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捉蟲] (21)
為主,避免北圖入侵,多年來也防守的很好。
“你可曾想過為何過去包括父親在內,陸将軍他們都未曾出兵攻打。”吟歡看着他,只看到了滿臉的堅持,但從心底裏她卻贊同他的說法,唯有攻打了北圖,一放大獲全勝才有可能真的和平下來,陽關的百姓才不用受苦,更多的士兵也不用常年面臨與家人分離的局面,在這要實現太難。
“那是他們都對北圖的地形不了解,只要我們能夠掌握了那傳說中謎一樣的山中城,我們就能夠克服很多。”蘇謙默眼中閃爍着熠熠的光芒,好像勝利在即。
“什麽時候走?”吟歡收回了視線,若是他有這樣的宏圖大略,她為何不支持他呢。
“七天後就啓程了。”蘇謙默看着她因為學規矩而憔悴了的臉,心疼道,“你好好照顧自己,母妃她以後不會再為難你了。”
“你和王妃說了什麽?”吟歡好奇地問道,蘇謙默眼底閃過一抹尴尬,提高了音量道,“還能說什麽,這可是皇上的聖旨,母妃是不可以随意為難你的,若是為難你這就是抗旨!”
“就這樣?”
“就這樣!”不知是心虛還是如何,蘇謙默快速地回答着,聲音不知不覺地又加重了一些。
吟歡心有疑惑,若是這麽說,只會讓原本就不滿意的八王妃更加不滿才對,如何會這麽容易妥協,可蘇謙默信誓旦旦,吟歡也就不再問了,他說會安排好的,她相信便是。
兩個人在茶室中又等了許久,顧逸信才帶着孟氏回來,為了增強他們出去不是故意的說服力,孟氏手中還拿着從布坊找回來的簪子,顧逸信拿着兩個壇子的醬果子,吟歡看了其中一個拿出來嘗了一下,瞬間皺了眉頭,“大哥,買這麽酸的醬果子回來,誰吃呢。”
“你嫂子嘗了說喜歡這個,就買回來了啊。”顧逸信拿了一顆出來放入口中,表情吐也不是,吞也不是,酸皺在那。
蘇謙默樂了,也拿過一顆嘗了一下,直接吐了出來,孟氏在那看他們三這表情,疑惑地拿了一顆嘗嘗,“沒有賣錯啊,我嘗的就是這個,不酸呢。”
吟歡看着她連吃了好幾顆,連忙阻止了她,“大嫂,這不能多吃。”繼而在她耳邊輕輕問道,“嫂子,你小日子多久沒來了?”
“也就才兩三日的功夫呢,怎麽了?”孟氏微紅着臉輕輕回答道,吟歡看着那酸透了的醬果,“大嫂你應該去把個脈,這麽酸的東西,你之前可不愛吃。”
“可我并不覺得酸啊。”孟氏看了一眼丈夫,又看了一眼蘇少爺,心中忽然明白了吟歡的意思,“真的有這麽酸?”
吟歡認真的點點頭,“大嫂,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請陳大夫把脈确認了之後才放心呢,“這果子你也不能多吃了,腌漬過的。”
Advertisement
和蘇謙默在茶莊門口到了別,上了馬車,吟歡還囑咐車夫駕車穩一些,回到了顧府,孟氏差了身邊的丫鬟去請了陳大夫,吟歡則回了紫荊院,有好消息到時候也會傳過來。
她去了父親的書房,那書桌上還累着厚厚的書籍沒有整理,吟歡翻開了幾本,攤好紙張,她應該要為他做點什麽。
到了吃晚飯的時辰,顧府上下都知道了這個好消息,孟氏嫁進來一年不到,終于有了身孕,這時間按照顧老夫人的話說,身子剛養好,生養起來都會容易很多。
吟歡沒來得及去大哥那恭喜,天黑了還在書房裏忙着,爾冬端來了一碗湯放在桌子上,吟歡一聞到那味道就不舒服的很,“怎麽還有這個?”
