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這兩天因為顧深沉迷特制飲料,顧臻也稍微多花了一些時間在上面。

其實從之前開始,一旦有安全的獨處時間,顧臻都會主動去研究食譜的功能和新的配方。雖然他其實并沒有想好食譜能夠用來做什麽,但是至少這東西能派上大用場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顧臻也不是完全沒有想過它可能的用途。

他想過開餐館,但是覺得純粹只當吃食販售簡直暴殄天物;考慮過做保健品品牌,不過目前的所謂保健品都是些什麽玩意兒顧臻自己也說不上來,而且操作起來太複雜,貨源也有問題;也打過做藥膳的主意,放棄的原因依舊是貨源合理性。

考慮了很久之後,他覺得自己果然還是要先解決貨源的問題。

所以後來他就主動去找了顧琤,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顧琤聽了之後,愣了一愣,問道:“種植園?”

這倒真是個令人意外的主意。

顧臻解釋道:“就是之前釀的月色酒,裏面加入的配料就是一種藥草的果實。這種藥草是之前在市場門口有山裏老頭帶出來賣的,說是可以釀酒用。我一開始沒有買很多,後來覺得好用想再買,沒想到就找不到人了,之後好不容易又遇到一次,我就把他有的全買下來了。現在想來那老爺爺年紀也大了,以後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在見到……畢竟原料是果實,我就想不如我們自己試着種種看?”

顧琤想了想,說道:“種子還有嗎?讓我看看。”

顧臻就去拿了一袋子月光花的果實給顧琤看。

顧琤抓着看了兩眼,又放在鼻子前面聞了聞,似乎也分辨不出到底是什麽植物的果實,于是問道:“知道這是什麽植物的果子嗎?賣的人有說叫什麽名字嗎?”

顧臻便開口說了。顧琤打開手機上網搜索了一下,發現同名的植物和手頭上的幹癟果實都對不上號,于是便去拿了個薄膜袋裝了一些,說道:“我先拿去讓人查查看品種,如果實在找不到的話,你要建個種植園自己種也不錯……那酒實在不錯,就算是釀酒自家喝也劃算。”

顧臻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拜托哥了。”

在那之後,顧臻開始考慮起了種植品種的問題。如果真的建種植園的話,感覺只是月光花一種植物好像還是少了一點,但是選擇其它什麽樣的植物搭配種植比較合适,而且不引人疑窦,就成了他要思考的內容。

他想了一會兒,總覺得目前擁有的特殊植物種類還太少,因此選擇範圍也小,才會導致找不到合适的品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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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獲得更多種類的種子就好了,那樣子基數一大,能夠選擇的範圍也會大許多。可惜目前常見的種子商店有的種子都已經被他買過了,而一些特別罕見或者有地域性限制的品種,他又不知道能在哪裏買。

顧深回來的時候,就正好看到顧臻在對着書本發呆。她走過去問了一句,知道了顧臻的煩惱,然後十分自然地說道:“網購就好了啊。我們這邊沒有的種子,網上肯定會有吧?我上次還看見賣捕蚊草的店呢。”

顧臻愣了一愣,恍然大悟。

原來還有這一招。

顧深見他的表情,頓時無語,說道:“阿臻你到底是不是現代人啊?”

顧臻無辜地表示:“不是不常在網上買東西,一時沒想到嗎。”

然而知道了有效的途徑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顧臻和顧深一起蹲在電腦前面,一起選了許多稀奇古怪的種子,然後下了訂單。中途顧深也曾産生懷疑,表示“種得出來嗎”,顧臻就表示試試也沒關系。

種子到手之後,顧臻就收入了食譜開始種植,種植完成之後,果然又合成了不少新品種的植物,而且可能是基因摹本積累到了一定的程度,這次的新物種合成直接形成了一個井噴。

食譜上的配方猶如晚上六點以後的城市霓虹一樣,一個連一個唰唰唰地亮了起來,雖然中途還有不少被跳過的,但是和以前相比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接下來的日子,顧臻就開始忙碌地檢測起每種菜譜和材料各自的用途,而這個過程之中,他成功地分離出來了一個“夢見系列”。

不同于混合特殊食材和原始食材所創造的原創菜式,這套菜式的“夢見”效果非常之強,而且是有特定指向的。

而且不知道是因為數目還是品種觸發了食譜的某個限制,各種已經被制作出來的菜肴配方下面,終于出現了相應的效果提示。

比如“夢見·故事”這一項的制作上,就有一個隐藏配方,要求是“故事”。這個故事的包含範圍非常廣闊,似乎只要在制作的時候把所有的材料在寫有相應故事的紙頁上放置一段時間,或者在材料旁邊閱讀相應的故事,制作就可以産生定向“夢見”的效果。

