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夏承逸淡淡的看了她, 眼底閃過一絲輕蔑, “是嗎?那我得跟導演再解釋解釋,改戲的事一會我再跟自己導演商量好了。”

他說完,直接冷然轉身朝角落方向走。

李建忠驚愕, 他很少看到夏承逸如此不顧情面的對女人冷臉, 尤其是與她戲份最多的演員, 他忙跟了上去。

“夏哥,這……咱們不都已經在網上發了聲明了嗎?還要解釋什麽?”

夏承逸面色不喜, 瞥了他一眼, “我只是不想随随便便就加什麽親密互動的戲。”

李建忠一怔, 心想着上次那個何歡加了那麽多激烈的戲, 你不是都沒有任何異議嗎?

“演員是高危人群,年輕人就少喝點酒,你看看這次的事不僅影響你自己還影響到劇組……”

當二人靠近角落裏時, 正聽到陳泉對女人這一聲輕斥。

女人擡首看了過來,她本有些黯淡的眼神倏然發亮, 似乎瞧見了什麽歡喜的事。

“夏老師。”她笑道。

陳泉也轉頭, 看着來人。

“導演,我今天的戲份改了嗎?”夏承逸單刀直入, “為什麽?”

陳泉噢的一聲,“是有這麽個事, 劇本後面皇太後壽宴的那場戲, 宣文帝和皇後的表面互動有點少了, 畢竟在衆目睽睽之下, 所以想加一些比較親密的互動戲。”

“導演覺得非加不可嗎?”夏承逸笑問,“這事我覺得從長計議吧?”

陳泉一怔,跟着解釋,“加的戲不多,可能就十條戲。”

夏承逸看着他,“既然是壽宴,那自然是莊嚴隆重,皇帝貴為天子,而且他性子本就荒誕,這些表面功夫不做,也不會有人質疑,所以他不需要在這種場面去讨好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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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戲,多此一舉!”

陳泉沉吟,這場戲本來就沒問題,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編劇突然跟自己提了這麽一個要求。

加戲,在合理的劇本發展下,只要演員同意,他覺得沒有不妥,但這次,夏承逸好像不樂意了。

再聽他這麽一說,陳泉也覺得沒有加戲的必要。

“我過去一下。”陳泉說完,起身出了攝影棚。

“夏老師,您這裏坐。”何歡滿面笑容,将放在一邊的小椅子拉出來,“你又解救了我,太感謝了。”

她說完又從一邊的飲水機接了杯水遞過去。

早上一到片場,網絡上被黑一事,大家就拉着她問個不停,好不容易解釋了那照片的事只是有心人的惡意,誰知道陳泉又拉着她說教了一番。

夏承逸看着女人滿臉的歡喜,剛才被宋伊然一番話堵住的胸口,瞬時暢通。

原來她沒有不開心。

“你誤會了。”他接過她手裏的水杯淡道,“我找導演,剛才是真的有事。”

李建忠覺得這個女人有點不可思議,本來就不是過來幫她解圍的,她怎麽把這事說成了替她解圍了?

該不會是,訛上他們了?

“這樣啊。”何歡滿眸笑意,“不過你無意中也是幫了我的忙。”她說着瞧見李建忠手裏的卡片,“對了夏老師,我有點好奇您剛才收到花是誰送的?”

夏承逸端着水杯喝了一口,他也很想知道到底那花是誰送的。

“這個我們也想知道。”李建忠搶先開了口,“可能是粉絲送的吧。”

“給你送那麽大一束花,該不會是你的暗戀者吧?”何歡垂眸,聲音有些失落,“是想要向你求婚嗎?”

李建忠笑了笑,暗戀夏承逸的人那就不計其數了,不過求婚這事肯定不可能。

“你想多了。”夏承逸看着女人緩道,“是粉絲送的。”

“我就說嘛,肯定是粉絲送的。”何歡笑語傾然,她搖着手機看着夏承逸,“夏老師,你還沒回答我昨晚的問題。”

夏承逸看着女人剛才有些嚴肅的臉,在他話落之後立刻轉變,光潤玉面上鳳眼半彎,那笑意藏都藏不住。

他心頭一軟,覺得自己可能真的不太近人情,他思慮片刻,“我要看今日戲份的安排,回頭再回複你。”

