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美人

琥珀進入寝室的時候,卓驚凡還在熟睡着,她輕手輕腳的走到茯苓身邊,彎腰在她的耳旁低語幾句,茯苓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扇子,輕輕推了推卓驚凡,卓驚凡并沒有睡死,很快就醒了過來,茯苓見他睜眼了,輕聲說道:“禀娘娘,宮婢來報,小皇子方才又吐了。”

“……又吐了?請太醫了麽?”卓驚凡剛清醒的腦袋還有些不靈光,頓了片刻之後,才消化了茯苓方才禀報的內容。

“回娘娘,小皇子殿中的掌事姑姑已經使人去請太醫了。”茯苓點了點頭,攙扶着卓驚凡坐起身來,卓驚凡揉了揉額際,淡淡地說道:“通知聖人了麽?”

“回娘娘,宮婢還在外面候着,小皇子一有異狀,她便先來了立政殿,想來應是還未通知聖人。”琥珀聞言趕忙回道。

“嗯,服侍本宮更衣,本宮先過去瞧瞧,茯苓,讓長林跑一趟兩儀殿。”卓驚凡站起身來,連聲吩咐,茯苓和琥珀自是趕忙應下,然後又喚了宮婢進來替卓驚凡整理儀容。

卓驚凡收拾一番後,自是趕忙帶着人前往安置小皇子的偏殿,他來到偏殿時,胡太醫已經到了,正在替小皇子診治,殿內衆人見到卓驚凡來了,自是趕忙向他行禮問安,卓驚凡擺擺手,對着胡太醫說道:“胡太醫不用多禮,先看看小皇子罷。”

胡太醫應了一聲,繼續替小皇子診治,卓驚凡坐在一旁的軟榻上,安靜地等着胡太醫診治的結果。不久之後,胡太醫恭敬向卓驚凡禀報,“禀娘娘,小皇子因着先前中毒所以身子骨較為孱弱,又因着受涼染了風寒,病情才會如此嚴重。”

“受涼?”卓驚凡皺了皺眉,眼神掃過殿內侍候的宮婢,只他沒有馬上發作,而是淡淡地說道:“如此還請胡太醫多多費心了。”胡太醫自是趕忙恭敬應下。

胡太醫得了卓驚凡的話,自是盡力幫小皇子止了吐,又開了藥方子,還親自盯着宮婢喂藥,見小皇子沒有将藥吐出來,又在小皇子服藥後再三把脈,确定小皇子已無大礙,這才向卓驚凡告退。

胡太醫在幫小皇子診治時,卓驚凡一直坐在一旁默默看着,待到他上前行禮告退了,這才溫聲說道:“有勞胡太醫了,胡太醫辛苦了,茯苓,送送胡太醫。”茯苓送了胡太醫離去後,回到殿內就發現侍候小皇子的女官和宮婢都跪在卓驚凡面前。

“本宮之前怎麽說的?”卓驚凡沒有将視線放在跪在身前的一幹人等,他垂着眼,細細撫平着衣擺上因着久坐而起的皺褶,語氣則是淡淡的,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回娘娘,娘娘囑咐奴婢務必仔細照看小皇子。”跪在底下的衆人面面相觑,最後一個年紀最大的掌事姑姑咬了咬牙,開口回道。

“那你們是怎麽做的?”卓驚凡擡起眼,瞥了一眼方才回話的掌事姑姑,眼中的冷意刺得掌事姑姑心裏一跳,心頭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來。

跪在底下的一衆宮人沒有人敢搭腔,今日小皇子出了事,她們自是難辭其咎,畢竟當初聖人和皇後将她們調到這裏時,就再三叮囑過讓她們好好照顧小皇子,現在小皇子因着她們的疏忽染了風寒,一歲多的孩子吐得亂七八糟,因着中毒變得瘦弱的身子骨,如今看起來越發的惹人憐了。

就在寝室內一片安靜時,窦淳來了。

長林到兩儀殿時,窦淳還沒下朝,待到窦淳下了朝得了信,這才領着人匆匆來到立政殿,他一走進寝室,就見到卓驚凡迎面而來,而對方的身後跪了一地的宮人,他當作沒看見跪了一地的宮人,伸出手攙扶起卓驚凡,口裏溫聲說道:“皇後不用這樣多禮,朕來看看小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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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驚凡領着他來到床榻邊,輕聲将胡太醫診治的結果說了一遍,窦淳的臉色這才好轉了一些,接着兩人攜手走向一旁的軟榻,坐定之後,窦淳這才開口問道:“底下跪着的這些都是平日裏服侍小皇子的?”