不過這個故事的載體必須是手寫,或者某人直接誦讀的,而不允許是印刷或者錄制的內容。

這種菜肴的作用完全超出了顧臻的想象,所以他已經沒有辦法分析它本身産生效力的原因和方式,只能判斷它是一種目前顧臻還無法理解的形式在作用于人體和大腦。

“夢見系列”目前還沒有完全高亮,現在能見到的只有五種,“夢見·故事”,“夢見·回憶”,“夢見·情感”,“夢見·對象”和“夢見·假設”,而整個夢見系列,顧臻根據食譜的菜式排列估算,至少也應該有十一種。

因為效果實在太逆天,所以一時之間,顧臻也難以分辨這些東西是否真的能拿出去展示在別人的面前。

而在顧臻還在糾結食譜問題的時候,顧深已經開始了她人生的第一次電影拍攝。

這一部電影之中顧深的戲份并不算很多,但也絕對不少。而這天預定要拍攝的就是她和女主角安紫苑的對手戲。

在這場戲之中,她是蘇屏,而安紫苑是蘇婵。

遠方戰火缭繞的夜晚,侍女動作慌張狼狽地跑進了宮殿,開口叫道:“公主!公主!快逃吧!城已經破了,四殿下發瘋了,已經殺了好幾位殿下和娘娘——三公主已經被她殺死了!”

滿殿頓時驚惶一片,蘇婵怔愣之下,卻沒有如同侍女預想之中地開始逃走,而是哀然道:“若胡蘭滅國,天下之大,我又逃得去哪裏?”然後繼續問道,“四姐姐……現今在哪裏?”

然後她擡頭,就看到了蘇屏一身血色,正一步一步走近大殿。

蘇屏穿着一身紫色華服,但此時已經被血污浸透。她既是帝姬,又是名将,所以那長裙之上,還嵌有許多甲片,護住了要害關節。

她是提着劍走進來的,劍上還一路滴着血。可是她神态鄭重,表情堅定,并不像是發了瘋的樣子。

侍女們見她的模樣,卻是紛紛逃竄,再也不敢說什麽。只有蘇婵雙手掩心,問道:“四姐,城……真的破了?”

蘇屏應了一聲。

蘇婵又問道:“你是……來送我解脫的嗎?”

蘇屏望了宮燈下妹妹那柔美秀麗的臉半晌,卻說道:“你可知……陽曳王已經告知諸将……要生擒蘇婵?”

蘇婵卻是一驚。

蘇屏又說道:“我已經沒有時間了。蘇婵,你長得這樣漂亮……城破之後,這就是你活下去的資本。我已經殺了父皇與諸兄弟,後妃,但是那是因為我不想要他們于敵軍之中受辱,凄慘而死……可你不同。”

“我已經集結親信,今晚會做最後一波沖擊,嘗試突圍。若我僥幸不死,那麽請你在陽曳都城等我——”

有一天我們姐妹合力,終能重建故國。

“不!”蘇婵流着淚,用力搖了搖頭,拉住了蘇屏的衣襟,說道,“三姐,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婵兒害怕,婵兒沒有用……請你殺了我吧,別把我一個人留下來!”

蘇屏怔愣一瞬,然後十分失望地看着蘇婵:“蝼蟻尚且偷生……”

可蘇婵卻只說了一句:“三姐,我害怕……”

曾幾何時,那個小小的女孩就連黑夜行路都害怕,總是緊貼着姐姐的後背,軟蠕蠕地說一句:“三姐姐,我害怕。”

蘇屏閉上了眼睛,忍住了那點淚意。

半晌,她對着蘇婵說道:“婵兒,現在只剩下你和三姐了。”

蘇婵卻流着淚開口說道:“三姐……很厲害。三姐一個人……也是可以的。等我死後,三姐就把我的臉也拿走吧,婵兒沒有用,婵兒把臉送給三姐。”

“……三姐,對不起。”

軟軟倒下的蘇婵的屍體,以及蘇屏哪怕刺穿胡蘭王胸口時都不曾顫抖的雙手,襯着那仿佛很遠卻又似乎正在接近的兵戈聲,仿佛預示了一個時代的落幕,一個時代的開始。

帶着半張面具的蘇屏的臉在火光映射下隐隐透出了悲哀與凄涼的色彩,那孤獨感籠罩着她的一生,然而卻又壯麗了她的一生。

“Cut!”

一聲喊叫之後,大家紛紛鼓起了掌。方楠走上前來,說道:“很棒!非常棒!最後一個表情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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