“兩個嬷嬷離開前囑咐的,說小姐即便是不用學規矩了,這補身子的湯藥還是不能斷。”這散發着濃濃藥味的湯吟歡整整喝了一個月了,如今聞到了都覺得惡心,哪裏還能喝得下去。
“沒有嬷嬷的監督,廚房裏誰這麽擅作主張說要煮這個。”顧家的廚房裏對兩位嬷嬷的離開可歡呼的很,怎麽有人在紫荊院不吩咐的情況下煮這個。
“是關媽媽那煮的,說是兩位嬷嬷離開前留下的,務必要小姐服下。”吟歡哼了一聲,“關媽媽這到底是顧家的人還是八王府的人。”
“那我替小姐去倒了。”爾冬端起碗要拿去倒了,吟歡搖了搖頭,“找個盆栽倒着吧,別拿去外面。”說完低頭看着眼前翻開的書本書卷,提筆寫着。
爾冬聽命在院子裏找了個盆栽把湯藥倒了下去,如此三四日,那廚房依舊每日都會煎好了送過來,吟歡不說,爾冬也就每天按時去拿來倒在盆栽裏。
又過了幾日,蘇謙默和木朝賂要出發去陽關了,六王爺身子尚未恢複,皇上就将六王爺的軍權交給了蘇謙默和木朝賂,蘇謙默看到了無數為士兵送行的親人,也看到了大哥二哥代替父王母妃來送自己,終于在出發前看到了那遲來的馬車。
青芽扶着吟歡走了下來,四周圍知道這是蘇副都統未婚妻的将士都嘩然了一聲,蘇謙默看了周圍一圈,霎時間安靜了下來,吟歡一襲碧綠的翠煙衫,慢慢地朝着他走來。
蘇謙默接過她手中一個小木箱子,施了粉黛的臉上還能看到那一抹倦容,蘇謙默打開了箱子,整整齊齊地放着四本書,上面是她的字跡,像是剛剛寫上去的。
“這是父親多年來和北圖軍作戰時候寫下的,我整理了一下,希望對你有幫助。”吟歡最後兩日幾乎是沒睡的,這才頂了個大濃妝前來,蘇謙默看着默默躺在箱子裏的那一個新荷包,再度看向了她,吟歡臉上隐過一片緋紅,“那個舊了,你換一個。”
蘇謙默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點了點頭,像是不願意被周圍的人多看吟歡幾眼,囑咐道,“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說完拉了一下缰繩,馬朝着軍隊前方走去,他沒有再回頭,另一只手緊緊地抱着那箱子,他怕自己舍不得,可他答應過她也答應過自己,要給她一個屬于他們兩個人的盛世。
蘇謙默離開後一個月,天漸漸熱起來了,吟歡看着這一個月來從未間斷過的湯藥,神色有了變化。
“小姐,您看。”爾冬驚呼了一聲,和襲暖合力把那盆栽擡了進來,那原本養的不錯的盆栽,如今枝葉全都恹恹的垂在那,一點生氣都沒有。
“難道是那湯藥太補了,這小樹承受不住?”襲暖一碰那枝葉,葉子就落了下來,爾冬即刻否定道,“不可能,之前小姐因為讨厭喝藥也倒過一些,怎麽不見它補過頭。”
“今天的湯藥送來了沒。”
“送過來了,我正要去倒才發現這盆栽這樣了。”爾冬把藥端了過來,吟歡看着并無異樣的湯藥沉聲道,“去請陳大夫過來,還有,想辦法明天在關媽媽煮好了之後弄一些藥渣子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小夥伴們,涼子今天家裏有事,下午出去很晚才回來,今天只能更新一章了,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70庶女心計
陳大夫很快過來了,一碗顏色深沉的湯藥,幾乎看不到底,陳大夫伸手沾了一下在舌尖上舔了一下,忽然皺了眉,“七小姐,這湯藥的藥渣是否有?”
