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
在公寓的日子，比想象得還要平靜。
好長一段時間過去，依舊很安全。
畢竟不愁吃住，抱着手機和雜志度日的生活，簡直不要太輕松。
大概是怕你無聊，景光已經開始往家裏帶漫畫了。
雖然他的出沒時間太奇妙，你們總是碰不到面，但是每次醒過來，你推開房門，就會看到門口地上擺着嶄新的漫畫。
他還特意買了連載版本，讓你有盼頭堅持下去。
至于萩原，增加了奇怪的興趣。
他搗鼓了幾天，在房間裏種了幾株小麥。
前幾天還邀請你去他的房間參觀小麥，碗裏的綠苗長得很像小草。
……說起來，在你挼他的小麥苗的時候。
萩原似乎還挺開心的，跟你說了些貓咪吃麥苗的見聞。
他是在暗示什麽嗎……
難道是想養貓？
原來萩原是貓咪愛好者嗎……？
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去想了。
你大概有猜到景光早出晚歸，可能在做些神秘的事情，而萩原出門的“打零工”，大概也不是單純地打零工吧……但是，沒有辦法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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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光和萩原也只解釋，他們是在想辦法整理松田、伊達有關的地點情報。
【與其冒着像上次那樣被偷襲的危險，讓你出門到處亂逛嘗試，不如等我們整理好了，再讓你針對性地去找幽靈，這是最安全的方法。】
他們是這麽說的。
确實，也有道理。
也只能相信了。
畢竟，想要從他們口中套話是不可能的。
而你從看《名偵探柯南》的經驗中，獲取到很重要的一條教訓就是：在沒有充分交流情報之前，絕對不要輕舉妄動。
情報壁壘坑到的總是自己人。
……還不如，在他們告訴你該怎麽做之前，安靜地呆在公寓裏，不要亂跑惹事。
柯南世界的犯罪率，可不是你一個面板上沒有特技的普通人可以挑戰的……！
反正，待在家裏，也還有精神食糧。
雜志漫畫，刷手機、和朋友聊天它不香嗎！
而且還有小姐姐家的狗子可以吸！
簡直沒有比這更鹹魚的生活了。
你趴在被子上感慨。
手機也适時地震動了一下。
禮子：有空嗎？
網絡交友的好處，就是可以不透露自己真實信息的前提下，迅速熟絡起來。
跟禮子成為朋友這件事，真的很令人輕松。
而且，看狗子快樂地戶外活動，也對身心有益。
禮子：最近看你沒什麽精神呢。
芹菜處理班：可能是睡太多了。
禮子：日常鍛煉很重要。你知道缺乏運動的人會怎樣嗎？
芹菜處理班：會露出笑容？
禮子：……
芹菜處理班：是開玩笑啦br />
最近似乎禮子也很忙的樣子，只是發些狗子的照片。
這幾天來，難得主動來找你閑聊。
不得不說果然可愛的妹子，連平均數都在常人之上，光是這麽一會兒，就已經給你推薦了好幾種營養餐的搭配方法，光是聽描述都美味的不得了。
禮子：就算按照這個搭配來吃，也要根據自己的飲食來調整。
芹菜處理班：說到飲食！我有個問題想問诶……
禮子：請說？
芹菜處理班：之前不是說過，我的生活基本三餐便利店嘛……
禮子：嗯，我記得喲。
芹菜處理班：最近我幫了室友一個小忙~
禮子：就是你經常提起的，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都很活躍的那位牡丹餅先生？
芹菜處理班：是的！因為看他好像很想養貓的樣子，我就用舊雜志折了一只紙貓咪給他，沒想到他會那麽喜歡。
消息發出去之後一段時間都沒有回應。
大概禮子在做別的事？
