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
時間轉瞬而過,苗王灏穹孤鳴這些年來兢兢業業,把前孫王子也就是他的王兄天闕孤鳴給苗疆造成的戰力損失恢複到了□□成,成為了苗疆民衆心中威嚴而又霸氣的苗疆之主。
這一年,苗疆唯一的王儲蒼狼王子跨過九歲即将邁入十歲,在苗疆,十歲開始就不再是小孩了,十六歲便正式成年,所以,苗王灏穹孤鳴決定讓蒼狼參加新一年開春的狩獵慶典,并在國宴上公布了這項消息,可想而知,在場參加國宴的蒼狼是有多少的高興以及激動。
“玉青,今年我們可以去參加狩獵了呢!”
蒼狼坐在椅子上向後仰去,笑着和站在他身後的貂玉青說着話,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貂玉青似乎并沒有蒼狼那麽興奮,只是禮節性地笑了笑應和道,
“王子這下可開心了。”
“嗯,玉青不開心嗎?我記得我們七歲那年偷偷跟着狩獵隊伍進到狩獵場裏,看那狩獵的場面,你也是很興奮很想去啊!”
貂玉青聞言,眨了眨眼睛,想起在那之後的事情,連禮節性地笑意都收了起來,說道,
“王子,屬下已經不是孩子了,比起狩獵來,屬下更為憂心王子的安全問題。”
“是嗎。。。”
蒼狼聽了不由有些失望,難道說他為狩獵的事情激動高興便還是孩子氣的表現嗎?他可是期盼了幾年了呢!
貂玉青沒有理會蒼狼的內心起伏變化,而是頭也沒低地一直看着國宴裏坐着的文武群臣,他知道,這幾年來一直在諸侯封地邊防駐守的父親這次回來了,他就在這個大殿裏,與他咫尺天涯。
“玉青,你在看什麽呢?”
終于察覺到了自己的貼身護衛的心不在焉,蒼狼順着貂玉青的視線望過去,
“沒,沒什麽。”
貂玉青有些不自在地應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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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狼眯着眼睛仔細瞧着,終于在人群中發現了那位與貂玉青面容相似的貂副将軍。
“那是你的父親吧?你和他長得真像呢。”
“……”
貂玉青控制不住自己有些向往的眼神看向那邊,蒼狼瞧着,忽而一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拉起貂玉青便往那邊走去,貂玉青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被桌腳絆了一下,踉跄地跟了上去。
“王子。。。”
“我知道你很久沒和他見面了,今天難得遇上,你一定很想過去和他說話吧。”
“這個。。。”
有點猶豫又确實心動,貂玉青最終還是被拉了過去,然後被蒼狼推到了他父親的面前。
“玉青,啊,王子殿下!”
貂副将被這突來狀況吓了一跳,連忙起身行禮。
“貂副将莫多禮,我把玉青帶過來了,你們父子好好聊聊吧。”
說着,又把貂玉青往前推了推,對着貂玉青說道,
“我去千雪王叔那裏坐一下,你們慢慢說。”
因為這時候苗王已先行退席,衆将領在大殿內也沒有那麽拘束,貂玉青原有的一點顧慮也被自己對父親的思念而抛卻,在蒼狼轉身離開之後,上前握住父親的手,只一聲“父親”便說不出其他。
貂副将先是捏了捏貂玉青伸過來的手,然後左右顧盼一番,這才把人拉到殿內無人一角,關切地問道,
“玉青,過得還好嗎?”
貂副将想起玉青剛出生不久時的事情,王儲那時不過半歲,而玉青也不過才九個月,苗王已經在衆臣子中為王儲尋找貼身護衛有月餘,最後選中了他家玉青,一是考慮到他們年齡相仿,一是考慮到他們家世代忠誠,那個時候他們全家是即興奮激動又略為不舍,畢竟,玉青是他們這代第一個孩子,但苗王命令在前,這樣的榮耀确是不能推卻。
從那之後,他們與玉青相見的次數少之又少,對于眼前的少年覺得即熟悉又陌生。
“玉青,玉青想回家。”
言下之意,從貂玉青那帶着期望的眼中,看得分明,貂副将張了張嘴,愣了片刻,
“父親!”
