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滕明傑聞言，表情瞬間呆住了。

巫旭堯掃了他一眼，繼續插兜懶洋洋地往前走。

只是記憶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沒進入游戲之前的巫旭堯，從小聰慧過人，骨子裏還有着常人沒有的瘋勁。

他小小年紀，就能把巫鵬鹍耍得團團轉。甚至有時候為了能報複回去，不惜付出更大的代價！

也是因為這，後來巫鵬鹍對巫旭堯的打擊都收斂了許多，不敢再惹到他發瘋。

這樣的巫旭堯，在設計上有着極高的天分。在考入哥爾大學之後，不說恃才傲物，那也是鋒芒畢露。

所以那些設計，一方面是為了炫技，另一方面也是想要彰顯自己的與衆不同。

簡而言之，就是中二病。

如今，那片歲月在巫旭堯的腦海中已經有些失色。

現在巫旭堯再度回想起來，總感覺隔着一層不可跨越的鴻溝，少了幾分真實感。

所以，巫大佬對于以前的自己，也沒有口下留情。

即使在外人眼中，那只是幾個月前的自己。

滕明傑看着巫旭堯逐漸走遠的背影，才緩緩從打擊中回過神來，連忙快步跟了上去。

只是這一回，一直有什麽說什麽的滕明傑，此時卻欲言又止了好半響，最終卻什麽也沒有說出口。

他在見到巫旭堯本人之前，曾經幻想過許多次那個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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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他會跟“yao”談論起世俗與藝術的邊界，又或者天才與瘋子的一線之差。