“明日煎藥完了,我讓丫鬟去拿一點過來再叫陳大夫看,可有什麽問題?”
“恕陳某無能,這藥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可能有紅花的成分,但要看過藥渣之後才能評斷。”陳大夫搖了搖頭,那味道淡的很,細嘗之下才發覺。
“紅花?”吟歡默念了一下,“那就麻煩陳大夫明天再過來一趟了。”送了陳大夫出去,吟歡把那湯藥倒在了盆栽中,“爾冬,明天讓人看着點,這藥的藥渣到底倒在哪裏,可別弄混了拿回來。”
吟歡知道這紅花是一味藥,對有了身子的人下藥絕對是要落胎的,如果是尋常無病無痛之人服用,是不是也會有反效果。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爾冬才拿來了一小包的藥渣,聽爾冬的意思,這湯藥煎藥下來的藥渣是與別的罐子分開放的,可那罐子理因裏面都是藥渣,剛才她去看的時候卻只有今天的,爾冬怕是有人每日都在清理,取了回來只有在別的罐子裏拿了一些放在裏面,以免引人懷疑。
陳大夫撥着那些藥渣,每拿起一個便在鼻下聞了聞,最後挑揀出了幾小段單獨放了出來。
将那小段抿碎了之後,陳大夫拿起一些放在舌尖上嘗了一下,又在藥渣中尋了一遍,開口道,“七小姐,這奇怪的味道就出在這小段東西內,這應該是可以當作熏香之用,不出自大今,其中含有一些紅花和麝香,還有引起體虛內寒的藥物,藥量不大,所以不容易嘗出來。”
一旁的青芽聽到那兩個詞早就已經驚到了,她是顧府的老丫鬟了,豈會不知道這些東西對人體的危害,吟歡看着那顏色已經被煮黑了的藥段沉聲問道,“若我服用,會有什麽問題。”
“服用幾貼沒什麽關系,若是過多服用,這會導致今後難以懷孕。”陳大夫看了一下其餘的藥材又說道,“撇去這加進去的香料,其餘的藥組成的方子應當是可以強身健體的,源自宮中藥房,主要是為了那些妃子今後更容易受孕調理身子之用。”
言下之意,藥方是兩位嬷嬷留下的,可能她們還留下了不少藥,可其中什麽時間被誰放入了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陳大夫,這紅花與麝香服用也會導致難以懷孕麽?”吟歡繼續問道,陳大夫搖搖頭,“若是小姐身子并無異常,葵水按時降至,這紅花服用會導致您葵水多,身子自然容易虛弱,錯用還易導致不适,至于這麝香,古有麝香避孕一說,此藥本作熏香或者随身攜帶懸挂只用,女子過多服用容易宮寒,還有這香料中的其餘東西一起服用,短時間內虛體寒可以治,長時間如此,寒症已成,再治不易。”
“若是連續服用了一年多會如何?”
