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從半山別墅，到人民醫院，需要半個多小時。
其間，齊辰在微博上看到了這條新聞——男星吸毒過量，疑是自殺未遂。下面有不少網友的評論。這下，網友們倒是統一了，紛紛留言活着就好。
而置頂的幾條微博中，就有甑媛夢發的一條。
【祝康複。】
這條微博已經有超過十萬人點贊。下方的評論裏倒是掐得厲害。不少人罵甑媛夢惡毒，也有人支持她，說相信影後的為人。
齊辰關掉了微博，不去理會甑媛夢現在的境況。他總會收拾她的。
現在，齊辰更擔心賈麟。他的心裏也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他當然讨厭賈麟，對方害了他，辜負了他的信任和感情，可他并不想賈麟死，他更希望對方過得不好。
只是……他仍舊想不通賈麟為什麽要自殺。在他看來，賈麟并不是一個會自殺的人，更不會是一個用海洛因自殺的人。他跟賈麟接觸過很多次，對方的手臂上從未有過針孔。
齊辰的手一點點地捏緊。他的腦子裏閃過了一個人的身影。
難道是甑媛夢殺了賈麟？
當汽車到達醫院的時候，門口已經圍了不少的人，大部分都是記者，賈麟的粉絲已經沒剩幾個了。反而人群中，有幾個齊辰的粉絲站在那裏。
齊辰的心裏有些驚訝，和喜悅。但他不敢過去，因為記者們都以為阿洋是他，早就已經到賈麟的病房了。他只得從地下停車場進入樓道，飛快地跑上賈麟所在的加護病房。
當他趕到的時候，阿洋早就在樓梯間等着他。兩人飛快地換了衣服，齊辰冷靜了一下，臉色沉重地走了出去。
“怎麽樣，曹叔？”齊辰問正站在加護病房外的曹福民。他的耳邊傳來了拍照聲，有幾名記者和警察站在樓道內，卻因為警察阻攔的原因，而過不來。
曹福民壓低聲音道：“人沒死，但也不一定能清醒。”
齊辰愣了一下：“怎麽了？”
“吸毒過量，還吸入了濃煙，某些器官可能壞了。”曹福民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分析着什麽。果真，他很快就擡頭看向齊辰道：“也不一定。當時警察正好要去逮捕他，所以他家的房子剛燃起來，火就被撲滅了，所以損傷得也不一定很嚴重。”
齊辰抓住了兩個訊息：“火？逮捕？怎麽回事？”
“你不知道？”曹福民驚訝了一下。
齊辰也有些懵了：“知道什麽？”
“你家韓文曦昨天被打的時候，有監控攝像頭把罪證拍下來了。韓文曦今天下午，讓人拿着罪證去報了案。于是，恰好是警察在逮捕賈麟的時候，發現他家着火了，就把人給救了出來。也幸虧去得早，要是晚點，賈麟就死了。”
齊辰愣了一下，只因他沒有想到曹福民竟然都知道了他和韓文曦的關系，臉不由自主地發紅。他咳嗽一下，掩飾一般地嚴肅表情，卻還是能感受到曹福民那眼神裏的戲谑。
“他挺好的。”曹福民擡起一根手指，戳着面前病房的玻璃，“比裏頭這個好一萬倍。”
齊辰沉思了一下，贊同地嗯了一聲。
“成了成了，別秀恩愛了。”曹福民打趣完畢，繼續以專業的角度分析道，“剛才你來之前，我去賈麟的房間看過了，有人為的破壞痕跡，但掩飾得很好。證明對方是專業的。”
“他是被人謀殺？”
“錯，是有人找了人來謀殺他。賈麟不可能惹到那種專業的殺手，只有別人來雇傭。我剛才粗略地觀察了一下那個房間。地板打掃得很幹淨，讓對方鞋底的灰塵能夠粘附在地板上，從而形成了五雙腳印。也就是說，共有五個兇手。而這些兇手應該都高過賈麟很多。”
齊辰驚奇地問：“這也能看出來？”
曹福民搖了搖頭，舉起一根彎曲的棕色毛發道：“不是。是有種陰毛掉到了地上，可能是賈麟扯掉的。地板上掉落的是陰毛，而不是頭發，那說明對方從一開始就占據了身高優勢。”
齊辰湊近了那根毛，發現毛質比較粗，甚至還散發着一股淺淡的尿味。他趕緊移開了一些，佩服地看向曹福民：“曹叔，你真厲害。”
“不用誇獎。”曹福民擡手至眼前，盯着那毛發細看了一會兒後，得出了結論，“棕色毛發，對方是異族人。賈麟的身高超過了一米八，要占據絕對的身高優勢，得到兩米以上。異族人，兩米，經常團隊協作，不喜歡修剪毛發，還有體味頗重，看來只有一個答案了。”
