去。

到了家樓下,才被修澤輕輕的搖醒。

她睜着迷茫的眼睛,眼神不太聚焦, 眼底也是空空的, 盯着擋風玻璃看了一會兒才有了自主意識。

一陣恍惚, 她還以為是自己加班到現在, 修澤出于在古城沒有及時保護她的愧疚,會每天送她下班回來。

她揉了揉有些發僵的臉, 動作緩慢地解開安全帶,客氣地和修澤說:“那謝謝修總了!”

和往常一樣, 一般打好招呼後, 她會自己推開車門下車。

只是車門打開,她一條腿剛要跨出去, 手腕就被修澤抓住。

溫西月一愣, 條件反射般的把手往回拽,面上有點驚吓過度後的恐懼。

修澤:“……”

他輕嗤一聲,盯着溫西月, 陰陽怪氣道:“怎麽?剛把便宜占完,現在就翻臉不認賬了?”

溫西月被他這麽一提醒, 遲緩的大腦就有點反應了過來。

他們現在是男女朋友關系了,他們剛約完會回來。

他剛剛對自己的舉動也只是對于女朋友自然親近的渴望,不是一個有地位的男人, 仗着曾經施以小恩小惠就想得到某些方面的便宜。

溫西月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鼻尖,“不好意思,我剛剛忘記了你是我男朋友這事。”

修澤挑眉:“跟我在一起就這麽的不可思議,以至于到現在你還不敢相信麽?”

Advertisement

“啊?”溫西月怔了怔,覺得他這話說的也沒什麽毛病, 便點了點頭,“嗯。”

修澤被取悅到了,抿唇笑,“行,過幾天你就習慣了。”

溫西月把腿收回來,人從準備下車的姿勢又變回了端坐好。

修澤看在眼裏,悠悠問:“現在舍不得回去了?”

“……”

溫西月就是覺得自己不應該就這麽回去了,怕修澤産生用完就丢的錯覺。

“我陪你說會兒話吧。”

修澤把車熄了火,往後重重一靠,“行。”

溫西月犯愁了:“聊什麽呢?”

修澤神色詫異:“你問我?”

溫西月讪笑,也覺得自己那句話十分不妥,“那、那今晚你 * 開心嗎?”

“嗯?”

溫西月換了種問法:“你覺得我今晚表現的怎麽樣?”

修澤認真瞧她,忽地一笑,“挺好的。”

“敷衍成分過于多了。”溫西月不滿地嘟囔着。

修澤擰眉想了想,決定坦誠內心的想法,“反正我今晚很開心。”

“雖然一直餓着肚子到現在,昨晚還一宿沒睡,看了場說教的電影。”

頓了下,他又說:“但親也親了,手也牽了,我還是很滿足的。”

溫西月:“……”

溫西月以為陳可悅和烏雲舒在這點已經睡下了,所以開門的動作放的特別輕。

豈料,門被她推開,裏面亮如白晝的燈光刺的她眼睛都痛。

她下意識地擡起手臂擋了下。

看着沙發上比她現在還要有精神的兩個人,驚訝道,“你倆怎麽還不睡?”

烏雲舒氣囊囊地趴在沙發背上,話裏有些埋怨,“西月,你怎麽才回來?”

溫西月反問:“怎麽,我不回來你就睡不着是吧?”

烏雲舒噎了下,“那倒沒有。”

比起烏雲舒的愁雲慘淡,陳可悅敷着面膜,兩條修長的腿翹在茶幾上就要悠然自得很多,“雲舒,五百塊,微信、支付寶都可以,晚一分鐘一百塊的利息啊。”

烏雲舒氣的指她,“你比資本家還會吸血。”

陳可悅優哉游哉的說:“有空控訴我,還不如先把錢給了。”

烏雲舒只好抓起沙發上的手機,不情不願地轉了賬。

陳可悅确認收款後,嘴角愉快的翹了翹,扭過頭,對溫西月說:“謝了。”

溫西月一臉狀況外。

這和她有什麽關系?

陳可悅貼心的和她解釋:“在你還沒回來時,我和雲舒在打賭,看你什麽時候回來,我賭你淩晨之後回,或者徹夜不歸。”

輸了錢的烏雲舒垮着臉,“我賭你淩晨之前回來,西月,你怎麽會這麽晚才回來?”

溫西月尚且來不及為自己辯解下,陳可悅就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說:“拜托,肯定是和修總約會去了呀。”

溫西月面不改色的點點頭,這不是什麽丢人的事。

烏雲舒把輸錢的情緒遷怒到溫西月身上,“約會而已,有必要這麽晚嗎?”

