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深海高歌18 [VIP]
按照分數來看, 比鐘蕾高一分的于晚霜确實非常優秀。
這個優秀的女孩子身上也帶着毫不掩飾的自信與鋒芒。
如果換個人說‘我比她優秀’,可能會讓人覺得猖狂。
但這話經由于晚霜說出來,卻半點不惹人生厭。
因為她确實非常優秀。
“雖然這麽說可能有失偏頗,但有的時候, 評判一個人的優秀标準, 并不僅僅在于成績。”
迎着女孩兒質問的目光, 周憲笑了笑, 說道:“我想, 等見到鐘蕾同學以後, 你就會明白我的意思。”
新生們不知道的是。
本打算不再帶學生的顧崇青教授之所以決定帶新生班,就因為鐘蕾。
8105型漁船實踐數據已經開始收尾, 馬上要開始生産實驗船。
這件事,就連工業部的領導都深受重視。
整個交大那麽多專業院系, 憑什麽今年選擇造船系的學生作為新生代表發言?
自然是因為鐘蕾在造船系。
據說,今年會有很多上面的大佬、領導來參加交大這次新生開學典禮。
因為他們想要來看看,創造出‘小蕾號’漁船的鐘蕾。
于晚霜或許在某些領域确實比鐘蕾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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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新生發言代表這一件事來說,她從一開始就輸了。
讀書的時候,很多學校裏總有這樣一條振奮人心的标語——
今天你以學校為榮,明天學校以你為榮。
對于學生們來說, 能考上交大絕對是一種榮譽。
然而‘小蕾號’的誕生,已經足以讓交大以鐘蕾為榮。
這就是差距。
講臺上,回答完于晚霜的問題以後,周憲将課件夾在腋下,笑着走出教室。
事實上還有一件事他沒說。
作為這屆畢業班中, 顧崇青教授最器重的學生, 也是天賦最出衆的學生, 周憲的前途絕對一片光明。
其中不乏有國家船舶相關部門對其抛出橄榄枝。
但令人側目或者不解的是, 周憲拒絕了那些部門的邀請,選擇留在交大,做一名新生班的導師。
這當然也是因為鐘蕾。
唯有周憲自己心裏清楚。
這一個短短的暑假,他跟着顧教授,跟着鐘蕾實踐論證8105新型拖網漁船,學到了多少課本裏沒有的知識。
于是周憲做了一個決定。
他要做學妹的導師,然後跟着學妹,再學習四年。
教室裏。
看着周憲優哉游哉離去的背影,一幫新生們面面相觑。
“我們是學生,當然以成績論優秀啊。”
“這個鐘蕾感覺來頭不小的樣子,導師很護着她。”
“都已經開學好些天了,鐘蕾還不來報道,這真的符合規定嗎?”
“我感覺她可能是有後臺。”
“有後臺?那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聽着同學們的猜測議論,于晚霜蹙了蹙眉。
她不至于蠢到以為鐘蕾有什麽後臺,能讓交大都給她大開綠燈。
結合剛剛周憲的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鐘蕾在某些方面,應該非常優秀。
“我倒要看看,你能優秀到哪兒去。”
于晚霜抿了抿嘴,眼睛裏浮現出一抹不服輸的韌勁兒。
在一片議論聲中。
坐在教室後排位置的鄒淼表情上滿是擔憂。
她已經向導師周憲打聽過鐘蕾的消息了,周憲只是說,讓她不要擔心,鐘蕾很快就會來學校報道。
但具體什麽時候鐘蕾才能來,并不确定。
聽着同學們對鐘蕾的編排,鄒淼心中煩悶。
開什麽玩笑,小蕾哪裏需要後臺?
回想起那日高考校門外,清華與哈軍/工招生辦老師哄搶鐘蕾的畫面,鄒淼無聲的哼了一下。
等着吧。
小蕾來了以後,肯定要讓你們這群人心服口服。
尤其是——
鄒淼擡頭看向坐在教室中央的于晚霜,小臉不自知的皺起來。
這個于晚霜,學習好,相貌好,确實強的離譜。
同學們私底下都說,鐘蕾能力怎麽樣還未可知,但肯定不如于晚霜好看。
唯有鄒淼在這件事上從不發表言論。
真當小蕾‘附中一枝花’的名頭是白來的啊?
