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表白戰服 她是不是不應該當他的面脫外……
門口的感應燈熄滅，四周陷入黑暗，放大了人體感官。
倆人靠得近，呼吸之間皆是對方身上的味道，江明月喝過的牛奶味，還有陸謹言身上騎車時沾滿的城市煙火味。
“我……”
每次遇到感應燈熄滅，江明月都是習慣性跺腳，再不然就是大聲啊一身，如今身體重心在左腳上，她不敢用右腳，更不好意思在陸謹言面前大聲喊啊，那樣顯得好傻。
她的心跳再次不受控制，像懷揣小兔子，亂沖亂撞。
最後還是陸謹言咳嗽一聲，聲控燈重新亮了起來，“你告訴我在哪，我自己進去拿。”
她腿腳不便，車厘子一盒最輕也要兩斤，陸謹言怎能勞煩不方便行走的她。
“哦，好的。”江明月立即松開自己的手，掏出鑰匙開門，她推開大門，單腳跳進屋裏。
陸謹言想要伸手攙扶她，奈何她先一步跳了進去，他放下手，跟着進屋。
門口玄關處擺着穿鞋凳，左手邊是原木色鞋櫃，整體到頂設計，中間镂空，擺放了鑰匙、折疊雨傘等雜物。
“陸謹言，你不用換鞋哦，直接進來，我媽媽每天都會打掃的。”
“好。”
家裏沒人，客廳亮着燈，這時候江媽媽在小區裏扔垃圾，或者在和鄰居聊天，他們家吃飯時間是在晚上八點，比平常人家遲一些。
幸虧江媽媽平時愛幹淨，屋子裏收拾得齊整，沙發上面沒有多餘的雜物，幹幹淨淨。車厘子被他媽媽放在餐廳的餐桌上，她放學時與她媽媽說好的。
“陸謹言，車厘子在餐桌上。”
屋子裏很暖和，家裏開了地暖，江明月先把書包放到沙發上面，到家習慣性脫掉外套，露出裏面的短款羊毛紗，轉身對上陸謹言打量的目光時，她動作一頓，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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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是不應該當他的面脫外套？顯得……不尊重他？
江明月被他看得心虛，她硬着頭皮問，“怎麽了？”
“沒事，衣服挺好看。”陸謹言收回視線，走向客廳，去拿車厘子。
“嗯？”
江明月不明所以，他今天好怪，他從來沒有誇過她啊！
不給她反應時間，陸謹言很快抱着車厘子返回門口，“周末愉快，下周一早上老時間來接你。”
“哦，你路上騎慢點，注意安全。”江明月回過神，跳着到門口，目送他離開。
“嗯，別送了，我替你關門。”
等他走後，江明月立即單腳跳進衛生間，仔細打量鏡子裏的自己，沒什麽奇怪的地方啊！
忽然，她目光一頓，盯着羊毛衫上胸口位置的西班牙字母，猛地反應過來，這好像是‘我愛你寶貝’意思！
她拿出手機對準字母拍照，然後到網上搜索，果然，就是這個意思！
所以，陸謹言懷疑她故意穿了這件表白戰服？
哦，不！
等到了晚飯後，江明月還為這件小事頭疼，糾結要不要給陸謹言發條信息。
若是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可就麻煩了，假如他誤會了，那接下來兩個多月，他不願意再接送她怎麽辦？雖然她确實暗戀他，喜歡他，但她可不敢向他表白，也不會向他表白的。
天人交戰良久，她翻出馬曉玲、顏晶晶三人的群，往前翻找聊天記錄，之後截屏了幾張聊天記錄，然後鼓起勇氣發給陸謹言。
“陸謹言，我們三人一人買了一件，我才知道這竄字母的意思【狗頭】。”
她添加了一個狗頭，他應該懂這個意思吧？
将近半小時，陸謹言才回複她，“嗯。”
嗯？
江明月擰眉，幾個意思？那就是說他沒有誤會她對吧？
她也不好意思再去騷擾陸謹言，如果她發信息太過頻繁，他肯定會誤會她。
唉，暗戀一個人真是卑微！
她睡不着，又去翻看他的朋友圈，陸謹言幾乎不發朋友圈，他這人對事對物都過于冷淡，一點兒都不符合當今高中生的模樣，到像個中年老幹部。
項磊與他截然不同，幾乎一天要發三四條狀态，要麽是打游戲的戰績，要麽就是随拍感嘆，要麽就是無厘頭自拍。
關鍵一點，陸謹言從不給他點贊，難得評論一次。
只要有人發了朋友圈，且是建設性的狀态，江明月都會給對方點贊，如果是無病呻吟自拍那種，她會選擇沒看見。
沒加陸謹言之前，江明月也喜歡發狀态，不過她發的都是好吃的食物或者打卡景點風景照，有時候還會分享好聽的音樂。自從加了陸謹言後，她一條狀态沒發表過，生怕字裏行間藏不住她的小心思。
外間客廳突然想起電視劇的聲音，而且還是那種上世紀九十年代老歌曲。
江明日噘嘴，她媽估計又和她爸拌嘴，看電視洩憤去了。
忽然她靈機一動，從床上爬起來，挪動房門口，開門跳出去。