何歡眉眼嬌嗔,笑道:“那我就靜候夏老師佳音了。”

那邊,陳泉從門外進來,朝夏承逸招了手。

“夏老師你快去吧。”何歡從男人的手裏接過水杯擱置在桌子上。

夏承逸看着陳泉邊上還站在宋伊然,拉着沉沉的臉色走了過去。

何歡今天的戲份還沒開始,夏承逸走後,她便捧着劇本坐下,擡首之際卻看到齊雪岚提着厚厚的戲服裙擺緩步走過來。

“我說你底氣怎麽這麽十足,原來是傍上了大腿啊……”齊雪岚走到她邊上輕笑道。

這邊攝影棚清場完畢,幾個工作人員都各自忙碌準備重新布置場景,而齊雪岚有意壓低着聲音,所以并沒有人留意到角落裏的兩人。

何歡沒看到曹麗娜和姜春如跟着齊雪岚,自上次‘禮物’事件後,齊雪岚一直處于沉默狀态,二人之間本來就沒什麽大戲份,所以一直也是相安無事。

“上次的夜光劇本沒談夠又使了新花樣,這回連熱搜都上了。”齊雪岚輕蔑的視線在何歡身上來回打量,“果然年輕貌美啊,騷起來也是一套一套的,想必床上功夫一定是睡出來的吧?”

她言語間的諷刺,昭然若揭。

何歡擡頭眯着雙眼,看着她嘴角翕合,輕笑道:“我年輕貌美騷起來還有人要,但是雪岚姐你就不一樣了,對不對?”

齊雪岚皺眉,這話聽着怎麽有點耳熟。

何歡站起身慢慢靠近她,“你相貌不出衆,性子火爆人又刻薄,能混在娛樂圈這個地方呆了十年想必吃了不少苦頭吧。”

她啧啧兩聲,伸着指腹輕輕劃了一下齊雪岚的眼尾,“你瞧瞧自己這張臉,拉皮都架不住你的蒼老。”

她早已經警告過齊雪岚別來招惹自己,現在聽着女人話裏夾刺的樣子,她也不想放過她。

“你……”齊雪岚甩開她的手,“你也會有這麽一天,一個賣肉的有什麽好得意?”

“你現在要賣想必也沒人要。”何歡挑眉輕笑,“想想上次你發騷人家都不給面子,不知道你現在想起來會不會覺得羞愧滿面?”

齊雪岚面色漲紫,明白這個女人想要激怒自己,但是她忍住不發作,“我至少沒有醉酒貼上去,看你當初的樣子估計醉酒也是假裝的吧。”

“真不要臉,把自己弄得這麽廉價。”

她滿眸的嫉妒幾乎都要溢出眼眶,何歡嗤笑幾聲,“你覺得我會比你廉價?”

“雪岚姐,你嫉妒不用表現得這麽明顯,夏承逸就在劇組裏,有本事你貼一個給我看看?”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麽惡心?你以為大家看不出你那點倒貼的小心思?”齊雪岚厭惡的盯着她,好不容易網絡上有了她的黑料,誰知道不過才一個小時,夏承逸就跳出來為她聲明?

他們兩個什麽時候有朋友這層關系了?

齊雪岚的話,何歡仿若未聞,她笑了笑,親自倒了水遞過去,“別氣了,你我同個劇組,何必傷了和氣呢?喝點水潤潤喉嚨吧。”

齊雪岚皺眉,不明白何歡搞這麽一出是為什麽,上次的事讓她心有餘悸,現在自己情不自禁的走過來不過是因為看不慣她一副妖豔賤貨的樣子在片場勾引夏承逸罷了。

她出言無狀,本以為何歡會跳腳反駁然後那肮髒的原形畢露,到時候大家都知道,原來何歡就是個賤人。

但事情好像和她想象的不一樣,何歡為什麽不生氣?還給她倒了水?

