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見學禮(一)
明天是畢業旅行,我會帶着電腦去碼字,盡量更新,但是時間可能會有點晚,大家不用等了,鞠躬,滾走。
“朗順,把書箱背回院子裏去,我先去母親那兒道個安,這會子父親也該回來了,今晚怕是得留飯,海棠園那邊就不用準備了,你們自己弄些東西吃罷。”
“诶,小的記下了,小的回去放下東西就來,您先走着。”
夏瑾揮手讓朗順把東西拎回去,自己則獨自往錦繡園那邊走,不成想中途卻是遇見了一個人。
“瑾哥兒,你快去瞧瞧張姨娘罷!”
一個面生的小丫頭突然跑過來跪在夏瑾面前,着實把人吓了一跳,夏瑾心裏頭倒了個彎兒,面上卻是不顯的,只負手在後佯裝不解:
“姨娘院子裏可是有丫鬟媳婦不聽使喚了?你這丫鬟好糊塗,這事兒該去找母親處置,同我說這些作甚?”
“奴婢本不願來找哥兒說這些雜事兒,只牽涉到哥兒的名聲才不得不多嘴,海棠園裏頭的冬至姐姐欺人太甚,竟将姨娘送給哥兒的見學禮扯碎了,原不是什麽貴重物件兒,可到底是姨娘一針一線趕出來的,好好的心意送上門去被人作踐,姨娘自來身子就弱,竟是活活給氣病了!”
“昨兒個姨娘派人來送東西時我瞧着是好好收着的,今兒天不亮便去了學堂倒是不知道這事,你且回去罷,若真是冬至那丫頭的過錯我定禀明母親壓着那丫頭上門賠禮。”
這丫頭瞧着眼生是不是蘭竹苑那邊的人還兩說,冬至平日裏性子雖烈卻也不是個不分輕重的,此事聽着蹊跷,估摸着又是大房那邊折騰出來的事兒,現下左右無人若是不順着那丫鬟的話說逼急了怕出亂子,夏瑾如今只有七歲哪裏打得過這十四五歲的粗實丫頭,唯有裝作被說動,先保住自己再做打算。
那丫頭又哭了一陣終究是被哄了回去,瞧着人走遠了夏瑾才長吐一口氣,快步往錦繡園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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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順,你這懶鬼怎的一個人回來了,哥兒呢?”
夏至拍了一把朗順伸到果盤子裏頭的爪子,瞧着後頭沒有夏瑾忙問行蹤。
“說是得去夫人那兒道個安,晚上那邊留飯就不用準備吃食了。”
“別在這兒耽擱,哥兒身邊沒人伺候總歸不好,你放下東西快些過去,我同你一道,總不能讓哥兒一個人在那邊沒個人使喚。”
“夏至姐你就是瞎操心,夫人那邊能虧待了哥兒還是怎的,忙裏偷閑,不多玩會子淨折騰我,我可是在書院那邊累了一天,還不讓歇歇,您瞧瞧,瞧瞧,這腿都快斷了!”
夏至掐了朗順一把,從點心盤裏頭挑了幾個塞到朗順手裏頭叉腰道:
“拿去揣懷裏回頭吃,現在快些跟我過去,不喂點兒東西就堵不上你這張臭嘴。”
朗順笑嘻嘻地塞了一塊兒點心到嘴裏,放下書箱便颠颠兒地跟在夏至後頭往錦繡園那邊走。
“怎的沒瞧見冬至姐姐?”
“冬至被叫到錦繡園那邊去清點哥兒收到的見學禮了,這是商量着回禮呢。”
“夫人那邊有你和冬至姐姐還要我去作甚,可不就是不讓人得閑麽。”
“懶死鬼投的胎,過會兒老爺若是來了定要考問哥兒功課,沒你在鋪紙磨墨誰能應付過去?”
