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非正常人類集中營
雖然被說謊精給欺騙了,但是那天與院長的一番交談,也并非是一點收獲也沒有的。
起碼她擺脫了那個狹小的十平米房間,被轉移到了一個風景更加優美,房間更加明朗,視野也更加開闊的院子裏住,再也沒有見過院長大人和其他所謂的“正常人類”,身邊陪伴的只有穿着統一病號服的各類病友。
如果這個地方不是叫“超重症研究中心”的話,阮初心覺得自己的心情會更加舒暢一些。
面對這個現象,嘎嘣脆是這麽解釋的,“恭喜您成功加入‘沒救了等死吧病人團’,成為光榮的一份子,并将一層的防護網升級為四層低壓電網。”
阮初心現在已經聽的出來嘎嘣脆是在諷刺自己,但是除了在角落裏畫圈圈詛咒那個滿嘴跑火車的院長之外,她什麽也做不了。
“等老娘出去了,非把你個豬頭揍成紅燒豬頭肉不可!”
與阮初心憤慨的心情不同,對于新出現的這個病友,院裏的土著居民們倒是表示了極其熱烈的歡迎。
“呀,大院裏新來了只小雞仔,大夥兒快來看看呀……”
阮初心剛踏出房門準備到院子裏晃蕩一圈摸摸情況,順便感受一下地球的空氣以及風土人情,坐在長凳上一個跟她穿着同樣病號服的大媽欣喜地看着她就嚎了一嗓子。
小雞仔?阮初心有些疑惑地往肩頭一看,金黃色的頭毛加上小白翅膀,還有那趾高氣揚的表情,這嘎嘣脆可不就是一只毛茸茸的小雞麽。
她不厚道地跟着大媽笑出了聲。
大媽,給你點贊喲。
感受到來自自家将軍的視線,以及愚蠢的嘲笑,嘎嘣脆深呼吸了三次,還是忍無可忍地一字一句強調道,“都說了別人看不見我!”到底要說幾遍才能記住啊。
可是,這裏除了你,還有誰會像雞仔?
剛才那個大媽好像就是朝着自己這個方向看過來的呀,阮初心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空蕩蕩的四周,又回望那個大媽。
“哎呀呀,小雞仔一定是餓了出來找食兒的,真當可憐喲~”大媽看她迷糊地四處張望,搖了搖頭心疼道,反手從身後的灌木上揪下了幾片葉子,體貼地掰碎了扔在地上,沖着阮初心就“咯咯咯”地呼喚,腳尖還不停點着地上那幾片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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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麽情況?阮初心和嘎嘣脆兩兩相望,不太明白。
“別理她,她看誰都是動物。”正當阮初心呆愣地站在那裏不明所以的時候,邊上一個穿着同樣病號服的大叔走了過來,給阮初心解釋道。
呼……原來是這樣,阮初心大松了一口氣,帶着笑容跟旁邊的大叔道謝,“謝謝你,我是新來的,所以不太熟悉。”她差點忘了,這個地方是精神病院呢。
“放肆!大膽刁民,居然敢在朕面前直呼你我,還不給朕跪下!”看到阮初心這嬉皮笑臉的樣子,剛剛還和顏悅色的花白頭發大叔一秒鐘就變了臉色,指着她怒不可遏地喝道。
阮初心又傻眼了,這又是鬧哪樣?
看她沒有配合地跪地求饒,白頭翁大叔深深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環顧四周大喊一聲,“禦林軍何在,快把這個犯上作亂的逆賊,拖下去砍了!”
“是!陛下!”就在阮初心覺得他也只是動動嘴皮子功夫,沒有殺傷力的時候,一個手持藤條的青年突然從草叢裏閃出來,揮舞着手中青嫩的藤蔓就向阮初心打來。
嘎嘣脆看着“禦林軍”的武器都要打到阮初心頭上了,忍不住出聲提醒道:“我已經跟您強調過了,這裏是精神病院的重症隔離院,請不要用正常的思維去揣度他們的想法。”因為你根本跟不上他們跳躍地跟蹦極一樣的思維。
“好吧,我知道錯了。”剛剛還說不能忘記這裏是精神病院呢,怎麽瞬間又忘了。
怕在自己已經很不規則的腦袋上再開一個口,阮初心趕緊腳底抹油,繞過兩人溜到院子另一邊去了。
身後還傳來“皇上”龍顏大怒的訓斥和“禦林軍”的“臣罪該萬死!”
阮初心覺得地球人的思維太難理解了,不說他們了,就連科技發達如金子星的公民,都只有一次性的生命,怎麽能夠死一萬次呢?難道……他們已經研究出了一種能夠死而複生的辦法?
腦子裏突然閃現出自己曾經看過的不止一本小說的情節,裏面就說其實地球人都有機密的研究所和部隊,都隐藏在最不起眼,最不讓人懷疑的地方,難道這裏也是他們的一個秘密基地?