她之前有提過自己得去給作物澆水，所以你也有猜過她是不是住在老家或者田野邊之類的，說出猜測時她還很是驚訝了一下，誇獎了你的推理能力。
【真的是非同尋常的推理呢。】
這大概是看偵探漫畫的功勞……？
只要不跟警校組這樣的天才相比，自己的推理能力，應該也是有普通人水準的。
胡思亂想時，手機終于有了回應。
禮子：欸~那還真是意外。
芹菜處理班：然後，他讓我教他用紙折貓咪，還給了我一點工資w
禮子：恭喜（鼓掌
芹菜處理班：手頭終于賺到錢了，所以想買點飲品……比如威士忌w
禮子：威士忌？
這條消息是秒回。
芹菜處理班：回的好快！
禮子：因為很感興趣（笑
緊跟着就發了下一條。
禮子：所以，是想問我什麽呢？
芹菜處理班：其實我不太會挑酒……所以，想請教一下……
禮子：我看起來很會喝酒的樣子？
芹菜處理班：……之前看到，禮子喝飲料的杯子是酒杯，不是普通裝果汁的那種圓杯……對不起我不是變态！只是，嗯，推理能力經受了偵探漫畫的考驗！就，下意識猜測是不是比較懂酒……其實，也只是瞎猜而已啦！畢竟我在網絡上的朋友不多……而且，無論問你什麽，你好像都懂的樣子……
禮子：沒什麽，我很高興哦。相當出色的推理能力，可以去當偵探了。
芹菜處理班：謝謝誇獎！
禮子：雖然不敢自稱懂酒，不過我偶爾會喝一點，所以想問什麽就問吧。
真的是很善良的網友。
好感謝……！
現在的房間過于普通了，一點也沒有宅物的裝扮，雖然也能适應，但總會覺得有些遺憾。
雖然在有“威士忌”存在的公寓中擺設“威士忌”很危險，你也觀察了一段時間，用在門縫裏夾頭發之類的方式，偷偷确認無論是景光還是萩原，都沒有偷偷進入房間的跡象。
……雖然買不到本作的谷子，擺一瓶酒作為裝飾……應該不會太過分？
而且這段時間，你也時不時拜托萩原買些酒精飲料，打算到時候跟真正想擺的酒混在一起，混淆視線。
當然，不敢拜托萩原和景光去買，也是因為他們的頭腦太好了。
萬一從這裏推理出，你對“酒名”的掌握，簡直是自投羅網……！
芹菜處理班：……那我就直說了，其實……我手頭的錢比較有限……
禮子：想挑性價比高一點的酒咯？
芹菜處理班：波本、蘇格蘭和黑麥威士忌，我都挺想買的，不過只夠先買一瓶。
禮子：不要買黑麥威士忌，鄉下老媽知道了會哭。
這條是秒回。
芹菜處理班：……呃，很極端，不适合新手的意思？
禮子：……
芹菜處理班：那波本和蘇格蘭應該選哪個……？
禮子：選橙汁。
芹菜處理班：橙汁？！這個不在選項裏！
禮子：一定要限定這三種威士忌？你對這個有什麽執念嗎。
芹菜處理班：很強的執念！
禮子：為什麽？
芹菜處理班：……唔。
禮子：期待~☆
禮子：一直都是你很厲害地推理出了關于我的一切，還感覺自己已經毫無秘密了呢……想要知道大偵探的生活~
……糟糕。
這還是禮子第一次這麽開心。
一直以來都是她和她的狗子在治愈着你，如果讓她掃興的話……
而且，自己也注意不要洩露危險的情報。
想辦法隐瞞過去好了。
芹菜處理班：……之前，不是給你推薦了一部特工電影嗎？
禮子：嗯嗯，我記得很清楚。
芹菜處理班：我很喜歡的那位特工前輩角色，平靜地喝完一杯酒之後，立刻就用雨傘将酒吧裏的混混都打趴在地了……所以，就覺得，喝酒比較有特工的感覺？
禮子：那為此買酒也……
芹菜處理班：嗯……也因為，我喜歡的人比較有這樣的氣質吧。
禮子：不是說你喜歡的人，是個像芹菜的好男人嗎。
這行字剛剛印入眼簾，你差點笑到抱着被子打滾。
跟網友聊天真的過于有趣！
不必時時刻刻都緊繃神經太好了……
芹菜處理班：噗芹菜的好男人是什麽鬼啦……
芹菜處理班：是喜歡種芹菜的好男人！
禮子：我記得，這位前輩的結局……？
芹菜處理班：嗯，第一部 就領便當了……太不甘心了。
禮子：第二部 結局不同。
芹菜處理班：複活了☆
禮子：嗯嗯，複·活·了
芹菜處理班：啊啊好想要能像小說女主角那樣能讀懂帥哥每個眼色和心情的技能啊……
禮子：為什麽？