然而,這次注定要讓鄒淼失望了。
因為鐘蕾在交大開學後整整一周都沒有露面,直到周五晚上,大禮堂舉辦迎新晚會。
于晚霜帶着造船系新生班出席。
本應該作為新生發言人的鐘蕾,仍舊沒有現身。
不僅是造船系新生班,包括交大新生群體,以及很多學長學姐們,都知道了鐘蕾的大名。
那位考申市第一,全系第二的女同學,沒來報到。
這一次,可真是說什麽的都有了。
“聽說好像是她被于晚霜壓了風頭,一生氣,幹脆不來了。”
“我怎麽聽說的是她容貌醜陋,不敢現身。”
“哈?為什麽容貌醜陋就不敢來報道了?”
“因為比鐘蕾高一分的于晚霜,是公認的大美人啊。”
“鐘蕾今晚要代表造船系新生上臺發言,她不來,那到時候怎麽收場。”
“不知道,等着看呗,這種重要場合,我就不信她還不現身。”
大禮堂裏,數千名交大師生已經陸續就坐。
作為班長,于晚霜在禮堂裏清點自己班級人數。
清點過後她蹙眉問道:“鄒淼同學怎麽沒來?”
“鄒淼說……”
一個認識鄒淼的女生小心翼翼說道:“說她去接鐘蕾了。”
簡單的一句話,讓造船系新生們都安靜下來。
于晚霜則是無意識的挑了挑眉梢。
喲。
終于肯露面了。
船舶重工集團七零九研究所。
咔嚓。
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鐘蕾拖着疲憊的身體,将最後一塊鋼質甲板,卡在了桌子上的模型漁船凹槽。
一艘縮小無數倍的精致8105型拖網漁船模型,在衆人面前完整的呈現。
辦公室裏。
顧崇青、黃江、老李等一群人怔怔的看着那艘小漁船,一時間都沒人吭聲。
為了這艘漁船,他們從五月份,一直忙活到現在九月份。
整整四個月的時間,這個小小的模型,終于被做了出來。
“搞定。”
幾個月不眠不休的努力,鐘蕾清瘦了些,讓小姑娘本就美麗的眉眼,越發顯得精致。
她沖着沉默的衆人展顏一笑,最後看向黃江與顧崇青:“老師,顧教授,幸不辱命!”
這個笑容過于絢爛。
那張青春靓麗的臉上,雖然帶着疲憊,但更多的則是發自內心的喜悅,與令人側目的神采飛揚。
漂亮的近乎晃眼。
“好,好啊!”
黃江嘴唇磕動,數次想要說些什麽,但卻沒有說出口,只會激動地誇贊。
最後,他神情動容的說道:“小蕾,老師替這個行業,替國家數以萬計的漁民們,感謝你!”
而寂靜的辦公室裏,衆人則是抑制不住開始歡呼。
“終于趕在九月份把這艘漁船的模型做出來了!”
“這段時間的辛苦,值!”
“多虧了有小蕾。”
“黃工,快帶着這艘漁船模型去工業部做審批吧,早一日生産出來,漁民們就能早一日過上好日子。”
“對對,趕緊去審批。”
在衆人激動的催促中,黃江贊揚般的拍了拍鐘蕾的肩膀,讓人幫忙帶着漁船去工業部做審批。
顧教授則是同樣笑着站起來,說道:“終于搞定了,再耗些時間,我這把老骨頭都要撐不住了。早上我老伴打來電話,交代我晚上去參加交大新生典禮,既然這邊忙完了,那我現在得趕過去。”
“辛苦顧教授了。”
“你快去忙吧,這邊還有我們盯着。”
“這次終于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顧崇青和大家打過招呼,作勢要往外走。
鐘蕾坐在辦公桌前準備喝水,大腦處于放空狀态。
她實在是太累了。
“等等,老顧,你剛才說……”
靠在牆邊歇息的老李這時候突然遲疑般說道:“你要參加交大新生開學典禮?”
“是啊,一年又一年,每年學校都會迎來一些新面孔,然後再送走一批老面孔。”
顧崇青說着竟有些感慨,再然後,老教授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倏然看向老李。
老李瞪着眼睛跟他對視。
片刻後,兩人同時一拍大腿,看向鐘蕾。
“小蕾,交大開學你沒去報道!”
“這都開學一周了!”
兩個老頭刻意拔高的聲音,讓整個熱鬧的科研辦公室都安靜下來。
鐘蕾茫然的眨了眨眼,最後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忘記了什麽重要事情。
交大開學了啊!
“快,這會兒趕過去時間還來得及!”
“我說怎麽總覺得忘了什麽事情呢,小蕾開學!”
