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杞良被岑逸這麽問得有些莫名其妙,有些費解。

兩人已經到達杞良所在酒店的房間內,岑逸剛進門就是這麽一句,直接把杞良給問懵了。

他睜着一雙水潤的眼睛就那樣望着岑逸,看起來很是無辜。

“你怎麽會這麽想?”

岑逸握着杞良的手,突然心裏頭堵得很。

他不知道杞良是怎麽做到如此坦蕩的,又或許是他的嫉妒和不安在作祟。

杞良是不會知道,岑逸在看見杞良和別的男人聊天時心裏會産生多少的邪惡念頭。

他想把杞良對面的男人撕成碎片。

那些男人看着杞良的眼神永遠就像是餓狼瞧見了美味的食物一樣,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

岑逸和他們是同類,當然明白那些人的心理。

杞良不知道自己有多誘人,所以岑逸要好好護着他,不能讓他被別人觊觎。

但杞良不願意停留在岑逸的保護之下,所以讓岑逸分外難熬。

他又不能像以前那樣剝奪了杞良自由的權利,這樣只會讓杞良像一朵被抽幹了水分的鮮花,逐漸枯萎。

岑逸不願意看見那樣的杞良。

可現在的他很痛苦,也很煎熬。

杞良發現岑逸的眼睛有些紅,他十分敏銳的感覺到岑逸現在的情緒非常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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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逸,你是不是見到我和別的人在一起吃飯心裏就會不舒服啊?”

一針見血的話讓岑逸的眼睛更紅了,杞良擡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像是有些無奈:“我以為你好了,沒想到占有欲還是這麽強啊?”

杞良知道現在的岑逸和以前其實是沒有什麽區別的,他只是多了一份暗戀杞良的記憶罷了。

那份記憶是拉進他們二人關系的媒介,所以杞良願意讓岑逸重新在他身邊停留,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當初岑逸對杞良的那一場暗戀。

因為只有那些會讓杞良覺得,他不孤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和他來自同一世界的人陪伴他。

岑逸握住杞良的手腕,沒有用太大的力道,他怕弄疼了杞良。

“我很自私,只想讓你的眼神停留在我身上。”

“所以接下來你打算用什麽方法,讓我從今往後只看着你呢?”杞良問得很直接,他也想要岑逸能夠給他一個确切的答案。

岑逸不知道。

對杞良,他是束手無策,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握在掌心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他那麽喜歡他,但是卻得不到杞良的任何肯定。

以前岑逸總是會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在乎那麽多,但杞良實在是太惹人喜愛,岑逸心裏的危機感一旦被引出來,就算是再強大的人也會恐慌。

現在岑逸對杞良也像杞良對他一樣誠實,心裏有什麽話直接就說了:“沒有辦法,我對你……沒有任何的辦法。”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會煎熬。

杞良擡手把岑逸給抱住了。

他沒有用很大的力氣,從體型上看更像是岑逸在抱着他。

但現在需要慰藉的人是岑逸。

他知道現在的自己沒有辦法給岑逸任何承諾,所以岑逸現在應該是不安了。

雖然他們兩個人現在并不是戀人的關系,但是在岑逸需要安慰的時候,杞良還是能抱抱他的。

因為他能給岑逸的,也只有這麽多了。

“岑逸,我也很自私,所以我不怪你對我的這些占有欲,你能不能也原諒我,沒有辦法給予你太多你想要的感情。”

如果可以除去初中杞良曾經暗戀過一個學長那一點短暫的經歷,杞良可以非常冷血的說出一句:我沒有愛過人。

心動并不是愛,喜歡也不是愛。

對杞良來說愛是很神聖的,這麽多年他一直都不敢觸碰。

岑逸在他身邊這種得不到回應的焦灼感讓杞良很心疼,但是他在想什麽是愛。

他和岑逸之間有愛情嗎?

還是說身體的牽扯讓他們兩人之間有了更近的距離,所以他們之間相應的也有了愛情?

杞良也迷茫了。

這一夜岑逸抱着杞良睡了一晚,杞良醒來的時候岑逸也驚醒了,杞良看見岑逸這樣不安和惶恐,朝他輕輕笑了笑,然後低頭親了一下他的鼻子:“昨天的事情就過去啦,新的一天開始了,我現在在你身邊,是不是?”