江媽媽看閨女出來，把聲音調小點，“還沒睡覺嗎？是不是媽媽吵到你了？”
“我沒睡覺。”江明月坐到沙發上，“媽，你在看什麽電視劇啊？”
江媽媽重新調大聲音，笑着說：“哦，媽媽年輕的時候看過的一部新加坡電視劇《鶴嘯九天》，現在重溫一遍。”
江媽媽比較開明，平時江明月追劇、追電影，江媽媽都會允許，有時候挖到寶藏電影，還會叫江明月看。
老電視劇畫質不清晰，服化道也過時，然而演員漂亮帥氣，演技也在線，江明月看了幾分鐘，看得津津有味。
“媽，你現在重溫經典電視劇，圖的是啥？”
“那時候要學習考試，沒機會全部追完，現在重新看一遍，補一補細節。”
“那你發現了什麽細節？”
“慕容天峰比男主角慕容雲飛帥。”
江明月仔細分辨了倆位男演員，又拿起手機搜了搜，她發現扮演慕容天峰的男演員現代裝更出彩，确實比男主角帥一點點。
“媽，你當初為什麽不按照男主角的形象給我找爸，現在回過頭想想，後悔嗎？”
“白日夢與現實，你媽還是分得清的，再說我肖想也沒用啊，遠在天邊夠不着。媽媽現在雖然沒機會，不過你還有機會，将來你盡量找個帥一點的，争取改變下一代的基因。”
江明月：“……”
等到第二集 片頭曲出現，江明月掏出手機，對準電視屏幕拍攝小視頻，然後編輯文字發布狀态。
【主題曲很好聽。】
過了幾秒鐘，她刷新了一下，馬曉玲和顏晶晶分別給她點了贊，馬曉玲還給她評論了。
馬曉玲：“你現在這腳也沒法傲嘯九天之外。”
沒過多久，顏晶晶替她回複了馬曉玲，“親愛的，你的關注點永遠這麽與衆不同。”
江明月回了她們一個絕望的笑臉，之後退出朋友圈，繼續與她媽媽看電視劇。
等播到第三集 ，江爸爸坐不住了，主動出來低頭認錯，喊江媽媽回屋睡覺，并催江明月早點休息。
江明月識趣，主動回房，給中年夫妻倆騰出時間談心。
躺到床上後，她又忍不住打開朋友圈，想看看還有沒有人給她點贊和評論，其實潛意識裏想得到陸謹言的回應。
令她失望了，只有其他人和項磊給她點了贊。
如果是企鵝空間，那她還能看到旁人的浏覽痕跡，可惜微信朋友圈沒有這項功能。
等到下周一早上，陸謹言來接她，把一盤光碟遞給她時，她愣住了，光碟上印着電視劇廣告，竟然是《鶴嘯九天》的主題曲。
江明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內心的喜悅止不住地冒泡，陸謹言看到了她發的朋友圈！
“你——”
“我媽讓我送給你的。”
一盆冷水從天而降，澆滅了她雀躍的心，她感謝他的話戛然而止，疑惑地看向他，“——阿姨怎麽知道我喜歡聽這首歌？”
陸謹言示意她戴上頭盔，“她拿我手機打電話，正好項磊在和我語音通話，就看到了你發的朋友圈，她年輕時也看過那部電視劇，家裏正好收藏了這盤光碟，所以叮囑我今天帶給你。”
原來如此，原來是她自作多情。
“哦，那替我謝謝阿姨。”江明月把光碟放入書包裏，然後戴上頭盔，有點沮喪地坐到他的小電驢上。
社死了！被陸謹言媽媽看到了，嗚嗚，她下次再也不發朋友圈了！或者她屏蔽掉陸謹言？
不！她舍不得！
因為這件事，接下來的一周，江明月都格外‘安分守己’，甚至故意不看朋友圈，以免自己總是忍不住發點什麽。
至于肖雪那裏，肖雪還是不斷請人送電影票給她，每次都被她托人送回去。
道不同不相為謀，她與肖雪不是一路人，也做不成朋友。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送走了二月，迎來了三月。
東城的天氣暖和了一點點，但春天要‘捂’，江明月沒敢換上薄外套，照舊穿着羽絨服。
三月六號這天正好是星期六，也是項磊的小生日，他邀請了江明月，江明月有心想還項磊的人情，于是答應了下來。
她提前和爸媽請了假，下午五點放學後，跟随項磊等人一起去了南區校門口對面的餐廳。
“謹言還在忙，估摸還要半小時才能來，你們上樓先去點菜，想吃什麽自己點，不要客氣。”
項磊訂的包間在餐廳二樓，餐廳沒有電梯，輪椅沒法上去，江明月說她可以單腳跳上樓，項磊還要去校門口接其他同學，就叮囑她小心點，慢點跳，實在不行找服務員幫忙。
八班的幾個男生一窩蜂上了樓，忘記要照顧江明月。
江明月右腳踝不算嚴格意義上的骨折，是骨裂，她其實可以走動，只不過走路時會疼，而且醫生說了，不好好卧床休息，頻繁走路會影響骨頭生長，會留下後遺症，所以當初陸女士強烈要求陸謹言接送她。
她婉拒服務員的幫忙，自己扶着樓梯扶手，一步一個腳印向上走，走至一半，有人從後面跑上來，一把摁住她，語氣冰冷，“你在幹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