“回聖人,是的。”卓驚凡點點頭,窦淳聞言臉色冷了幾分,他眯了眯眼掃過衆人,然後才淡淡地說道:“既然連一個一歲多的小皇子都照顧不好,朕也不指望她們有多伶俐,将她們都送到永巷去罷。”語畢,立時有內監上前拖人,三兩下子就将原本侍候小皇子的人都給換了。

之後窦淳又派了另一批新的宮婢來照顧小皇子,經過這一次小皇子生病的事件,宮裏人算是看出了聖人和皇後的意思,就算聖人膝下已經有了皇長子,也不會慢待小皇子的,因此侍候小皇子的宮人們自是不敢再起旁的心思。

窦淳和卓驚凡看望過小皇子之後,兩人便回到了卓驚凡居住的正殿,卓驚凡讓茯苓上茶之後,便将殿內侍候的人都推退了,待到殿內沒有旁人後,卓驚凡這才說道:“沒承想那些宮婢的心這樣大,竟是被撺掇幾句,就忘了自個兒有幾兩重。”

“她們見着我們看重窦琛,便自以為摸透了我們的心思,認為我們定是容不下小皇子的,先前小皇子在立政殿中了毒,雖說身旁侍候的人都是賢太妃身邊的老人,可立政殿也脫不了幹系,就算後來你做足了姿态,還是有些人喜歡自作聰明。”窦淳淡淡地說道。

“這次是我大意了,竟然讓穆軒給擺了一道。”卓驚凡嘆了一口氣,他雖算不上光明磊落,也沒有光風霁月的胸襟,可讓他對着一個無知稚兒下手,他也是做不到的。也是因着他沒想到,穆軒和賢太妃連小皇子都可以利用,才會着了穆軒的道。

“朝堂上原先有些聲音,這幾日已經好多了,只今日小皇子又出了狀況,怕是明日那些禦史大夫又要吵翻天了。”窦淳有些無奈,之前宮裏便隐隐有了“皇後毒害小皇子”的流言,好容易才平息了,今日小皇子又病倒了,只怕有心人又要将這事兒翻出來說。

“其實反過來想,這未嘗不是一次試探的好機會,我們不如……”卓驚凡眼珠子一轉,湊到窦淳的耳旁,将心中所想細細說了出來。……

當夜,後宮許多人都聽說了,聖人氣沖沖的離了立政殿,似乎和皇後之間有了龃龉,一些在立政殿外殿侍候的宮人,更是信誓旦旦的表示,她們瞧見了聖人離開時的臉色,那可真是難看,且皇後娘娘追了出來,也沒有留住聖人。

很快的,聖人因着皇後疏忽怠慢小皇子而大發雷霆的消息,在後宮中不胫而走,起初衆人還不是很相信,畢竟聖人有多寵愛皇後,她們都是看在眼裏的,如今怎麽會因為一個小皇子,就讓聖人厭了皇後?可一日一日過去,皇後失寵的消息慢慢地傳了開來。

宮人們私底下都在談論,自打那一日之後,聖人便不曾踏入後宮,都只歇在了甘露殿,且聖人竟把皇長子和小皇子挪出了立政殿,聖人這一番作态,自是惹得大家猜疑不斷,聖人這是不放心将小皇子和皇長子交給皇後麽?難道小皇子先前的中毒和後來的病倒,真的都是皇後所為?

