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許家
林惟逸最近過的清閑的很,每天早起晨練,中午送飯給林未,晚上跟林未在家商讨良策。人員已經陸陸續續開始調回來,都是秘密來見林未的。看到一直伴在林未身邊的林唯逸,有些詫異,但也都不傻,很快就回過神來暗暗記住少主的樣子。末世的消息已經慢慢透露下去了,江柳和江樊也同樣覺得太不可思議,有點接受不良。
來自盛京各種各樣的邀約都被林惟逸拒絕了,給一些因為他回來還暗自期待的人潑了一盆涼水。一是他實在讨厭應酬,二是他知道這些還沉迷在玩弄權術裏的人末世以後是多麽的不堪大用。
直到許家的請柬寄到,林唯逸想起許家在海港的勢力,還是決定前往。
他和林未又細細商量了一下。因為林唯逸對許家在末世後的實力并不清楚,所以對于危險的海岸地區林唯逸是建議放棄的。但若把目光放得長遠一點,林未還是覺得人類不應該完全放棄海上勢力。
從十五世紀開始,海洋地位就越來越重要。人們不再滿足于小小的陸地,開始了征服大海的路。歐洲各國崛起,從最早的葡萄牙西班牙的侵略和掠奪,到荷蘭的金融崛起,到大不列颠帝國的廣袤殖民地,都與其海上實力息息相關。直到現在,海洋貿易的份額如果以重量稱算,占全球貿易量90%。如果沒有輪船這一偉大發明越過大海聯通各國,也許現在的世界人口一大半都要生活在困苦之中。人類,不能完全退出大海。
如果許家的實力強大到足以保證一片海域的安全,林未非常想争取到許家的支持。
還有就是物資的原因。上位者的計算量是乘以數萬計的人口,需要的物資數量大的可怕。天朝在生活水平方面還是發展期,要想在發達城市囤積物資根本不可能,但是郊區的物資分布又零零散散難以集中。況且,林未忍不住想,更多物資在民間,也許會有更多人能借此存活下來。不能從國內想辦法,就只能打國外的主意了。
內陸的關口都被嚴格控制,而且每日進出已經繁忙不堪,很難加塞。但是海港就不一樣了。天朝為了保證年年躍升的GDP,一直在開發港口尋找投資商。一個港口需要的資金尤其多,不是排的上號的企業根本拿不下來。因此天朝對港口運營的申請管理其實十分松懈,林家要從中想辦法也不是不可能。
最後,也是最危險的一點,就是走私。林未雖然在軍部身居高位,但對于武器方面也很難想辦法周轉。林未知道的很清楚,末世等于戰争,武器代表武力。短時間內,他可以瞞好部分來自高層的目光,而如果有熟悉海港的許家的幫助,林未會更有把握。
父子倆意見統一,當即在目标裏加上一條:說服許家,拿下Z市港口!
林唯逸想到什麽,不禁壞笑着對林未耳語幾句。林未看着少年狡黠的神情,只感到忍俊不禁。
——潘家和方家占了那麽大便宜,他們不收點利息怎麽行?
有了這一層考慮,林唯逸更加要去許家的宴席了。
許家現在雖然只是商家,但畢竟還是有底蘊的。曾經的背景加上能在盛京屹立不倒的實力,讓人不敢小觑,這次宴會自然也是熱鬧非凡。許老爺子八十大壽,許勝欽也終于帶着許攸回來了。這對于許老爺子來說,絕對是喜上加喜,忍不住要大宴四方。
許攸在國外跟秦白是一個大學的,崇拜秦白得不得了。這些天在盛京明眼人也都看出來了,不由得感嘆秦白手段高明。
林惟逸是和江柳、江樊一起到的,一進場又吸引了不少目光。自從回京後,林惟逸就闖下了南海賭約的大禍,之後就窩在家裏不出門,想必是被林将軍教訓了。
所有人第一反應就是林惟逸和陸策鬧別扭了,失落之下才喝醉了酒。而陸策本人也是這麽以為的,因此根本沒把陸父要他哄好林惟逸的任務當一回事兒,反而心裏埋怨父親小題大做害他跑這麽遠。也不着急,此時還得意洋洋的等着林惟逸氣消了回頭找他道歉呢。
不得不說,還好陸策的自以為是讓林惟逸少了些煩惱。
林惟逸也不在意這些,找了些好吃的糕點漫不經心的應付着來打招呼的人。
“喲,王兄,聽說你最近賭的很大呀。”
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林惟逸扭頭,就看到三個人刻意走到他身邊,開口的那人嘲諷的盯着他。
“那又怎麽樣?男人不玩大的還是有種的嗎?”他身邊的人谄媚的回答道。
“這你可就不知道了,”挑釁的看了林惟逸一眼,起先開口的人繼續說道:“有沒有種呢,不是看你能玩多大,而是看你能贏多少。有些人褲子都輸沒了,就只能回家哭着求爸爸,這才叫沒,種。”
眯起眼睛看着來人,主動嘲諷他的人叫候堯,跟他從小就不對盤。候堯父親是國家代表之一,母親出自商業大家葉家,是典型的強強聯姻。從小學起,候堯就看不慣林未對小林惟逸的寵溺和愛護,總是嘲笑林惟逸沒本事嬌生慣養。小男孩哪能忍下這口氣?架打了不少,仇怨倒是越結越深。此刻候堯來嘲笑他,他倒是一點都不意外。
接茬那人是盛景區委警署長家的兒子,顯然不是很機靈,此刻才看出林惟逸和候堯之間的暗潮洶湧,想起自己剛剛說的話,臉都吓白了。
剩下的一人是林惟逸回來才見過的範廉。方家的人,林惟逸心想,是巧合看熱鬧還是有心推動?
