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是因果報應嗎？
秋雁聽到顧瑤的怒喝，苦皺着眉頭，把藏在身後的痰盂哆哆嗦嗦的遞到了顧瑤的面前。看見那一盆的暗紫色的污穢，吓得顧瑤倒抽一口冷氣，腿腳微微發軟！
顧瑤只覺得心口像是被什麽堵壓了一般，讓她疼痛沉悶的喘不過氣來。她覺得這是幻境，想要伸手去打破它，可是她卻顫抖的連手都伸不出去。
“姑娘……”秋雁輕如蚊蠅的聲音喚了顧瑤一聲，眼淚也刷刷的從眼眶滑了出來。這可怎生是好啊？姨太太都吐出這麽多的血來，這只怕是……
“拿走，快快拿走！”顧瑤惶慌的喝着，可又害怕秦氏在裏面起疑，只得把聲音壓低。秋雁聞言，心酸的抹了一把眼淚，端着痰盂出去了。
顧瑤在外間平複了片刻，直到确定自己不會在秦氏的面前顫抖身子的時候，她才走進裏間秦氏的床邊。
秦氏因為剛才青绫紮過針，又吐了那麽多的污穢，現在又有些困倦，便閉目躺在床上養神。顧瑤走進，在床邊的腳踏上坐下，然後輕輕的把秦氏放在被褥上的手握在了手心。
“阿瑤的手怎麽這麽冰涼？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秦氏驚醒過來，擔憂的看着顧瑤問道，邊說着邊把另一只手覆在了顧瑤的小手上。
顧瑤看着臉色仍舊蒼白的秦氏心下一瑟，忙斂了心神，輕輕一笑說道：“可能是剛才在外面吹了風，所以手比較涼。”
“娘最近病着，也顧不到你，你可的好好的照顧自己，別把自己也弄病了。”秦氏笑着點點頭說道。
“娘，你可有覺得好些了？”顧瑤點點頭，強制的驅散眼中想要溢流而出的水氲，輕聲詢問着秦氏。
“嗯，別擔心，娘已經好了許多了！”秦氏展唇一笑，寬慰着顧瑤。剛才的那些暗紫色的污穢，秦氏是看見了的，可是她又怎麽能在顧瑤的面前提及？所以只好裝作不知，寬慰着顧瑤。
“天色也晚了，你先回房休息吧！明天早起來陪着娘用早膳，可好？”秦氏看了看窗外，對顧瑤說道。
顧瑤本是想着要賴在秦氏的身邊，可是又挂念着更重要的事情，便乖順的點頭答應了。
待到秦氏熟睡，又對秋雁、燕紅、綠春囑咐了一番後，顧瑤才帶着紫青和綠澄走出的秦氏的房間。但是顧瑤并沒有回自己的寝房，而是去了顧睿的賢居閣。
她還有好多的疑問沒有得到答案，而能給她答案的只有顧睿身邊的青绫。只是這青绫雖然長得溫婉動人，可是性子卻太過的冷漠淡然，怎麽看也是不好相與的。既然青绫只忠于主子顧睿，那麽她就必須去煩擾顧睿了。
賢居閣雖然寂靜無聲，但是裏面卻是燈火通明的。顧睿正在書房內靜候着顧瑤，他剛才聽了青绫的回禀，已經氣的砸掉了書桌上的硯臺筆洗，現在已經平複了自己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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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瑤進來的時候，顧睿靜默的坐在書桌後的太師椅上，青绫低眉順目的靜立在一側。
顧瑤進來後，并沒有上前和顧睿說話，而是走到了青绫的面前，彎腰屈膝給青绫行了一禮，态度虔誠的說道：“白天阿瑤态度蠻橫，多有得罪，還請青绫姐姐不計前嫌，實話告知阿瑤娘親的病況！謝謝姐姐了！”顧瑤說完，最後把頭低的更低了些。
青绫見狀，忙驚慌的伸出手扶起顧瑤，說道：“四姑娘快別這樣，青绫一介婢女，怎能當得起四姑娘如此大禮？！”
“求姐姐如實相告！”顧瑤本就是執拗的性子，現在又牽挂着秦氏的病況，又怎會輕易的放棄。
“都告訴她吧！”顧睿扶着自己的額頭，嘆了一聲，開口吩咐着青绫。
“是。”青绫應了一聲。“四姑娘，請随奴婢這邊坐。”青绫指着屋子座椅說道。
顧瑤心頭一喜，忙聽從了青绫的話，一雙眼巴巴的看着青绫，靜候着青绫開口。
“姨太太是中毒了！”青绫神色凝重的看着顧瑤說道。
聽完這話，顧瑤只覺得心口一緊，袖下的手狠狠的緊握，指甲都已經陷進了肉裏面。臉色鐵青，唇色煞白。而心中又有一股怒火在蔓延生長着！
“不過，四姑娘請放心，姨太太之前确實患有風寒，這毒也不過才投了十來天，計量也微不可尋。而且奴婢已經施針幫姨太太逼出了毒素，現在姨太太并無甚大礙！只要四姑娘多留心姨太太的飲食藥湯茶水，按着我開的方子吃藥，姨太太的身子，很快就會恢複的！”青绫察覺到顧瑤的神色，忙詳細的言說道。
原來娘吐出來的那些污穢只是體內的毒素！那麽，娘是不是就不會丢下她不管不顧了？！
顧瑤有些不敢确信的看着青绫，沉寂的心微微有了一絲波動。
“真是太可惡了！竟然有人用這麽肮髒的手段！”顧睿氣恨的用拳砸在書桌上。
顧瑤卻沒有理會顧睿，只是緊張迫切的抓住青绫的手問道：“姐姐的意思是我娘不會死了，對不對？”她雖然已經猜到了，可是她還是想要聽青绫自己說出來。
“嗯。”青绫看着顧瑤，輕輕的點點頭。
聽到青绫肯定的回答，顧瑤心中大喜，雙手收回面前緊緊的捏在一起。随即又伸出手緊緊的抓住了青绫的手，急切的問道：“那能否求姐姐告知我娘中的是何種毒藥？”
青绫見顧瑤絲毫沒有理會顧睿，把目光移向了顧睿。可是顧睿并沒有怪罪顧瑤自進來後就對他視而不見的無禮，而是向青绫點點頭，示意她把一切都告知給顧瑤。
青绫見顧睿都如此了，也不作他想，淡淡的說道：“是晚香玉的根莖汁液。”
顧瑤聞言，整個人驚怔僵直的愣在了原地。心似乎被什麽狠狠的捶了一錘！悶沉悶沉的。
這難道是因果報應嗎？
她曾經想要用晚香玉的花香害顧婷，而現在，她的娘卻中了晚香玉的根莖汁液的毒！這一定是報應，都是因為她心生了歹念，所以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一切都是她害的！都是她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