卻完全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

滕明傑的濾鏡被巫大佬無情地打碎，整個人變得蔫蔫的。

然而巫大佬可不會給他當心理咨詢，把人帶到紀華池的新辦公室，就撒手不管了。

……

滕明傑的提前到來，并沒有給巫山小學帶來什麽變化。

他在收拾好一地的玻璃心之後，再也沒有來煩過巫旭堯。

而是每天背着自己的畫板，拎着自己的工具箱上山采風。

滕明傑這一張嘴，也是個能惹是生非的。

有時候，他上山一整天，平安無事；

有時候，不到半天，他就會被氣急敗壞的村民掃地下山。

如果巫山小學不是有了兩位壯漢當校警，滕明傑恐怕已經被人送進醫院了。

在這樣平靜的（大概）日子中，巫山小學也在有序地向前發展着。

有一次，滕明傑還被巫大佬毫不客氣地抓了壯丁，去幫六年級學生拍畢業照。

當所有的學生夢想一欄裏，都添上了[考100分]這個夢想之後，巫山小學迎來了第二次月考。

這一次，學生們的成績對比上次又有了明顯的提高。

六個年級加起來，只有零星五六個學生單科不及格。

而且不及格的科目，都是需要時間去熟悉和記憶的英語，也算情有可原。

及格的人少了，加上高分的人也越來越多，這一次，每個班的平均分都達到了七十以上！

當然，更重要的是，這一次真的有五位同學，考到了一百分！

成績出來的那一刻，巫旭堯就陸續收到了差不多五百點名校幣！

系統看着宿主大人真的把夢想系統玩成了刷幣系統，緊張地咬緊了小手絹。

QWQ要命了！！

被宿主抓住這個漏洞，要是宿主以後不好好培養學生，就逮着夢想系統的羊毛薅。

那這個任務結束之後，它怕是要被銷毀了！！

QAQ這究竟是個什麽品種的惡魔宿主啊！！

系統忐忑不已，但卻完全不敢跟巫旭堯商量。

因為它害怕，惡魔宿主抓住它的小辮子之後，等待它的會是更加水深火熱的日子！

〒▽〒哇！統生艱難！！！

就在系統哭唧唧之際，巫旭堯點開了收支預算。

這裏面詳細地記錄了，夢想系統反饋給他的名校幣詳情。

巫旭堯發現，雖然實現的都是同樣的夢想，但是這五位學生反饋的名校幣數量，卻有高有低。

巫旭堯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桌面。

看來，這應該就是系統所說的，根據夢想實現的困難程度不同，會反饋相應的名校幣。

考一百分對于聰明的學生來說，難度确實是比智商稍低的學生來說，要簡單一些。所以他們實現這個夢想的難度，也比較低，所反饋的名校幣就會變少。

但相對應的，智商高的學生，能夠實現遠大理想的幾率更大一些，需要的時間也會短一些。這樣看來，在一定的時間內，他們反而能反饋更多的名校幣。

這是兩套不同的刷名校幣的邏輯。

巫旭堯特意看了一眼，發現反饋名校幣最少的那個學生，是五年一班的孟興文。

孟興文也是五一班成績最好的學生，這次月考成績三科加起來，只扣了三分。

在系統面板裏，孟興文的預估的升學成績也達到了六十，比兩個月前的六年級學生，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這倒是個可塑之才。

