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淩微送你的

歸元宗客峰。

客峰乃是歸元宗專門用來接待客人的。

因為歸元宗乃仙道大宗。

而且每隔十年都會進行一次大比,屆時依附着歸元宗的大大小小二百多個宗門都會派人來參加。

是以客峰很大,也很別致清幽。

此時喻昶正坐在石凳上發呆,他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但心情依舊郁悶。

畢竟誰莫名其妙地被捅了一劍都會不高興。

哪怕斷圯是他弟也是一樣。

他已經把這件事用飛鶴告訴他爹了,好讓他爹知道他眼裏的那個可憐的大侄子其實是個殘害手足之人!

結果喻昶沒想到的是……

他爹飛鶴是傳來了。

但裏面就一句話——沒死就行。

喻昶:“……”

罷了,他還是找他師尊去吧,好像他師尊親自來接他了。

歸元宗主峰。

清虛道尊與禦霄宮宮主對面而坐,但是氣氛卻不算是太好。

可以說是劍拔弩張。

不。

是禦霄宮宮主單方面的劍拔弩張。

其實說起來禦霄宮宮主與清虛道尊也算是兩千年前的舊友,但那是過去了,他們也已經很長時間不見面了。

除非是在其他宗門都必須到的重要場合。

“看來你過得不錯。”禦霄宮宮主滿臉嘲諷。

禦霄宮也是修真界的大宗門。

只不過禦霄宮的傳承沒有歸元宗久,也沒有歸元宗勢力大,所以看着稍微勢弱些。

但其實抛開地位,禦霄宮也差不到哪裏去。

清虛道尊沒理他,繼續倒着茶湯。

“天道不公,竟然讓你這種人得到了無上靈藥雪骨草,倒不如讓魔道拿到,我此時心情都能舒服一些。”禦霄宮宮主刻薄地說道。

他年紀看起來稍微比現在的清虛道尊大一些。

因為他也卡了化神期巅峰很多年了。

在他們這一輩的天才裏,也就只有淩微突破了化神到達渡劫。甚至現在都已經是渡劫中期快巅峰,讓人望塵莫及。

而其餘人不是隕落就是卡在了化神期巅峰。

壽元将盡。

因為化神期是真的難突破,再加上現在修真界靈氣越來越少。

所以就更難。

面對着舊友的譏諷,清虛道尊依舊沒有反擊。

歲月确實是個消磨人的利器。

至少清虛道尊已經不像是年輕時那般心高氣傲,睚眦必報,聽不得一點羞辱的話語了。

有了徒弟後,清虛道尊就沉穩多了。

因為他怕樹敵太多那些人會把目光盯在言燼身上。

禦霄宮宮主看清虛道尊還是不反擊,登時有些疑惑,他冷聲道:“怎麽?是想記在心裏來日報複于我?”

清虛道尊瞥了他一眼,道:“罵夠了嗎?罵夠了就帶着你的徒弟滾。”

雖然這話讓禦霄宮宮主臉色頓時十分難看。

但他心裏卻好受了些。

因為清虛道尊不罵他一句,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心裏擔心着他是不是又要耍什麽陰謀。

現在他罵了,禦霄宮宮主就稍微松了口氣。

知道清虛道尊還和以前一樣沒變。

“你以為我想踏入你歸元宗?”禦霄宮宮主的眼睛裏含着淩厲和厭惡,道:“若非要接我徒兒,我半點都不想與你在這廢話。”

“那就滾。”

但禦霄宮宮主現在不想滾。

他望着清虛道尊,繼續說道:“淩微到現在還沒出平機峰吧?呵,我真是小瞧了你,真的是夠狠。”

清虛道尊不言。

禦霄宮宮主以為自己是把他說的啞口無言了,心裏頓時舒服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再一次凝寂下來。

禦霄宮宮主看了看清虛道尊,似乎是還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咽了下去,只複雜道:“清虛,你也別太過分了,這件事當年本就是你的錯。”

禦霄宮宮主其實是淩微劍尊的好友。

他是經過淩微認識的清虛,自此年少時的他們便興趣相投成為了至交。

可誰成想發生了那件事。

在淩微與清虛分籍以後,禦霄宮宮主得知了這件事也憤而與清虛決裂了。

一直到了今天。

若不是清虛的徒兒言燼救了他的徒兒喻昶,禦霄宮宮主是絕對不會和清虛主動說一句話的。

清虛道尊被他吵得有點頭疼,他道:“我做什麽了?這麽多年我什麽都沒做了。”

“你徒弟和淩微徒弟的事情以為我不知道嗎?”

