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崔弘方看到孟俊傑這個反應，下意識地想要追出去。

但是他一動，剛才被這倆學生不小心推到的後腰就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司琳連忙道：“我去追他，崔老師你去醫院看看吧。”

崔弘方聞言，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就是不小心撞到了桌角，回去拿藥酒擦一下就好了。”

司琳聞言也不強求，對巫旭堯點了點頭，擡腿追了出去。

司琳一離開，教室裏的氣氛又再度陷入了僵硬。

巫旭堯垂下細長的眼眸，一個一個的掃過在場所有的學生。

學生們被這種眼神注視，仿佛感覺到空氣中的氧氣變得分外稀薄！

就連馮來娣，也停下了抽泣。

整間教室竟然安靜得只剩下學生們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過了許久，巫旭堯緩緩收回眼神。

因為心情暴躁而顯得格外冰冷的聲線在寂靜的教室中響起：“今天的作文，就寫你們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吩咐完，巫旭堯才轉身離去。

冰冷的氣壓随着他一同消散。

等到巫旭堯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後，教室內才陸陸續續響起學生們喘着粗氣的聲音。

而馮來娣，看着巫旭堯離去的背影，稚嫩的臉龐露出了一抹堅毅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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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弘方扶着講臺，看着一臉劫後餘生的學生們，沉聲嘆了口氣。

他眼神中帶着學生們看不懂的情緒，緩緩道：“之前是我們不對，只看到你們成績提升，卻忘記了教你們比成績更重要的東西。”

聽到崔弘方這麽說，學生們立即陷入了迷茫。

然而崔弘方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一瞬間，他仿佛又老了幾歲，深深地嘆了口氣，聲音有些疲憊道：“按照校長說的寫吧。我也想看看，你們內心真正的想法。”

崔弘方說完，便拒絕了學生們的攙扶，步履蹒跚地離開了教室。

另一邊。

孟俊傑沖出教室之後，下意識的就順着放學的人流，埋頭沖向家的方向！

孟俊傑的家就在學校附近，雖然這一個多月學校都沒有放假，但他偶爾會趁着放學時間跑回家看看。

所以兩位看門大爺看見孟俊傑往外跑，也沒有阻攔。

孟俊傑心中憋着一口氣，埋頭一路沖回到家門口時，卻發現今天家裏居然來了一位西裝革履的客人。

這讓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沒有直接進去。

孟俊傑家裏經濟條件并沒有比同村人好多少，房子一樣是泥土蓋的茅草屋。

房子的窗戶很小，即使是大白天，屋內也是黑漆漆的。

加上屋內四處都是煙熏火燎的痕跡，看起來整間屋子都是黏糊糊髒兮兮的。

這也是牛角村大部分人家中的模樣。

平時大家都是這個樣子，倒也沒有人覺得有什麽不妥。

只是今天孟俊傑家裏來了這麽一位客人，瞬間就顯得這間屋子哪哪都這麽地不堪。

下意識地，孟俊傑的腳步往左一挪，躲在了門外面。

客廳內的兩人并沒有發現到孟俊傑回來了。

那位客人正跟曹善芳聊得熱乎。

孟俊傑躲在門外，就聽見客人用非常誇張的語氣道：“芳奶，你們家俊傑可了不得！我看他将來絕對是高中狀元的料！”

他這話，把曹善芳哄得是臉上每一根皺紋都在笑：“可不是！要說還是俺有主意，讓那三個賠錢貨出去打工供他讀書，不然啊，我們家俊傑可就要被埋沒了！”

說到這，曹善芳還不忘鄙夷那些被巫旭堯一吓唬，就不敢讓自家姑娘退學的村民。

客人也是笑着應和了幾句，把曹善芳捧得那是一個眉開眼笑。

但突然，他話鋒一轉，表情多了幾分擔憂：“要我說，聰明的孩子也得有好的老師教才能成才呀。可是巫氏小學那學校…”

他沒把後面的話說出口，但是滿臉的惋惜和搖頭已經表明了他的态度。

曹善芳也是眉頭微皺：“俺也是這麽想的，可是…你也看到了，俺們家裏也沒有那個能力送他去讀好的學校啊。哎…可苦了俺們家俊傑了。”