巫大佬的眼神在孟興文的名字上停留了半秒，才緩緩移開。

然後，轉頭就把這天降橫財兌換成養魂圖的能量。

這是養魂圖第一次，一次性獲得這麽多的能力。

巫旭堯的話音剛落，他視線內似乎閃過一道金光。

但不待他細究，就見泛黃的小紙片參差不齊的邊緣，忽然閃爍起些微的光亮！

巫旭堯定睛一看，發現小紙片的面積，竟肉眼可見地在擴大！

足足三秒，光亮才消失。

而小紙片原本仿佛被灼燒果的邊緣，變得平整光滑起來！

巫旭堯估計，小紙片起碼多了一平方厘米！

養魂圖，被修複了！

這是他們離開游戲之後，養魂圖第一次出現如此明顯的向好的轉變！

這一回，巫旭堯原本有些漫不經心的眼神，再看向夢想系統時，變得灼熱起來。

正在哭唧唧的系統：？？！

〒▽〒哇！！宿主不要啊！！

手下留統！！

系統連忙跑去勸阻巫旭堯，而小紙片裏的崇阿，卻呆滞住了。

以前名校幣轉化的養魂圖能量，在進入養魂圖之後都會被崇阿所操控。

崇阿想怎麽用這些能量就怎麽用。

但這一次，這次的能量不由分說地，全部被灌注進了他的體內，并且死死固定住！

也就是說，崇阿得到這麽大一筆能量，這完全沒有辦法自主使用。

也就是說…

他沒辦法進入堯堯的夢中了！

〒▽〒哇！！人生為什麽這麽艱難！！

系統和崇阿一起哭唧唧，吵得巫旭堯腦闊疼。

巫旭堯不得不一人一統各賞了兩記冷眼，才得以清靜。

……

月考成績出來之後。

五位考了一百分的學生，拿着學校發的五百塊獎學金回家，又在牛角村引發了好一陣熱鬧。

原本督促孩子學習有些放松的家長，精神又緊繃了起來。

那十萬八萬的獎學金他們是沒指望了，但是這五百一千的，努努力還是能夠得到的啊！

于是乎…

可憐的小崽子們，每天在學校排練完晚會節目之後，回到家還得接受學習的摧殘。

實在是…慘絕人寰！！QUQ

在小崽子們的哀嚎聲中，六一兒童節終于到了！

五月三十一號的下午，除了六年級，全校都暫停了上課。

老師們帶領着學生，開始全校大掃除，并且布置明天的活動場地。

到了晚上。

需要上臺表演的學生，換上了老師們定制的表演服裝，排練了最後一次。然後大家才各自興奮又期待地散去。

六月一日。

滕明傑今天難得沒有上山，而是躲在學校的角落，架起畫架不知在描繪着什麽

今天早餐，食堂給全體學生都準備了香甜的牛奶和可愛的小蛋糕。

小蛋糕上抹滿了香甜濃厚的奶油，吃得小崽子們是口水直流。

今天除了六年級，其他年級都不上課。

經過昨天下午的布置，現在學校各處，都是游戲場！

學生們吃完早餐之後，就可以去玩游戲了！

這些游戲都是老師們精心設計的寓教于樂的小游戲。

比如猜字謎、詞語接龍、背古詩等等。

每一種游戲，不管通不通關，都會獎勵美味的糖果和小零食。

當然，通關的學生肯定是能獲得更多的獎勵。

校園裏的歡聲笑語持續了一整個早上。

到了午飯，食堂更是財大氣粗，給所有同學都送了一根炸雞腿，和一個紅彤彤的大蘋果！

小崽子們抱着有自己半個腦袋大的蘋果，頂着蘋果同款的紅彤彤的臉頰，高興得在學校跑來跑去，恍若過年。

吃飽喝足之後，小崽子們就要開始為晚上都表演做準備啦！

老師開始幫學生換上專門訂購小禮服或戲服。

司琳還買了一套化妝品，給小崽子們都化了一個粉撲撲的妝容，看起來可愛極了！

而校門口，李勇七人今天一大早，就開始在這裏搭建臨時舞臺。

當夕陽西下，舞臺上的燈光驟然亮起！

七彩的射燈如同燈塔一般，照亮了這座貧瘠大山寂靜的夜空。

幹了一天活的村民們，循着這幾束燈光，搬着小板凳結伴而來。

這大半個月，小崽子們每天排完練回家，都會興奮地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都不需要老師們特意說什麽，整個牛角村的人都知道了這次的晚會，也知道他們都能過來湊熱鬧。

這對于沒有什麽娛樂活動的村民來說，是絕對不容錯過的事情！

村民們一起說說笑笑，很快就來到了校門口。

然後，動作就頓住了。

村民們就看這舞臺前，整齊的站着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小崽子們，一時間還有些驚愕。

這，這是他們村的那群泥猴？

怎麽…

看起來比城裏的有錢人家的娃還要好看？！

今晚過來的村民中有不少都是學生的家長，他們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家的孩子。

小崽子們見到自己的家長，都興奮得又蹦又跳地跟他們打招呼。

然而，家長們看見自己孩子穿着這麽漂亮，小臉幹淨又粉撲撲的，好像天上掉下來的金娃娃一般。

呆愣了好一會兒之後，喉頭不由得有些哽咽。

他們從沒想過，自己的孩子，也能這麽體面。心中不由得，産生了一絲隐約又朦胧的念頭。

不過，在這群漂漂亮亮的金童玉女當中，六年一班其他學生就顯得格外的落寞。

前天周考，六年一班全體及格，所以今晚，巫山小學全員到齊。

只是，相對比要表演的同學那一身光鮮亮麗的表演服，六一班的大部分學生只穿着校服，也太過黯然失色了。

學渣們忍不住，是不是地就轉頭看向穿着禮服打着領帶的孟俊傑幾人，饞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QAQ嗚嗚嗚！他們也想要穿漂亮衣服啊！！

