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裏,一個黑影悄悄潛入将軍府,輕車熟路地來到一個院子,黑影把懷裏的人放到院子裏,随後無影無蹤。
被放下來的小人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看到浴桶裏渾身淤青的張戟搖搖頭,走了過去。
“哇,這才幾天不見怎麽整個人就跟掉進染缸裏似的?”
“許牧?你怎麽這麽晚來了?”
“遛彎不成啊?”
“遛彎溜達到将軍府,您這彎兒遛的真夠遠的。”
“我聽說這幾天你突然轉了性子,整日不出練武,這不看看你還能活多久麽?”
張戟淡淡瞥他一眼,
許牧也不在意,問道:“哎,我說你怎麽突然這麽努力了?”
不問還好,一問張戟就想到納蘭樓宇,話匣子就跟合不住似的說了一堆。
許牧扁扁嘴巴,“就為了一個質子?”
“他是我朋友。如果不這樣,阿宇就會被搶走的!”
許牧聽着不是滋味,“合着他是你朋友我就不是,你這幾天都不來找我玩了。”
張戟想了想,開口道:“你們都是我的朋友,要不然我帶你去看看?你別不開心了。”
許牧一聽樂了,他從前幾天就好奇了,和張戟約好時間後跟影衛屁颠屁颠的回去了。
連續兩個月張戟的訓練得到很大效果,那是一個寂靜的夜,一道身影閉過衆人視線,潛進長清街。
影衛把他們抱到院子裏,本以為暗下來的房間,卻發現發着暖黃色的光。
張戟推開門,看到一個白淨男孩衣衫半褪背對着銅鏡,本該□□出來的白皙的皮膚,此刻一塊青一塊紫,有的都滲出了血絲。
男孩感到身上一涼,擡頭看到了門口的張戟,不由驚訝地看着他,
“你……”
“快關門。”
張戟這才如夢初醒,關上了門,走到他面前,道:“怎麽回事?誰打你了?我給你報仇!”
納蘭樓宇皺眉,不悅道:“閉嘴,再喊都知道你來了。”
張戟這才想起來他是偷跑出來的,用手捂住嘴,随後放開,小聲問:“很疼吧?”
沒等納蘭樓宇回答,張戟自己就小聲哭了,眼淚就和不要錢的一樣流,“很疼的,好疼。”
納蘭樓宇不知道該說疼還是不疼,自己被打的都沒流一滴淚,沒被打的反道喊疼。
“他是誰?”納蘭樓宇警惕地看着他身後的許牧。
“我叫許牧,是滕王世子,你就是納蘭樓宇吧。”
納蘭樓宇皺眉,不滿得看了張戟一眼,抽回張戟手裏的手。
張戟哭了會兒用袖子蹭了蹭眼淚,從懷裏拿出一瓶傷藥,仔細的給他塗着,仿佛在對待稀世珍寶一樣,生怕不小心弄碎了。
“你怎麽會有傷藥?”就好像知道他被打一樣。
“這些天我都在練武,父親說要變強才能保護你,然後每次我都會受很多傷,但是娘一給我塗上這個藥就不疼了。”說罷擡頭嚴肅道:“阿宇,就我們好不好。不要和別人玩,不要和別人在一起,他們都是壞人,會欺負你,我不會,我會保護你。我會陪着你,你不會孤單的。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只有我們,好不好?”
納蘭樓宇怔了怔,許久沒有說話,張戟急了,眼淚都快出來了。納蘭樓宇才用輕不可聞的聲音應下。
“還有我呢!”許牧不甘落寞。
張戟和納蘭樓宇瞪了他一眼,許牧摸摸鼻子,捂着自己脆弱的小心髒,道:“我就知道,你有了新歡就不管我這個舊人了。”
張戟道:“什麽管不管的,你們都是我朋友。”
“哼,不和你這個始亂終棄的人在一起了,阿宇你要小心,他不是好人。”
“你說什麽呢!”
張戟擡腳就要踹,而許牧早在那之前跑了出去。
納蘭樓宇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麽樣的心态問他,
“藥給我用了,你用什麽?”
“我是男子漢,沒什麽的。”
“藥上好了,我該走了,我可是偷跑出來的,要趕緊回去,我一定會回來的。”
說着就悄悄溜了出去。
納蘭樓宇看着桌子上的藥,慢慢拿起來,瓶身還留着他掌心的餘溫,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黑。
有新歡就不管舊人……想來也是……
而且,什麽叫他是男子漢沒什麽?難道自己不是嗎?!納蘭樓宇覺得自己身上原本不怎麽疼的傷口都在隐隐作痛,渾身不舒服,他覺得他內傷了。
恨恨地看着手上的藥,用了很大的自制力強忍着不摔出去。
過了一會兒他就樂了,自己跟那個小白癡生什麽氣?
上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