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以證軍魂永不滅

第二十九章:以證軍魂永不滅

——寒臨:是誰絕豔天縱,如驚鴻一現

定川地處險要,比京都偏南,譚落詩精神好了很多,可是因為旅途颠簸加上受的劍傷,病情又有些惡化了。

司無情寸步不離地照顧他,只有這個時候譚落詩才可以賴在他懷裏不被推開。

“無情,朕有些不舍得好起來了。”

司無情面無表情地給他喂了一勺粥,淡淡道:“又怎麽了?”

譚落詩笑吟吟道:“你想啊,朕好端端的時候你不是躲着朕就是板着一張臉不理我,只有病了你才會照顧我。”

司無情沒說話,又給他塞了一口。

坐在桌子另一邊的傅西流都不忍心看了,心想光天化日你們就不能注意一點嗎?這真是他見過最破廉恥的一對了!

他都搞不清楚譚落詩到底在想什麽了,回憶起前夜,他接到消息等在城外,譚落詩把一樣東西交給他,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宇文陵的神兵赤鳴。

譚落詩又給了他一枚藥丸,讓他三刻後到另一個地方見一個人,還有一封書信交給接下來接應他的解君薄。

傅西流趕到的時候再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宇文陵會受傷?

他匆匆地給宇文陵喂下了藥,據說這枚藥丸是在人垂死的時候能護住心脈救人一命的,也不知道譚落詩是哪來的。

再後來和解君薄見了面,解君薄知道他要走了,也沒有挽留,傅西流又轉述了譚落詩的話,“這些事瞞着景兒。”

“為什麽?”

因為譚落詩說:“景兒不簡單,倘若朕想的沒有錯,她将是最大的隐患。”

傅西流沒來得及多問,後來譚落詩就一直跟司無情打情罵俏,根本就插不上話,但他私底下對自己說過,“阿陵不能死,以後我們的處境可比京都危險多了,不過丞相莫怕,朕會保護你的。”

傅西流:“……請陛下注意自己的言行。”

這一路走了有三天,譚落詩心情一直不錯的樣子,每天不是粘着司無情就是……粘着司無情。

快到了定川,定川太守唐易出城五裏相迎,譚落詩休息了幾天身體已經基本行動無礙了,司無情面無表情地攙他下了馬車,譚落詩輕描淡寫地看着出城相迎的臣子,有熟悉的面孔也有陌生,小皇帝矜持不語地從容站着。

衆人先是被難得窺見的聖顏震驚了,沒想到這小皇帝……這麽漂亮!

唐易先叩頭拜見,“微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碎。”

緊接着其他的人也紛紛叩頭,譚落詩什麽也沒說,甚至也沒扶他,而是走了兩步上前緩緩開口朗聲道:“我大文建朝百餘年,北禦樓蘭司國,南治蠻夷,內平玄夫人之禍,治譚淩之亂。

今萬朝來拜,繁盛空前,朕自問無功無過。然而叛賊欺朕年幼,踐踏大文國土,以武脅迫,和蠻夷無異。朕不願看百姓活在亂賊鐵蹄下,忍辱負重,求得偷生,以複興大文為畢生所願。如今大戰在即,朕雖是君王,卻理應身先士卒……”

司無情眼神一冷,似乎猜到他要說什麽。

譚落詩緩緩道:“禦駕親征,重返京都,以證大文軍魂!”

衆人都沒想到這個長得女氣的小皇帝說出話來這麽殺氣騰騰,不由感動再次山呼萬歲,跪在衆人間有個小姑娘擦了擦眼淚。

“嗚嗚嗚,軍魂永不敗落……”

**************

宇文陵浮浮沉沉地在黑暗中掙紮了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是求生意志太強還是怎麽了,還是醒了過來。

傷太重,讓他沒法動彈,這時候才知道傅西流走了,景兒病重,解君薄……被關在大牢底,說是有弑君之嫌。

宇文陵趕緊讓人放出來,解君薄見了他馬上屈膝一跪,“臣有罪,臣沒有保護好陛下。”

宇文陵趕緊擺手讓他起來,“快別說了,定川怎麽樣了?”

解君薄內疚道:“譚落詩登基……陛下還要多久才能下床?”

“朕随時可以……”宇文陵死咬着牙,傷口又崩開滲血,“到底怎樣了?”

解君薄這才道:“您昏迷了近十天,定川已經向這邊進發了。主将司無情剛猛無比,以一敵百,副将也是橫殺出來的女将軍,名叫唐影。最後領導的是禦駕親征的譚落詩……”

宇文陵也不知道是傷口痛還是哪裏痛,只是發出一串苦笑,“他就這麽想親手殺我嗎?”

解君薄拜了一拜道:“陛下,恕臣失禮,臣以為現在……還是暫時回南部吧,等陛下身體恢複再回。”

宇文陵顫巍巍地坐起,命令道:“給朕拿一柄新的戰槍,他以為我站不起來了,我偏偏不能讓他……”

“陛下……”

“太尉,朕也是軍人!”