“什麽答案？”
曹福民将那毛發放入自己的褲兜裏，挺胸擡頭道：“俄羅斯獵槍。”
“什麽？”齊辰有些聽不懂。幸好，曹福民給出了解釋：“俄羅斯獵槍，一個殺手組織。身高平均超過了一米九，歐羅巴人種，活躍在邊境，但也接受雇傭。他們行動一流，專業速度極高，确實是一把好槍。”曹福民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裏帶着閃光，像是在興奮一般。
這些專業素質的評語讓齊辰發懵。他不禁轉頭問曹福民：“曹叔，你怎麽這麽了解？你難道是國際刑警？”
曹福民轉頭，笑着答道：“不用在意我以前是做什麽的，那對你沒好處，你只要知道我把你當兒子一樣看，就可以了。”
齊辰心中一驚，第一次對曹福民的身份有了一種模糊的認知。每次出去都是好幾年，回來之後還會帶傷，他覺得曹福民……可能是間諜。齊辰趕忙打消自己想要探究的念頭，轉移話題道：“那曹叔，現在有辦法找到這些人嗎？”
“沒有。”曹福民搖頭道，“對方肯定已經離開了K市。但我們要抓的不是那些人，而是主謀。想一想，有很多的錢，有能夠幫助老毛子們逃出K市的能力，還有對賈麟的仇恨，其實主謀是誰，我想你已經知道了。”
“甑媛夢？”齊辰愣了一下，但他只能想到這個女人。可甑媛夢跟賈麟難道不是一夥的嗎？
曹福民輕微地點了點頭：“要讓賈麟死，這些毒品已經夠了。但那些人還毀了賈麟的房子，那目的只能是一條，他們想要讓某些東西被毀掉。”曹福民撫摸着自己的下巴，“如果能知道他們想毀掉的是什麽東西，就好了。”
齊辰眯了下眼，他有方法可以知道，但這異能說出來有些驚人。齊辰看了看曹福民，猶豫着要不要說出。
忽然，樓道裏傳來了一陣嘈雜聲。齊辰望過去，就見着了三個熟悉的身影。而對方也看清了他。
“賤人！”齊詩語怒吼着沖了過來，噠噠噠的聲響把衆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齊辰想要躲開，腦子裏卻忽然生出了一絲計謀。
只見齊辰猛地抓住齊詩語扇來的手，眼中含着冷漠加怒火地道：“你沒有資格。”啪啪啪的拍照聲在樓道裏響了起來，讓這裏變成了攝影棚。
說完，齊辰就甩開了齊詩語的手，見對方還沒有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便嘲諷一般地笑着說：“如果當初賈麟從一開始就誠心道歉，而不是為了讨好你，用這件事來黑我，你覺得他現在會是這個樣子？我跟他八年兄弟，要是對他存了那種心思，早就散了！是你，”齊辰說着，就将手指向了甑媛夢和齊辰，“還有你們，逼死了賈麟！”
他說話的時候眼中含上了淚，表情悲傷地講道：“我知道你們恨我。我不是你生的，是你丈夫前妻的孩子。你覺得我在那個家裏多餘，對我不好。我現在長大了，都搬出那個家了。你們為何還不放過我？”
四周的拍照聲更是響亮，甚至有人發出了驚訝的聲響。
甑媛夢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她沒有想到齊辰竟然也會演戲，還是在情況這麽特殊的時候。不過，她可是影後。
她醞釀好情緒，正要講出一番痛心疾首的話來，齊詩語的聲音就打斷了她。只聽齊詩語沒大腦地講道：“賤貨！我媽對你夠好了，你還要怎麽樣？給你吃，給你穿，你還嫌不夠？”
齊辰轉頭看着她，像是嘲諷又像是憤怒一般地道：“如果不是阿福，我早就被你媽毒死了。”
“你放屁！”齊詩語說着，擡手就要打臉，卻被斜裏伸出的一只手攔住。曹福民表情兇狠地道：“別欺負他！別以為打過一次，就可以打第二次第三次。如果你媽媽授意，你怎麽可能對小辰是這副嘴臉？”
齊辰瞬間懂了曹福民的配合，将頭埋低，做出一臉悲憤表情地道：“走吧，曹叔，阿洋。”
“別走啊。”齊铮忽地出了聲，嗓音還帶着笑，“你別潑了一身髒水，還自己跑掉啊。”
齊辰憤怒地回道：“我是不是潑髒水，你不是最清楚不過嗎？”
齊铮打起太極地道：“我不清楚。”