“小蕾別喝水了,趕緊走。”
“誰有自行車,送小蕾過去……”
難以想象。
十分鐘前嚴謹、缜密的拖網漁船科研團隊,這會兒一片兵荒馬亂。
鐘蕾連口水都沒喝上,就被老李急匆匆推出了辦公室。
叮鈴鈴。
恰好陳朝陽騎着自行車慌忙從院子外面沖進來,嚷嚷道:“哎呦你可算是出來了,小蕾,顧教授,交大那邊開學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
“先別管我。”
顧崇青向來嚴肅的臉上此刻也有些慌:“你快帶小蕾走,她是今年的新生發言人,要上臺做新生致辭。”
新生發言人鐘蕾:?
什麽玩意兒,我怎麽不知道自己還要上臺致辭呢?
“哦哦,好。”
陳朝陽聞言示意鐘蕾趕緊上車,然後大長腿用力一蹬,自行車迅速沖出七零九所。
後面還傳來老李,黃江等人的囑托。
“慢一點慢一點!”
“慢什麽慢,必須快一點,晚了就趕不上了!”
“那也得注意安全……”
很快,衆人的聲音便聽不到了。
陳朝陽喘着粗氣,一路呼哧呼哧蹬自行車,風一般的沖進了交大校園,嘴裏還嚷嚷道:“讓一讓,對不住讓一讓啊。”
等到了大禮堂外,鄒淼已經在門口翹首以盼的快哭了。
“怎麽樣怎麽樣,開始沒?”
陳朝陽及時捏閘剎車,顧不上滿腦門的汗漬,急吼吼的問道。
“還有五分鐘,你們總算是來了!”
鄒淼晃了晃手中的白裙子以及女式小皮鞋,拉着鐘蕾往後臺跑:“還有時間去換個衣服。”
鐘蕾在科研室裏泡了好幾個月,每天都穿着灰色工裝,哪裏顧得上穿什麽。
她跟着鄒淼往裏面沖,茫然道:“為什麽時間這麽緊急,還要去換衣服,我的演講稿呢?”
“演講稿?什麽演講稿,那不重要!”
鄒淼氣呼呼的回道:“重要的是,你得穿的漂漂亮亮的站在舞臺上,讓那些編排你醜的人看看!尤其是于晚霜,她可是準備要跟你較勁兒呢。”
“……?”
鐘蕾聞言一臉茫然。
你在說什麽啊!
誰在編排我醜?
于晚霜……聽起來有點耳熟,好像是這本書的另一位女配?
好吧這确實不重要。
但上臺發言難道不應該是演講稿最重要嗎?
沒有演講稿我上去說什麽!
但鄒淼已經拉着鐘蕾不由分說沖進了後臺更衣室。
以及,時間真的不夠了——
因為剛進更衣室沒多久,鐘蕾已經聽見前臺主持人開始報幕。
“接下來,讓我們歡迎造船系大一新生鐘蕾同學,代表今年的新生上臺發言,大家鼓掌歡迎!”
“……”
行吧。
沒有演講稿的新生發言,就離譜。
前臺。
大禮堂裏數千名交大師生已經坐滿。
聽到‘鐘蕾’這個名字,禮堂裏有瞬間的安靜。
無數的學生們瞪大了眼睛,想要看看這位開學一周都沒來報道的牛人長什麽樣。
造船系新生班的學生,包括于晚霜也擡起了頭。
沒有人注意到,禮堂中央最前排的位置,交大的校領導,以及明顯是國家部門過來的一些領導們,都朝着舞臺看了過去。
大紅色的帷幕緩緩從兩側拉開。
再接着,一個穿着白裙子,皮膚白皙模樣精致的女孩兒從黑暗中緩緩走出來。
她那頭烏黑的秀發不知為何有些淩亂,但卻半點不影響那令人驚嘆的美貌。
“大家晚上好。”
迎着數千道審視的目光,女孩兒沒有半分怯場,朝着衆人展顏一笑:“很榮幸能作為本次交大新生發言代表站在這裏,我是鐘蕾。”
就如鄒淼所說,‘附中一枝花’的名頭可不是白叫的。
鐘蕾出現在臺上以後,禮堂裏的氣氛明顯變得火熱起來。
男同學們的反應尤為誇張。
“她……就是那個你們說的容貌醜陋的鐘蕾?”
“開什麽玩笑,你們管這叫醜陋?她漂亮的簡直不像話好嗎!”
“比于晚霜更美啊。”
“關鍵是成績也非常牛,申市第一!”