孟俊傑聞言，稚嫩的拳頭緊緊握了起來，似乎也在憤慨命運的不公。

從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他們家很窮。

窮得差點沒錢送他去讀書。

孟俊傑也知道，自己足夠聰明。如果他們家能稍微有錢那麽一點點，送他去一小讀書，那他今天，很可能就不僅僅是縣狀元！

而是市狀、省狀元、甚至全國狀元！

就在這時，客人的聲音打斷了孟俊傑的思緒：“哎，要我說，芳奶你不如把俊傑送來我們三小。雖然我們學校比不過一小，但是每年升學考試，我們學校成績都是僅次于一小的，二小都比不過我們！”

“俊傑要是來了我們學校，等升學考試的時候，說不定能考個省狀元回來呢！”

門外的孟俊傑聽到這話，黝黑的眼睛猛然一亮！

然而，曹善芳卻只是深深地嘆了口氣：“俺倒是想，可是俺們家也沒有那個錢啊。”

聽到曹善芳這話，孟俊傑也猛然清醒了過來，眼中的亮光迅速暗淡了下去。

那位客人聞言，也沒有放棄。他今天來當說客，也是帶着籌碼來的，只道：“芳奶，要是你願意讓俊傑來咱們學校，校長承諾了，可以給俊傑補貼兩百塊的生活費。”

孟俊傑聞言，內心又再度充滿了希望！

只可惜，說到錢，曹善芳冷靜極了。

她當即搖頭：“那不成，那位校長說了，升學考試的時候只要俊傑能考及格，就獎勵一千塊呢！”

客人聞言，被哽了一下，才苦口婆心道：“芳奶你可想清楚了，是一千塊重要，還是孩子的前途更重要？”

被問到這個問題，曹善芳沉默了。

聽到這裏，孟俊傑終于忍不住，邁步沖進了屋內！

“奶奶！我要去三小！我不要再留在這個學校了！”

在這個學校，馮來娣欺負他！

校長也欺負他！

他繼續留下去有什麽意思？

那只會自取其辱！

曹善芳被突然跑進來的孟俊傑吓了一跳，下意識地應道：“唉唉唉，好好好，去三小去三小。”

客人聽到她這話，面色一喜：“正好，那我們現在就去辦轉學手續吧。”

然而，曹善芳卻面色一變，眼中露出一抹精光：“轉學可以，但是必須得給俺們家一千塊！”

客人聽她這胡攪蠻纏的語氣，眉頭一擰：“我們校長就批了兩百塊，你們要是答應，辦完手續之後兩百塊就可以立刻給你們。不行的話，那就算了。”

誰知道巫山小學冒出來的這個縣狀元到底有多少真材實料？

他們學校肯出兩百塊已經是極限了，傻子才願意出一千塊當成冤大頭呢！

客人說完，轉身就想走。

孟俊傑立即急了。

他剛想開口懇求奶奶答應對方的條件。

卻沒想到，曹善芳突然一把拽住了客人的手臂！

剛才被客人哄的眉開眼笑的老人家，此時終于露出了她悍婦的一面，目露兇光：“今天你不拿出一千塊來，就別想離開俺們家！”

客人聽到這話，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也顧不上保持雙方的顏面了，聲調不自覺的提高了許多：“你在說什麽胡話？你當我們學校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說給你就給你？憑什麽！”

“哼！就憑俺孫子是将來的省狀元！”

曹善芳年紀挺大，但是由于常年幹農活，讓她的力氣比在學校工作的客人大多了！

一雙手死死地鉗住了對方的手臂，不肯讓他離開！

客人是被她這強盜的邏輯和行為給驚呆了！氣急敗壞道：“你，你這是搶錢！”

“分明就是你先來招惹俺們的！今天這筆錢你又拿不出來！你就別想走了！”曹善芳單手叉腰，一身兇悍的潑婦氣質顯露無疑，“三小，俺們俊傑要上！錢！俺們也要拿！”

