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西北

卓驚凡和窦淳回宮之後,窦淳立即将傅玦召進宮來,他原本便打算要派傅玦前往西北,本想着讓他和湖陽在京都裏再待一段時日,可因着老和尚的臨終之言,他不得不将傅玦出發的日子提前。

就在窦淳和傅玦議事時,卓驚凡則是待在立政殿裏,打從他從白馬寺回宮之後,便時常獨自出神,他總是不斷回想着他和老和尚之間的對話,而且他的心裏隐隐有一種感覺,老和尚是因着把他喚到大周,後又和窦淳對弈,才會有當日的圓寂。

那位老和尚的能耐他事後聽窦淳說了,也曉得了對方為何要跑一趟白馬寺只為了和一位高僧對弈,原是那高僧竟能算出大周的未來。當年先皇在登基前因緣際會之下,獲得了和老和尚對弈一次的機會,那一次的對弈使得先皇扭轉了當時處于劣勢的地位,最終順利登基。也是因着那一次對弈,先皇對老和尚推崇備至,本想着再找機會和對方對弈一次,可老和尚卻離開了白馬寺雲游四方,一年到頭都找不着人。

不過在窦淳出生後,老和尚突然出現,還替窦淳批了命,之後卻又再度消失無蹤,直到五年後窦淳中毒,老和尚再度出現,替窦淳蔔了一卦。這兩次都是老和尚主動找上先皇,而待老和尚替窦淳批命算卦後,無論先皇怎麽挽留,老和尚都不願意再留在京都,也不願意和先皇對弈。

先皇無法,只得眼睜睜地看着老和尚離去,誰知老和尚第二次離開後,竟是十多年未曾再出現,待到先皇臨終之前,他都無緣再見老和尚一面,只得将老和尚的事兒告訴窦淳,讓窦淳去碰碰運氣。

窦淳起初聽說時,心裏頗有些不以為然,他沒想到先皇會這樣……迷信?因此他并沒有按照先皇的心意,立刻去尋找老和尚,且當時登基後有一堆事兒等着窦淳,窦淳哪裏分得出心神去找一個不知道跑到哪裏去的雲游高僧。因此這件事就這麽擱置了,直到窦淳将穆軒這個威脅給除了,他才有心神思考其他,就在這時,卓驚凡的異樣突然讓他想起這一位老和尚。

也正是巧了,他才剛想起老和尚,老和尚便回到了白馬寺,且在他派人去詢問是否能夠對弈時,老和尚很爽快的答應了,因此他才會帶着卓驚凡前往白馬寺。

其實他本想在對弈時,提出讓老和尚見見卓驚凡的要求,他不是想讓老和尚收了卓驚凡,而是想看老和尚能不能看出凡凡的來歷?沒承想一開始對弈,他竟是再無心神思考其他,只能全神貫注在棋局上,待到老和尚那一口血噴灑出來時,他才猛然回想起自己的來意。

可老和尚的那一句“西北有虎狼”,一下子又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根本來不及将凡凡的事兒問出口,老和尚就這樣圓寂了。

回宮之後窦淳因忙着要将人派到西北的事,所以一時之間沒有注意到卓驚凡的情緒,等到傅玦帶着湖陽離開京都之後,窦淳這才發現,卓驚凡最近時常出神,他将侍候卓驚凡的宮人找過來,細細詢問了一番,這才知道,原來當日在白馬寺,卓驚凡和老和尚竟是曾經見過一面的。

他心裏好奇卓驚凡和老和尚的對話,可是猶豫斟酌了一番之後,他還是沒有開口詢問,而是選擇了等待卓驚凡主動提起。……

傅玦領着湖陽浩浩蕩蕩地離開了京都,京都裏衆人都知道,湖陽長公主的驸馬前些時候和長公主鬧得不愉快,到外面散心了好一段時日才回到京都,一回到京都就被聖人召入宮訓斥了,沒多久,就傳出驸馬不受聖人待見,湖陽長公主不得不為驸馬入宮向聖人求情。