臺下造船系新生班位置。
一群學生們看着臺上漂亮到不可思議的鐘蕾,一個個滿眼驚豔。
随即,大家悄悄瞥向了于晚霜。
于晚霜顯然也被鐘蕾這幅外表驚豔到。
但她只是因此愣神了一下,并未對此有什麽糾結或者嫉妒。
容貌遺傳自父母,本身就不可選擇。
但實力可以。
于晚霜從不介意有人比自己好看。
她介意有人比自己優秀。
“作為造船系的學生,今天我發言的主題是——《回望國家五十年民用漁船發展道路,以及漁船未來展望之我見》。”
将自己三分鐘前臨場編的題目甩出來。
鐘蕾組織了一下措辭,笑道:“自辛/亥/革/命開始,我國海洋漁業跨入柴油機時代,工業化革/命的浪潮,推進漁船業的高速發展。從1904年引進第一艘機輪拖網漁船,到現在,我國海洋機動輪船已經超過了五百艘。而我國捕魚業,正式從手工作業時代,邁進了機械化時代……”*
對于剛剛讀大一的造船系新生們來說,其實造船還是很遙遠的事情。
但站在臺上的鐘蕾,卻對國家的造船業了解的十分透徹。
女孩兒口齒清理,神情穩重,哪怕是比較枯燥的漁船發展史,經由她講出來也絲毫不顯得枯燥。
一群新生們臉上帶着驚訝。
臺下,于晚霜坐直了身體。
她盯着鐘蕾,聽得很認真。
“1955年,也就是今年,我國海洋捕撈人均年産量,達到了5.3噸,相比于1935年人均1噸的年産量,增加了五倍。這五倍的産值,跨越了整整二十年時間,同時也代表着造船行業整整二十年的艱辛付出。”
看到臺下學生們驚嘆、敬佩的表情,鐘蕾繼續說道:“而這五倍的增産,同時也源自于科技的革新。從機器動力的研究,工業器械的運用,再到工業新材料的創新,以及安全航海電子技術的發明,每一次革新,都是一次創收的飛躍。而這,就是我們造船從業人員的使命,也是……”
一個新生代表發言,說實話很少會有什麽幹貨。
多半都是照本宣科,念一些辭藻堆起來的稿子。
坐在前排的領導們,一個個表情都很随意。
直到……鐘蕾開始回望國家造船史。
怪不得這個小姑娘能造出來新型漁船,這知識儲備量,果然非同一般。
但,只知道回顧歷史,那仍舊是老生常談。
真正的幹貨,在于展望未來。
于是,坐在交大禮堂臺下最中間核心區域的一位中年男人坐直了身體。
能坐在禮堂核心區,不用想就知道,這位的來頭一定不小。
在無數道茫然目光的注視下,就見這位中年男人示意角落裏的主持人把麥克風給自己。
然後他握着麥克風,看向臺上的鐘蕾說道:“不好意思,鐘蕾同學,我想打斷一下你。”
新生演講被打斷,禮堂裏無數道目光都投射過來,或好奇,或茫然。
正在講話的鐘蕾被迫停下。
而坐在周圍的領導們,則是面色古怪。
這個中年男人叫做陳松,是造船系圈子裏出了名的牛人,當然,也是個狂人。
也不知道他又發什麽瘋,突然把矛頭指向了鐘蕾。
“你剛才說的這些,并不是什麽難以查找到資料,只要讀了造船系大一課程,将來都會了解。”
陳松說話非常直白:“我想知道,你對民用造船業的未來是怎麽展望的。”
鐘蕾有片刻的征愣。
雖然被打斷了思路,但她沒有半分慌張,幾乎沒有思考,直接回複道:“五十年來,我國民用漁船業經過動力化、機械化、鋼制化,到如今開始引入無線電側向儀,邁入信息化漁船時代。至于我對民用漁船未來的展望,在于——國際化。”
國際化?
陳松表情不變:“具體說說。”
“組建遠洋漁船隊,駛出外海,去國際海域,在全球範圍內捕撈,大力發展我國遠洋漁業。”
鐘蕾笑着給出這麽一個答案。
而她的話音落下,全場嘩然。
五十年代,國家成立沒幾年,甚至不被國際承認。
與此同時,我們還在遭受麗國的‘核威脅’恐吓。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出海捕撈,那純屬是做夢。
“她在說什麽胡話,漁船駛出公海,那搞不好是要引發戰争的。”
“什麽國際化,太異想天開了。”
“完了,鐘蕾要被這個領導批評了。”
且不管禮堂裏的學生們怎麽想。
陳松倒是沒有生氣,他看着鐘蕾說道:“麗國的戰艦就在外海等着,我們的漁船出去,很有可能就被直接轟炸,沉沒進汪洋大海裏。”
“我們也有戰艦。”
鐘蕾思忖着給出這麽一個答案。
“看來話題轉到了海洋軍需裝備。”
陳松繼續問道:“那你對我國戰艦武器是怎麽看待的。”
這個話題有點不太對。
鐘蕾遲疑的看着陳松,有些摸不清楚對方的身份。
她不懂為什麽這人會突然和自己較勁兒,片刻後搖搖頭:“對不起,這個我講不出來。”
“講不出來,為什麽講不出來?”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陳松竟然選擇步步緊逼:“是不能講,不敢講,還是不會講?”
