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表白 喜歡

秦芮哪還想的了其他,見縫插針般飛快的跑了出去,帶着一頭霧水的雨梅趕緊離開。

來到宮門口等了會,她爹也與同僚分開上了馬車,關于今日之時,又與女兒講了好一番道理,可是秦芮根本什麽也聽不見。

“爹爹以前也以為太子是個穩重的性子,可是從今日皇後的态度來看,便是你嫁入東宮,他日也會淪為踏板,你與太子的事爹爹還需要仔細思量。”秦将軍粗眉緊蹙。

馬車緩緩駛離皇宮,秦芮懵懵懂懂間回過神,喃喃道:“我都聽爹爹的。”

見她依舊不在乎,秦将軍不由擡手揉了揉太陽穴,若是女兒心有所屬還好,他也不會如此糾結,可問題是女兒還不通情愛。

說到底還是他們将女兒保護的太好,可是她不能永遠待在自己羽翼下。

等回到将軍府,沐浴歇下後,秦芮卻久久難眠,腦子亂的像團漿糊。

她在思考一個問題,衍哥哥和太子哥哥對自己有什麽不同。

她覺得是沒有什麽不同的,但是好像又有那麽一點不一樣,但哪裏不一樣又說不上來。

可是真的會有人把小時候的玩笑話當真嗎?

但如果是假的,為什麽自己把衍哥哥玉牌弄丢,他也不生氣?

而且太子哥哥什麽都願意給自己,卻唯獨不願将玉牌給她。

對于嫁給誰,她沒有多少概念,只要能待在爹爹娘親身邊就好了,至于夫君這些,爹爹娘親選的自然就是最好的,可是娘親好像更偏愛太子哥哥。

一夜輾轉難眠,次日依舊沒有多少精神,倒是她娘一大早就來到這,也未說其他,只是眼神透着異樣。

“以往都是娘親疏忽,只想着你還小,未曾教過你什麽男女之事,但如今你已經及笄有些事是該知曉了。”秦夫人帶來了兩本書。

秦芮覺得娘親眼神很奇怪,等接過書籍時,頓時被上面的字驚的目瞪口呆。

“娘……”

如燙手一般,她連忙将書籍丢開,小臉瞬間漲紅。

桓蘭上前斟茶,嘴角帶着些許笑意。

像是知道她會是這種反應,秦夫人一邊拉住她手,語重心長的道:“這都是女子家該知道的事,你已經成人,也不再是孩子,多少該明白些。”

正是因為自己一再避諱此事,才會導致女兒還不通情愛。

見屋裏沒有其他人,秦芮依舊覺得臉上燙的很,倒不是第一次看,以前沈舞也會偷偷拿些話本給她,但從來沒有娘親給的露骨。

好似想到什麽,秦芮突然喃喃道:“娘親覺得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她有很多喜歡的人,但好像和娘親口中的男女之情略有不同。

秦夫人突然擡眼,定定的凝視着眼前目光清澈的女兒,幾次想開口,最終還是心嘆一聲,原來女兒心裏果真是有人了。

“你先告訴娘親,那人是誰?”秦夫人秀眉微動。

四目相對,秦芮立馬紅着臉別過頭,“沒有!我只是随便問問。”

大約能猜到是誰,但是秦夫人卻沒有以往那麽歡喜,太子雖好,可對方野心太大,不知以後是否能如現在一般待女兒好。

“喜歡一個人,就是看到他會心生歡喜,人群中也會第一眼注意到他,看到他有危險,也會不自覺擔心,勝過擔心自己的安危。”她端起茶盞抿了口。

聞言,秦芮也皺着眉思索起來,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

忽然擡眸看了她眼,秦夫人淡淡道:“太子剛剛來了,如今還在你爹書房議事,如果想見他,便去看看吧。”

對方此行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昨日之事而來,她也曾以為太子是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可如今才發現,對方與皇後其實是同一種人,永遠利益為先。

不然今日過來,也應該先找芮兒解釋,而非尋老爺辯解。

天家無情,果真如此。

“太子哥哥來了?”

秦芮眨眨眼,像是想到什麽,立馬從屋裏跑了出去,她需要試試娘親說的話。

可還未來到書房,倒是在長廊處撞上一行人,為首的男人着了一襲常服,芝蘭玉樹面帶笑意,可是秦芮第一眼卻先注意到的是她爹。

那這個……算喜歡嗎?

“莽莽撞撞又鬧了什麽幺蛾子。”秦将軍故作不悅。

定定神,秦芮立馬走了過去,“爹爹淨是偏見,我每日被關在府裏,能闖什麽禍?”

賀臨笑着看向女子,“今日我剛好得空,剛好可以待芮兒出去走走。”

聞言,後者眼前一亮,立馬點點頭。

秦将軍皺皺眉,又看了眼旁邊的賀臨,心嘆一聲到底沒有說話。

太子雖然和大多數皇室中人一樣,可對芮兒想必應該也存了幾分真心,或許他不該苛求太多。

聽說要去城外游湖,秦芮連雨梅都沒有帶,免得對方總是念念叨叨。

等上了馬車,她忽然将視線投向男子腰間,“我很喜歡這個,太子哥哥能将它給我嗎?”