“那麽之後四五年內想要有身孕很難,若是不及時調理這時間會更長。”陳大夫說完,屋子裏安靜了下來,吟歡看着新拿來的還散着熱氣的藥,心中卻涼的很,片刻她開口道,“陳大夫,今日我只是偶感風寒,您給我開了幾貼藥,至于這些,請您務必保密。”
陳大夫開了藥方就出去了,這顧府之中盯着的人多,陳大夫來一趟也不能沒有作為,襲暖拿着藥方去了藥方抓藥,爾冬焦急地看着吟歡說道,“小姐,這還不告訴夫人麽,這可是要害小姐您啊。”
“不急。”吟歡搖搖頭,“如今只知道這藥是關媽媽煎的,可煎藥之中誰放的東西,藥方什麽時候出的問題,還有,到底是誰想要這麽做都不清楚,告訴了母親她必定要大肆查了,到時候漏了誰都不好。”吟歡微眯起了眼,陳大夫把脈過也說了,她身子沒什麽問題,之前在兩個嬷嬷監督之下那藥并沒問題,那問題是出在她們走了之後。
也不排除八王妃想要嫁禍給顧府這邊,難道這是她撤的如此幹脆的原因,王府拿過來的補藥,按理來說吟歡不能不吃,這是未來婆婆關心自己的,吃了一段日子身子受了損,将來成親了再塞人可就容易多了。
“藥繼續去拿,青芽姐姐,找兩個機靈點的丫鬟,去廚房盯緊點,看關媽媽是如何煎藥的,藥包從哪裏來,期間和誰接觸過。”不管是誰,吟歡也要查個清楚。
那藥日複一日的往紫荊院裏送,從未間斷,吟歡裝病在家,這幾天來看望的人還真不少,偶感風寒屋子裏都送來了不少東西,老夫人那的,大哥那,連三個嬸嬸那都有送過來,桌子上還另外放着一小罐的蜜餞,是周姨娘送的。
爾冬在一旁說道,“小姐,周姨娘知道您從小不愛吃藥,最怕吃苦的東西,每回喝了都得給你準備蜜餞您才肯。”
吟歡拿了一顆放入口中,盡管口味變了,但這最開始的關懷初衷卻沒有變,“周姨娘在那過的還好吧。”
“四夫人對姨娘挺好的,周姨娘向來與世無争的,只有小姐過的越好,姨娘也會越好的。”爾冬見她愛吃,把罐子另外放了起來,吟歡笑了笑,是了 ,只有她過的越好,她身邊的人才會過的好。
“小姐,大雙小雙回來了。”襲暖走了進來說道,兩個面貌一樣的小姑娘走了進來,一個笑嘻嘻着,一個沉穩些。
“小姐,我們看了關媽媽這麽多天,終于發現她這藥是從哪來的。”小雙睜大着眼睛好似在向吟歡說,小姐您快問我是從哪來的,吟歡笑着把桌子上的果子推向她那,“說的好了才有賞。”
小雙推了姐姐一下,大雙這才開口,“小姐,據廚房的人說,八王府的兩位嬷嬷走了之後,給關媽媽塞下一筆銀兩,讓她每隔十天去城裏的指定藥鋪拿去給您煎的這個補藥,并且要按時給您送過來,銀兩不少,關媽媽答應了,而後煎藥的事交給了一個燒火丫鬟來做,關媽媽在廚房裏事多忙不過來,看每日藥有按時送來,也就不慎在意。”
“藥包放在哪裏?”
“每次抓來的藥統一都放在廚房的藥房中。”吟歡點點頭,“如今離十天抓藥的時間也沒幾天了,青芽姐姐,看關媽媽去哪裏抓藥,回來之後藥放好了看緊藥方,我要看看誰會進去給我的藥做手腳。”...
天黑,一個身影鬼鬼祟祟地往廚房的藥房中走去,門口的婆子打着瞌睡并沒有發現,過了一會,藥房中忽然有亮光,那身影在櫃子前摸索了一下,終于确定了其中一個抽屜,輕輕地拉開來,裏面是放着十貼新抓的藥,那人把火折子放在一旁,從懷裏拿出一個紙包,打開一貼藥放入紙包中的一個東西,小心的折起來再放回去,直到全部放完,這才滅了火折子,偷偷走了出來。
知道那身影走遠,藥房窗戶外這才冒出了一個腦袋,小雙偷偷溜進去,拿出一包一模一樣的藥放進去,又拿了一包做過手腳的,很快出來了。
門口的婆子像是睡死了一般毫無反應。
紫荊院內,吟歡按照陳大夫給的方子自己抓了幾貼,和小雙拿回來的一比較,果然在裏面發現了多的東西,只不過不是黑色的,煎藥之前,那是深黃色的一小段,“看清楚那人沒?”