也不知道長公主和聖人談了些什麽,最後長公主出宮回到公主府後,就開始收拾行囊了,衆人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長公主要帶着驸馬到湯沐邑,如此看來,聖人這次該是氣得狠了,使得長公主不得不帶着驸馬避出京都,好讓聖人眼不見為淨。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時,傳言中不受聖人待見的傅玦正坐在公主府的馬車上,身旁窦琬正靠着引枕,手裏拿着針線有一下沒一下的戳着玩兒。傅玦雖說正凝神看着眼前小幾上的地圖,可還是分出一絲注意力在窦琬的身上,眼見着她手中那根亮晃晃的細針好幾次都差點戳到她的手指頭上,終于是忍不住擡頭說道:“琬娘,把針放下罷,左右傷了手。”

“就不!”窦琬冷哼一聲,似乎把眼前的繃子當成了仇人,惡狠狠的又戳了幾下,傅玦嘆了一口氣,探過身去握着她的手,溫聲說道:“何必管叔母們說什麽?你這樣很好,況你貴為公主,身旁多少繡娘侍候着,這些事如何就需要你親自動手了?”

窦琬抿着唇沒有說話,眼中還有一絲怒氣未散,年初時聖人有了大動作,将穆軒等叛黨一夥都捉拿下獄,往日裏和穆軒走得近的,自也是受了牽連,傅家萬萬沒有想到,傅太傅的二弟竟也牽扯進了逆謀。逆謀是多大的罪啊,當時傅家上下可說是膽顫心驚,深怕受到傅老二一家的連累。

所幸聖人明察秋毫,傅太傅一家并沒有受到傅老二一家的連累,只是傅家出了這檔事兒,傅家人更是不用在朝中立足了。不過幸好傅玦是長公主的驸馬,若是由傅玦出面,說動長公主入宮替傅家求情,傅家其他郎君的前途便有望了。因此那一段時間,傅家人頻頻造訪公主府,尤其是二夫人和三夫人,她們的夫君是驸馬的叔父,所以她們覺着驸馬很應該為着自家人出點力才是。

可二夫人和三夫人萬萬沒想到,這個長公主竟是個不受寵的,空有個長公主的名頭,可在聖人面前卻說不上話,不說替傅家求情了,就是入宮求見聖人都辦不到。如此一來,她二人如何還會将窦琬放在眼裏。

只是她二人再瞧不起窦琬,也不敢明目張膽給窦琬沒臉,畢竟再怎麽說,窦琬的身份品級都比她們高,她二人連五品的縣君都不是,自也是不敢對着長公主叫板,可明面上的沖突她們不敢,便拐着彎兒的讓窦琬難受。

她二人認定了窦琬不受寵之後,便故意在她面前提一些什麽為人正妻要大度,不可善妒,要有容人之量,要服侍夫君,還要替夫君做一些貼身的衣物,這樣才能顯出妻子的賢惠來。她二人雖沒有明說,卻字字句句都是意有所指,可窦琬又不能撕破臉,否則豈不是承認自己便是那善妒的?

再加上她二人竟不顧長輩的臉面,拿一些未出嫁小娘子繡的衣服帕子來給傅玦,還說什麽她們做叔母的,不忍心看傅玦沒個貼心的人替他做衣物。

這可點燃了窦琬的怒火,窦琬當下便将那些衣服帕子都剪了,冷着臉說道:“本公主敬二位夫人是長輩,沒承想竟是讓你們蹬鼻子上臉,連自個兒的身份都看不清了,貼心的人?二位夫人這是要替驸馬張羅麽?阿家可還在傅府中呢,叔母替侄子張羅房中人,這說出去能聽麽?”