優雅的咽下最後一口甜品,拿過紙巾擦了擦嘴,還沒等他開口反擊,一個嚣張的聲音傳來:“連輸的資本都沒有的人才叫沒種,少他媽唧唧歪歪。”
林惟逸詫異的看着端着酒杯插嘴的潘蒙,這是哪根筋打錯了來幫他說話?
對上林惟逸驚訝的眼神,潘蒙耳朵根一紅,嘴一撇,将一杯香槟塞到林惟逸手裏。斜睨了臉色有點發青的候堯,“只會掀掀嘴皮子,還是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吧。”
“潘蒙!你……”候堯氣結,“你犯什麽抽?”
潘蒙臉色一沉,“這話你再說一遍?”
候堯頓時有種秀才遇上兵的氣悶感,父親說的沒錯,這群兵痞!沒好氣的說道:“怎麽,占了人家的便宜現在才來流鱷魚的眼淚?”
“夠了!”範廉拉過候堯,朝潘蒙點點頭,“潘少,林少,候堯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跟我們随便聊聊天呢。”
候堯冷哼一聲,拔腿就走了。潘蒙威脅的瞪了一言範廉,“看清楚自己什麽地位。”
範廉也變了臉色,低頭稱是,拉着剩下的那人也走了。
林惟逸有趣的看着範廉眼底的暗恨,感嘆真是一場好戲。
“我在幫你,你倒是在旁邊看熱鬧看得很開心嘛?”潘蒙看向林惟逸。
“幫我?你還真來流鱷魚的眼淚了?”林惟逸翻了個白眼,也不管一臉被噎住的潘蒙,果斷遠離了中二病。
正四處找許攸,林惟逸突然感到角落雅座裏強烈的視線。林惟逸似有所感的望過去,就看見秦白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樂颠颠的跑過去,林惟逸笑着拍了拍秦白,“秦哥,你還是這麽會偷懶!”
看着狀似無憂無慮的少年,秦白忍不住嘆了口氣。“惟逸,那個知情人,是你吧?”
林惟逸笑容一僵,掩飾性的端起酒杯,“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深得林未信任,甚至以自身擔保,這世上能有幾個?深深看了一眼少年,秦白也沒逼問。這幾天他和爺爺沒少發愁,密切的關注着各方面的消息。但除了林家的動作之外沒有任何異常,現在,也只能等時間來證明了。
角落裏的氛圍沉悶起來,兩人正各自想着事,許攸就過來了,“秦哥,你一定又無聊了吧!诶?惟逸也在?”
林惟逸朝許攸舉了下酒杯示意。
許攸跟兩人介紹自己旁邊的青年,“秦哥,惟逸,這是我表哥許源。”
許源?!上一世末日後成功執掌許家的人!林惟逸倏的擡頭忘向謙和有禮的青年。青年禮貌的向二人點頭敬酒,說不出的風度儒雅。
許家兄弟坐了下來,林惟逸熱情的開口問道:“你表哥?姑姑的孩子?”
“不是,”許攸搖了搖頭,“我小姨的兒子。”
“你小姨?”林惟逸不解。
“你應該不知道,我小姨和姨夫一直待在Z市管理生意,很少來盛京。”許攸耐心地解釋道。
Z市……林惟逸眉心一跳,這個許源給他的感覺就像方瑾瑜一樣,雖然沒有方瑾瑜那麽陰險,但心計肯定是有的。林惟逸不禁有點頭疼,上一世,許攸去哪裏了?為什麽是許源出面?
“對了,秦哥,”許攸開口問道:“我們什麽時候回A國?”
話一出口,在場兩人臉色都變了。林惟逸是擔心和秦家的結盟,許源不知道想起了什麽,也沉下了臉。
“大概不會回去了。”秦白說道。
“你們本來打算回去?”顧不上差點跳起來的許攸,林唯逸開口問道。
“嗯,A國那邊還有些事其實沒了結。”秦白回答。
難怪上一世沒聽到秦白和許攸的消息!林唯逸恍然大悟,他們在末世爆發的時候應該在A國吧。
許攸急道:“對啊秦哥,那為什麽突然不回去了?那阿姨……”
“她好得很,”秦白冷硬的開口,“原因我以後再跟你解釋,我必須在國內呆一段時間。”
“好吧……”許攸不甘的嘟哝了一聲。
“讓你父親暫時也別回國,”秦白又加了一句。
許攸面帶不解的點點頭,林唯逸心裏暗喜,看來秦白還是偏向于相信他們!
打定主意以後要跟許攸多聯絡,林唯逸露出一抹笑意。
秦白瞥見旁邊的少年笑的像只小狐貍,連日來沉重的心情似乎輕了一些。
“許攸,上次沒來得及仔細打招呼,”方瑾瑜僞善的笑着,走過來搭話道:“歡迎回來。”
潘蒙也跟着他一道,此時不善的瞥了林唯逸一眼。
林唯逸卻壓根沒注意到他,從擡頭看向來人起,他的目光就集中在了挽着潘蒙手臂的女人身上。
方潇潇!林唯逸咬緊了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