“看清楚了,那身材,絕對是菊香沒有錯。”小雙篤定地說道,顧府上下論丫鬟的身材,菊香絕對是榜上有名的。
“原來是她。”吟歡輕笑了一下,“把這給陳大夫帶過去看看,是不是和之前的藥渣裏找到的一樣。”
若是菊香,那就不用再猜了,賀媽媽是菊香的姑姑,賀媽媽還是錢姨娘最信任的人,這最終背後的人,可不就是她最親愛的二姐。
錢姨娘啊錢姨娘,若是你執意如此,也別怪她翻舊賬了。
“青芽姐姐,明天還要勞煩去出府一趟,去錢家看看錢姨娘的弟弟,再去給我那個可憐的小妹妹上柱香才是。”吟歡眼底閃過一抹怒意,她倒是想息事寧人,可某些人偏生不願意,非要争個你死我活。
這回吟歡沒有再隐瞞,直接把這件事讓顧老夫人,母親以及四嬸知道了,當那兩貼藥放在桌子上,還有陳大夫的判斷,別說顧老夫人,方氏的臉色也黑的極為難看,吟歡怎麽說也是從三房出來,叫了自己幾年母親,而這不安生的錢姨娘,手也伸的太長了!
“四嬸,最近我還聽說了一個有趣的事,是錢姨娘的弟弟鋪子附近鄰居傳的,據說這錢姨娘的弟媳奇怪的很,六年前明明是順産生下的兒子,他們還聽到哭聲了呢,不知怎麽地,這孩子一下子成了死胎,還給埋了,之後錢姨娘的弟弟忽然有錢了似的,鋪子也關了,整日在賭坊酒樓裏,兩夫妻吵的厲害,有幾回鄰居還聽到他們吵架裏字眼裏有掉包,女嬰之類的言辭呢。”吟歡看着方氏慢慢說道。
光憑下藥一事又不是錢姨娘親自動手,大可以誣賴給菊香一個人,二姐還在将軍府,她一沒受傷二沒中毒,四叔肯定會保着錢姨娘,不過若是這種偷換孩子,以亂血緣的事出現,料想是三老夫人也不能忍了。
吟歡看着四嬸的臉色一變在變,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二姐,若是我斷了你在顧府的爪子,你是不是還有本事把手伸到八王府去呢。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第二更
關于宮寒,親們作為姑娘确實要多注意哦,少吃生冷的東西,女孩子若是手腳冰冷的,最好去中藥調理一下,女子宮寒對以後懷孕生孩子影響非常大~~~咳咳,且看錢姨娘如何下臺
☆、71庶女心計
吟歡和方氏說了之後方氏查的很快,吟歡卻等着還有一個十天過去,能夠在藥房裏抓個現成。
六月的天夜晚的風還帶着一股熱意,大雙小雙一刻不松地盯着藥房外,那婆子也是時候地打瞌睡去了,差不多時辰,菊香出現了。
正當她換藥到中途,忽然廚房裏亮了起來,一群人湧到了藥房門口,就這麽直盯着她,菊香被吓楞了,都不曉得把東西藏起來,呆呆地頓在那,看着爾冬她們上前就奪了她手中的藥包,“帶走。”
另一邊,迎春院內也闖入了一群人,一批往賀媽媽和菊香的屋子,一批往錢姨娘那。
顧宇承這才剛剛和錢姨娘溫存完睡下呢,兩人半句暖心話沒講,方氏身邊的媽媽帶着兩個婆子直接闖了進來,對着顧宇承說了一句得罪了,二話不說拉起錢姨娘就往外走。
