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車禍20
被張劍強撞死的女童，屬于她的血跡為什麽會出現在銀行搶劫犯逃逸用的黑車上？答案僅指向一個方向——張劍強曾經駕駛過那臺棄車。
張劍強為什麽會駕駛那臺搶劫犯的黑車？調查組組長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張劍強開始了沉默抵抗。
但張劍強的沉默抵抗并沒有維持多長的時間。
11月11日下午，在死亡女童的父母情緒緩和後，警方向他們詢問了女童失蹤的時間，得知女童失蹤時間和搶劫犯逃逸時間重合。時間上的巧合，張劍強承認撞死女童，再加上車上血跡來自死亡女童，以及張劍強裝女童屍體的旅行包和搶劫犯裝現金的為同款，這一切線索在指認張劍強是搶劫犯五人中的一員。
11月12日，張劍強終于對參與銀行搶劫一案供認不諱，并且承諾提供剩下四名逃逸中的共犯，以減輕自己的刑罰。
“這案子能突破主要還是張劍強承認了那起車禍。”顧文凱手指漫不經心地在方向盤上敲着，看着明明路口的紅燈，對坐在助手席上的秦飛說道，“如果他不承認那起車禍，這案子估計一時半會還結不了。”
“可是他為什麽會承認那起車禍？我記得你說過，他在見到那女童化成的厲鬼時都沒有承認。”秦飛問道。
“那是因為他老婆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被送進醫院的時候幾乎差點救不回來。”前面路口的綠燈亮起，顧文凱重新發動車子，“張劍強扛得住自己遭受厲鬼的折磨，繼兒子在那場車禍中受傷後，老婆也出了車禍，心理上最終還是崩潰了。”
“是那小鬼做的？”秦飛皺起眉頭。
“不是那小鬼動的手，但跟她也不是沒有關系。厲鬼一般狀況下很難保持理性，他們會執拗地跟着害死自己的人，遭難的自然會是被他們跟着的那人。只是鬼這種東西終究不是什麽吉祥之物，就算她不想害人，接觸時間長了，運道也是會受影響的。那小鬼雖然跟着的是張劍強，但張劍強的老婆離開S市前，一直跟張劍強待在一起，大概是受了一定的影響。”顧文凱說道，“張劍強的老婆受了影響其實也不是奇怪的事，我奇怪的是那小鬼跟着張劍強那段時間，張劍強居然只是下樓的時候傷了腿，厲鬼對害死自己的人可沒那麽友善啊！”
顧文凱跟秦飛說着話，沒過多久，他們就到了S市的刑偵總局。顧文凱是帶秦飛來錄口供的，秦飛也是女童屍體的發現者之一，前兩天因為警方忙着偵查破案和應付媒體，沒什麽時間做這些差不多例行公事的工作。今天上午，搶劫案終于告一段落，便開始趕之前放在一邊工作了。
“宋胖子和老周早你一步就過來了，一會兒等你錄完口供，可以跟他們一起回去。”顧文凱停好車子後，一邊領着秦飛往刑偵部走，一邊對他說道。
“顧寅呢？”照說顧寅也是女童屍體發現者之一，錄口供應該也有他才對。
“他啊……”走在前面的顧文凱腳步頓了頓，“這裏是神聖的警局，不歡迎那種妖孽！”
秦飛：“……”不歡迎他的是你自己吧？
“你進去錄口供吧，我去找找老周他們。”把秦飛帶到審訊室後，顧文凱就轉身朝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Advertisement
錄口供并沒有花費秦飛多少時間，只是在怎麽會去竹林和怎麽找到屍體的問題上，用了和其他人統一好的說法，對撞鬼這個因素稍稍做了掩飾。
秦飛錄完口供出來的時候，發現之前說了找周峻和宋蒙的顧文凱一個人站在門口，身旁卻并沒有其他人的影子。
“老周和宋胖子呢？”秦飛奇怪地問道。
“在偵查組那邊的辦公室忙着呢！”顧文凱說着這話的時候，表情一臉地微妙。
“在忙什麽？”他們倆不是在他之前錄完口供了嗎？還有什麽需要忙的？