貂副将手一松,神色一變,帶着焦慮的情緒小聲問道,
“怎麽了?王子對你不好?”
“沒。。。”
貂副将聞言大松口氣,忽而又覺得不對,板着臉對貂玉青教訓道,
“不管王儲如何待你,你也莫要再起這個心思,何況王儲看來并不是嚴厲的人,你跟在他身邊有什麽不好的?”
見父親駁回了自己的提議,貂玉青咬着下唇有着萬般憤憤之言,轉頭往蒼狼那邊看去,
只見難得回來一次的千雪王爺笑着在給蒼狼灌酒,蒼狼紅着臉頰也沒多少推拒便都喝了下去,看得出來今日特別開心。
而看到此情此景的貂玉青先是想要沖過去阻止,但下一秒便嗤笑自己的愚忠反應,而久壓的憤慨之語也忍不住噴薄而出,
“憑什麽”
話才溜出口,就被他父親一把捂住了口。
“別亂說話!”
貂玉青瞪着眼睛重重地呼了口氣,貂副将有些無奈,聲音壓得更低地勸慰道,
“蒼狼王子是唯一的王儲,你跟着他,以後就是新任苗王的最為親近的親信,別人那是比不了的。況且,你若這個時候提出退離,反而會引動苗王怒氣,我們一家怕是都要被牽連。”
關于這後面一點,并不愚笨的貂玉青如何不知,這也是他一直隐忍下去的重要原因,只是今日被父親說破了口,心裏更是難受。
“父親,若是兒子在他成為苗王之前便因保護他而犧牲呢?”
貂副将心內嘆息一聲,終究淡淡地回了一句,
“能為王儲犧牲也算是你的榮幸,你為貂家争來的榮譽。”
兩人在角落專心地說着話,也沒有注意到大殿裏的變化。
這個時候的苗王因為心裏突然想起的軍情要事,來到殿內尋苗疆戰神羅碧将軍,徑直走到了千雪孤鳴那一桌,果然見羅碧倚在椅背上眼神淡淡,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卻是沒有注意到羅碧對面發生的事情,待走到身前,身旁的蒼狼踉跄地往他身上撞了那麽一下,這麽一撞身邊聲響噶然而止。
坐着的千雪擡頭一看,就見自家王兄一臉鍋灰般臉色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蒼狼,然後,再看向他。
“嗝”
千雪被吓得打了個酒嗝。
苗王扶住已醉倒的蒼狼往四周看了看,眼神瞄到了同樣被吓到了的貂玉青。
蒼狼醉成這樣,灏穹用想的也知道他是被灌了多少,而這個時候蒼狼的貼身護衛竟然不在身邊,而且明顯是一段時間不在身邊,怒氣那是騰地一下就上來了。
貂玉青腿腳軟了軟,邁不開步伐,貂副将急得連忙拉起他上前去。
“王兄生氣了?”
千雪歪着頭看着他家王兄,苗疆崇尚飲酒,他不會為這事情真地生氣吧?
灏穹把蒼狼推到千雪身上,千雪只得趕忙伸手接住。
“這麽差勁的酒量,真是難看!”
“咳咳,蒼狼還小嗎。”
“你還知道他還小?”
“呃。。。”
千雪尴尬地笑了笑,那邊貂副将已然牽着貂玉青來到苗王面前跪下請罪。
灏穹沒有再理會千雪,轉過身來看了看跪在面前的兩人,半晌才開口。
“貂副将今年難得回來一次啊。”
“是。”
回話帶着難抑的顫抖。
“王上,是玉青擅自離開王儲身邊,與父親無關。”
“這命令也與你無關,邊疆将有戰事,貂副将,還有羅将軍,跟孤王到書房來,貂玉青你自己去領二十軍棍處罰。”
貂玉青再是不滿,也只能緊緊地握拳應了下來,而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他主子看來是幫不上任何忙了。
當然,即使蒼狼醒了,他也改變不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