芹菜處理班：因為想推倒帥哥警察或帥哥特工（電影裏的喔，才不會實際犯罪呢w
禮子：要是被外行人讀懂的話，那就是特工失格。
芹菜處理班：開玩笑的啦w能讀懂的話，像我這樣的人，萬一被他們的仇家抓起來拷打，一秒鐘就會跪地求饒交出所有情報了w
禮子：這是在背叛國家。
芹菜處理班：确實。
禮子：你真的這麽想嗎？
芹菜處理班：我還是覺得自己的小命比較重要。
禮子：……
芹菜處理班：只是假設啦……不過因為有我這種貪生怕死的人存在，所以我反而更希望為國家戰鬥的警察、特工們能好好地珍惜自己呢，畢竟像我這樣的公民是不值得為之犧牲的不是嗎
禮子：……犧牲的人有自己的信念吧
信念麽。
你想到景光在頂樓的那一幕。
玻璃像蛛網般往四周碎裂。
唯有黃泉之路可逃……
原本快樂的心情又再度低落。
你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景光了。
只有每天在門口出現的漫畫和雜志，還在證明他依舊活着。
雖說他跟你一樣是黑戶，但是普通廢宅黑戶跟前潛入搜查官黑戶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就連萩原，也像景光一樣，變得越來越忙碌。
明知道他們也許在面對着危險，自己卻沒有可以幫忙的地方，這種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如果，在你不知道的地方，這些家夥又為了自己的信念，而……
……唉，還是老實地呆着，不要惹禍吧。
畢竟，警校組還沒湊齊呢。
有三位天才在前，自己貿然行動絕對是下策。
一邊思考，聊天框中又刷出了新的內容。
禮子：也不一定是拷打，也有金錢作為誘惑手段
芹菜處理班：啊那收買我簡直太簡單了
禮子：怎麽說？
芹菜處理班：打巨款就行了。當然，如果要我出賣的人是帥哥的話，要加錢。
禮子：對了，上次說的那個漫畫……
芹菜處理班：怎麽了？
禮子：如果我喜歡的角色有了不幸的結局，我該怎麽辦呢？
芹菜處理班：是上次說的那本偵探漫畫嗎？
禮子：是的。
芹菜處理班：那寫夢文或者找糧試試看？不過要小心會有激動人心的內容出現（。
禮子：激動人心的內容？
芹菜處理班：如買可樂或者三明治或者栗宴之類的內容啦，會有很過分的幻想，如果不能接受的話一定要記得閱讀提示避開////
禮子：謝謝ww
打印機的聲音咔噠咔噠。
降谷零站起來，将風見的傳送來的資料收到桌上，将紙邊敲整齊。
夾子固定住資料時，手機震動着，彈出了最新的消息。
屏幕的熒光映在淺色的虹膜中，幽幽發亮。
【已讀】芹菜處理班：特工設定下肯定會很多過分的玩法啦，比如□□和強制之類////一定要注意文前提示！
禮子：好害怕（發抖
芹菜處理班：不怕不怕~如果把握不定，可以從純愛之類的看起？大概對真正的特工來說，這些是小兒科吧w
禮子：說不定呢。
芹菜處理班：不過w有些人就算成為了特工，也肯定不會這麽……！
禮子：比如芹菜好男人？
芹菜處理班：噗——他氣勢像boss。非要說的話，我覺得他的好朋友就是那種好好學生型的特工~
降谷零盯着那行字看了一會兒。
手指在屏幕上移動着。
禮子：不愧是偵·探小姐。
網絡生活不會幹擾日常。
網友的上線時間不固定，連淩晨或者深夜都會不定時地出現。
而萩原的作息卻相當規律。
比起這家裏住着的另一位神出鬼沒的公安，萩原簡直像是顧家好男人。
就算你不提，也會時不時帶些很有趣的東西回來。
一開始明明是你主張：因為外面太危險，所以盡量減少生活擺設，免得之後要逃走時心痛。
他卻每次都用各類點心做借口，跟你閑聊。
不知不覺地話題就被引到了現在女孩子們最流行的小物上。
結果，你的房間裏……
今天多一只水獺玩偶。
幾天後又增加一個毛絨擺件。
再加上景光帶來的雜志、漫畫。
最近來推銷報紙、各類産品，收費宗教的啰嗦推銷員也越來越多。