清虛道尊臉色頓時一變。

他望着禦霄宮宮主,眸子冰冷銳利:“我的事別摻和在我徒兒身上,他和我不同。”

禦霄宮宮主也沒想到清虛的反應這麽大。

自己諷刺他的時候都沒這樣。

看來他是真的在意和愛護這個徒弟,這倒是令人詫異。

“我也沒有說你徒弟不好的意思。這次他救了昶兒,本尊也很感激他,所以帶了些禮物算是道謝了。”以前他是真的對言燼沒好感。

因為他是清虛的徒弟。

所以就先入為主覺得他應該也是一個陰險卑鄙之人。

更別說還有他與淩微徒弟斷圯的傳言。

他以為是清虛指使的。

畢竟清虛以前做得惡事實在太多。

但現在他才發現或許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

清虛道尊也知道因為自己這個師尊的原因也讓言燼被別人誤會,于是他強忍着怒氣道:“以前言燼的确行為過了些,但那是過去。

但他現在已經忘記了之前的記憶,從此以後踏雲峰不會再和平機峰有任何的瓜葛。”

禦霄宮宮主知道清虛動怒了。

因為他眼神十分發寒。

他有些無奈,暗想清虛這徒弟是一點說不得啊。

就在禦霄宮宮主琢磨着要不要解釋的時候,他忽然從窗外瞄到了個人影。

彼時清虛道尊臉色還是很難看。

禦霄宮宮主則頓了下,輕咳道:“那個,外面的是不是你徒弟和淩微徒弟?”

清虛道尊一楞。

他往外看去,果不其然斷圯和言燼站在一起似乎在說些什麽。

那瞬間清虛道尊臉都黑了。

他驀然站了起來就遁光而出消失在了原地。

禦霄宮宮主沉默地抿了口茶,接着也遁光而出跟了過去。

此時言燼正站在主峰殿外的場地上,他的眼前站着斷圯。

他們是偶然碰到的。

若是之前言燼或許會躲開,但現在倒也不必了。

畢竟身為師兄弟總是經常躲避,會顯得他并沒有失憶,引人察覺。

“怎麽了?”言燼望着斷圯。

斷圯沒有說話。

言燼等了一會斷圯,在他還是沒有反應以後便準備離開。

可就在他離開的那一秒,他的手臂被斷圯攥住了。

斷圯攥得非常緊。

就好像是一個人在抓着最後的救命稻草那般,執拗又充滿了絕望。

“我……”

可就在這時身後卻傳來了一道冰冷的聲音。

“未酌。”

斷圯轉頭望去。

發現是言燼的師尊清虛道尊來了。

清虛道尊嚴厲地看向言燼和斷圯,道:“你們師兄弟在這聊什麽呢?”

禦霄宮宮主也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言燼剛要回答,清虛道尊就擡手止住了他,而是望向斷未酌道:“你今日來主峰,可是有要事來找本尊?”

不知是不是因為剛剛故友那句話的關系。

現在清虛道尊看斷圯眼神也變了起來,覺得他與言燼之間似乎确實有點不對。

斷圯完全沒有被清虛道尊那攝人的壓迫感震住。

他啓唇道:“師尊讓我送東西。”

清虛道尊一頓。

禦霄宮宮主聽得卻是十分好奇,他訝異道:“你和淩微之間還有聯系?”

清虛道尊臉色很黑。

他覺得斷圯應該是在說謊,但也不太不确定,于是冷聲道:“哦?讓你送的什麽,拿來吧。”

如若真是自己內心猜測的那樣。

那麽他不會再讓言燼和斷圯有絲毫的接觸。

斷圯也确實是在說謊。

他掃了下須彌戒,裏面其實已經沒有什麽了,他所有的靈藥在上次已經都給了清虛道尊。

不過他還有別的。

斷圯在須彌戒角落裏找到了一個類似于木牌的法器,遞給清虛道尊并淡聲道:“師尊讓給的。”

清虛道尊冷笑:“你師尊讓你送法器做什麽?”

若是靈藥之類的還勉強算是個理由。

斷圯不言,表情冷漠。

而他身後的禦霄宮宮主在看到這個木牌後臉色卻是一變。

他擰眉對斷圯道:“你師尊還說別的了嗎?”

斷圯:“沒有。”

這是斷圯師尊當年給他的,說是突破金丹到達元嬰的時候可以用。若不用随意處理也可。

它是一個上等的法器。

可以穩固化神期左右的修為靈力,保護元神。

讓斷圯用來突破金丹算是大材小用了。

不過斷圯并沒用過。

他不喜歡借助法器或者是靈藥來升階,他師尊這些年送他的法器靈藥他都沒動過,包括這個。

清虛道尊并沒在意這個法器。

他剛想給斷圯讓他拿回去的時候,禦霄宮宮主開口了。

“這是當年淩微準備送你的合籍禮物,你翻開背面,上面刻着你的名,單字一個睿。”

清虛道尊手指一凝。

他臉色變換了一下,然後淡淡道:“你可能看錯了。”

禦霄宮宮主冷笑:“我看錯個屁,這靈器乃樹齡十萬年以上的古樹樹果,但是遠在南海,妖獸甚多。可它能鞏固你化神期修為,當時淩微便提着一劍去了,就是老子在外面給他護的法,能不知道嗎?!”

清虛道尊不想當着小輩的面說這些。

于是他沖着禦霄宮宮主沉聲警告道:“閉嘴。”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

禦霄宮宮主自然不可能留下,也跟着清虛道尊一起走了。

徒留下言燼和斷圯兩人。

這也是第一次清虛道尊把言燼忘到了腦後。

言燼嘆了口氣。

而就在他要離開的時候,斷未酌開口了:“法陣。”

言燼一頓。

斷未酌繼續垂眸道:“你上次答應了。”

言燼看着斷圯。

半晌後他道:“跟我來吧。”

左右他現在已經封印了心神,所以并不擔心再對斷圯動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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