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這是很真誠的一次約戰。
也是亂馬對自己能力的一次測評。
在過去的切磋中亂馬經常打敗和他同齡或是要多出幾年時間的武道家, 然後就被上年紀多出亂馬四十年以上的老武道家教育。
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就是因為家傳的武道是很容易因為資質而産生斷代,長輩仗着時間而累積的修煉,亂馬一時還趕不上去, 而貼近亂馬父親這個年齡段的武道家,在山本剛前亂馬只見過天道早雲, 而天道早雲, 早已沒有了要勝的想法。
不想贏,當然出手必輸。
在烈日炎炎中,亂馬向結束中午工作的山本剛半躬身,正式提出邀請,“無差別格鬥流,早乙女亂馬,請指教。”
“時雨蒼燕流,山本剛,請多指教。”
山本武作為學習者,從頭到尾觀摩了這場切磋。
一開始山本武擔心亂馬沒有拿武器,空手和持劍之人對抗, 很傻,但真正的切磋與他被收力的亂馬單方面毆打不同,不管是攻擊方式或是攻擊力度, 完全不是一個層級。
亂馬輕輕一跳躲過了劍招,山本剛的劍招削掉了道場的半扇木門, 亂馬往後跑了兩步,将破壞的木頭作為攻擊武器, 零零碎碎的木頭碎片像是暗器一樣直沖山本剛。
這實在令人詫異,這些木頭碎片中輕的可以說一陣風就能被吹走,重的卻又如同一塊不規則的石頭, 可是它們在空中朝向山本剛的速度和高度竟然是等同的,仿佛在使用風。
時雨蒼燕流的劍招将身前的木頭碎片都清理的一幹二淨,可亂馬本來就沒指望這些木頭碎片能做上什麽,只不過一時擾亂一下山本剛的視野,而他把木門上的長木頭拆下來,當做長棍對着山本剛發起攻擊,以長制長。
所謂無差別格鬥流既是沒有武器,又是任何物件皆可成為武器,山本武站在一旁,就看到各種各樣放在庭院中用來裝飾的物件都成了亂馬手中的武器,木棍被砍斷之後是石頭,石頭被撥開之後又是栅欄,但最終決定戰局的還是亂馬自己的雙手,他的那雙手緊緊從背後抵住山本剛的肩膀關節,将他按在地下。
劍在亂馬控制住山本剛後,就被丢下了,劍道無劍,還怎麽争勝負呢,終是亂馬勝了這一場。
“果然,未來是年輕人的天下。”輸掉的山本剛錘錘自己感到疼痛的肩胛,拍拍身上的塵土,沖着自己的兒子漏出一個笑容,“日後就要看阿武的了。”
亂馬也不好意思的沖山本武笑了一下,上去幫着山本剛拍拍,順便把他想好的臺詞說出來,“我打敗了您,請您承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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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剛有些疑惑的看過去,“你打敗了我,無需我承認這也是事實。”
“我想要成為天下第一的武道家。”亂馬說,“所以在別人打敗您之前請您承認我。”
原來是要用這種上門挑戰的方式來成為天下第一,山本剛這才反映過來,不過這也不怪他,武道家之間已經不再是之前能聚在一起開武道大會的相處模式,亂馬所選擇的這種方法雖然有用,但太耗時也太難了,而且,至今無人成功的這個方法的漏洞很明顯。
山本剛伸出手來,也拍拍亂馬,“我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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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吉,今天訓練的怎麽樣呢?”從竹壽司離開的亂馬在山林中給自己灑上一些水,變成女孩子笑意盈盈地去迎接沢田綱吉。
“怎麽了嗎,臉色這麽差。”知道沢田綱吉訓練會崩壞衣服的亂馬從地上幫他舉起來裝着衣物的提包,“快下來換了衣服回家吃飯吧。”
“沒,沒關系,我自己來穿就好了。”綱吉脫離死氣彈之後就又變回那種軟乎乎小動物的語氣。
走在回家的路上,沢田綱吉看着滿臉笑容的亂馬,難以言喻地捂住胸口,不光吐槽被堵住了,感覺連血液流通都被堵住了。
“裏包恩,為什麽亂馬桑能如此快速的進入角色啊,再這樣下去真的會有人相信亂馬桑就是我的未婚妻。”好不容易走回家中,綱吉快步跑上樓梯,一頭紮進自己的房間,趴在被子上,對後面跟進來的裏包恩嘟嘟囔囔的抱怨。
“那不好嗎。”裏包恩從身體中發出嘲笑的聲音,“本來雇傭他就是為了讓人誤會吧。”
“蠢綱。”裏包恩跳到床頭,盤坐在綱吉腦袋前面,“冷靜點,你要知道,亂馬的所有動作都是付費的,現在是他的工作時間,按照日薪來算,平衡到每個小時,再細化到每一次微笑,都是有價值的,就這樣說吧,她沖你笑一下,就能掙1萬日元,所以你完全不要想多,現在留存體力确保明天的訓練才是正理。”