其中有幾個會留下試用品。
不過為了防止被人裝竊聽器，你都裝在垃圾袋裏，丢出去了。
……不知不覺，房間裏的生活感越來越重，到了如果要逃亡就會舍不得離開的地步。
今天好像不太一樣。
萩原進門之後，并沒有像往常那樣拿出禮物。
“快來看——“
他向你攤開空空如也的手掌心。
你茫然地看着他：“看什麽？”
“我剛才……”萩原神神秘秘，用手比了一個好大的圓形，“在路上摸到這麽胖的一只貓！”
實錘。
他是真的想養貓了。
你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所以？”
萩原笑眯眯地在你眼前晃了晃：“上次你不是送了我一個小禮物嗎，我想，說不定你很喜歡貓咪，現在你又不方便出門，所以我讓你感受一下貓咪的溫度。”
不，你才沒有這麽着急想養貓什麽的。
明明是他自己想養貓才對。
“……怎麽樣，很可愛的溫度……對吧？”他放輕聲音。
你呆住了。
萩原的手，落在你頭頂，溫柔地摸了摸。
他的溫度，他的呼吸，好像正從這動作中傳遞過來。
沒等你反應過來。
他迅速收手，将你推到桌子邊坐下。
這一次拎出來的确實是甜點了。
是貓咪圖案的慕斯。
又·來·了。
你擡頭看着他。
萩原十指交叉，撐着下巴，認真地詢問你：“你覺得，我對貓咪來說，有吸引力嗎？”
“從人類的角度來說，萩原先生很帥……貓咪的角度的話，我也不清楚。”
“很帥，你是這麽想的？”
“嗯。但是貓咪的審美肯定和人類不一樣，很抱歉我沒辦法代替貓咪回答你。”
“沒關系。”他拆開一小袋彩色的碎糖，幫你灑在貓咪慕斯上，心情看起來很好，“這樣的回答，對我來來說，已經很有用處了。”
……
“萩原先生，如果你真的很想養……”你斟酌着，誠懇地對他建議，“可以跟諸伏先生提的，他是個好人，應該不會拒絕你。”
因為他看起來确實非常需要一只貓咪。
居然還做出這種把貓咪的溫度帶回來挼你的行為……還是早點和景光說吧，失業的黑戶警察的心理問題很需要關注啊……
你嘆了口氣，憂慮地吃起了慕斯。
萩原看起來，似乎是撸貓滿足了。
他笑着點頭。
“好，時機成熟的時候，我會跟諸伏坦白的。”
這樣下去，說不定哪天起床，就會發現公寓裏多出一只貓。
你默默地等待着。
說不定，到時候跟禮子就有新的話題聊了。
分享貓咪照片什麽的……
不過你等了很久，一天天過去，萩原似乎根本沒有和景光提過這件事。
也許是顧慮生活費吧。
現在是他們兩個人在打工，支付所有開銷。
如果再加上貓咪，那簡直就是在逼近過勞的懸崖。
每次關于剩下那兩位的事，一旦有了新的進展，他們也會将文件放在你的房間門口。
……莫名其妙有種，自己仿佛也在當特工，幫忙傳遞情報的感覺。
可惜自己不像影視劇中的大佬，指點風雲。
就算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情報，你也只是感慨。
“原來松田喜歡去這家店吃飯啊……”一個月裏會去吃十七八次。
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那家店的蓋飯。
這麽執着的愛好，就算他的幽靈會出現在這裏，也一點都不奇怪。
至于伊達的情報，就比較令人傷心。
娜塔莉的信息，也整合同一個文件袋中。
伊達最後那段日子……
軌跡中反複去的那家店。
幾乎可以讓人想象出他是如何苦惱地挑選戒指的。
……最後，卻是這樣的結局……
你将看了很多遍的文件收回袋子中。
平複自己酸澀的心情。
果然，警校組，是一提起，就會讓人心情複雜的存在。
“唉……”
今天萩原發郵件說不回來，景光則是要晚歸。
不知道是不是把這裏當成宿舍。
你快感覺自己變成處理外宿報告的職員了。
天氣預報失靈，寒冷的雨水從早上開始就不停地下。
偶爾從窗簾的縫隙裏看出去，街道也只是空空蕩蕩，仿佛會吸走人的全部活力。