“雪岚姐,你不拿啊?”何歡将水直接遞到她手中,轉身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要是實在生氣,喝完再罵。”

“你又想搞什麽鬼?”有過一次正面的交鋒,齊雪岚了解何歡,這個女人肯定不會在這種情況下還對自己好言善語。

她轉身就把水倒了,然後自己接了一杯。

何歡倚靠着方桌看着齊雪岚的動作不免一笑,“我這個叫素質,小時候老師就教我們要懂文明講禮貌,所以在你對我惡語相向的時候,我還能以禮相待。”

她這話,齊雪岚覺得不痛不癢,見她不接招便沒了糾纏的心思,她喝完水正當要甩杯離去時,卻看到對面的女人拿了自己的水杯往臉上一潑,然後坦然的放下杯子,下一秒迅速的驚叫。

“雪岚姐……你,你幹什麽?”女人如玉的臉慘白,她嬌柔的聲音裏帶着委屈的哭腔,“你……你為什麽要潑我一臉水?”

女人鼻尖輕蹙,水順着面頰沒入頸項之下打濕了胸前,整個人看着像一只落水的貓兒,端的楚楚可憐。

齊雪岚一臉驚愕。

片場的人聽到這一場驚叫,立刻将視線落在二人身上。

齊雪岚瞬間心如明鏡似的明白了何歡的手段,原來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打算放過自己。

“你竟然……拿水往自己臉上潑?”她手裏的杯子不自覺的捏了捏,“還說是我潑了你?”

何歡輕輕擦拭了臉上的水珠,滿眸不可思議看着齊雪岚,“我知道因為玉镯一事你一直不喜歡我,可那事我也是不是故意要拆你臺。”

她說着眼淚順着面頰流了下來,“你怎麽能這樣?”

幾個工作人員還在觀望,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看着何歡一臉上下的濕漉和那通紅的雙眼,大概也能猜個事情的前後。

“你撒謊。”齊雪岚面滿腹的氣都堵在胸口,她狠狠的将手裏的紙杯扔進了一邊的垃圾桶,将剛才的隐忍全部抛之腦後,“我沒有潑你,是你往自己臉上潑了水還誣賴我!”

何歡被她那狠戾的動作和她鐵青的面色吓得後退了兩步,她立刻收了泣聲,可憐巴巴的看着齊雪岚,“你……你這麽兇,我不說了。”

她撅着嘴,拼命忍住眼眶早已經蓄滿的淚水,瑟瑟的看着片場的幾個圍觀的人員。

她眼淚汪汪的模樣,我見猶憐。

衆人竊竊私語。

然後有個穿着戲服的女人走了上來,“你們兩個別吵了,在劇組裏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以後多尴尬。”

何歡擡眸看着女人,記得她是飾演高貴妃宮裏頭的嬷嬷,叫陳姐。

“有什麽事好好解決,動粗是最不合理的。”陳姐說這話的時候,視線看着齊雪岚。

她比齊雪岚跟何歡都要年長,所以說話也帶着一副勸慰的口吻。

“你說話看着我什麽意思?”齊雪岚冷臉看着她,“是她自己往臉上潑了水關我什麽事?”

“我真沒潑她。”她試圖解釋。

衆人幾聲低語,雖然剛才他們都沒有看到實情,但聽着齊雪岚這話,不免覺得好笑。

這裏是片場的攝影棚,何歡戲服換了,妝也畫好了,就等着開拍了,你說她沒事會自己整自己?一會導演看見還不得開罵?

說起來,他們是不信的。

“雪岚姐,你怎麽可以颠倒是非?”何歡看着衆人神色不免大膽了些,她捂着被水打濕的胸前看着齊雪岚,“我給自己臉上潑水,圖什麽?”

衆人紛紛颔首表示,何歡給自己潑水,她圖什麽?

“你……”齊雪岚氣的要斷片,何歡圖什麽,當然圖着要報複自己剛才說得那些話,“你就是想讓大家誤會我!”

何歡的心思,不過就是想要上演一場自己欺負她的戲碼來博同情!

這些蠢東西,都瞎了嗎?這都看不出來嗎?

“我跟你又沒有仇,為什麽要大家誤會你?”何歡皺眉,一臉的不解,“我知道上次的事你不高興,可我又不是故意的,都過了這麽久了,你怎麽還記得啊?”

“那個事啊?不都過去了嗎?”有人出聲。

“好久的事了……”

“小事情而已……”

“那玉镯不是說值那麽多錢嗎……”

玉镯的事原來大家都記得很清楚!

“神經病。”齊雪岚冷臉道,她緊緊握拳,指尖刺痛了掌心才遏制了自己那騰騰的怒火,但她又不能解釋何歡為什麽要讓大家誤會自己,“我沒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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