客人被曹善芳這蠻不講理的不要給氣瘋了！

果然！

窮山惡水出刁民！

他氣急敗壞地想要掰開曹善芳的雙手，兩人之間的動作逐漸過火，眼看似乎要扭打起來。

孟俊傑在一旁看着曹善芳的一言一行，整個人如遭雷擊，愣在了原地。

在今天之前，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奶奶會是這樣的人。

在孟俊傑的眼中，曹善芳是愛貪小便宜了一些。但他們家裏這種情況，他以為曹善芳這樣也是被生活所迫。

上一次，曹善芳跟着其他家長跑到學校門口鬧事被通報批評，孟俊傑也以為奶奶只是想貪小便宜了個熱鬧。

直到今天看了這樣一幕，孟俊傑才明白，當天在校門口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一直和藹可親的奶奶，此時像一個強盜一樣。

那猙獰的面目，讓孟俊傑感覺到整個世界都變得恍惚了。

孟俊傑不願意相信地微微搖着頭，後退了幾步。

然後，再也不願意面對這樣的場景，轉頭又往外跑去！

跟在孟俊傑身後的司琳，看到他家裏這個場景，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又追上了孟俊傑的腳步。

然而這一回，孟俊傑卻失去了方向。

他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跑着跑着，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以前經常和小夥伴一起玩耍的溪邊。

孟俊傑到的時候，孟寶貝和一群三年級的小崽子正在不遠處玩耍。

他們看到孟俊傑，仿佛看到了什麽大明星一樣，立即抛下了手中的游戲，沖他圍了過來！

孟寶貝雖然人胖，速度卻非常快。

他像個胖胖的炮彈一樣第一個跑到了孟俊傑面前，興奮道：“俊傑哥！你怎麽過來了？！要不要來跟我們一起玩木頭人呀！”

後面跟過來的小夥伴立即唱反調道：“俊傑哥才不會玩呢！他來這裏肯定是來學習的！對不對？！”

孟俊傑還沒回答，又有個小崽子興奮道：“俊傑哥你好厲害呀！你考到了全縣第一，校長是不是給你獎勵了好多好多小紅花呀？”

聽到他們提到校長，孟俊傑頹迷的神色微動。

他沒有回答學弟們的問題，反而突然問道：“你們覺得，校長人好嗎？”

這個問題一出，原本有些興奮過頭的小崽子們肅然一靜。一個個驚恐地捂住嘴巴，完全不敢回答這個問題。

孟俊傑看到他們這種反應，自嘲一笑。

他怎麽會問這種廢話呢。

像校長那樣的大魔王，誰有會覺得他人好？

孟俊傑搖搖頭，正想離開。

孟寶貝突然小聲嘟囔道：“我覺得校長人挺好的呀…”

說着，他伸出自己十根胖乎乎的小指頭，一件一件地數道：“他給我們發了新衣服、新資料，還有牛奶、炸雞、紅燒肉…”

說到吃的，孟寶貝一邊數，眼淚一邊不争氣的從嘴角流了下來。

是的，身為全校最努力的肝王。

他，孟寶貝，是目前全校唯一兌換過紅燒肉的學生！

一想到紅燒肉那銷魂的滋味，孟寶貝就開始走神了。

然後，一個小夥伴又杠了他：“牛奶和炸雞又不是校長發的，那是我們自己用小紅花換的！”

孟寶貝咽下口水，邏輯清晰地反駁道：“可是小紅花也是校長發的呀！”

小夥伴也不認輸：“小紅花是我們努力學習的獎勵！”

孟寶貝翻了個白眼：“你那麽努力學習，你爸媽給你獎勵了嗎？”

哼！他媽媽拿了那麽多錢，都不肯給他買只炸雞，摳門死了！

小夥伴聞言，也被孟寶貝的邏輯給折服了：“這麽說，校長對我們，比爸媽對我們很好？”

孟寶貝昂起小頭顱“哼”了一聲：“那當然！”

小夥伴們被孟寶貝一語驚醒夢中人，這個露出了醍醐灌頂的表情。

而一旁的孟俊傑，也愣住了。

校長…

他低下頭，回想起了這一個多月在學校中的一點一滴。

以及校長曾經對他的那些殷切的期盼。

稚嫩的拳頭緊緊握住又緩緩松開。

忽然，似乎有一滴水跡落到了地上。

孟俊傑突然又一個轉身，朝學校跑去！

十分鐘後，校長辦公室的大門被一陣有些雜亂的敲門聲敲響。

與此同時，門後傳來了孟俊傑粗重的喘息聲。

巫旭堯停下了跟小紙片的對峙，眼眸一擡：“進來。”