齊辰笑了，眼裏含着嘲諷和鄙視。他邊笑邊搖頭地道：“賈麟真的是……不該跟你們這些人來往。我當然有證據說出這樣的話，如果你們想要看的話，那我們微博見。可是你們想嗎？”
齊铮正要回應，齊辰就眼珠不錯地看着甑媛夢，壓低聲音，讓那些記者聽不見地道：“就是不知道你們的良心會不會不安？會不會晚上做惡夢，夢見自己躺在一張病床上，四周燃起了火，床邊還站了一個人。那是個女人，長得很美，卻是放火的兇手。”
最後兩個字，齊辰幾乎是用氣聲說出來的。但他知道甑媛夢一定聽明白了，否則不可能臉上的笑容會瞬間消失，甚至用充滿敵意的目光看着自己。
齊辰笑了一下。他現在已經明确地跟這些人撕破臉皮，那不如……讓對方沒臉沒皮。
“我們走。”齊辰說完，就走了出去。齊铮還想說什麽，卻發現甑媛夢的臉色白得吓人，心中不禁對那些話在意了起來。
這一場戲，顯然是齊辰贏了。他打了甑媛夢一個措手不及，讓在場的記者震驚的同時，看甑媛夢的視線也帶上了打量。
他們都在猜測：難道齊辰說的是真的？
“你剛才說了什麽？她怎麽變成那種臉色？”阿洋親眼目睹了剛才的一幕，心中爽快地很。他最好奇地就是剛才齊辰說了什麽，他離得遠，沒聽清。而曹福民也用探究的目光看着齊辰：“你都知道些什麽？”
齊辰搖搖頭：“不多。但我确實知道一些東西，比如甑媛夢是殺死我媽媽的兇手。”
“你為什麽這麽确信？”
齊辰萬分确定地道：“因為我見過。”
“可辰哥你當時才一兩歲，怎麽會記得？”阿洋說完，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曹福民沒有說話，他只盯着齊辰的臉看，卻發現齊辰從始至終都是一臉确定的表情。曹福民也有些震驚地問：“難道你真的見過？”
齊辰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決定将自己的異能說出來。
“曹叔，阿洋，你們相信特異功能嗎？”
曹福民的眉頭挑了一下，很快就答道：“相信。”
“那好。如果我告訴你，我能通過接觸一個人的血液，知道這個人的記憶，你相信嗎？”
“不是吧？”阿洋震驚地張着嘴，滿臉驚訝。
曹福民沉默了一秒，嘴角慢慢地勾起。他沒有質疑齊辰，而是用愉快地聲音道：“不如今晚就行動？我幫你弄到賈麟的血。”
“今晚不行。”齊辰輕聲道，“我覺得甑媛夢他們已經知道了我觸摸血的時候，會有特殊的情況發生。剛才他們帶了好幾個保镖，或許其中的一些，就是派來監視賈麟的。”
“也或許是謀殺了？”曹福民輕聲道，“放心。我可是專業的。”
叮。電梯門打開。曹福民還想說什麽，可他頓住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地道：“不過你今晚确實沒空了。”
齊辰明白過來地轉過身，一眼就看到了某輛熟悉的帕薩特。在打開的車窗中，一個熟悉的帥哥正沖着他微笑。
“還不快過去。”曹福民推了他一把。齊辰借力邁動了腿，正要說再見的時候，阿洋忽地伸手将他拉住，手往他的口袋裏塞了一個東西，道：“诶！辰哥，我在街上的時候，別人發我的。我根本就用不上，就給你了。別謝我。”
齊辰疑惑地拿出來一看，臉頓時就紅了。那竟是個套套，還是超薄水滑的那種。他瞪了一眼嬉皮笑臉的阿洋，還是将套套放回了上衣口袋。
他确實有點……想滿足韓文曦了。不過，他想做上面的那個，畢竟他的身體有問題。
齊辰一坐上汽車後排，韓文曦就語氣淡定地道：“不用擔心，我會把證據交給你。”
齊辰瞬間懂了對方的意思，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謝謝。”他說完，看韓文曦晶亮的雙眼一直盯着自己，忍不住湊過去親了親，“你怎麽來了呢？也不打電話告訴我。”
“想你，就來等你。”韓文曦再次将齊辰抱到自己腿上坐着，他似乎極為喜歡這個姿勢，“等會去吃飯，好不好？”
齊辰這才想起來自己和韓文曦都沒有吃晚餐。他擡手看表，時間都接近八點了。他不禁有些心疼地說：“餓不餓？為什麽不自己先吃？”