就在宮內衆人議論紛紛時,這一日早上,聖人突然下了旨,封了身旁服侍的司設女官為四品的美人。這下子後宮可是炸開了鍋,打從聖人繼位之後,便因着守孝為由推了采選,今日竟是突然封了身旁的女官為美人。那一位新封的美人原本是專門整理龍床的司設女官,許是天天杵在聖人跟前,竟是入了聖人的眼,怕是前些時候聖人天天宿在甘露殿,便讓這女官得了機會爬了床罷。

不管衆人是如何猜測的,這一位新封的美人一時間可說是風光無兩,她不只被賜住紫宸殿,且還得了聖人許多賞賜,就算她的位份只是美人,可紫宸殿這個地方可不普通,歷來最受寵的寵妃都是住在紫宸殿,最近一位便是先皇時曾經一度将太後壓在底下的婉太貴妃,因此聖人讓美人住在紫宸殿,實是惹得衆人心中驚疑不定。

只不管宮中多少風言風語,立政殿卻是安靜得很,自從那一日聖人拂袖而去之後,皇後便閉殿不出,左右如今後宮中他最大,太後在興慶宮靜養,已經久不管事,自也是管不到皇後頭上。衆人本等着看皇後會有何反應,可沒承想,就算美人已經住進了紫宸殿,皇後的立政殿還是無聲無息。……

這一日早上,紫宸殿中走出一位面容姣好的娘子,那名娘子穿着錦繡雙蝶钿花衫,下身着一件軟銀輕羅百合裙,襯得她的身段更顯得婀娜,這娘子自是才被聖人新封的美人,今日便是打算到立政殿向皇後問安。

美人原本是服侍聖人的司設女官,自是知道聖人和皇後原本的感情有多好,她不只一次替兩人整理收拾歡愛後的床榻,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也能成了聖人的寵妃。她按捺下心裏的激動,領着一衆宮人向着立政殿而去。

立政殿裏,卓驚凡正歪在軟榻上,聽着茯苓禀報兩個皇子的狀況,窦琛自打離了卓驚凡的身邊,脾氣變得很不好,奶娘和宮婢都快哄不住他了,卓驚凡只得找機會,偷偷去看望了他好幾回,這才哄得那小鬼靈精眉開眼笑。此時他便是正在問着昨日他離開後,窦琛是否有乖乖喝奶就寝。

正在這時,殿外內監來報,徐美人來了。

“來了便來了,讓她在外頭候着。”卓驚凡不以為意的擺擺手,讓茯苓繼續說,待到茯苓回禀完後,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

殿外,徐美人領着宮人低眉順目的候着皇後的召見,就算她心裏有氣,面上還是挂着溫順的笑容,她知道皇後肯定看她不順眼,可她就是故意要到皇後跟前晃,一來是為了顯擺她的受寵,二來是為了博得聖人的好感。雖然聖人并沒有說她需要向皇後晨昏定省,可她做妃嫔的,自是要守着規矩,如此一來,皇後的刁難便更可以顯出他的善妒和自己的懂事。

徐美人早就做好了被狠狠刁難的準備,因此只是站在殿外枯等半個時辰根本算不得什麽,她巴不得皇後整治自己一番,她也好在聖人面前哭訴求得憐惜。只是就算她打定主意受刁難,待到皇後真的刁難她了,她還是感到心氣不順。

又過了一會兒,皇後終于發話讓徐美人入殿觐見,徐美人打起精神,領着宮人進入了立政殿,來到正殿見到了坐在上位的皇後,徐美人心裏閃過欣羨,儀态萬千的向皇後行禮問安。

“起罷。”卓驚凡瞥了一眼徐美人,淡淡地叫了起,徐美人款款起身,一舉一動間都帶了點惑人的風情,卓驚凡懶怠看她在面前搔首弄姿,冷淡地問道:“本宮最近身子不爽利,日後不用晨昏定省了,美人待在紫宸殿就行了。”