青芽和那媽媽就碰了個面點了點頭,兩方人很快朝着前廳走去,錢姨娘半拖不拉地被吊在那,喊了喊了,鬧了鬧了,那兩個婆子就是面不改色,直到進了前廳。
顧老夫人看着人都到齊了,關媽媽,賀媽媽,菊香,還有錢姨娘,幾個有所知情的都被綁在了外面,大都是睡夢中着,根本不曉得發生了什麽事。
“老夫人,老夫人老奴知道錯了。”關媽媽首先喊了出聲,她撲到顧老夫人跟前,求完顧老夫人又求木氏,磕着頭不斷說自己錯了。
“關媽媽,這些年顧府可薄待了你?”顧老夫人嘆了一口氣,“把廚房交給你管着這些年,油水進出多少我和大夫人都沒有過問,你何以如此。”
“老夫人我知道錯了,是老奴我一時蒙蔽了眼,我也是想顧府好,七小姐吃了這些補身子的,若是将來嫁過去了一舉得男,王妃開心也會對咱們七小姐好的啊。”關媽媽轉而到了吟歡面前,“七小姐,關媽媽我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關媽媽,老夫人可曾如此吩咐過你,我可曾如此吩咐過你,王府的藥不經過我和老夫人這直接交給你煎給七小姐,你是顧家老人了,怎麽這點都看不清楚,咱們顧府是這麽好拿捏的麽,給你些銀兩你就巴着八王府不放,既然如此,你就收拾收拾,去八王府吧。”木氏開口說道,上來就是兩個婆子堵住了關媽媽的嘴,半句求饒的話也沒讓她說出口。
前廳忽然安靜了下來,跪在下面的菊香早就吓的出了一身的汗,賀媽媽對關媽媽的這樣離開有些疑惑,人還模糊不清呢,壓根沒睡醒。
“菊香,你深更半夜去藥房裏,把這個放入七小姐的藥包中,做什麽。”方氏指着桌子上的藥開口,這三個都是她三房的人,顧老夫人交給方氏親自審問。
“我...我這是給七小姐補身子的。”菊香慌亂地開口,方氏招手青芽走了進來,手裏端着一碗藥,方氏命人拿到了菊香面前,“我把你還沒放進去的都煮了,既然是補身子的,就賞給你喝。”
說罷那兩個婆子就制住了菊香肥胖的身子,另一個丫鬟上前就直接掐住了她的下巴不讓她閉嘴,把藥灌了下去,菊香一面喝一面吐,等婆子松開之後,菊香死命地扣着喉嚨,試圖把那些藥都吐出來。
屋子裏瞬間散開了一股味道,方氏看着她嘔的血紅的臉,厲聲說道,“你好大的膽子,是補藥怎麽你還吐出來,來人,請陳大人進來看看,這到底是些什麽東西。”
陳大夫順聲進來,再度辨認之後給了當初和吟歡說的一樣的答案,菊香此刻癱坐在地上,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吃過量要死了。
“賀媽媽,好巧不巧,在你的屋子裏搜出了不少這樣的藥。”一包東西扔在了賀媽媽面前,散了開來,裏面落出了許多那黃色的小藥段子,賀媽媽臉色一白,顫抖着手跪在那,“夫人,老奴不知道這位什麽會在老奴屋子裏。”
“哦,那我把你櫃子裏床底下塞的那一百兩銀子拿出來,你一定也不知道那為什麽會在你屋子裏的吧。”方氏盯着賀媽媽,“說,是誰主使你讓菊香去藥房中給七小姐下這種藥的!”