溫西月對上烏雲舒那種“你看吧你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害我輸了一個星期的生活費”的眼神,竟遲鈍的有點難為情。

“吃了個飯,人比較多,排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的隊吧,然後看了然然的新電影。”

她知道陳可悅腦子裏黃色廢料多,所以先把行程交代了,以防她亂發散思維。

“電影看完都十一點半了,其他的時間都耽擱在了路上,”溫西月認真的想了想,抛開細節,這就是他和修澤整晚的行動軌跡,“嗯,就這樣。”

陳可悅斜了她一眼,“誰要聽這個?”

溫西月讷讷地問,“那你想知道什麽?”

陳可悅撕下面膜,水潤光澤的臉上,浮現一絲若隐若現的壞笑,“你和我們修總進展到哪一步了?有沒有親親?抱 * 抱?”

烏雲舒沉着聲音道:“你別瞎猜好吧,他們才在一起第一天。”

溫西月:“……”

她擡手,裝模作樣的撥弄着劉海,語氣随意的說:“親了。”

烏雲舒:“……”

溫西月又咳了一聲:“也早抱了。”

烏雲舒:“……”

陳可悅:“卧槽,西月你可以啊。”

溫西月不知道她是在誇自己,還是在損自己。

對于這個進展,她打心裏也覺得确實是有點迅速,她沒經驗,也不知道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她看向這個屋子裏感情生活最豐富的陳可悅,虛心求教,“你說,我們這樣是不是進展太快了?”

陳可悅思考了下,随後面無表情地說,“是,太快了,才一天你們怎麽能做這種事呢?應該确定關系一年再牽手,三年再擁抱,五年再接吻,十年之後再上床的。”

溫西月:“……”

陳可悅白了她一眼,“這都是情之所至的東西,哪有什麽早和晚的。”

烏雲舒幽幽地嘆了口氣,“有的人喲,雖說是第一次談戀愛,但二十四小時之內一次性搞定親親抱抱舉高高。”

被內涵到的溫西月:“……”

烏雲舒陰陽怪氣的話好像提醒了陳可悅。

她頭靠着沙發,聲線慵懶道:“按照這個速度,西月,你要早有準備哦。”

溫西月不解:“準備什麽?”

陳可悅又翻了個白眼,和這班青銅在一起,她覺得自己這個王者特別孤單,稍微帶點暗示性的話語,都沒人能聽懂。她嘆了嘆氣,穿上人字拖,往她自己的卧室方向走,“等着。”

一分鐘後,拿着個藍色小盒子出來,丢到溫西月懷裏,語氣拽拽的,“送你了,不用謝。”

溫西月狐疑的拿起手中的盒子看了一眼,等看清是什麽東西後,跟它能燙人手一樣丢了出去,她的臉頓時有種發燒的感覺,“你給我這個幹嘛?”

陳可悅:“我覺得以修澤的速度,你們很快就會用到這個。”

烏雲舒有種被兩人抛棄在外的感覺,忍不住插嘴,“用什麽呀?”

然後,躬身将藍色包裝盒的東西撿了起來,定眼一看,又飛速的扔回了原處。

她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我覺得我應該要睡覺了。”

溫西月附和,“我覺得我也是。”

陳可悅看兩人滿臉都是抗拒,不願和她交流這種成人話題,有點氣急敗壞,“去吧去吧,早晚有你們吃虧的時候。”

溫西月和烏雲舒對視一眼,無聲交流了下,看在陳老師有心授課的誠心上,又齊齊坐了下來。

烏雲舒诶了一聲,“可悅,我記得上次我戀愛的時候,你不是說不要急着做這種事嗎?你說沒做之前,你們可以做很多事事,可以去很多地方,可以聊人生理想未來規劃,但一旦讓他們得到手,你們約會的地點大抵都離不開床了。”

陳可悅正色道:“你倆這情況能一樣嗎?”

“……”

陳可悅耐心說:“像修總這種身材絕佳的 * 男人,就算以後不能修成正果,光是睡到過就夠回味很久了,睡不到才惋惜呢。”

烏雲舒覺得自己被她無辜諷刺了一把,心頭一梗,默了默,她再次起身,“打擾了。”

溫西月見烏雲舒決絕走了,打了個呵欠,她側過臉,征詢陳可悅的意見,“謝謝你的禮物,請問,那現在我可以回去洗澡睡覺了嘛?”

