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打臉

太後帶着滿腹的幽怨入睡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天自己出行用的馬車都消失了,只有嫪毐幹脆利落地蹲在門口。

“你在這裏做什麽?”趙姬納悶地問道,她昨天只想着把這寺人打發到角落裏,沒想到這才一晚上過去,他就又出現了。

嫪毐爽朗一笑,似乎能把這深宮裏的陰暗都給融化掉,他說道:“奴婢是太後的馬,太後想要去哪裏,奴婢都抱着太後去。”說着,他強健有力的臂膀攬住了太後的細腰,在趙姬的疾呼聲中,他把太後舉到了自己肩膀上坐着。

太後身邊的人怒斥道:“大膽,膽敢冒犯太後!”說話間就要把嫪毐給拖出去,沒想到趙姬太後反而心情很好地揮揮手,就讓嫪毐這樣馱着她走。

這樣的高度是她前所未有的體驗,仿佛空氣都新鮮了不少。嫪毐牢牢地抱着趙姬太後,她得到了安全感,接觸的那一塊肌膚都開始發熱。當然,兩個人不知道這個姿勢,和後世龜公馱着花魁招搖過市的姿勢很像。

接下來的日子,嫪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擠下了太後原有的心腹,成為趙姬身邊的第一寺人。就連離開一會兒,太後都想念的緊。

他雖然沒有權勢,沒有地位,可就是如此,趙姬反而覺得前所未有的快樂,這個男人是完完全全的依附于她。他們兩個人甚至比普通夫妻還要恩愛親密,嫪毐別的不用做,只要讨好她就夠了。嫪毐會給她吹奏排簫,會摘鮮花插在她的發髻上,還會給她唱情歌。《關雎》、《在水一方》,多麽美的詞。

嫪毐半桶水的才能再加上一桶水的口才,逐漸征服了太後,成功地爬上了鳳床,當然,他的天賦異禀讓太後完全放不開他。兩個人簡直如魚得水,恨不得天天膩在一起。因為嫪毐的寺人身份,也沒有任何人懷疑。

呂不韋也非常滿意,只要太後不來搗亂,他就能獨攬朝綱,心情特別美麗。

就連嬴政都注意到了自己仲父內心的歡樂,特地和甘羅說:“你看,仲父心情這麽好,一定是朝中大事事事順遂,不用他擔心。”

“君侯允文允武,不管是朝中政事還是軍事謀略,都把握的住,确實令人佩服。”甘羅跟着呂不韋這麽久,也學到了不少東西,呂不韋念在他是嬴政左膀右臂的份上,不吝賜教,這點上,讓甘羅非常感恩。

嬴政不高興了,把甘羅當布偶那樣抱着,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仲父那裏無事,你就在宮中陪着我可好,不必日日去侯府那兒。”

甘羅搖頭,安撫道:“你在努力當一個好君王,我也在努力成為一個有用的臣子,阿兄,乖哦,下回進宮給你帶糖吃,玉兒姐姐新做的,滋味特別好。”

嬴政臉黑了,他又不是小孩子。不過,看甘羅舔嘴唇的饞貓樣兒,那糖應該真的很好吃吧,

嬴政真的是很固執,不過甘羅還是能令他改變主意的。于是乎,甘羅将自己的大部分時間都用來和尉僚、呂不韋兩人學習。李斯幫呂不韋解決了令人頭疼的問題,逐漸成了呂不韋的謀士之一

時間匆匆而過,甘羅已經十二歲了,屬于他的時代,也即将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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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不韋全權掌握秦國大權,就連太後都避其鋒芒,按理說,應該不再有苦惱之事,但是這次,甘羅還沒進門,就聽見了呂不韋*、幹巴巴的聲音。緊接着,朝中大臣張唐就匆匆地退了出來,跟被鬼追着一樣。

甘羅進到屋中,看到呂不韋怒氣難掩,直言道:“君侯為何事而悶悶不樂?”