賀媽媽低着頭朝着錢姨娘的方向撇了一眼,那滿地的藥段子已經不容有反駁,菊香又當場被抓,自己是錢姨娘的人顧府上下都知道,夫人肯定是已經知道誰指使的才會讓自己指認的。
賀媽媽的心中經歷了一番激鬥,終于,她擡起頭指着錢姨娘說道,“夫人,是錢姨娘指使我去做的,藥也是她給的。”
“冤枉啊夫人,我怎麽可能指使賀媽媽去做這種事。”錢姨娘柔柔弱弱地跪在那,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衣服,這是顧宇承走了進來,看到這滿屋子的人,把拿在手上的衣服披在了錢姨娘身上,又責怪地看了方氏一眼。
“這究竟是出了什麽事。”顧宇承這種護着妾室的行為在顧老夫人看來十分刺眼,“宇承,既然來了就到你媳婦旁邊坐着吧。”
“老夫人,這究竟是發生什麽事了。”顧宇承還想發問,顧老夫人指了指方氏旁邊的座位,“你坐下。”
他才剛剛坐下,三老夫人楊氏也被請過來了,睡下的人被吵醒,這眼圈還泛青呢,楊氏看着跪在地上的這三房的人,兒子媳婦都在,這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三弟妹,來這坐。”顧老夫人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子,楊氏走了過去,神情有些不耐,但還是坐了下來看着。
“蘭心啊,你繼續。”顧老夫人和顏看着方氏,方氏這才看向錢姨娘,“既然你說主使賀媽媽的不是你,那麽賀媽媽和菊香兩人意圖謀害顧家七小姐,我們就直接送官府查辦了。”
賀媽媽渾身一抖,送官府,那可是要把牢底給坐穿了,謀害八王妃未來的兒媳婦,難道八王府會讓這件事随意了解。
“夫人明鑒,确實是錢姨娘指使我交給菊香去做的,我和七小姐無冤無仇,我為何要讓菊香去害七小姐,我有證據的,我有證據的!”賀媽媽急忙開口道,“錢姨娘還把幾件首飾給我說是酬勞,我還沒當掉呢。”
“在哪?”
“就在我床鋪下面藏着。”賀媽媽恨不得把腦瓜子裏記得的能作證的都搜出來,“還有還有,錢姨娘還說要給我一條赤足金手鏈,說是老爺剛剛答應她的,若是事成了她就把這個送給我當酬謝。”
丫鬟去了賀媽媽的院子裏搜了一通,果然在她的床鋪下找到了一個鑲嵌的盒子,方氏打開一看,這裏面的東西還真是眼熟,居然是顧宇承從她這要過去送給錢姨娘的。
方氏淡淡地瞥了顧宇承一眼,後者尴尬地轉過臉去。
錢姨娘此刻穩定了不少,看着方氏手中的東西驚呼了一聲,“夫人,我前些日子丢了些首飾,找了幾個丫鬟的屋子都沒找到,我怎麽都不會想到是我最信任的賀媽媽偷去的,賀媽媽,你怎麽能如此血口噴人,還要離間老爺和夫人的感情,那赤足金手鏈我和你提的時候是老爺說送給夫人做生日禮物的。”錢姨娘一面泫然欲泣地看着顧宇承,轉眼就和賀媽媽争論上了。
這半含秋水的眼神讓顧宇承即可起了保護之心,“蘭心,錢姨娘不會做出這種事的,你冤枉她了。”
“冤枉,她可是連偷換你孩子的事都能做的出來,還有什麽事是她做不出來的。”方氏看着錢姨娘,“今天不是給你們機會來證明你們是無辜的,而是告訴你們,到底做了哪些見不得人的事,賀媽媽,你可得好好想想,錢姨娘還答應過你什麽。”
賀媽媽一聽到偷換孩子的事就想起來了,可這是她也有份,但她若什麽都不說,錢姨娘否認到底,最終送官府的還是自己和菊香,賀媽媽心一橫,你不仁,我不義。
“是的,夫人,六年前錢姨娘懷孕生下的其實是一個女嬰死胎,後來換了錢姨娘弟弟的兒子回來,因為滿月酒的事,那孩子沒入的老爺老夫人的眼,所以錢姨娘又讓這孩子受了風寒死了。”
此話一出,屋子裏的人尤其是楊氏和顧宇承全部愣住了,女嬰死胎,換子,最後錢姨娘還把孩子弄死了,毀屍滅跡。