是個适合卷着毛毯，靠着枕頭打瞌睡的好天氣……
不知道景光在幹什麽……
也許，已經恢複職位了，也說不定。
還有萩原，每天外出……今天好像，在新聞中，看見了爆炸犯被逮捕……
他也回去工作了嗎……
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手機又一次震動着。
差不多響了好幾下。
你從昏昏欲睡中，清醒了過來。
——是網友。
自從上次，你給了禮子建議後，她似乎一直熱衷于找各種糧來看。
連聊天的機會也變少了。
你看了一眼時間，是禮子說她在打工的時間段。
會在這種時候來找你，真是罕見……
禮子：在做什麽？
芹菜處理班：……發呆……
隔了一會兒，冒出一大串消息。
禮子：剛剛拍的
[圖片][圖片][圖片]
等到緩沖完畢，活潑可愛地、在雨中打滾的狗子就出現在你眼前。
……嗚嗚嗚是小天使！
真的太可愛了！
因為陰雨天而郁悶的心情，得到了極大的緩解。
芹菜處理班：天使！天使！是天使！
禮子：很喜歡？
芹菜處理班：喜歡！！！
禮子：太好了，看起來讓你打起精神了。
芹菜處理班：就算是太陽，也會在這種休假的日子為了狗子而上班的！
禮子：奇妙的比喻（笑
芹菜處理班：原來你那邊也在下雨嗎？
禮子：是的。
芹菜處理班：嗚，雨天讓人不想動啊……而且今天家裏只有我在，連飯都不想吃了……
禮子：飲食健康還是應該關注的。
芹菜處理班：道理我懂，可是……
禮子：冰箱裏有面包嗎？
芹菜處理班：還有幾片吐司。
禮子：先填飽肚子吧，看着風景吃飯很有益處。
她發來一段小視頻。
幾秒裏，晃動的橋，飄動的雨絲，還有蹦跶的狗子。
一切都顯得如此美好。
這份關心令人感激。
你終于下定決心，先去冰箱裏找點吃的。
……
窗外隐隐地，似乎傳來了雷聲。
那些戀人興許會高興吧。
連綿的雨将對方留在此地……就像詩歌一般的場景。
在打開房間門之前，你依舊沉迷着和禮子的聊天。
芹菜處理班：我去廚房啦~
禮子：說起來，陰雨天的壞心情，是可以将另一種傳說聯系起來的。
芹菜處理班：什麽傳說？
你轉動着門把手。
大概是天氣的緣故，門把冰涼。
禮子：黃昏啊……
門一點點打開。
亮着幽光的屏幕中，刷新出來的字映入你的眼中。
禮子：晦暗的雨天與黃昏，都是——
逢魔之時。
手機掉了下來。
僵硬的身體，甚至沒有反應過來，要及時抓住它。
幸好是結實的機型。
掉在地板上，發出咚得一聲。
那句逢魔之時就像什麽咒語一般。
你大腦空白地盯着沙發。
原本空蕩蕩的、安靜了一整天的房子裏。
出現了一個人。
降谷零。
青年被雨水打濕，垂着頭，金發上血混合着水不斷地滴落。
襯衫、沙發和地毯，都只剩下一片讓人揪心的紅。
他捂着腹部。
擡眸，視線移向了你這邊。
“……”
看起來想要說話，卻在艱難地喘息了幾下之後，什麽聲音都沒發出來。
你撿起手機：“我立刻幫你叫救護車！”
“……不……不要叫，救護車。”
他毫無預兆地倒了下來。
“降——安、安室偵探！”
被驚吓到，唯一的反應就只剩下沖上去。
甚至來不及考慮自己會不會被揍了。
還好他似乎沒這個精力管你。
你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坐在沙發上。
……突然出現的意外情況幾乎讓你的頭腦全部空白了。
他為什麽出現，為什麽受傷，要怎麽辦……
“……水。”
他沙啞着說了一個字。
“好！請稍等一下，我馬上去——！”
你蹦起來跑去廚房。
這絕對不是鹹魚阿宅會有的速度。
大概是拼盡全力了。
水壺往杯子中注入溫水。
剛才被你撿起來的手機，這時候又傳來了新的簡訊。
禮子：吃飽了嗎？
禮子：……怎麽不回答我呢？
禮子：發生什麽事了？
你看了看還沒注滿的水杯。
猶豫了一下，回複了信息。
芹菜處理班：……發生了一件大事！
禮子：什麽事？