将軍大人把這條信息記錄了下來,以待考證。
阮初心原本以為,這個精神病院關了自己這樣的正常人,肯定還有其他沒有疾病的人類存在,說不定還能找到傳說當中的啓蒙者戰士,沒想到卻出師不利。
她跑遍了整個病院的角角落落,遇到了各種各樣奇怪的病友,還差點被那群嘶吼着的狂躁症病人給徒手撕了。
想到這裏就來氣,這個嘎嘣脆明明就是母星派給自己協助任務的嘛,怎麽除了偶爾吐槽一下她,根本不給一點提示,全部要靠自己摸索,所以她才想到這麽一個尋找“正常人”的辦法。
“氣死我了!那個院長到底有沒有聽懂我說的話呀,明明如此重要的兩球友好往來,居然被無視了?”阮初心咬着一根剛剛從旁邊灌木上揪下來的嫩芽,咬牙切齒的。
接受了第一個任務的阮初心,原本以為這僅僅是個簡單的交涉任務,只要通過院長搭上面見地球領導人的線,跟他們說清楚自己是為了兩球的邦交來的,那有了他們的協助,自己完成任務不就是分分鐘的事兒?
可是現在的阮初心別說見到院長了,就是小組長都見不到。
這個院子周圍都是用高高的鐵絲網給封閉起來的,上面還通了電。
你要問她為什麽知道,還不是因為已經試過,被電暈了不止一次!
“就不能給我透支一下武力值嗎?”阮初心可憐兮兮地伸出三個指頭跟嘎嘣脆讨價還價道,“三秒就好,聯邦安裝芯片的時候不是也有一個免費試用的機會嗎?”
嘎嘣脆看着眨巴着眼睛的阮初心,一臉平靜點點頭道:“可以呀。”
艾瑪我去,我沒聽錯吧?阮初心的眼睛倏地變成了blingbling的星星眼,感覺此時此刻的嘎嘣脆仿佛是救世主一般,渾身閃耀着聖潔的金光。
果然還是自家人跟自家人親,她就說母星的人不會見死不救的。
“你先付費。”嘎嘣脆攤開自己的小手。
在聯邦,安裝芯片是要花錢的,所以才能免費試用,現在沒錢你說個圈圈,給你試用那是拿我的精神力當肉包子,打了你有去無回。
……收回剛才說過的話。
她就知道,不應該對這個太太團搞出來的貨色抱有太大的希望。
“啊呸!”看着詭計得逞狀的嘎嘣脆,阮初心敢怒而不敢言,只能轉向高高的防護網,恨恨地把嘴裏的渣渣給吐了出來。
這要是從前腦部有武力值芯片的自己,在這個防護網上面來回三百六十度屈體直體抱膝蹦跶都行。
不過,那也只能淪為傳說了,現在的自己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弱雞。
看着自己剛才因為揪了根草尖兒就泛紅的手掌,阮初心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真的要和母星那個給自己起名字的護士所希望的那樣,變成一個軟妹子了嗎。
“這裏壓根沒有正常人吧。”阮初心看着在院子裏面或跑或坐或大叫大笑的人抱怨道,無力地一頭倒在草坪上。
當然,這種無意義的話,是無法得到嘎嘣脆的回應的,阮初心只能癟着嘴自己想辦法。
可是剛一扭頭,一個蹲在自己前方兩米處的英俊少年,就映入了她的眼簾。
臉上帶着溫暖的笑容,纖細的發絲在陽光的照耀下,到處透着一股純淨的氣息。
真是一個俊俏的小少年呢,阮初心也忍不住微笑起來回應他,想着難不成是自己的魅力吸引了他?
不過,阮初心皺了皺眉鼻子,空氣中那越來越濃郁的臭味,以及跟機器馬達一樣的“噗噗”聲,是怎麽回事?
實在扛不住這股味道的阮初心有些無奈地收起了笑臉,不太好意思地坐起來,迎着風向開始辨別這到底是什麽怪味了。
可是剛坐起來,她就發現對面那個樹下蹲着的美少年,正在進行某項大腸蠕動配合生理排洩的活動,還時不時從口中發出一些享受的悶哼聲。
會長針眼的吧!阮初心跟被蛇咬了一樣,立馬從草坪上跳起來,緊張地往地上看了看,總覺得自己剛才睡過的地方也有一灘土黃色的不明物體。
“嘎嘣脆,嘎嘣脆!快給我看看,我後面有沒有粘上?!”阮初心看不到後背,又不能伸手去摸,只能向嘎嘣脆求助。
“你躺的時候怎麽不能先想到這個問題呢?”嘎嘣脆抱着雙臂漂浮在空中,根本不想去搭理她。
剛想把衣服脫下來檢查一遍,阮初心就聽見原本溫柔對着自己笑的美少年翻臉不認人了,一邊喊着:“啊啊啊啊,這裏有個流氓啊……”一邊連褲子沒拉上就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阮初心:……到底誰才是流氓啊。
你連褲子都脫了,特麽就給我看這個?
咦~~~阮初心打了個寒戰,搓搓手臂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覺得這個地方簡直比戰場還要來的恐怖啊。
麻麻快帶我回母星,地球好可怕!
被深度刺激了的阮初心上将,就在極度混亂和挫敗的狀态下,度過了在超重症病人研究院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