“多謝娘娘的厚愛,只妾既然身為嫔妾,自是不可忘卻規矩,妾鬥膽求娘娘應允,讓妾在娘娘的身邊服侍。”徐美人柔聲說道,一臉非常擔憂皇後身子的表情。

“不用了,你的心意本宮自是知道的,你既有心幫襯本宮,不如多去看望兩個皇子,也算是代本宮盡點心意。”卓驚凡揮揮手,淡淡地說道。

“諾,妾省得了。”徐美人本就只是客套話,自是不會堅持要到卓驚凡的身邊服侍,如今她已是四品的美人,如何還願意做那等服侍人的工作,要服侍也是服侍聖人。

卓驚凡也不拆穿她的虛情假意,徑自吩咐完便打發她離開,待到徐美人離開後不久,就聽說徐美人果真去了兩個皇子居住的寝殿,不只親力親為照顧兩個皇子,下午回到紫宸殿後還炖了一盅補湯送到了兩儀殿。

入了夜之後,卓驚凡坐在寝室裏的軟榻上,手裏拿着一卷書冊細細讀着,窦淳走入寝室時,便見到卓驚凡專注在書冊上的眉眼,在燭光底下更顯得溫和。他輕手輕腳走了過去,只還沒靠近,卓驚凡便似有所覺的擡起頭,見了是他眼中閃過一絲光亮,表情越發的柔和了。

“你回來了。”卓驚凡放下手中的書冊,站起身迎向窦淳,親自服侍他更衣,換了一身較為舒适的襦衫,窦淳拉過還想替他淨手淨面的卓驚凡,溫聲說道:“別忙活了,你先坐罷。”卓驚凡拗不過他,便坐在一旁看他自己動手。

窦淳洗去面上的疲憊,這才走到卓驚凡身旁坐下,他伸手握住卓驚凡的手,低聲說道:“我聽說徐美人今日來了?”

“嗯,她不是個安份的,跑來我面前耀武揚威呢。”卓驚凡似笑非笑地瞅了窦淳一眼。

“就是因着她不安份,我才會選她,早點将這事兒解決了也好。”窦淳輕哼一聲,他也是經過多方篩選,最後才選中了這一個女官,他不敢肯定對方一定是穆軒的人,但是對方也不是他的人,他是故意給了穆軒這一個可趁之機的,就看穆軒能不能把握了。

只要穆軒中了計,這一次他和凡凡定要将穆軒在宮中的勢力連根拔起,光靠一個徐美人自是不夠的,不過徐美人只是第一步,只要穆軒咬上了徐美人這一個餌,之後的第二步、第三步……才是真正的殺招。既然穆軒這麽愛将主意打到妃嫔和皇子的身上,那麽他應該不會放過徐美人才是,穆軒等人可說是标準的當婊子還想立牌坊,明明幹的是謀朝篡位的逆謀大事,偏偏還想打着“正統”的旗幟,當旁人都是傻子不成,大武朝都滅了近百年了,天下都已經易主了,他們還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卓驚凡在心裏嗤笑一聲,或許老祖宗也知道,大武朝早就滅了,不可能恢複了,所以上輩子篡位成功之後,才會改國號大梁,和大武一丁點兒關系都沒有。

“不管如何,棋子已經擺上了,就看穆軒入不入套了。”卓驚凡回過神來,懶懶地說道,窦淳攬着他,用手指細細梳着他披散在背後的青絲,嘴裏淡淡地說道:“前兒個有福遞消息回來了,封地中的親王妃或郡王妃并未傳出喜信,而京都中唯有晉王世子妃前些時候傳出喜信。”

“晉王世子?”卓驚凡挑了挑眉,晉王,一年前因着聖人駕崩,因此奉诏回京都奔喪,之後卻被窦淳留在了京都。事後卓驚凡曾經問過窦淳,窦淳只說這一位王叔實有治世之才,只是在皇祖父在位的時候就被排擠陷害,因此早早的就被打發到封地,而先皇也忌憚這一位兄弟的能耐,因此便樂得順水推舟,将對方留在貧瘠的封地。