二位夫人沒想到窦琬說翻臉就翻臉,且還将那些衣服和帕子都剪了,她們被窦琬說得滿臉通紅,可離了公主府卻開始造謠,說什麽湖陽長公主不賢,一點兒都不曉得心疼驸馬,她們眼瞧着驸馬一身舊衣裳,好心從傅府撥了針線娘子替驸馬趕了幾身衣裳,卻被長公主說剪就剪了,如此跋扈的性子,和前些時候暴斃的平陽長公主一個樣兒,難怪是姐妹呢。

一時間窦琬成了京都中貴婦人茶餘飯後的笑談,可沒多久,又有另一個消息傳了開來,公主府中當日摸過二位夫人送來的衣裳的丫鬟們,竟是都得了急症,一夜間四五個丫鬟就病死了一半,活下來的也只剩下一口氣了。這下子京都又炸開了鍋,雖然公主府什麽都沒說,可卻又什麽都說了,尤其公主府任由消息傳出來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若是長公主想将這事兒壓下來自是辦得到,可長公主任由這消息傳得滿京都都是,顯然便是要和傅家二房、三房撕破臉了,想想也是,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對驸馬下毒手了,長公主如何還能忍?今日她二位敢在衣裳上做文章,想要害死驸馬,來日是否就要将毒手伸向傅夫人?窦琬只是稍微放出一個消息,就讓原本對她不利的輿論徹底倒向她,且還挑撥了傅夫人和兩位妯娌,如此的手腕,讓傅玦的心下又滿意了幾分。

只是他沒想到,窦琬雖然整治了二位夫人,可是二位夫人說的話卻讓她放在了心上,她竟是開始學着拿針,想要替傅玦做出一身貼身舒适的中衣來。自打窦琬開始拿針之後,傅玦便覺着自己開始過上每日心驚肉跳的生活,因為他實在怕窦琬弄傷她自己,就連現在要離開京都了,在馬車上窦琬竟還針不離手,讓他的心裏忍不住對二位叔母的埋怨更深了。……

傅玦一行人的行程不算快,走了一個多月才來到窦琬的湯沐邑,雲城。

雲城既是窦琬的湯沐邑,城裏頭自有窦琬的公主府,窦琬的邑司令早就将公主府打理好了,就等着長公主和驸馬的到來。因着這次是打着巡視産業的旗幟,因此窦琬一來到雲城,所有人便知道了長公主攜着驸馬來到雲城了,隔日一早便有絡繹不絕的拜帖不斷送入公主府中。

窦琬懶洋洋的歪在軟榻上,兩只修長白皙的手指撚起一旁案幾上的拜帖,看一張丢一張,全都看過之後,對着福容說道:“全給推了。”福容福了福身子,恭敬應下,一旁的華容則領着小丫鬟收拾散落一地的拜帖。

窦琬這次出來,将青容姑姑留在了京都,畢竟她和傅玦此次出京都身負重任,她再三考慮之後,還是覺得青容不合适,便沒有将對方帶在身邊,而是帶着華容和福容。華容二人也是她信任的女官,上一回她二人還替她前去調教先太後賞下的美婢,只是華容險些将一條命給搭進去,後來經過好一陣子調養,總算是恢複過來了。

華容帶着小丫鬟将拜帖收拾好後便退了出去,房內只留下福容和另外四個窦琬的貼身丫鬟,福容對着幾個丫鬟使了一個眼色,丫鬟便自覺得退了出去,替福容和公主守在門外。

“事情調查得怎麽樣?”窦琬淡淡地問道。

“回公主,賀家沒有異樣,窦珣那裏也沒有異樣。”福容恭敬答道,早在窦琬和傅玦出發前,窦琬便派了她的心腹先行出發,打着到雲城收拾公主府的名頭,實則暗地裏轉道到西北,負責暗中查探西北的局勢和賀家有無異動。

“若是西北真有問題,想來應是在賀家身上,窦珣的性子我多少了解,況且已逝的淮王妃是個奇女子,她手下教出來的孩子,想來也不至于通敵賣國。”窦琬沉聲說道。

“回公主,賀家是幾代的純臣了,就是先皇對賀家的忠心也毫不懷疑,這樣的賀家真的會有問題麽?”福容皺了皺眉,不大相信世代都是忠臣的賀家會反。

“賀家到了這一代,唯有一個嫡子賀铮,賀铮的一雙兒女便是他的軟肋,當年秦王和楚王挾持了他的一雙兒女逼他造反,先皇用他的一雙兒女設下陷阱,如今若是有人再拿他的一雙兒女要挾他呢?”窦琬挑了挑眉開口問道。

