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難怪不聊下去了，原來是看見我包裏的符箓了啊。
“是啊。”白啓看着龔菲菲露出一副社死的表情，神色相當無辜地答道。
“這是你買的嗎？”
雨瑤好奇地問道，而白啓卻微微一笑：“不是，這是我畫的，我是一個道士。”
“……”
身後的背景似乎都變車灰白色，整個人都僵住，甚至開始掉渣的龔菲菲木了。
她萬萬沒想到，就自己在大談闊論神鬼不可信的時候，身邊剛好有個道士。
尴尬。
就在龔菲菲掩面社死的時候，她身旁的閨蜜雨瑤又問道：“我能看看嗎？”
因為這些符箓都是客訂的，為了防止褶皺受損，白啓臨行前都用紙條束縛住，并将其放入密封的透明塑料包裝中。
旁人想要看，也只能隔着塑料包裝看，白啓說明了緣由，本就是請求觀看一方的雨瑤自然沒意見。
于是，那一疊符箓被白啓自背包中取出，雨瑤與龔菲菲好奇地探頭望去伸手觸碰了一下。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看着陳舊的黃紙，随後便是豔如鮮血般的符文。
那符文神異中帶着點浩然正氣，雨瑤覺得或許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她竟覺得這朱砂繪制的符文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徐徐流動。
還沒等她仔細看，白啓就反手将這疊符箓收了回去。
“其實也沒什麽好看的，普普通通的符箓而已。”他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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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這不是沒見過嘛。”
完全沒察覺到哪裏不對，社死已經緩了不少的龔菲菲促狹道：“謝謝白啓小哥哥帶我倆長見識啦。”
“哪裏哪裏。”
白啓表面上淡定地客套着，但內心卻因為剛剛符箓的異動微微一凜。
那個叫雨瑤的姑娘，身上有問題！
要知道，這套符箓可是靈氣複蘇後，白啓親自繪制的。它和以往那些無用的唬人符箓不一樣，是真的能在抵禦妖邪方面起作用的。
而剛剛，白啓就察覺到符箓起反應的跡象。
這姑娘該不會真像她自己說的那樣沾上什麽東西了吧？
他面帶遲疑地想着，有些後悔自己因為擔心隐私問題，之前一直不用神念探查陌生人。
這萬一，要是以後身邊有藏得極好的鬼怪出現呢？
看來這個習慣是該改改了…
懷着這樣的念頭，白啓放好背包，翻身上床背對着倆女，表面上看似是想要補眠，實則阖上眼眸入定，操控無形的神念朝着另一邊坐着的雨瑤探去。
剛開始粗略一看，白啓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但随後仔細探查了許久，他才從女孩後腦勺的頭發裏撲捉到了幾縷森冷的陰氣。
這鬼東西…
背對着女孩們的白啓皺了皺眉，本能地心生擔憂。
聽這姑娘的話，她應該是去了一趟考古現場才沾染上陰氣的，但以往的考古現場是絕不會有這種鬼東西的。
那麽這是不是意味着，随着靈氣複蘇，那些地處玄陰的古墓開始異變了。
随手将捕捉到的陰氣生生磨滅，白啓的神念在周圍晃了一圈，正準備收回體內的時候，他忽然發現那個雨瑤腦後又出現了陰氣。
嗯？
難不成這姑娘不是單純地沾染了點陰氣，而是有什麽東西上身了？
發現事情沒那麽簡單，白啓心中默默提高了警惕。
他這次沒有清除掉陰氣，反而打算靜觀其變，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倆姑娘聊了會天，沒過一會就因為早起睡眠不足而困意連連，紛紛上床打算補眠。
白啓靜靜等着，隔壁大嬸嗑瓜子的聲音斷斷續續地來了好幾輪，對床的雨瑤也慢慢陷入沉眠，而此刻異變陡聲。
原本藏于黑發間的陰氣像是有生命一般蔓延，化作蛛絲似的細絲一點點網住人家姑娘的整張臉。
白啓忍住，沒有動。
畢竟從剛才的對話來看，這個叫雨瑤的姑娘已經被陰氣糾纏有些天了，既然那麽多天沒出事，那現在多等幾分鐘也不會有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睡夢中女孩的眉頭開始微微蹙起，她似乎睡得有些不安穩，臉上時不時露出心慌的神色。
所幸白啓的等待沒有浪費。
或許是靈氣複蘇剛剛開始，新生的這東西還沒來得化成鬼物，只有丁點靈智的它開始悄咪咪地冒頭了。
一團濃稠的黑氣自雨瑤的腦後凝聚，像人類的心髒似的一張一縮。
從白啓的角度可以看到，人家姑娘身上的陽氣正随着這一張一縮而被黑團子奪走，慢慢地，這姑娘連黑眼圈都看起來重了些。
罪魁禍首已被引出，白啓自然要出手鏟除。
只是這黑團子處理起來不像陰氣那般簡單，單純用神念無法消除，只能使用術法。
隔壁大嬸還在嗑瓜子，遠處有乘客唠嗑的聲音傳來，但卻無腳步聲和火車上特有的小推車滾輪聲。
大致用神念探查了一下四周，白啓唰地睜開眼眸，輕手輕腳地起身站在人家姑娘床前，打算速戰速決。
抹除陰氣重的東西，自然是用雷法最好，恰巧白啓現在唯一會的法決正是天雷訣。
只見白啓站定，眼眸盯着那團黑氣，左手一翻，掐出一個玄妙的法決。
此刻，火車正駛入接連不斷的短隧道內，車廂內光線閃爍不定的同時，無形的靈氣開始彙聚在白啓身側。
因為之前有過全力施展天雷訣而力竭昏迷的情況，所以之後白啓也特地練習過這個威力極大的法決。
此刻的他，更是長了個心眼，精細控制着靈氣的輸出。
“轟隆轟隆！”
以火車在軌道上行駛的轟鳴作為伴奏，白啓指尖閃爍起藍白色雷芒，右手食指中指合并直指這姑娘額間。
“去！”他低聲呵道。
伴随着輕微的噼裏啪啦聲，電光在昏暗的車廂亮起。
一道極細的雷芒狠狠劈向那坨大黑團，其所路過之處，陰氣無不煙消雲散。
那黑團雖吸收了不少陽氣，但終歸只是連鬼物都算不上，是個頂多有了點靈智的陰氣集合體。
所以面對天生就克制鬼物的雷芒，這黑團子只來得及微弱地尖嘯一聲，随後主動化作四散的黑霧，慌裏慌張地脫離了雨瑤這個宿主。
即便如此，黑團子化作的黑霧還是有大片被射出的雷芒淨化掉，只餘一小部分炸毛般沖向窗戶，想要逃跑。
白啓擡手就想斬草除根，卻未想目光直接對上了中鋪剛睜開眼睛的龔菲菲，這讓他不由得動作一頓。
側躺的龔菲菲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睡眼朦胧，但目光卻囧炯炯有神地盯着白啓，這讓白啓下意識心感不妙。
“你在幹嘛？”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滿臉狐疑地問道。
“我…沒幹什麽，站起來溜達溜達啊。”
白啓扯出一個若無其事的微笑，甩了甩胳膊，随後在原地踱步了一小段距離以證清白。
此刻，剛剛那小部分殘餘的黑霧早就穿過玻璃窗逃走了，而龔菲菲卻揉了揉眼睛，歪着頭看起來有些恍惚。
等等，她這副樣子…該不會剛剛看到我施法了吧？白啓心中頓時咯噔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