“我帶你過去，你自己看吧。”
偵查組的辦公室相當熱鬧，還沒走到辦公室門口，秦飛就聽到了一陣陣的起哄聲從裏面傳了出來。推開辦公室的門，看到一群鬧哄哄的人，在其中特別明顯就是唯二沒穿制服的宋蒙和周峻。這兩人，周峻拄着拐杖走在前面，宋蒙抱着一堆零食走在後面，挨個辦公桌地搜刮着人家的零食。看起來……确實是忙得不可開交……
秦飛：“……”
顧文凱靠在門框邊上，看着裏面和周峻他們鬧騰的同事，感慨道：“不愧是有‘條子中的獠牙’之稱的周峻，真受歡迎。”
周峻在因傷離職前，曾經偵破過多件刑事重案，是一個在警界有着許多勳章和榮譽的男人，雖然從他現在這副頹廢大叔的模樣完全看不出當年的勇武。
“好了，收工，我們回去了。”周峻搶走偵查組組長桌子上的一個橘子，擺了擺手，帶着大包小包的宋蒙從辦公室裏面走出來。
偵察組組長陳名從裏面追出來，哭笑不得地看着周峻剝了他的橘子，分給秦飛一半，然後把剩下的一半三兩口地吃掉。
“我說你至于嗎？我就剩一個橘子了你也不放過？”
周峻把橘子皮扔一旁的垃圾桶裏道：“沒辦法，我們窮得都揭不開鍋了。”
“有那麽誇張？”陳明笑道。
陳明算是周峻的舊識，他被調任到S市的時候，周峻還沒離職，那個時候兩人還有聯系，不過在周峻受傷離職後，陳明就失去了和周峻的聯系。今天在這裏見到周峻，陳明無疑是挺高興。
“走了。”周峻說着帶頭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前走去。
“走走走！我送送你。”陳名說着跟了上去。
宋蒙看了一眼正要跟上去的顧文凱和秦飛，連忙湊過去，把懷裏的一堆東西往兩人面前送了送，“求分擔！”
秦飛：“……”
顧文凱：“……”
秦飛一行人從警局行政樓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旁邊那棟樓一群人圍着一個擔架走出來，跟在擔架邊的一個女人哭得歇斯底裏的，她身邊的男人扶着她，一臉的隐忍，目光卻逃避般地不敢往擔架上看。
“是那個女童的屍體……”陳明的語氣帶着沉重，“她父母來接她了。”
秦飛一行人停下腳步，沉默地站在行政樓前，給擡着擔架的那群人讓道先行。
擔架在路過行政樓前時，那扶着哭泣女子的男子停下腳步，通紅的眼睛看向周峻，啞聲道：“周先生，調查費……我過兩天打給你。”
“不用了，我也沒幫上什麽忙。”周峻搖了搖頭，拒絕道。
“謝謝。”那男人哽咽着和妻子一起朝周峻鞠個躬，然後跟上擡着擔架的人群。
男人的那聲“謝謝”，并不是謝周峻不收錢，而是謝他找回了他女兒的遺體，謝他沒讓他女兒死後還漂流在外。
“你不是窮得揭不開鍋了嗎？”陳明看向周峻。
周峻點了根煙，叼在嘴裏，聲音略帶含糊道：“那種錢我收得下去嗎？”
陳明也沒打算一直站在行政樓前跟周峻扯皮，說了幾句之後，便和顧文凱一起上樓了，而秦飛和周峻、宋蒙一起走出了局子。
剛走出大門口，秦飛就感覺身邊一陣冷風刮過，然後他有看到了那個叫做佳佳的小鬼。她從他身邊飄過，跟在來接她的父母身後，一起上了安置她遺體的車子。
秦飛看着那輛載着女孩遺體遠去的車子，他突然明白了，那個叫做佳佳的小鬼跟着張劍強，其實并不是她想要複仇索命，只是因為張劍強把她的屍體埋在了她沒辦法靠近的地方，她真正想要的——僅僅只是讓父母能夠帶她回家而已……
……
……
張劍強承認銀行搶劫案一犯罪行為後，配合警方提供了他所知道的，關于剩下四個搶劫犯資料，警方經過半個月的搜尋調查，最後終于将剩餘四個搶劫犯全部緝拿歸案。S市城西銀行搶劫事件，趕在11月結束之前，終于徹底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