韓文曦沒說話，就把頭埋到齊辰胸口，蹭啊蹭。這種癢癢的感覺讓齊辰忍不住笑出了聲：“你屬貓啊？這麽喜歡蹭。”
韓文曦蹭來蹭去的頭停下了。他緩緩地擡起腦袋，雙目不眨地看着齊辰：“喵。”
齊辰忍俊不禁，沒想到這人居然能這麽逗。他忍不住低頭吻住了對方的嘴唇，耳鬓厮磨一番。等吻夠了，他才想起包包裏的小套子，臉愈發燥熱地湊到韓文曦耳邊道：“剛才阿洋給了我一個這個。”他說着，把手掌攤開，讓韓文曦看清裏面的東西。後者眨眨眼，看了一會兒，身體一動不動了。
忽地，齊辰就瞪大了眼睛。他震驚地看着下面，又擡頭看看韓文曦。這……這……也太快了吧！他完全沒有想到韓文曦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豎起了旗杆。果真是欲丨求不滿麽？
齊辰不禁笑着湊到韓文曦的耳邊問：“想要嗎？”
韓文曦輕輕地點了一下頭，過了半秒，又飛快地點了好幾下。
“那我給你。”齊辰說完，就咬了咬韓文曦的耳朵道，“我在上面。”
他一說完，就感覺到了異樣。韓文曦的身體再次不動了，不過這次的感覺更是僵硬。齊辰不禁擡眼看着韓文曦道：“難道你只做1？”
韓文曦的臉上出現了抱歉的表情，“我受過傷。當時為了治病，刺激了神經。那裏的神經現在對痛覺很敏感，所以……”
齊辰明白過來了，“會很痛？”
“嗯。”韓文曦點點頭，“抱歉。”
“為什麽要說抱歉？”齊辰心疼韓文曦，正想說他不在意上下，腦子裏就驀地想到自己的處境。
他可是一個會生孩子的男人。
“那……我……”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畢竟是他提出來的，也怪他心急了，沒有先問韓文曦的型號。好在韓文曦很善解人意：“沒關系，我可以等。”
又是這句話。
齊辰想：韓文曦在他為難的時候，似乎只會說這句話。
不是誰都願意等的，更何況戀愛的雙方本就是男人。
忽然，齊辰湊到韓文曦的耳邊叮囑道：“你必須戴着它，懂嗎？”
韓文曦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他緊緊地抱着齊辰，飛快地點着頭。
“因為只有一個，你也沒有經驗，所以我們只做一次，好嗎？”
韓文曦重重地點了下頭。
“那我們等會回去就做吧。”齊辰閉上了眼睛。他的心裏已經有點後悔的感覺了，但沖動的心情占據着主導。他害怕自己的沖動會越來越淡，所以他轉身敲了敲隔板，對王師傅道：“王師傅，我們直接回去。”
“好叻。”王師傅回答的聲音帶着笑。這讓齊辰面紅耳赤。他看着韓文曦興奮地閃着光的眼睛，小聲地說：“害怕會反悔，所以我們做完再吃飯。”
韓文曦重重地點了好幾下頭。
頓時，車內的氣氛變得暧昧，像是某種被禁锢的東西跑出了囚籠，害得他倆的血液都開始沸騰。
齊辰完全沒有經驗，盡管幾天前他才被人做過，裸着身子從床上起來。但他真的算是個處男。
而韓文曦，毋庸置疑，肯定也沒有經驗。
兩個人在車內接吻，都是一觸即離，生怕擦槍走火。只是他倆誰都沒有改變齊辰坐在韓文曦腿上的姿勢。大腿相貼的熱度，不斷傳遞，讓人僅僅是眼神交流，就感覺頭皮發麻。
很快。他們就回到了別墅。王師傅不發一語地等他們下車後，沖一般地開走了汽車。齊辰看了韓文曦一眼，對方也正瞧着他。
心髒在胸腔裏狂砸，發出巨大的聲響，讓手牽着手的兩個人血液上湧。
咔。韓文曦打開了門鎖，将大門推開，用眼神示意齊辰進去。後者開始害怕了。他有些怕疼，又害怕套子壞掉。
忽然，門砰的一聲關上了。齊辰被吓到一般地顫抖了一下。他很快就感受到了另一種狀态。一個溫熱的軀體，貼上了他的後背，親吻着他的耳垂道：“真的嗎？我可以嗎？”
這語氣裏含着幾分難以置信。
齊辰忽地就有些心疼。他以前不是沒想過和賈麟談戀愛的時候會怎麽樣。他甚至希望跟賈麟表白，表白成功的那一刻，就跟對方滾床單。可對上韓文曦，他卻沒有這麽灑脫。
但明明韓文曦比賈麟好一萬倍，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