芹菜處理班：我喜歡的人突然出現了！雖然很開心但又害怕，我不敢靠近他……他情況看起來好糟糕。
禮子：糟糕？
你僵着手指，慎重地思考了一下。
芹菜處理班：呃……他騎車不小心摔倒河堤下去了，肚子在流血……
禮子：能辨認出什麽位置嗎？
芹菜處理班：我去試試看……
你端着水，蹑手蹑腳地從廚房走出來。
事情好像比想象中的還要麻煩。
沙發上的降谷零，一半滑坐在沙發上，另一只手伸進西裝中，死死地捂着某處。
又是西裝外套，又是馬甲……很難分辨他到底是哪種身份受的傷。
血液從他的指縫中流出來，很快就在襯衫袖口泅開一片慘烈的紅色。
呼吸聲好急促。
無論是你，還是降谷零。
他漂亮的金發被汗水打濕，貼在臉上。
你都已經走到他的旁邊了。
可他居然沒有因為警惕心回過神，立刻将你按倒在地，只是用空洞的眼睛看着你。
你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掌心卻溫溫熱熱的……一手的血。
嘴唇動了動。
……是在說什麽線索嗎……
可你又不會唇語，盯着看也看不懂。
毛……巾……
毛巾？
他想要一條毛巾？
一定是……為了擦掉血跡……
他再一次，半昏迷般無知覺地垂下頭。
你立刻去洗手間，尋找幹淨的毛巾。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裏應該還有消毒用的棉簽，雖然不知道能有什麽作用，但有總比沒有好。
芹菜處理班：對不起我認不出來……他胸口和肚子那邊全都被血染紅了……！我不敢脫他衣服确認……
禮子：你沒有受過急救訓練嗎？
芹菜處理班：沒有……
禮子：他精神狀态怎麽樣？
芹菜處理班：問題很大，他可能撞到頭了，精神好像很混亂，剛才我走到他旁邊，我居然沒被打……
禮子：……正常人是不會再別人靠近時打人的。
芹菜處理班：猩猩式警惕心max……要不我打個電話叫牡丹餅先生回來好了！他、呃，以前也騎車摔到河堤裏過，應該知道怎麽處理！！
禮子：猩猩……你給我等下。
你努力讓手不要抖得那麽厲害。
手指上的血都蹭到手機，異常刺眼。
要怎麽樣才能讓降谷零平安無事……！大腦亂亂的，什麽都想不出來。
禮子：我記得你說過喜歡他，是吧。
芹菜處理班：……嗯，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我好怕他再這樣下去會……而且他是個很警惕的人，如果我在洗手間待太長時間，可能會引起他的精神負擔，我希望讓他安心在這裏休息……
禮子：這不是個機會嗎。
芹菜處理班：機會？
禮子：你對他很了解對吧。
禮子：利用他的弱點……向弱點進攻，是取得信任的最好時機。
你愣了一下。
洗手間的門關着，在這裏聽不到降谷零痛苦的呼吸聲。
但你知道，現在他就靠在沙發上，虛弱到滿頭大汗，可能站都站不穩。
……也許這個時候，模仿“某些行為”，說不定就可以打動他……
知道他一些人生歷程，此時幾乎等于是金手指……
可是。
可是……
芹菜處理班：我拒絕。
禮子：以後就沒有這種機會了。
芹菜處理班：我不想利用他。
禮子：……只是取巧得到信任而已，這不是很多特工都會做的事嗎。是實踐的好機會。
……也許降谷零在獲取情報的時候，會這麽做吧。
說不定，換成諸伏景光，也會做出同樣的進攻方法。
甚至，萩原研二、松田陣平和伊達航，在這種情景下都會選擇向對手的弱點進攻。
而不會像你這樣，被薄弱又無理的樸素道德觀念給束縛……
為了守護國家。
降谷零是這樣果決的人。
你平複了一下呼吸，努力讓發熱的頭腦從亂糟糟的思緒中解脫出來。
芹菜處理班：我喜歡特工，但我自己不是特工。說起來很好笑，他在我心中就像那位特工前輩一樣，被利用得太多，連自己利用自己都毫不心軟。
我永遠不會利用他。
他的弱點就是我的弱點。
非要假設把現在這樣的突發事件當成特工夢小說的話……