宇文陵緊握住發着銀光的□□,眼裏似乎回到了他還是少年的時候,握着手中戰槍時的熱血上湧。

“大文軍魂永不滅。”

**********

譚落詩靜靜地站在高坡上,俯視着“婆河州”三個蕭索的大字,眼底躍躍的火光似乎看到了皇城深處的衰敗,亦或是想起在那裏兩個月屈辱的時光,山風獵獵,吹亂了他的長發。

青絲掩不住傾城容顏,譚落詩抿嘴笑笑,沒有勾引司無情時候的撒嬌,也沒有戲谑玩笑時的嘲弄,他眼神太深,藏住了一切情緒。

不知道站了多久,最後終于聽到他發出一聲嘆息,“戰鼓敲,莫問何原,自古家國難兩全。”

“落詩哥哥!”

譚落詩驀然回眸,對着遠處的小姑娘溫和地笑了笑,“北方的天很冷,不要亂跑了,影妹。”

說完自然地拉過她手,十指相握,沒有一點不自然。

唐影才有點臉紅,但一觸及他冰冷的手指就心疼得滴血,指責道:“你還說我,你明明畏寒,為什麽不多穿點?!”

譚落詩莞爾一笑,“說得是啊,明明冷為何不穿?明明該死的人,為何還活着?”

唐影吓到了,連忙摟住他的腰含淚道:“你別這樣,我知道你心裏難受,看到你痛苦,我比你還難受……”

譚落詩摸摸她的頭笑而不語,領着她回了剛紮下的大營,司無情見了他們親親我我的情景也沒有說什麽,而是淡淡道:“陛下,一切準備就緒,今夜就能動手了。”

譚落詩這才放開唐影的手,對着她溫聲道:“今夜開戰,朕要讨回失去的一切,朕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若是出了一點差錯,朕該怎麽向世伯交代啊?”

唐影眼裏波光顫動,堅定道:“落詩哥哥,甲乙北三營交給我了!我定生擒宇文陵,為你報仇!”

譚落詩輕撫了一下她的發絲柔聲道:“影兒,此戰結束後,朕便娶你為後,你将是大文第三位将軍皇後。”

唐影屈膝一跪,咬唇道:“臣一定不負陛下期望!”

譚落詩又囑咐了她幾句才讓她下去,營帳裏就只剩下他和司無情了,司無情淡淡道:“臣請求攻城。”

“無情這戰暫時待命吧,朕想親自領導。”

“理由。”

“報仇豈能假他人之手。”

“不夠。”

譚落詩笑笑,“強弩之末,何需無情動手。”

司無情轉身離開,譚落詩又喚他,“你去哪?”

“等。”

“無情……”

“那就別讓我失望。”

司無情說完便離開了,只留下譚落詩一個人皺眉思索,“景兒,阿陵,寒卿,定川,五年前?原來如此!……還好為時不晚!”

譚落詩去找傅西流的時候這個弱書生已經因為不耐寒縮在最裏面,譚落詩抿嘴戲谑地笑道:“先生是什麽人,可是我大文未來的丞相啊,不覺得該好好鍛煉身體嗎?”

“陛下……請不要鬧了。”

“好吧,朕不鬧了,丞相幫朕辦兩件事。”

“陛下看小生還能動彈嗎?”

“那就爬過去。”譚落詩輕描淡寫地命令,“此事關乎你心上人的生死,可別怪朕狠心了。”

傅西流嘆氣,“那小生只好爬過去了。”

譚落詩這才笑吟吟道:“先生這是能者多勞啊!誰叫朕身邊只有你一個親信呢。”

傅西流不想說話了,心想能不能讓人好好打個醬油了?

你這有司無情,有唐影,你自己就是個大殺器。那邊宇文陵卧病,景寄雲就剩一口氣,解君薄雖然是個劍聖也沒法力挽狂瀾,就非得拖上我嗎?!

譚落詩囑托完嘆了一口氣道:“朕不敢再次招惹寒卿了,所以這件事就由先生經手吧。”

“……唉,小生定不負陛下托付。”

譚落詩又脫下自己的貂裘外衣披到他身上柔聲道:“先生還要注意身體。”

一個棒子一個甜棗,樂此不疲,小皇帝禦人有術,傅西流除了嘆氣說不出別的話了。

就在今夜,原以為已經抛棄了大文的君王終于回來了,如同從天而降,三十萬精兵包圍了全城。

宇文陵帶傷上陣,但很快得敗了下來,和他對戰的女孩手裏拿着的正是他的赤鳴,三營軍心大亂,宇文陵百戰百勝的神話終于被打破。

宇文陵身上的血潺潺地流,更讓他屈辱的還是對方還是個英氣逼人的女将,她的聲音聽起來脆生生的,“我敬你是武神,別再反抗,我不辱你。”

宇文陵還想說什麽,就被幾人強行壓下,竟然還有大夫給他包紮傷口,宇文陵一把甩開冷聲道:“放開我,要殺就殺,何必假惺惺的!”

唐影也不經激,一下子就生氣了,“不許你這麽說陛下!”

“皇上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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