孟俊傑推開門，稚嫩的臉龐上的表情帶着忐忑、幾分愧疚，同時還有幾分不憤。

孟俊傑察覺着辦公室內由巫旭堯散發出來的低氣壓，深吸了幾口氣壯了壯膽之後，低着頭往裏走。

來到辦公桌前，孟俊傑的聲音帶着幾分鼻音，不知是憤慨還是羞愧，帶着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校長，我不知道我今天做錯了什麽。”

巫旭堯聞言，眼尾一揚。

他上下掃視了孟俊傑一眼。

孟俊傑跟其他牛角村的小孩是不太一樣的。在一群皮糙肉厚的黑皮膚小崽子當中，孟俊傑顯得分外白淨，整個人也帶着一股學霸的書生氣。

巫旭堯知道，六一班有超過半數的女同學都在偷偷喜歡着他。

而孟俊傑本人，也非常清楚自己的優勢。一直以來都是非常自信和驕傲的。

只是此時，孟俊傑卻仿佛一只迷了路的小羊羔，整個人都耷拉了下來，完全沒有了以往意氣風發的模樣。

巫旭堯卻沒有絲毫的憐惜，眼尾一擡，用冰冷的聲音戳穿幼崽對現實世界的懵懂無知：“記住，除了你父母，任何人都沒有義務養你。”

孟俊傑不解地擡頭。

然後，就撞進了一雙如同寒潭的眼眸。

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大腦猛然清醒過來。

這一瞬間，仿佛有什麽一直遮住他眼簾的東西被殘忍的撕開。

孟俊傑嘴唇微微顫抖，聲音輕如蚊吶：“姐姐…姐姐沒有義務養我？”

說完，孟俊傑眉頭緊皺地輕聲：“可是，可是奶奶說…”

他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突然一道冰冷的眼神投在他身上，孟俊傑立即噤聲。

他又想起了剛才在家裏發生的事情，心中也升起了一個從未出現過的念頭：奶奶說的一切，就一定是對的嗎？

巫旭堯看他似有所悟卻又懵懵懂懂的表情，厭厭地揮了揮手：“回去自己想。”

這一個個的，都把他當成心理導師了不成？

孟俊傑對巫旭堯可沒有偶像濾鏡，自然是敢在他面前多呆的。

現在他已經得到了答案，聞言便連忙溜了溜了！

而一路跟着他回到學校的司琳，看見孟俊傑出來，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校長辦公室內。

孟俊傑離開後，巫旭堯輕輕敲擊着桌面，打開了系統的學生一覽。

這幾天，有大魔王巫旭堯親自把關，六年級的學生勤奮度飙升，成績也有了小幅度的提高。現在已經有零星的學生，單科成績快摸着及格的邊了！

但是今天，巫旭堯主要看中的卻不是那要考試的三科成績。

他把目光投到了以前從不在意的[品德]一項。

在戴項禹等人的教導下，巫山小學的學生雖說成績不怎麽樣，但至少沒有出什麽蔫壞的種。所有人的品德都是及格的。

也是因此，巫旭堯以前從未關注過這一項數值。

巫旭堯仔細看了幾遍系統界面對于品德這一項的介紹。才緩緩開口道：“系統，品德的加分怎麽算？”

『這是按照品德的分數等階算噠！0-20分，代表此人是反社會人格，宿主如果收到這個等階的學生，一定要非常注意！如果不能在他畢業之前矯正，會倒扣1000以上的名校幣！』