二爺不喜夏瑾跟丫鬟走得近,是以除開日常起居,凡是書房裏頭的事兒都不許丫鬟媳婦伺候,若是考問功課自然也是朗順在一旁立着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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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瑾見了李氏後總免不了被拉着問公學裏頭的事兒,夏瑾一一答了,又在那兒吃了會子水果點心,雖是盛夏可屋子裏頭有冰鎮着又有人專門扇扇子,倒也算得涼爽。
“回禮的事兒我交給冬至去辦了,你莫要操心這些,既然上了學自然要把心思放在功課上的,我兒自來懂事,為娘便不多說,只記着在學堂裏頭敬師長重同窗,莫要使性子生事端,學堂裏頭還是好好讀書為上,別跟拿起子不上進的瞎胡鬧,為娘只有你這麽一個孩子,莫要傷了娘的心。”
李氏一邊給夏瑾扇扇子一邊慢慢地說這些,抛開血緣不談,李氏倒也是一個稱職的娘,甭管初衷如何,這些年來對待夏瑾一向盡心,夏瑾也不是個不識好歹的,是以也打心裏敬重李氏。
“孩兒省得,這些事情娘親莫要挂心,學堂裏頭的事兒孩兒分得清輕重。”
說着又跟李氏說了許多第一天上學的趣事兒,直把人逗得樂樂呵呵才提起了冬至那件事。夏瑾把事情經過跟李氏簡略說了一番,李氏雖說性子綿軟不頂事兒,可大面兒上卻是清楚的,這事兒蹊跷,她同夏瑾一樣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大房,當下不敢耽誤直接把冬至叫到一旁問話。
“沒有的事兒,各房送來的禮奴婢都好好收着呢,蘆荟送來的東西和各房的禮擺在一處還未拆開,怕是有那多嘴的亂嚼舌根子。”
“讓人去把東西拿過來,這事兒傳出去不好聽,總得弄個明白。”
說着便讓人跟着冬至回去把東西弄了過來,拆開一看,竟全是碎布條兒剪得連形狀都看不出來了。李氏見狀大怒,直接把東西扔到冬至的身上道:
“冬至,你好大的膽子!”
冬至一驚,臉色瞬間白了,當下什麽也顧不得立馬跪到李氏面前不住磕頭。
“夫人,奴婢真不知道這事兒,東西送來之後便收起來了,還沒拆過怎麽可能會成這幅模樣,夫人,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說謊啊!”
東西若是其他姨娘送來的還好說,偏偏是張姨娘送來的,二房有些資歷的人都知道夏瑾是張姨娘所出,這事兒一旦沾上了蘭竹苑便沒法子簡單處置——事情傳出去可就不僅僅是個丫頭的事兒了,往輕了說是夏瑾治下不嚴,往重了說便是夏瑾不敬生母,不孝這頂大帽子蓋下來再好的一個人都得毀個幹淨,二房可就這麽一個嫡子,名聲若毀了哪兒還能指望繼承爵位。
“娘您莫要生氣,這事兒應當不是冬至做的,她自來便是個謹慎小心的,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來,東西怕是送過來之前便已成了這副模樣。”
夏瑾房裏因為有李氏把持等閑也不好下手,怕是在張姨娘那邊已經動手腳了。
“哼,這事兒定是那邊的人在搞鬼,既然有心折騰,此事是無論如何也瞞不住的,不把事情弄清楚我們兩房的人都消停不了!”
夏瑾也緩了過來,當時那小丫頭就是要借自己的口把話傳給李氏,目的便是讓他們疑心這件東西上趕着拆開好壞了外頭裹着的那層皮。如今這東西已經拆了,到底是送來之前弄壞的還是送來之後弄壞的等閑分不清,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流言便有了滋生的餘地,最後即便是證明與二房無關了這髒了的名聲怕是也補不回來。
無論是夏瑾不敬生母犯了不孝之忌還是正室不顧身份與姨娘争風吃醋,傳出去都是不好聽的,如此一來,二房無論如何都會被大房狠狠踩一腳。
“欺人太甚!”
李氏猛地往桌上拍了一掌,夏瑾忙上前輕聲安慰,候在外頭的夏至和朗順不知道事情經過卻也瞧出來出了大事兒,裏頭不讓進他們也只得在外頭幹着急,就在二人急得團團轉時夏二爺領着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