這一刻，學渣們這兩個月不知道第幾次懊惱，自己以前學習為什麽不努力！！

〒▽〒我恨我自己！！

在學渣們的哀嚎，小崽子們的興奮，以及村民的期待又複雜的情緒當中，天色慢慢暗了下來。

晚上七點，巫山小學校門口的這片空地上，已經坐滿了人。

滕明傑也拎着自己的畫架轉移陣地，來到了舞臺斜對面的一塊大石頭上。

随着一彎殘月從天邊升起，巫旭堯雙手插兜懶洋洋地走出來。

巫旭堯一出場，原本熱鬧的校門口陡然一靜。

所有人都安靜地對他行注目禮。

明明是在這落後的小山村，巫旭堯穿着也是非常随意的白襯衫牛仔褲，卻不知為何，走出了登基的氣勢。

等他緩緩來到自己專屬的座位坐下之後，在場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

巫旭堯到場，晚會就正式開始了。

一二年級的小崽子們排着隊，到後臺等待上場。

他們躲在幕布後邊，悄悄伸出一個兩個小腦袋，偷偷往臺下看。

小崽子們站到了這裏，看着臺下黑壓壓的人頭，突然生出了些許緊張的情緒。

在這之前，他們可不知道上臺表演是什麽概念。只是覺得好玩，就跟着老師同學排練了這麽久。

而今天，絢爛的舞臺、漂亮的服裝、衆多的觀衆，讓小崽們心中終于産生了一絲實感：他們要上臺表演了！

今晚是戴項禹客串主持，常規的開場之後，就是按照年級從低到順序進行表演。

一年級的小朋友打頭陣，手牽着手走上臺，緊張又興奮地給大家表演了一首兒歌大合唱。

稚嫩的童聲聲調并不算标準。

但是底下的觀衆們，看到他們熟悉的小崽子們，穿着小西裝小裙子，畫着可可愛愛的妝容，努力認真地為大家表演。

都不由得會心一笑，在表演結束之後，給予了他們熱烈的掌聲！

在一群熱情的觀衆中，坐在第一排正中間的巫大佬，顯得分外格格不入。

他雙手抱臂，一雙鳳眼懶洋洋的，明顯興致缺缺。

如果不是崇阿強烈要求，巫旭堯可是一點也不想出現在這裏。

二年級表演的同樣是兒歌大合唱，比之一年級好上一些，但好也有限。

畢竟巫山小學沒有專門的音樂老師，小崽子們都是扯着大白嗓往大聲裏吼，根本毫無技巧性可言。

不過，看觀衆的反應，他們聽得很開心就是了。

三四年級表演的是兒童舞蹈。

看着一個個小蘿蔔頭在舞臺上笨拙卻認真地抖抖手抖抖腳，最後結束的時候累得氣喘籲籲的模樣，觀衆們同樣給予了熱烈的掌聲！

特別是孟寶貝，那胖乎乎的身形在舞臺上分外顯眼，讓人一眼就能看到他做錯了多少個動作，逗得觀衆們開懷大笑！

這也讓他們班的表演，增添了另外一抹新奇的色彩。表演結束的時候，三一班獲得了全場最熱烈的掌聲！

五年級的節目比低年級的要複雜許多，是一出小紅帽童話劇！

他們這一個班，花費的表演經費是其他班級的總和。

各種道具、服裝都做到了盡善盡美。

學生們也激發了自己的所有潛力，給觀衆們帶來了一出不算精彩，但絕對好看的表演！

五年級學生謝幕之後，戴項禹再度走上舞臺，拿着話筒，和藹的聲音從音響中傳出。

他鼓勵完剛才表演的五一班學生之後，才緩緩道：“接下來，是我們今天晚會最後一場表演。讓我們掌聲歡迎，六年一班表演的節目：現代詩朗誦，詩人食指的《相信未來》（注1）！”

在觀衆熱情的掌聲中，孟俊傑九位學習小組的學生，有些緊張地走上了舞臺。

九位學習小組的成員，七男二女。

大家今天穿上了司琳買的小西裝和小裙子，畫了妝之後，顯露出了一絲小大人的氣質。

當低沉的朗誦音樂響起，負責開場的孟俊傑深吸一口氣，用标準的普通話，緩緩念起了那首已經背得滾瓜爛熟的詩句。

當蜘蛛網無情地查封了我的竈臺，

當灰燼的餘煙嘆息着貧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執地鋪平失望的灰燼，

用美麗的雪花寫下：相信未來。

……

孟俊傑的聲線還帶着孩童的稚嫩，語調中還帶着沒有被現實打壓過的童真。

這沉重的詩句從他的口中流出，在低沉的背景音樂的襯托下，卻莫名讓人眼眶一熱。

牛角縣是國家級貧困縣，牛角村更是國家級貧困村。

詩中所寫的那些窘境，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親身經歷過，甚至比之更甚。

但是他們早已習慣了如此，每天日複一日，為了一日三餐而忙碌。身體沒有停下來，思想也逐漸麻木。

沒有人會有心思去思考活着的意義，也從沒有人會去幻想過未來。

因為他們的未來，似乎已經可以一眼看到底。

但是随着孩子們稚嫩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從音響中傳出，那激昂奮發的文字傳入他們的耳中。