呂不韋憤憤說道:“我之前派遣剛成君蔡澤去燕國為相,三年努力,才使得秦燕結盟,燕太子丹來秦為質。如今我親自請張唐前去燕國為相,加深兩國的聯系,聯燕攻趙,他竟然敢推辭!真是氣煞我也。”剛剛面對張唐時忍下來的怒氣此時一股腦的全爆發出來。

甘羅心知呂不韋此舉主要是想擴張秦國河間地區,那裏同時是呂不韋被封為文信侯的封地,他也是有私心的,才不好理直氣壯地勉強張唐前去。

甘羅自信滿滿地說道:“這件事情交給我吧,我能讓張唐前去。”

“甘羅,我承認你有些小聰明,可這件事連我都做不到,你有什麽能耐,讓張唐聽你的話?實在是太可笑了。”呂不韋心中不滿,說話都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甘羅卻反駁道:“上一個輕視我的荀卿也像君侯這樣想,我還是那句話,項囊七歲就成了孔子的老師,我如今已經十二歲了,君侯何不讓我試上一試,反正死馬當成活馬醫嘛。”

“好好,本侯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能讓張唐聽你的話,他的年紀可都能當你王父了。”呂不韋有心壓一壓甘羅的少年氣焰,便不再阻止。

甘羅興高采烈的領命而去,找到了張唐的住處求見。

他見到張唐之後,還未開口,對方就已經明說了:“甘小郎若是替君侯當說客的話,還是請回吧。恕張某難以從命。”

“您可否告知小子為何拒絕入燕為相?據我所知,燕國并沒有您的仇人啊!”甘羅小人扮起傻來,張唐也難以拒絕,他又重新說了一遍前因後果。

“我曾經替秦昭襄王(嬴政的曾祖父)攻打過趙國,對方懷恨在心,還曾揚言,若是誰抓住我,就賞賜百裏的土地。若要入燕,必須經過趙國,你說我能去嗎?”張唐年紀大了,他寧願戰死沙場,也不願意因為赴任的路上被刺殺而死,所以堅決地拒絕了呂不韋的請求。

甘羅感同身受地點頭:“這還真是進退維谷,難以抉擇啊,不過我還是覺得入燕比較安全。”

張唐笑了,跟逗孫兒一樣引着甘羅說話:“你為何這樣說?”

甘羅心裏偷笑,對方上鈎了:“您的功勞和武安君白起相比,誰大?”

“自然是白起。”張唐不假思索地說道,他曾經也是武将,十分崇拜白起,對于白起的功勞如數家珍,“白起當年南面挫敗了強大的楚國,北面威震燕、趙兩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奪取不計其數的城邑,我的功勞比不上他。”

“你打心底裏是這樣想的嗎?”

“當然!”

“很好,那麽,您再想想,與當年的應侯範雎相比,如今的文信侯兩個人哪個權勢大?”

“如今國君年幼,文信侯的權勢已經達到了頂峰,範雎可沒遇到這樣的條件。”

“你确定嗎?”

“我很确定!”張唐說到這裏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這個小少年一直在那裏問問題,到現在還沒說到點子上。

誰知道甘羅下一秒就對着張唐哀嘆起來:“當年範雎想要攻打趙國,白起阻攔他,結果被他在距離鹹陽七裏的地方絞死。如今文信侯親自請你去燕國為相,你卻拒絕了他,我真的很替您擔憂将來你會葬在哪裏啊,說不定就在這鹹陽城內了。”

甘羅的幾句話說的張唐冒了一背的冷汗,他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麽愚蠢的錯誤,呂不韋已經不是先王在時候的模樣了,他得罪了文信侯,會有什麽好下場。

“您就聽我一聲勸,入燕為相也是為秦國效力。”甘羅給張唐遞了個臺階。

張唐就坡下驢,感慨道:“我就聽你這小娃娃的話,前往燕國。”

他喊來了自己的仆從,吩咐他們準備車馬幹糧,擇日啓程入燕。

“張相不必擔心趙國會對你做什麽,我會率先進入趙國,為你打通一切關節,保證你的安全。”張唐答應入燕之後,甘羅就立刻改變了對他的稱呼,他心中已經有了成算,既然是他勸的人,自然要讓張唐平安入燕。

他別的都不要求,只需要五輛馬車。呂不韋知道他成功說服了張唐之後,對着小子高看了不少,欣然同意。結果在嬴政這裏給卡住了。

“趙國民風彪悍,當年長平之戰的仇怨還沒有消除,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不如換個人去,秦國還是有不少善辯之士的。”嬴政這樣勸說道。

甘羅鼓起了包子臉,他已經長高了不少了,難道還不能讓人信任嗎?!

呂不韋在一旁為甘羅說盡好話,可惜效果并不怎麽好。換句話來說,嬴政可是有一票否決權的。

“阿兄,我跟你保證,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會有危險的。這件事真的除了我,誰辦都不會有同樣的效果。”甘羅充分掌握了撒嬌*,仗着自己人小皮嫩,晃得嬴政暈暈乎乎,不知道都答應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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