賀臨頓了頓,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玉牌,似乎不解她為何對這個東西如此執着。

想到秦将軍的态度,他眸光一深,突然從腰間解下玉牌遞過去。

一塊玉牌如果能打消秦家的疑慮,也算發揮了它的價值。

見他猶豫了許久,秦芮抿抿唇,突然揚唇一笑,“我只與是太子哥哥開個玩笑,我要這東西做什麽。”

衍哥哥給她的時候從來不會猶豫。

目光觸及女子清靈動人的面容,賀臨忽然握住那只小手,溫聲道:“只要你想要,太子哥哥都能給你。”

如果是普通人家,秦芮必定深信不疑,可見多了深宮裏的争鬥,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信。

“我想去國公府,還是改日再與太子哥哥游湖吧。”她不經意抽回自己的手。

賀臨微微蹙眉,也知道她是去尋沈舞,可是以往對方從來不會拒絕自己。

或許還小,不通男女之情,也實屬正常。

這樣一想,他很快讓車夫調頭去國公府。

“太子哥哥認得馬駿嗎?”秦芮突然道。

聞言,賀臨多看了她眼,“為何這樣問?”

頓了頓,又道:“他是近年我提拔上來的副将,隸屬大理寺。”

秦芮手心一緊,只說自己随口一問,強行壓制住眼中的不安。

她打聽過了,那個馬駿正是夢中追殺自己的人,世間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而且還是太子哥哥的人。

等馬車停在國公府,秦芮很快就跳了下去,她時常來這,不用通傳也能直接進去。

看着女子消失在門口,賀臨自然察覺到她瞞了自己許多事,但将軍府極嚴,尤其是對這個女兒,他的人根本安插不進去。

等到馬車離開,一道人影又悄悄從國公府溜了出去,直直往城東方向行去。

秦芮打聽過了,九皇子回京後所住府邸在城東,還是皇上親自賞賜的,別的皇子建府都是由禮部操辦,可是皇上如此看重衍哥哥,為什麽還要讓他去那麽危險的地方。

來到府邸附近,外頭守了幾個侍衛,裏頭不時出來幾個官員,秦芮躲在角落不敢貿然出現,也知道人多口雜,自己絕對不暴露行蹤。

可等了小半個時辰,裏頭依舊沒有動靜,她無所事事的扔了幾個銅板給兩個小乞丐,就在忍不住要進去找人時,裏頭終于出現一道熟悉的人影。

男子一襲青袍身形颀長高大,縱然烈陽高照,周身依舊萦繞着讓人望而卻步的冷厲。

“晚上邢大人的邀約您還去嗎?”方鸠跟在後頭道。

賀衍像是察覺到一道窺視的視線,目光掃視一圈,視線忽然落在拐角處的角落,一塊粉色的衣角格外鮮明。

“不去。”

他一步一步朝角落走去。

秦芮正在給自己蒙上面紗,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自己是誰,娘親也不會知道自己來過這。

準備好一切,她立馬轉過身,可後頭不知何時站了兩道人影,她頓時屏住呼吸瞪大眼。

方鸠掩嘴咳嗽,“屬下好像忘了拿佩劍。”

他悄無聲息的離開。

秦芮則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人,似乎不明白為何他會知道自己在這。

“等我?”他像是不知道自己聲音有多柔和,似怕驚到某個不安的小獸。

抿着唇退後幾步,秦芮不自覺紅了臉,可一想到自己來的目的,突然鼓起勇氣擡起頭,“我……我想明白了!”

退縮向來不是她的性格,也最不喜拖泥帶水。

賀衍沒有說話,一雙幽暗的眸子定定的凝視着眼前故作鎮定的小姑娘,縱然已經有了猜測。

“我……我……”

她拳頭一緊,又咽了下喉嚨,這才支支吾吾的道:“我……我好像喜歡衍哥哥……”

她雖然看到太子哥哥也會歡喜,可随着長大成人,漸漸的會有種拘謹感,而且對于對方的觸碰會覺得不适,可是面對衍哥哥的時候只會覺得開心,而不會覺得拘謹,她覺得這可能是最大的不同。

而且她不會抗拒衍哥哥的靠近,可能這就是娘親說的喜歡。

輕細的聲音在男人心間漸漸化開,賀衍呼吸停了一瞬,她的出現如同雪山上的陽光,格外的不真實。

縱然知道她可能連什麽是喜歡也不知道,但他僅僅只卑鄙這一回。

“我……我是不是太不矜持了?”秦芮像是意識到什麽,突然有些慌亂。

直到手腕被人握住,一擡頭她便對上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可是這一次裏頭有了自己的影子,那麽清晰。

“這種事該由男子先說,明白嗎?”他目光灼灼。

秦芮臉上的熱意從耳根蔓延至脖頸,愣愣的點點頭,也不知道又沒有明白。

目光從男人清冽的眉宇到高挺的鼻梁,她唇角一抿,忽然笑着擡起頭,“那我說什麽衍哥哥都會答應嗎?”

賀衍眉心微動。

“我長這麽大,都還沒有去過那麽遠的地方,衍哥哥帶我一起去連國看看好不好?”她眼中閃爍着濃濃的興奮。

後街處不時有人經過,他擋住女子嬌小的身影,反問道:“你爹爹娘親可許?”

雖然他也想将她帶在身邊,免得受某人誘騙,但連國一行多少有兇險。

“這有何難的,只要我說去晉州看外祖母,爹爹娘親必定不會懷疑,等他們發現我不見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她覺得自己這個辦法甚好。

可見眼前人并未立馬答應,不由的扭過頭,黛眉一皺,“還是衍哥哥嫌我是個麻煩?”

說完,她便撇着嘴要離開,可胳膊突然被一緊,一道清冽的氣息逐漸将她環繞,驟然對上雙深沉的黑眸,“好。”

京中未必就安全,将人帶在身邊也好。

他擡手摘下小姑娘臉上的面紗,眸色逐漸深了一分,“以後有事就寫張字條放在府中東牆處,不用特意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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