福容怔了怔,還未開口,傅玦清冷的嗓音已經響起,“琬娘說的無錯。”福容趕忙向驸馬行禮問安,傅玦揮了揮手讓她退下,自己走到窦琬的身旁坐下。

“你和賀铮相處過,他是個什麽樣的人?”窦琬開口問道。

“是個難得的将才,西北賀家果真名不虛傳。”傅玦毫不吝啬的誇贊着賀铮,窦琬點點頭,“我在宮裏也曾聽過賀家的傳聞,有賀家替聖人守着西北,是大周朝之幸,可如今聖人又為何對賀家起了猜疑?”

“賀家歷來子嗣竟是都很艱辛,賀家到了賀铮那一代,只有他和淮王妃兩兄妹,到了賀铮身上,他和妻子成婚十多年,好容易才有了一雙兒女,他的這一雙兒女對賀家、對他來說都太重要了。”傅玦沒有回答窦琬的問題,反而說起賀家的事。

“所以拿捏住那一雙兒女就等于拿捏住賀家了?”窦琬接着他的話說道,傅玦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也不盡然,賀老爺子的性子我聽祖父提過,必要時他能夠舍棄犧牲小我,保全大局,可若是換了賀铮,我不認為他能夠辦得到。”他頓了頓,接着又說:“我上一回便發現,他這人極為重情,這是他的優點,卻也可能成為致命的缺點。”

“我知曉你的意思了,倘若有人拿他的兒女威脅賀家,賀老爺子可以眼睛都不眨便放棄那一雙孫兒,可是賀铮卻可能為了兒女做下錯誤的決定是罷?”窦琬想了想,開口說道。

“正是如此。”傅玦點點頭,然後嘆了一口氣,“只是話又說回來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換做是我,若有人拿了我的兒女威脅我,我怕是也辦不到大義滅親的。”

“這很正常,舍不得兒女是人之常情,所以這才是聖人派你來的原因,想來聖人也了解賀铮的性子,所以先後派了窦珣和你,便是來幫助賀家的。”窦琬這下子總算知道傅玦為何被派來西北,原來聖人并沒有對賀家起了猜疑,反而是因着相信賀家,所以才會讓他的心腹傅玦來到西北。

“嗯,聖人的意思很簡單,若是可以,先将賀铮的那一雙兒女帶離西北,好讓賀家能夠無後顧之憂。”傅玦開口說道,語畢拿眼瞧着窦琬,窦琬微一深思便知道了自己的任務,“這事兒交給我,我必會帶着他們安全的回到京都。”

“辛苦你了,此行怕是危機重重,你務必小心。”傅玦伸出手握住窦琬細嫩的小手,窦琬的任務也不輕松,他們得小心不能讓旁人發現窦琬此次前來西北,就是為了帶走賀铮的兒女。

若是可以,他并不想讓窦琬涉險,可是唯有窦琬才是最适合的人選,她的長公主身份能夠擋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同時也是一個最好的擋箭牌,她身為長公主,自是有自己的公主儀仗和侍衛,且她一路高調的離京,沿途的官府為了巴結她,也會自覺的替她打點好一切,再加上衆目睽睽之下,要接近公主實非一件易事,因此賀铮的兒女藏在她的身邊是最恰當的。

不過她不能前去西北,而是要高調的留在雲城和雲城的貴夫人周旋,她在明面上吸引着衆人的注意力,傅玦便好私底下前去西北,将賀铮的一雙兒女帶出來。只是他們計劃的很好,實行起來卻遇到了突發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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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容雍自從成了榮親國公後,便閑置下來了,他再也不用天天上朝,手中也沒了實權,使得他整個人徹底頹廢下來,他的心情不好,便更不想搭理蕭宛娘,日日都泡在小妾的院子中。

