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見小哥

悶油瓶從三叔讓人載他來的小面包車上下來的時候，帶的東西很少。一個空扁的黑色旅游包，一個似乎永遠也沒有睡醒的人，便是全部。

“小哥！”吳邪連忙迎了上去，伸手想要接過悶油瓶身後搭着的旅游包，卻被波瀾不驚的悶油瓶看了一眼之後側身避過了。

吳邪也不惱，利索的收回了位處尴尬的手，開始把人往家裏領去。

“小哥，這邊是廚房。”吳邪指着屋子一角，介紹到，“那邊是洗手間……”

“我睡哪兒？”沒等吳邪說完，張起靈便打斷了吳邪的話，問道。

吳邪嘴角笑意更甚，領着悶油瓶向自己的房間走去。推開房門，簡單但溫馨的卧室便展現在了兩人眼前。

“你睡這兒。”指着自己的卧室，吳邪到。

悶油瓶看了看吳邪，然後又看了看卧室，面無異色的走了進去。

“你睡這裏，我睡書房。”只消一眼吳邪便讀懂了對方那雙仿若死水般的眸子當中的意思，跟在悶油瓶的身後進了屋吳邪順便解釋到：“你是客，客随主便，所以我讓你住這兒你就住這兒。”

公寓一共四間房，除卻廚房、洗手間就只剩下兩個地方可以住人，吳邪考慮到悶油瓶睡眠淺的原因，主動把卧室讓了出來，好讓悶油瓶可以好好休息。

悶油瓶沒有回答吳邪的話，而是直接在床上躺了下來，開始閉目養神。

吳邪心中微微嘆了口氣之後在床前蹲了下來，和悶油瓶平視。那時之所以會給這家夥起個‘悶油瓶’的外號，就是因為對方夠悶，現在看來，悶油瓶已經不足以形容他悶的程度了。

悶油瓶閉目養神，察覺到面前的空氣流動，睜開了眼。入目的正好是吳邪對着他萬般無奈一笑的時候。

他死水般的眸子當中泛起微瀾，不知道是因為兩人過近的距離還是因為吳邪眼中的寵溺和無奈。想起臨出門前黑瞎子說的那些話，張起靈覺得自己抓住了些什麽，可又理不清那到底是什麽。

“有事？”張起靈問。

“你餓不餓，要不要吃些東西再睡？”吳邪問道。湊近了看悶油瓶悶油瓶未經雕琢修飾的臉龐五官更顯精致。同時，比粉紅色更淡的唇色也更加的顯得蒼白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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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餓。”張起靈看着吳邪許久，久到吳邪都快以為對方已經睜着眼睛睡着了的時候，才說到。說完，他又重新閉上了眼。

“那就随便炒幾個家常小菜好了，晚上再帶你去樓外樓。”吳邪起身時說道，他直接忽略了張起靈的話做起安排，“對了，還得加個湯，補一補……”

張起靈閉着眼躺在床上聽着吳邪邊說邊出門，心中一陣某名的悸動。

他閉着眼想象着吳邪碎碎念的模樣，黑瞎子那張臉卻在這個時候橫空冒了出來，擋在了張起靈的面前。

耳邊仿佛又真實、清晰的響起了他離開時黑瞎子說的話。送張起靈出門時黑瞎子單手撐着門，莫名的問，“若是又一個人，讓你留下，不再繼續去追逐曾經，你會不會選擇留下？”

黑瞎子問的問題很奇怪，問的方式也很奇怪。

張起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沒人讓我留下。”

黑瞎子一愣，看着張起靈一本正經的臉他突然就笑開了來，“哈哈……小家夥，你還是那麽無聊！”

張起靈不予理會，徑直越過黑瞎子，朝着門外走去。

黑瞎子的話音止住，人也攔在了張起靈的面前，臉上雖然依舊滿是笑意，但眼底卻無辜多了分認真。

黑瞎子再一次問道，“若是真的有那麽一個人，他想留住你，你會選擇留下嗎？”

“尋找回憶，尋找曾經，這不過就是證明自己存在于世的一個借口。等你找到了所有的曾經，找回了所有的記憶的時候，你又準備做什麽？到時候又要拿什麽來證明自己是那個世界的人？”黑瞎子有些不屈不撓的說。

張起靈直視黑瞎子那雙被墨鏡擋住的眼，仔細回憶最近發生的事情，一襲粉紅色出現在記憶中。

“自己的事情不要問別人。”既沒有惱怒也沒有開導，張起靈說話時依舊十分冷漠。

黑瞎子驚訝，臉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

趁着黑瞎子愣神的檔口，張起靈躍過他身側走向了一旁侯着的小面包車。

張起靈走路的時候背脊挺直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異樣，但随着那襲粉紅色的出現吳邪的面孔也逐漸清晰，讓張起靈上車的時候失神險些撞到車門。

‘若是真的有那麽一個人，他想留住你，你會選擇留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