似乎有什麽從村民的心底複蘇。

就連遠處一直在畫個不停的滕明傑，也不由得動作。

九位同學緩緩擡頭仰望着天邊的殘月，眼中卻仿佛看到了朝陽。

随着他們的朗誦，背景音樂也逐漸從低沉，變得激昂。

衆人的眼前仿佛出現了巨浪，而他們則身處一葉扁舟！

孩子們稚嫩的童聲，開始跟巨浪對抗，當一句一又一句奮發向上的詩句被念出，背景音樂也逐漸從激昂，又恢複了平靜。

但此時的平靜，不同于開頭的低沉。而是像春天枯樹長出了嫩綠的柳枝。

明明沒有聲音，但就是能感覺到寧靜。

與此同時，學生們朗誦的詩歌也來到了尾聲。

朋友，堅定地相信未來吧，

相信不屈不撓的努力，

相信戰勝死亡的年輕，

相信未來，熱愛生命。

－－

最後一個字話音落下，背景音樂停歇。

無知無覺地小學生們，立即哐哐哐地鼓起了掌。

而大人們則沉默了半秒之後，才爆發出了更加熱烈的掌聲！

坐在前排的戴項禹，不知何時已經濕潤了眼眶。

他緩了許久，擡手抹了抹濕潤的眼角，才挺拔了腰，緩緩走上舞臺。

戴項禹和藹的聲線帶上了幾分鼻音，他蒼老的面容帶着一抹複雜的笑意：“非常感謝六一班的同學，為我們帶來了一首非常精彩的詩朗誦。”

“再過兩個星期，你們就要踏上未來的征途了。正如詩中所說，你們還非常年輕，你們的未來有無限的可能。”

“我希望，以後你們離開了巫山小學，不管去到哪裏，去做什麽，都能像這首詩一樣，相信未來，熱愛生命！”

戴項禹此時心情非常複雜，也沒有多說什麽。

接下來是學生們互相投票的時間。

戴項禹宣布完投票規則之後，突然話鋒一轉，看向坐在最好觀賞位置，卻一整晚都興致缺缺的巫旭堯。

“在宣布結果之前，我們有請巫校長，上來說一些對學生們的寄語吧。”

巫旭堯聞言，終于眼眸一擡。

之前說好的可沒有這一茬啊。

啧，竟然還學會先斬後奏了。

巫旭堯懶洋洋地瞥了戴項禹一眼，才雙手插兜，走上了這臨時搭建的舞臺。

舞臺上的燈光立即聚在了他的身上。

在燈光的照耀下，巫旭堯昳麗的容貌顯得更加熠熠生輝。

遠處的滕明傑看到這一幕，停頓了許久的畫筆，突然飛速地在畫布上飛舞起來！

巫旭堯接過戴項禹遞來的話筒，一雙鳳眼輕輕掃過舞臺下所有的學生。

小崽子們原本還抱着看好戲的心情的。

此時被巫旭堯這眼神一掃，忽然頭皮一緊，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然，音響裏緩緩流淌出了巫大佬冷清的聲音：“好好學習，相信未來，你們的夢想都會實現。”

實現不了的，就給他換一個。▼＿▼

孟寶貝被巫旭堯這個眼神輕輕一掃，渾身肥肉齊齊一抖！

作者有話要說：  注1：小崽子們朗誦的《相信未來》是由中國詩人食指于1968年創作的一首朦胧詩，是當時批判現實的代表作。

貼全文給大家看看～

——

當蜘蛛網無情地查封了我的’爐臺，

當灰燼的餘煙嘆息着貧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執地鋪平失望的灰燼，

用美麗的雪花寫下：相信未來。

當我的紫葡萄化為深秋的露水，

當我的鮮花依偎在別人的情懷，

我依然固執地用凝露的枯藤，

在凄涼的大地上寫下：相信未來。

我要用手指那湧向天邊的排浪，

我要用手掌那托住太陽的大海，

搖曳着曙光那枝溫暖漂亮的筆杆，

用孩子的筆體寫下：相信未來。

我之所以堅定地相信未來，

是我相信未來人們的眼睛——

她有撥開歷史風塵的睫毛，

她有看透歲月篇章的瞳孔。

不管人們對于我們腐爛的皮肉，

那些迷途的惆帳，失敗的苦痛，

是寄予感動的熱淚，深切的同情，

還是給以輕蔑的微笑，辛辣的嘲諷。

我堅信人們對于我們的脊骨，

那無數次的探索、迷途、失敗和成功，

一定會給予熱情客觀、公正的評定，

是的，我焦急地等待着他們的評定。

朋友，堅定地相信未來吧，

相信不屈不撓的努力，

相信戰勝死亡的年青，

相信未來，熱愛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