杞良的話像是在哄小孩一樣。

岑逸想起一句話:戀人就是互相安慰,互相扶持,白頭到老。

這樣一個清晨,杞良給他的這個吻,讓岑逸看見了“永遠”這個詞究竟是怎樣的。

岑逸起身把杞良抱住之後親了親他的頭發:“我真的很愛你,你也多回頭看看我。”

不能怪岑逸突然神經質發作,主要是自從和杞良分開之後岑逸心裏就一直惴惴不安的,又加上他看見杞良在別人面前笑,原本已經壓抑了非常時間的獨占欲頃刻之間爆發,他不知道有多艱難才壓抑住自己心裏那些并不算太好的想法,才看起來乖乖的很好安撫。

又向杞良索了一個吻之後岑逸才放人離開,他給助理打了個電話讓他送一套新的西服過來,洗漱好之後岑逸換上新的西服,準備前去杞良所在的拍攝地進行探班。

杞良這一場戲需要吊威亞。

畢竟是個殺手,刀客也是需要會輕功的,不過這麽一大早并不是他在追人,而是他在被很多官差追捕。

就是在這種時候,衛昭出手救了展風,所以才有了後面故事的延伸。

準确來說這是電影開場的第一幕,所以之蕭矛格外看重,在拍攝的時候也在場。

杞良挂好威亞之後旁邊突然走過一個戴着鴨舌帽的男人說是要再檢查一遍,杞良張開手讓他檢查,手裏則是握着那把唐刀,稍微有些走神,等待着導演的指示。

旁邊的化妝助理給杞良整理好妝發和造型之後退場,岑逸此時出現在片場旁邊,他的助理跟在身後。

這個男人只要一出場,旁邊的人基本都會是退讓三尺的狀态,他站在蕭矛身邊一直看着監視器裏面的杞良,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杞良是真的很上相,也非常好看。

“好各單位準備,十秒之後開始拍攝,給我一個回應。”

看見那些工作人員比了一個“OK”的手勢之後,蕭矛點了點頭之後開始拍板。

杞良的威亞慢慢升高,他張開雙臂,按照剛剛導演說過的開始在“大街”上飛檐走壁,街道旁邊有矮房,他踏上房梁之後還要再跑幾下又下去。

為了能有更好的效果,房梁旁邊并沒有做什麽安全措施,不過街道上是有一些軟墊的,可為了安全還是一次把這條給演完達到效果最好了。

此時正是初晨,太陽的光線非常好,還有一絲微微涼爽的風,杞良覺得他這樣真的有些像是一個俠客。

但杞良飛奔到一半的時候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他能非常明顯的察覺到自己腰上的威亞索扣松掉了,如果再繼續拍攝下去可能會突然一下中途掉下去,所以他停止了動作想擺一個交叉的手勢示意暫停,但他還沒有做成這個手勢的時候,威亞整個都松了。

意外就發生在那一瞬間,杞良腰上的索扣徹底斷掉,他旁邊也沒有能夠抓住的東西,在下房梁的時候杞良整個人摔了下去。

事情發生的那一瞬間杞良腦子是懵的,他能感覺自己摔在了軟墊上,但身上很疼。

身邊有嘈雜的人聲,但是杞良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那麽多了。

他直接暈了過去。

岑逸在看見杞良從高空中摔下去的那一瞬間瞳孔立馬縮緊,他也不管現在正在拍攝,直接就奔了過去。

劇組旁邊的工作人員也趕緊上前查看,大喊道:“趕緊叫救護車!杞良暈倒了!”

這一聲喊得可以說是像一響悶鐘敲在所有人的心口上。

岑逸走近的時候看見杞良躺在那裏的模樣,以及挂在空中已經斷掉的威亞線,厲聲道:“把所有負責威亞相關事宜的工作人員都給我找過來!誰傷的他,我讓誰死!”

旁邊的人聽見岑逸的話之後都難免的抖了抖。

他的語氣實在是太可怖,就好像是從地獄前來人間索命的修羅一樣,散發着陰沉的氣息。

沒過多久,那個戴着鴨舌帽的男人就被找了出來。

劇組裏面有人随時拿着相機在拍攝,為了錄制花絮一類的東西,有人看見這個戴着鴨舌帽的男人在杞良吊威亞之前稍微擺弄了一下杞良身上的威亞,他應該是檢查人員,但是他沒有檢查完全,要不然按道理來說威亞是很安全的。

岑逸比這個人要高一些,他直接擡手把這人頭上的鴨舌帽給掀了,待看清楚這人的臉之後岑逸冷笑一聲,擡手直接一拳往男生臉上打了過去。

他每一拳都落得十分狠毒,旁邊的人也不敢勸,助理的表情十分嚴肅,有人想上前制止的時候基本都被助理用眼神示意讓人不要多管閑事。

只要岑逸想,就算是他今天想打死這個讓杞良受傷的男人都不是不可以。

“你真是厲害,這麽悄無聲息的混進來,以為整了個容我就不認識你了?”