“啊,明天還有訓練嗎?”綱吉崩潰地把自己埋得更深,最後換來了裏包恩的一記頭槌。
雖然嘴上不說,但綱吉下樓再看到亂馬時,還是想起了裏包恩說的話,在安靜的時間一句話不說的亂馬,在有人和她說話時瞬間笑容滿面,聲調上揚的亂馬,再想想那高昂的日薪,一萬元這三個字好像成了魔咒一樣,在他心中不斷刷屏。
到後來,綱吉不得不自己給自己敲了一下腦殼,不管一次笑容能不能掙一萬塊,重要的是原本和指環戰沒有任何聯系的人又被拖進來了一位,他這樣東想西想,不就又順着裏包恩的想法轉移話題了嗎。
可是,綱吉自己嘆了一口氣,一整個屋子的人,除了媽媽和風太,他是戰鬥力最底層,提出自己的意見也沒人聽,沒人采納,還會讓擔心自己的家人們傷心,他沒辦法對高高興興和亂馬在一起做飯的媽媽說出真相,讓亂馬離開這間屋子。
不管有什麽狂風暴雨,都沖着他一個人來吧,巴利安也好,指環戰也好,他要拼盡自己的全力去獲得勝利,因為只有勝者才有選擇的機會。
雖然是這麽想的,但第二天一早面對仍然是火力全開的亂馬,綱吉還是無法被選擇的送到了山林進行訓練,好在晚上回家時,來接他的人變成了巴吉爾,這讓他感覺自如好多,能舒口氣出來。三個人平常的談着話,巴吉爾一如往常的說着不靠譜的主上告訴他的奇怪常識,綱吉一邊笑着一邊又想把巴吉爾的奇怪常識糾正過來,可是他的注意力都被轉彎處出現的京子吸引了,直接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自從上次學習之後,綱吉一直在請假訓練,沒了學校這個地點,想要偶遇京子太難了,他本想和京子打招呼,結果卻是黑川花先發現了他們三個,拉着京子走到了綱吉面前。
“你在這裏做什麽啊,廢柴阿綱,這幾天不去上學過的很是逍遙嘛。”黑川花一如既往還是一張皺緊眉頭的臉。
黑川花一直不喜歡京子和綱吉接近這一點綱吉自己也清楚,可是為什麽又糾結起他請假沒去上學的問題啊,難不成要得到黑川花的認同,必須學習成績優秀嗎。
黑川花瞟了一眼沒明白她在說什麽的幾個人,把抱在胸前的手伸出來一只,指着那邊被招牌擋住一半的女孩問,“那不是這兩天很有名的廢柴阿綱的未婚妻嗎,我真沒想到廢柴也能有這樣的人喜歡呢。”
“不,不是這樣的。”綱吉當時慌亂起來,他沒考慮到這一點,在京子的心中,他估計已經是一個有婦之夫了吧,他們的友誼将再也沒有升華的可能,不行,他得趕緊解釋。
裏包恩稚嫩的聲音從牆邊打斷了綱吉的解釋,“嗯嗯,其實也不是喜歡。”
感謝你,裏包恩,綱吉在內心簡直要唱一首贊歌,雖然平時老用訓練和學習來欺壓他,但是在正事上,果然可以托付。
可是這種心情沒有持續三秒,就被裏包恩接下來的話給徹底打散,不用風吹就散了。
裏包恩說:“是父母定下的婚約呢,我也很奇怪亂馬會選擇綱吉,看來是被他的性格打動了吧。”
沒等綱吉争辯,黑川花就接上話頭,給這件事下了定義,“怪不得,真是父母幫忙扭轉了人生啊。”
“等一等,小花你也真是的,我不覺得綱同學有人愛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啊。”京子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給陷入苦悶境地的綱吉瞬間帶來了力量。
“京子,你真的覺得沒問題嗎。”黑川花只有在對着京子時語氣會好一些,她重新朝向亂馬看去,“看看吧,廢柴阿綱或許會有人愛,但是被這種美女喜歡就絕對很奇怪,我是真的很想知道,廢柴有什麽性格魅力,能讓這種走在街上會被人随時問電話號碼的女孩子從現在起就想和他定下一輩子的婚約。”
黑川花說的沒錯,綱吉自己也承認,會在街上被人搭讪的美女和他根本不像是一個世界裏面的人,更別說未婚夫妻了,真不知道裏包恩怎麽就覺得這個主意天衣無縫,還付了那麽多錢雇傭亂馬。
“啊,我都說了沒空,你不要來煩我啦。”亂馬只是出來用五條悟剛給他打的工資來吃一杯芭菲,卻被一個非常非常普通的男人看了好一陣,在亂馬出門之後,還在大街上索要他的手機號,一點也沒有眼力見。
要不是他是個普通人,亂馬早就上手了,現在是在大街上,周圍人太多了,強行跑走只會更奇怪,亂馬的目光繞了一圈看到了不遠不近站着的綱吉他們。
不想和男人糾纏的亂馬瞬間調整好自己的表情,“綱吉,你怎麽現在才來,我好想你啊。”
他的笑容如同盛開的向日葵那樣璀璨明媚,聲音甜美仿佛如奶油蛋糕,盡管綱吉想起了那一萬元的微笑,但這一刻,他總算能理解裏包恩對亂馬的肯定。
就這樣笑着的亂馬,不管是誰看到,都會覺得她很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