你聽說過嗎，□□中紅方和黑方各占一半，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會被逆轉。
而讀者是有立場的。
那麽穿越者……就是夢主，一旦有詐欺他的念頭，也許就會存在百分之五十的黑化if可能性。
輕舉妄動會害死他的，我要扼殺這些可能性的存在。
我是因為希望他幸福，想與他相見，才存在于在這裏，而不是為了打敗他。
……是說，如果一切只是劇本。
他當然不是特工，只是騎自行車摔倒。
總之……就是這樣。
我先去想辦法幫他。
今天晚上可能會很忙，我可能沒辦法及時回消息。
拜拜、
發完最後這句話，你關掉了手機，站起身，用冷水拍了拍臉。
如果自己的大腦能因此更清醒一點就好了。
剛才發的話亂七八糟，禮子可能會為此生氣吧……
但是，暫時沒辦法管那麽多。
得先想辦法幫降谷零處理傷口才行。
……想到剛才，對網友的那些發言……無論怎麽說，似乎都太過中二了。
你從櫃子裏找到毛巾，又拿起剛才看到的消毒棉簽，走出了洗手間。
降谷零似乎恢複意識了。
在聽到洗手間的門推開時，他擡起頭往你這裏看。
跟剛才虛弱到失去意識的樣子不同，現在，他似乎神志清醒。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傷口太過痛苦。
“你……”
你打斷他的話：“安室偵探，先不要說話了，你的傷口得快點處理才行……”
與景光不同，除了第一天你們見過面之外，之後就再也沒有交集。
你沒辦法像稱呼景光那樣，直呼他的名字，只能稱呼他的僞名。
被打斷了話，降谷零皺起了眉。
他接過你手中的毛巾和棉簽，低着頭默然地看着它們。
你有點不安：“安室偵探……？”
不知道他是不是嫌棄這些用品。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你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為什麽……他看起來……
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不要動。”
“……！”你整個人呆住不敢動。
可能是失血過多導致他大腦不清醒，居然一把握住了你的手腕。
力氣有點大……
降谷零好像在發熱。
掌心的溫度很高，你幾乎能感覺到自己過于緊張的脈搏都被他給掐碎。
是想打、打打打人嗎？！
自己這樣不會格鬥的阿宅禁不住他一拳吧？？！
你感覺自己頭頂上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危”字。
“你怕我？”
這是什麽古怪的問題。
這種狀況下，誰還有心情考慮這麽纖細的感情！
“與其說怕……不如說，擔心你會死掉。”
“這場面明顯是暴徒入侵。”
“……啊？”公安說自己是暴徒，這是什麽說法，你有點無語地搬來他之前的借口，“安室偵探是毛利小五郎的弟子，怎麽可能是暴徒。”
降谷零冷淡地看着你。
隔了很久，才松開手。
聲音也一點溫度都沒有。
“下次遇到這種情況，報警。”
公安入侵室內叫屋主報警是什麽想法……？
你茫然地看着他。
降谷零不再捂着傷口，一下子站了起來。
——就好像完全不受痛感的影響。
不過才邁出一步，就踉跄了一下，他扶着牆暫停了幾秒，才重新站直身體。
環顧了一下，似乎立刻就判斷出了哪間有他需要的東西。
然後，頭也不回地，進了景光的房間。
“……我借用一下。”
已經做好了全力以赴的準備，卻是這樣的結果，簡直令人不知所措。
對着挂上的房門看了好久，你才反應過來。
……！
恍然大悟！
難怪他剛才露出那麽嫌棄的表情！
景光同樣作為公安，也是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