『21-50分，代表此人思想低劣，以後違法亂紀殺人放火必然有他一份！這個等階的畢業生會倒扣500以上的名校幣。』

『51-60分，代表此人道德水準低下，可能會出現小偷小摸、沒有同情心、為人處事太過冷血等表現！會扣除100以上的名校幣。』

『61-70分，代表此人品行良好，是個正常的普通人。不會扣分也不會加分。』

『71-80分，代表此人品德高尚，是個不可多得的正直且熱心腸之人。可以加100以上500以下的名校幣。』

『81-90分，是聖人的标準。博愛天下大公無私。可以加500以上1000以下的名校幣！』

『91分以上，是神。』

系統說完最後兩個字，緊跟着卻沒有了介紹。

巫旭堯聞言，眼尾一揚，目光又落在六年一班的**上。

在他們班中，所有人品德這一項都是六十分出頭。

只有今天動手打人的馮來娣，是68分，只差三分就到了可以加分的标準。

巫旭堯又輕輕敲擊着桌面。

品德的培養和教學工作并不沖突，甚至可以互相成就。之前他忽略了這一塊，險些漏掉了好多名校幣。

現在既然知道了這一點，巫大佬哪裏肯放過？

他沉思了幾分鐘，才打電話通知戴項禹他們今天下午放學過來開會。

而這天下午，孟俊傑和馮來娣打架，兩人都被校長處罰的消息也迅速傳遍了學校。

小崽子們對這件事情的看法并不統一。

有人認為孟俊傑成績這麽好，不應該被處罰；有人認為兩個打架的人都罰，很公平；還有人認為孟俊傑打女生，該罰的重一些。

當然也有些知道馮來娣真實武力值的同學，覺得孟俊傑這次是受了無妄之災，校長對他的處罰并不公平。

老師們聽着學生們的各種議論，也逐漸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這一次的打架事件，将他們教學工作中一直被忽視的問題，暴露了出來。

但還好，現在發現的還不算晚，還有補救的空間！

下午的會議上，每個老師都各抒己見，提出了許多意見和建議。

比如，嚴格挑選吃飯時間播放的動畫片，給學生們播放一些具有正确價值觀的視頻，寓教于樂。

又比如定期展開專門思想品德教育講座，傳授給學生正确的思想價值觀。

還有老師提出，要增設思想品德考試！

……

會議的前半程，巫旭堯一言不發地聽着他們讨論。

眼見在戴項禹的主持下，一項項新的教育任務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巫旭堯才輕輕敲響了桌面。

衆人注意力立即轉到了他身上。

巫旭堯才開口道：“以後每周作文，要寫一篇跟品德相關的內容。每周一早會，挑一份最好和一份最差的作文，當衆宣讀。”公開處刑。

戴項禹聞言，渾濁的眼眸猛然一亮：“這個辦法好！我們之前讨論的方法都是對學生的價值輸出，沒有辦法清晰地接收到學生們的反饋。”

但他們又不可能真的開展品德考試。

而如果用作文的形式來考察，不僅直觀而全面，還能順帶體現學生的作文水平！一箭雙雕！

有了巫旭堯的這個開頭，老師們迅速的給他補足了細節。

一二年級的學生語言水平還很低，老師們也不要求他們寫作文，只需要他們觀察生活中一些好或者好的現象，寫出來即可。

這樣既鍛煉了學生們的觀察能力，也讓他們可以逐漸擁有對事物正确的判斷。

對于三年級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他們在一二年級的基礎上，再附帶上幾句自己對這種現象的主觀看法。

到了高年級，就需要他們自己針對某一種現象，寫一篇議論文。根據年級的不同，也會有不同的字數要求。

同時，針對學生們交上來的作文，除了巫旭堯說的挑選全校最優秀和最差的一篇，在周一早會上公開處刑之外，各個班級內也同樣會挑選最好和最差的，由語文老師進行點評。

當然，在會議上，老師們也确定了評選的标準：不以文筆評判好壞，而是以學生們在作文中流露出來的三觀正确與否，從而進行價值判斷。

不過，由于三觀這種東西并沒有一個非常明确的标準，所以每一篇被挑選出來的作文，都需要讓全體老師過目，以保證挑選出來的作文最符合大衆約定俗成的公序良俗。

盡管這樣做會給老師們增加很多額外的工作負擔，但是在場沒有一個人抱怨或者不滿，反而覺得幹勁滿滿。

巫旭堯靠在椅背上懶洋洋的看着這群平凡的面孔，眼簾微垂。

系統也不由得感慨道：『宿主運氣真好這群老師們的品德水準都在七十五分以上哦～很少有地方能聚集這麽大一批品德高尚的人呢。』

巫旭堯倒是嗤笑一聲：『不是傻子，也不會留在這裏這麽多年。』

就連最新來的司琳，不也是在擁有擺脫貧困生活的能力之後，仍舊并無反顧地選擇回到了這片貧瘠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