“賀媽媽,我平日裏待你不薄,你何以如此含血噴人!”錢姨娘不可置信地看着賀媽媽,臉上悲戚萬分,唯有藏在袖子下的手顫抖不已。
賀媽媽直接看向了方氏,“當時錢姨娘給了她弟弟五百兩銀子讓他把死胎處置掉,七少爺送進府的時候,還是我接手的,這件事産房中的一個接生婆也知道,當時二小姐也在産房內,請夫人明察,老奴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
吟歡擡頭看着賀媽媽,這回算是供的清楚了,既然要說了,賀媽媽幹脆說了個痛快,從幫錢姨娘給別的姨娘下藥,到幾次三番陷害吟歡,再到二小姐出事她幫着陸家公子翻進顧府,一樁樁的事說出來,聽得顧老夫人都直搖頭,把一個姨娘寵成這樣的後果就是害自己的一幹兒女。
錢姨娘一件都不承認,眼神越來越委屈,仿佛賀媽媽說的根本不是她,難怪二姐到後來還深得陸重岩的喜歡,這不就是得了真傳,錢姨娘這般年紀,這姿色還是能吸引四叔的。
“把人帶上來吧。”方氏厭煩了再問是不是錢姨娘做的,她看了一眼身旁的顧宇承,直接讓人把錢姨娘的弟弟以及弟媳還有鋪子附近的鄰居都叫了上來。
一個食盒子扔在了錢姨娘面前,方氏冷冷說道,“覺得面熟吧,這盒子是在你弟媳那找到的,當日你就是用這個盒子把死胎送出去的吧,不用狡辯,多虧了你那弟媳舍不得好食盒舍不得裏頭的好布,這東西藏了六年還能被找出來。”
裏面掉出一塊熟悉的布,錢姨娘的弟媳把它洗幹淨了之後一直墊在食盒子裏,那不當時用來包裹死胎的錦布麽,錢姨娘看得渾身一顫,不由自主地想要遠離那盒子。
“你不承認也可以,把那死胎和死去的七少爺骸骨挖出來,滴血認親一下就知道這究竟是誰的孩子了。”方氏根本不給她狡辯的機會,氣定游閑地說道,“你當日給你弟弟的銀票可是我顧府在大通錢莊兌的,也就是老爺給你的,你弟弟拿着那五百兩銀子又是賭又是嫖沒多久就用光了,之後是不是還拿這件事來威脅你,所以你又向老爺說家裏有急用,要了三百兩銀子。”
顧宇承此刻的臉色已經暗沉的有些恐怖,他可以容忍很多事,甚至可以容忍錢姨娘傷害了別的姨娘傷害了那些庶女,但絕對不能容忍孩子被換了,抱了一個不是顧家的孩子來讓他養,這是赤/裸/裸的背叛。
“錢姨娘,你還覺得我冤枉你了麽?”方氏低頭看着她,此時的錢姨娘在聽到驗親的時候已經頹然了,她終于意識到,她們這般氣勢的抓了她過來,不是問她有沒有做過,而是早就知道她做了些什麽,給她定罪來的。
“那你抓我們來做什麽,這和我們有什麽關系。”錢姨娘的弟媳看這情形,大聲嚷嚷了起來,“她說要買我兒子也賣給她了,如今這是要做什麽,要我們把錢還出來麽,沒有!”
顧宇承即刻站了起來沖到錢姨娘身旁搖着她的肩膀,“你說啊,你說啊,她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錢姨娘被他晃着卻并無感覺,顧宇承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賤女人!”
錢姨娘即刻趴在了地上,嘴角溢出一抹鮮血,她哈哈大笑了起來,那臉上的神情顯得格外的猙獰,“是我做的又怎麽樣,是我主使賀媽媽去害七小姐的,是我主使菊香不讓七小姐好過的,也是我主使過去對七小姐下絆子的,我就是看不慣她,就是不喜歡她,就是要讓她不好受,也是我偷換孩子的,都是我做的,怎麽樣。”
吟歡看着她幾乎癫狂的笑着,眼角卻不斷的流下眼淚,她把一切都攬過去了。
三老夫人楊氏早就氣背過去讓人扶下去休息了,大廳裏只有錢姨娘不斷地重複着那些話。
水落石出。
錢姨娘一等人被關了起來,等第二日直接送官府。
第二天一早,當婆子去送飯的時候,卻發現錢姨娘吊在柴房之中,死去多時……
作者有話要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