嘩!
這一下,整個大禮堂的學生們都一片嘩然。
這個領導,好咄咄逼人啊。
“鐘蕾有點慘。”
“真的太倒黴了,為什麽要針對一個新生。”
“一個新生演講而已,沒必要這樣吧。”
很多人在心裏這麽想,但又不敢說出來。
哪怕鐘蕾剛剛說的‘國際化’讓許多人質疑,但這也不是她被領導刁難的理由。
就連坐在臺下的于晚霜都蹙起眉頭。
通過剛才鐘蕾的發言,她知道這個女生肯定是有實力的。
有實力的人,不應該被這樣針對。
在一片擔憂、同情、或者幸災樂禍的目光注視下。
臺上的鐘蕾有片刻的沉默。
其實她礙于對方的身份,以及這個話題,不是很想多聊的。
但既然人家都說你是不是‘不會講’,那鐘蕾覺得自己有必要和他聊一聊。
反正,只要不涉及到核心數據,有些戰艦類的話題,也不是不能聊。
再然後,參加1955年交大新生開學典禮的數千名師生,此後數十年都忘不掉這一幕。
就見臺上原本準備藏拙的女孩兒揚了揚眉梢,沖着陳松飒然一笑。
只是一瞬間的轉變,剛剛那個白裙子恬靜女孩兒,立刻就變得神采飛揚起來。
眉宇間盡是鋒芒。
“潛艇與戰艦,是海軍作戰的最強軍需裝備,其中以攻擊型戰艦威懾力最強。”
面對陳松的逼問,鐘蕾笑道:“這是目前我國海洋軍需裝備發展的方向。”
國家還不夠強大。
所以面對威脅,我們需要殺傷力最大的武器,捍衛國土尊嚴。
“可我們沒有技術。”
陳松說道。
“我們沒有,但是蘇國有。”
鐘蕾回道:“前年,我們與蘇國簽訂的海軍訂貨協議,蘇國向我們轉讓了一系列潛艇、戰艦的建造圖紙極技術資料。”
“你覺得蘇國會一直幫我們?”
“當然不,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技術,才是真的技術。”
“那如果讓你決定挑選蘇國的戰艦來購買研究,你會怎麽選?”
“護衛艦、掃雷艦、魚/雷快艇、潛艇、獵潛艇。”
“你覺得我們能破解這些技術?”
“我覺得我們可以。”
大禮堂裏。
在全校師生呆滞的注視下,陳松和鐘蕾就像是杠上了。
剛開始,還是一問一答。
到最後甚至都變成了快問快答,陳松不停地開始詢問,鐘蕾幾乎不假思索就給出答案。
幾乎沒幾個人能跟上他們的思路。
甚至沒幾個人能聽得懂他們在聊什麽。
漫長到快要令人窒息的快問快答環節,持續了近小十分鐘。
沒有人知道,為什麽這個領導會對準鐘蕾,火力全開。
再然後。
在數千名交大師生震驚的注視下——
就見那位一直針對鐘蕾的中年男人停止問話,站了起來。
他緊繃的表情驟然松懈,臉上竟浮現出和煦的笑容。
“鐘蕾同學,很抱歉打亂了你的新生發言。但我想,沒有人在面對像你這樣優秀的年輕人的時候,不會想着去和你愉快的交流一番。”
陳松咧開嘴,在無數人的驚呼中說道:“自我介紹下,我是艦船武器裝備發展戰略研究院的總設計師,陳松。”
且不提這個聽起來大到吓人的名頭。
陳松說到這裏微微停頓片刻,笑道:“雖然知道你才剛開始讀大一,但我還是想問問你,畢業了,有興趣來艦船武器裝備發展戰略研究院工作嗎?我代表我院數百名科研工作者,歡迎你的加入。”
這句話說完後。
整個大禮堂瞬間寂靜無聲,無數人目瞪口呆。
再然後,仿佛水滴濺入油鍋,整個大禮堂的學生們集體沸騰。
鐘蕾,這個開學一周沒來學校報到的牛人,一經露面,就給交大師生帶來了最猛烈地震撼。
普通人普通的入學。
而牛人,入學第一天就畢業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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