而窦淳繼位之後,便趁着親王回京都奔喪時,私下召見了多位王叔,經過幾次的密談和觀察,最後窦淳只留下了晉王。

這一位晉王對卓驚凡來說陌生得很,因為上輩子的史書中對晉王的着墨不多,他只知道老祖宗上位之後,各封地的親王曾經集結起來要讨伐老祖宗,可是最後卻被老祖宗派出去的元帥統統殲滅了,老祖宗對着窦家的宗室沒有留情,不管是留在京都中的或是在封地的,都被他給除了。

卓驚凡知道,老祖宗這是怕斬草不除根,窦家和他一樣卧薪嘗膽,在暗地裏也養着一批人,打着“正統”的旗號想要推翻他。

只是沒想到,這一輩子晉王被召回了京都,且聽窦淳的口氣,他對晉王頗為欽佩,極為賞識晉王,這便讓卓驚凡起了好奇心,想要看看晉王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現在又聽聞了晉王世子妃有了喜信,因此卓驚凡便說道:“改明兒個我找個時間召晉王妃入宮說話罷。”

“嗯,除去他之外,宗室中暫時無人有喜信,可我不相信晉王和穆軒會勾結在一起,你趁機探探晉王妃的口風也好。”語畢窦淳側過頭,吻了吻卓驚凡的額頭。

“……窦琛和小皇子的身體太弱,我們得極早做準備,就是穆軒被除了,日後其他大臣也會提起子嗣的問題,你有考慮過這一點麽?”卓驚凡沉默了一瞬,突然提起關于子嗣的問題。

“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有了打算,若是萬不得已要過繼,我覺着晉王世子和窦珣兩人的子嗣都可以,不過我更傾向于選擇窦珣的子嗣。”窦淳湊到卓驚凡的耳旁,輕聲說道。

卓驚凡挑了挑眉,他倒是沒想到,窦淳會把主意打到窦珣的身上。當初窦淳用遺诏保下窦珣和窦芷容之後,便将二人送往西北,明面上将二人貶谪出京都,可實際上卻是讓窦珣去替補程家的位置,和賀家一起經營西北。

窦珣離開京都也有一年多了,前些時候傳消息回來,已經将程家往日殘留的勢力徹底收攏,并且交給了賀家,如今西北可說是賀家一家獨大。賀家是窦珣的母家,窦珣看着賀家在西北的權力有些心驚,他怕賀家功高震主,因此上書向窦淳請求,允許他和窦芷容回京都。

窦淳并沒有給窦珣一個明确的答複,讓遠在西北的窦珣越發坐立難安,他之所以要帶着窦芷容回京都,便是自願成為人質留在京都,也是向窦淳表示,賀家絕無反意。只是聖人遲遲沒有答複,讓窦珣以為這樣的條件還無法讓聖人滿意,因此他找上賀大郎商量,不久之後,又向聖人上書,窦珣願意帶着賀大郎的獨子回京都定居。

其實窦淳壓根兒就沒有想要打壓賀家,畢竟賀家的忠心他自是信得過,且窦珣和窦芷容在淮王妃的教導下,肯定不會長歪,他之所以壓着窦珣的請求不回複,是為着傅玦還沒有安排好。

他本就打算讓傅玦到西北,只是當下還找不到理由,總不能無緣無故将驸馬貶出京都罷,且如今又知曉了傅家老二和穆軒有勾結,這使得窦淳行事變得有所保留,他不想因着傅玦的突然離京,引起傅家老二的懷疑,如今大家都以為,他厭棄了傅家,可不能讓傅家老二發現,傅玦其實私底下還在替他辦事。

作者有話要說:美人只是一顆棋子,用來釣穆軒的餌,窦淳之前肯定沒有碰過她,以後也不會碰她,至于為何将這一位美人推出來,那也是窦淳準備清理身邊的人。就算他和卓驚凡再小心,可是太極宮畢竟不是東宮,他們二人短時間內還無法讓太極宮成為鐵桶,再說穆軒在宮中經營已久,要徹底拔除他的勢力,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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