他最寵愛的小妾,自是那一名同僚送給他的侍姬,這些日子他每夜都宿在侍姬的房裏,只是說也奇怪,他每次完事後一沾枕,便是徹底昏睡過去,再睜眼時都已經是早上了。他以為是自己體力衰退了,因此暗中找了不少補藥,替自己好好的補了補,可到了夜晚,他抱着侍姬纏綿後,本想着暫時休息一下,還要再戰,可精神卻越來越差,後來還是忍不住睡了過去。

他睡過去之後,本來一臉溫柔蜜意的侍姬立時坐起身來,收起臉上原本柔順的表情,一臉嫌惡的将他推到一旁,然後揚聲喚人進來服侍。侍姬身旁服侍的丫鬟自也是她的人,因此見她下床前踹了卓容雍一腳也是見怪不怪,待到侍姬洗去身上的痕跡之後,回到床榻前卓容雍還是睡得和死豬一樣。

“守着他,別讓他清醒了。”侍姬冷冷地說道,身旁丫鬟恭敬應下,侍姬便離開了卧房,前往另一間廂房。

這一間廂房裏住着一位被卓容雍冷落的妾室,那小妾幾年前頗為受寵,可後來被蕭宛娘用計毀了臉蛋之後,卓容雍就開始冷着這小妾,已經有好幾年不曾到對方房裏了。而卓容雍和蕭宛娘不會知道,如今在廂房裏的小妾早就被掉了包,已經不是原本的人了。

侍姬走入廂房,直接來到內間,小妾仍然坐在軟榻上,房內只有一盞燭火,使得小妾的身影幾乎是隐在黑暗之中,侍姬自是不敢擡頭,規矩的跪在軟榻前,恭敬地向小妾禀報着她從卓容雍嘴裏套出來的消息。

“做得好。”小妾聽罷用嘶啞的嗓音稱贊道,随後突然伸出手,将一包藥遞到了侍姬的面前,“拿去,以後每天讓他吃一點,待到他閉上眼睛後絕對無人能夠察覺,也賴不到你頭上。”

“諾。”侍姬微抖着手,接過那一包藥,小妾低低地笑了幾聲,嘶啞的笑聲回蕩在幽暗的光線中,使得侍姬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去罷,卓容雍死去的那一日,便是你的自由之日。”小妾揮了揮手,侍姬便趕忙退出廂房,她卻不知,小妾在她的背後用一種看死人的目光目送着她離去。……

侍姬揣着藥包回到了自己的廂房,她将丫鬟都揮退後,獨自一人坐在桌案旁,她撫着急遽跳動的左心口,好一會兒後,才将心裏的驚懼給壓了下來。平靜之後她拿出懷中的藥包,眼中閃過一絲掙紮和猶豫,雖然她的心裏頭恨透了卓容雍,可是要她真的出手害了對方的性命,又讓她有些下不去手。

畢竟這是一條命啊,侍姬自認不是什麽好人,卻也做不到無動于衷的就将一個人給害死了,這對她來說是一大考驗,就算小妾說了事後查不到她頭上,難道她就能逃過自己良心的譴責?可她也知道那小妾不是好相與的,若是她不照辦,恐怕屆時死的就是她自己了。

自己的命和卓容雍的命哪一個重要?自然是自己的命重要,她不斷的說服自己,她是不得已的,她是被逼的,她身為一名手下,主子給了她命令,她只有聽從的份兒,不管她願意不願意,這一包藥,勢必都得下到卓容雍的身上。……

卓府的一切卓驚凡和窦淳自是不知,卓府裏那個詭異的小妾和侍姬隐藏得很深,且平日侍姬只是從卓容雍嘴裏套些消息,沒有其他的異動,所以直到今日,他二人都還不知道有個漏網之魚藏在卓府中。待到卓府傳出卓容雍病重的消息後,卓驚凡和窦淳還覺着驚訝,卓驚凡趕忙帶了長林和茯苓等人出宮,前往卓府探望卓容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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