陳可悅皺了皺眉,“行吧,看在我們有這麽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再送給你一個禮物。”

她像是變戲法一樣,掌心裏忽然冒出兩粒包裝完好的小藥丸。

溫西月纖長的眼睫下意識的顫了一下,“這是什麽?”

“哦,這個啊,俗稱人類幼崽升天丸。”

溫西月:“……”

溫西月最近接到了一個相當重的任務。

宜城市将在端午節那天,舉辦一場聲勢浩大的劃龍舟比賽。

主任希望溫西月能對這場賽事做個專題。

溫西月欣然應下,這幾天她都在搜集資料,順便學習下電視臺往年對這場比賽報道來取取經。

每天晚上都要加班到很晚。

修澤似乎更忙,除了第一天,他都沒時間出現在溫西月眼前晃悠。

倆人每天的交流也只限于心血來潮的視頻聊天。

溫西月嘴上雖然在抱怨,“果然是得到手了你們就不知道珍惜了,以前還知道偶爾來接接我,現在面都不露了。”

可事實上,每次的視頻請求都是由修澤發起的。

她很怕因為自己影響到別人,即便理由強大到讓人無法拒絕的地步。

修澤每次視頻前,也會格外征求溫西月的意見。

卑微的語氣慢慢的在不知不覺中進化的特別拽。

——不知道現在有沒有空,讓我看一下我女朋友。

——讓我看一下我女朋友。

——看女朋友。

——看。

雖然倆人各自為事業忙碌着,但感情卻在短時間不見而期盼中漸漸升溫。

趙允思這邊,溫西月已經把修澤的話轉達了。

趙允思再三和她保證,甚至當着欄目組全體同事的面豎着手指頭發誓,以後一定會謹言慎行,絕不會因為個人原因給電視臺抹黑。

順便感謝一下溫西月,願意替她求這個情。

這天,溫西月熬夜剪輯完片子後,趴在工位上休息。

片子交上去後需要專人審核,距離主任交代的時間越來越近,溫西月不敢懈怠,想着等審核過了,她沒有思想負擔再調休回去休息。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依稀有點要做夢的趨勢,忽然就被人猛烈的晃醒了。

趙允思激動的道:“西月,你怎麽還睡得着,你心可真夠大的,有人在我們電視臺頂樓跳樓啊,大家夥兒都去圍觀了!”

溫西月意識昏沉,不太理解她話裏的意思。

趙允思言簡意亥地說:“我是說有人要跳樓,在我們電視臺頂樓。”

這下溫西月聽明白了,“那報警了嗎?”

“報了,120,119,全來了,樓下烏泱泱的一片人可熱鬧了。”

“哦。”溫西月 * 用手遮住了眼睛,剛醒,對光線還處在不适應的狀态。

“我們也去瞧瞧?”

溫西月拒絕的很幹脆,“不去!”

趙允思:“你怎麽這麽冷漠?”

“選到我們臺跳樓,肯定是想引起媒體的關注嘛,既然已經報了警,看到警察,他們自然會說出自己的訴求的,我們去又能幹嘛?”

趙允思覺得溫西月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我看很多部門已經扛着裝備去做采訪了诶,這年頭,都是大家出去跑新聞,怎麽也沒想到還有新聞主動送上門的。”

她看溫西月不為所動,又說:“我看範姐也去了,她好像還在找你來着。”

說到這,溫西月才有點動心,就在她有點猶豫的幾秒鐘時間,趙允思已經拖着她的往辦公室外走,按下坐電梯,一直到頂樓。

平臺上,呼呼而過的風極大刺激着耳膜。

溫西月瞬間清醒了,困頓的眼睜的又大又圓。

似乎是被警察清了場,頂樓上除了幾個穿制服的警察,和臺裏的幾位領導并沒有其他人,更別提範沁了。

趙允思挽着溫西月的胳膊,生怕她跑了似的。

她們站在警戒線外。

看到一對中年夫妻坐在防護牆上,他們的衣服被風吹的鼓了起來。

維護現場秩序的女警看到他們倆人,有點不高興,“不是說了嗎,無關人員不要過來,這又不是菜市場,讓你們一撥又一撥的過來湊熱鬧。”

趙允思沖女警甜甜一笑,“不是,我們不是來湊熱鬧的,”她指了指溫西月,“我同事可以讓當事人下來。”

溫西月:“……”

她一愣。

她連跳樓的人是誰都不知道,怎麽就有辦法讓他們下來了?

女警打量了一眼溫西月,有點猶豫,“真的?”

趙允思:“當然,他們想見他們的親兒子嘛,她、我同事,是他兒子的女朋友啊。”

溫西月:“……”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