岑逸的拳頭沾了些血,他臉上的表情冷森得不行。

也只有在杞良面前的時候他會露出那種溫柔的微笑。

怪物在沒有人控制的時候,會變得十分可怖。

那個男生被岑逸打得就差一口氣的時候,救護車過來了,岑逸讓助理帶人把這邊的事給處理了,該怎樣怎樣,不用想着要給誰面子。

他跟着杞良一起上了救護車。

在救護車上的時候岑逸就坐在旁邊,他看着杞良閉着眼像是在睡覺的樣子,心如刀割。

幾個小時前杞良還在他面前笑,安慰他說昨天的事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就躺在救護車上不省人事。

岑逸手上的血慢慢幹了,他這一路跟着去醫院,看着杞良進了急救室,裏面的醫生出來告訴岑逸說他斷了多少根骨頭,還問要不要做手術。

“做。”

岑逸沒有猶豫,他還打電話叫了最好的醫生過來給杞良動手術。

只要是用錢能解決的事情,岑逸花起來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事情發生之後網上的新聞已經是鋪天蓋地:

【《非語》劇組威亞斷裂,杞良受傷入院】

【此次事件為劇組人員故意為之,導演蕭矛稱已報警,會追究全部責任】

【岑逸探班,親眼目睹事故現場】

“是,這個事情我們劇組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能再多做一些安全措施,可能也不會有現在這種事發生,我們将會暫停《非語》的拍攝,等杞良徹底好起來之後再重新開拍,感謝各位觀衆的等候,我們都會為杞良祈福,希望他能早日康複。”

蕭矛身為這部電影的總導演,在發生了事故之後可以說是焦急得不行。

對着記者做出這次的回應也不知道他耗費了多大的勇氣。

場景搭好了,人員找好了,現在因為杞良受傷,那些原本的安排可以說是都廢掉了。

但是岑逸放話了,劇組有多少損失他都能補,但是他不可能會讓杞良受委屈。

劇組發生事故實在是晦氣,但這是人為,并不是天禍,蕭矛心裏好歹還是有些安慰的。

就這樣,《非語》劇組停工,粉絲們對杞良的關心也是到達了一種極致:

【天啊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威亞斷裂所以是摔到了嗎?有沒有生命危險啊,工作室怎麽也不出來回應一下?!】

【到底是誰想要害七七?不是說是人為的嗎?一定要追責!這是故意謀殺!】

【粉絲有權利知道一切!工作室快點出來表态啊!】

晚上八點,杞良手術結束之後确定沒有生命危險,杞良個人工作室出來發聲,表示杞良這次算是命大,摔下去的時候有軟墊,所以只斷了兩根肋骨,現在已經做了手術,脫離了生命危險。

在知道杞良沒事之後粉絲們終于都放心了,在那條微博底下有很多人評論:

【希望能好好照顧七七吧,他為了這個角色真的付出了很多,不要讓他失望!】

【其實看見某霸總這種時候還守在七七身邊,我心裏是很感動的】【srds,樓上+1,我也有點被感動到了,八卦記者說他進了醫院之後到現在還沒出來,甚至找了專家團隊給七七做手術,這份真情我真的覺得沒誰能比得過了】

【還是尊重七七的選擇吧,我們再怎麽說也沒有用的】

兩天過後,杞良蘇醒,他睜開眼睛之後還有些迷糊,像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一樣,在腦子裏思考了很久,直到旁邊的岑逸輕輕喚他:“七七?”

杞良轉了轉眼珠,突然眯起眼睛問:“你是誰?”

他聲音有些啞,岑逸聽到杞良的話之後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一個很親和溫柔的笑容:“我是你老公,我叫岑逸。”

杞良有些憋不住笑了,他撇了岑逸一眼,滿是挪揄:“怎麽我一睜眼你就在說瞎話?”

發覺杞良是在逗他,岑逸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頓時就落了下去,他松了一口氣,擡手摸了摸杞良有些消瘦了的臉頰,“跟着你在說瞎話,你要是忘了我,我就真的當你老公了,反正你也不知道一切,就騙你到底。”

岑逸實在是看見杞良醒來之後有些太開心所以語無倫次了。

杞良也沒把他現在說的話放在心裏去,岑逸叫醫生過來給杞良做完檢查之後,确定了杞良現在的狀态,以及将來要怎麽養骨頭,他都聽得非常認真。

等醫生離開之後,杞良對岑逸說:“我好痛啊,怎麽辦。”

手術過後麻醉的藥效已經過去了,杞良躺在那裏不能動,他這輩子幾乎沒有受過這種罪,實在是太難受了。

“那給你講講故事?”

岑逸坐在病床旁邊,語氣也很輕柔。

杞良現在需要東西來分散他的注意力,不過岑逸講故事他也不怎麽期待,于是問起了究竟是誰導致的這次事故發生的。

岑逸原本還在心裏想究竟要不要告訴杞良,現在杞良既然問了這個問題那他當然要回答。

“傷害你的那個人我已經揍了他一頓,現在在警察局內收押,故意傷害罪夠他坐幾年牢的了,至于之後他的人生,肯定也都會在牢獄中度過,你不用擔心。”

至于那個戴着鴨舌帽,混進劇組讓杞良遭受意外事件又被岑逸暴打了一頓的人,就是在年初偷偷把倪秀麗的全部家産取出之後遠走高飛的杞樓。

聽見這個名字時候杞良表情很淡定,他現在不能猛吸氣,要不然斷掉的那兩根骨頭會非常疼。

“沒想到是他,是我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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