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
轉眼間便到了秋季,身體已然調養好了的貂玉青又開始跟着蒼狼同進同出,只是,屬于貂玉青自己需要處理的私事越來越多起來。
這段時間來,苗王對于清剿苗疆內反對勢力花費了不少精力派遣了不少兵将,可以說是在中苗大戰之後又一次傷亡頗大的戰争,在鐵軍衛的鐵血手腕下以及各駐軍的配合下,這場內亂算是以比較快地速度終結。
只是,這一戰中,駐守在南苗邊境的貂将軍在追擊敵人途中不慎犧牲,這件事情對于貂玉青的打擊甚大,蒼狼為此懇請父王同意貂玉青回家為他父親扶棺守靈,灏穹孤鳴考慮之後雖然也同意了,但也向蒼狼表明,年後貂玉青便不再是他的貼身護衛,他要接替他的父親前去南苗駐軍地。
對于這件事情,蒼狼雖然覺得非常舍不得,問起玉青的意見,卻見玉青沒有任何不願的意思,非常平淡地接受了這樣一個事實,蒼狼也就沒有再想提出挽留的意思。
“玉青,你一人去那邊上任之後一定要自己小心注意安全,我,我會想念你的。”
“謝謝蒼狼王子,我已經成年,屬于軍人的責任和義務我會擔負起來。”
貂玉青一本正經地說着,蒼狼卻是滿心感慨,上前拉起貂玉青的手,眼睛裏滿是不舍,貂玉青有些不自在地別過頭去,說道,
“我不在身邊,也請蒼狼王子自己好好保重。”
“明年開始父王說我可以軍中行走,說不定我有機會去你那裏,還是可以去見你。”
貂玉青把手抽了出來,點了點頭。
苗疆大軍除了鎮守邊界山頭的鐵軍衛和大祭司的獨立護衛隊外,大軍軍權全都在苗王一人手上,可以說是軍政權力一把抓的強硬派,蒼狼要接手,必然也要從軍隊開始,所以對于苗王如此安排,貂玉青并不覺得意外。
如今中原遭遇史上最為嚴重的東瀛西劍流之亂,正是苗疆平定內亂休養生息的好機會,灏穹孤鳴自然不會浪費如此難得的時機,大力推進苗疆軍隊的發展,在羅碧失蹤後把赫蒙天野推出來成為了新苗疆戰神的預備。
“王子殿下,不必如此感傷,離我前去赴任還有三四個月,在下也不是立刻離開王子身邊。”
“說得也是,乘着你還沒離開,我們再去一次色裏山看看阿木朋友吧,等年後這樣的機會可能就沒有了。”
那個憨憨的傻子嗎?
貂玉青雖然一點興趣也沒有,但是想到也就是最後一次,就随蒼狼的意思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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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但是,這次去依舊要帶上護衛,王子殿下,安全事宜不送疏忽。”
蒼狼點了點頭,雖然這樣失去了些自由,但想到可能遭遇的風險,他不會再那麽冒失。
于是,兩個人帶着整一個護衛隊前往色裏山。
卻未曾想到,花了近半日時間趕到那裏時,那裏早已人去樓空。
蒼狼不死心地在房子裏外林子附近尋了幾遍,依舊不見任何人影蹤跡。
貂玉青看着木屋內積灰的空床板,向蒼狼勸道,
“他應該離開這裏好些日子了。”
蒼狼對此也不是一點也沒有推測出來,只是心裏不願意去承認罷了。
既然貂玉青如此直接地說破了,蒼狼終究還是停下了盲目雜亂的腳步,站定在了木屋門前。
“希望他真地是離開這裏換了一個地方住,而不是被野獸殺害。”
後面一種恐懼擔憂,蒼狼一點也不希望有那麽一絲毫地可能。
“蒼狼王子,苗民那麽多,像他這樣情況的人并不在少數。”
——你也未免太過偏心——
未說出的話語裏蘊含着對蒼狼的藐視,但是蒼狼一點也聽不出來。
“是嗎?”
蒼狼怔怔地應了一聲,苗疆現今的民情如何,身為王儲,他确實應該多去看看多去了解。
像阿木這樣的情況,不是只有王族去采取行動才能杜絕的嗎?
蒼狼覺得自己想通了,不由對着貂玉青感激地笑了笑,
“謝謝玉青的提醒,我知道要怎樣做了。”
貂玉青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蒼狼王子這是知道什麽了?他真正明白了他的意思?
蒼狼只是笑着在木屋裏轉圈,收了一些阿木未曾帶走的東西。
保護好苗疆子民不也就是保護阿木的另一種方式嗎?
所以,他要做一個好王,一個愛民如子的王。
祖王叔也曾教導他,水能載舟也能覆舟,蒼狼覺得自己要學着去做的事情還真不少,不由暗自捏拳——我要加油!
這個新年王宮內舉辦的慶祝儀式比之以往要更為盛大熱鬧一些,因為這一年,苗疆唯一的王儲蒼狼王子十六歲成年了!苗王灏穹孤鳴多少也覺得有些歡喜,蒼狼長大了,屬于他和希妲的孩子長大了,那眉眼也越來越像希妲,果然男孩長得都偏向娘親的。
就在王宮內熱鬧地慶祝新年之時,駐守在西苗邊境的鐵軍衛裏依舊軍紀嚴苛,來往巡邏士兵不見有喧嘩,卻是在軍營地下隐約傳來細微人聲。
隐秘的軍營地窖之下,只見一年輕軍官狀的男人正端着一壇酒喝得豪邁不羁。
“過年也沒個休假,不過有酒喝也是可以的,也不知道老大仔這時候是跑去哪裏了,明明說好要留下來一起陪我守夜的,唉。”
那人一邊唠叨着,一邊又拿了新一壇酒灌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頭頂的地窖暗門吱嘎一聲被人從外面打了開來,那人擡頭看過去,不由笑了。
“老大仔,你終于來了啊,我還以為你不會過來了呢。”
鐵骕求衣低頭看看空着的幾個酒壇,微微蹙眉。
“我準你進來可不是準你喝這麽多。”
“哎呀,過年嘛,老大仔就不要這麽嚴厲了,快過來和我一起喝吧!”
“兵長風逍遙!”
見風逍遙一副沒大沒小的模樣,鐵骕求衣不由加重了些語氣,只是那人對此也沒有表示出什麽害怕來,而是從地上撈起一壇酒扔給了面色不大好的鐵骕求衣。
軍長接了酒,卻也沒有喝,走到風逍遙身邊坐了下來。
“喝啊!”
風逍遙那胳膊肘撞了一下鐵骕求衣,鐵骕求衣轉頭看了看他,最終還是無奈地打開了酒壇喝起來。
“對了,你新帶進鐵軍衛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啊?我看老大仔對他很照顧啊!不像對我那樣那麽嚴苛。”
“哦?你覺得我對你太嚴苛了?”
聽到這話,風逍遙不由打個哆嗦,
“沒,沒!老大仔對我可好了,這酒都是因為老大仔我才能喝到,軍中禁酒,老大仔對我真地是太好了。”
“哼!”
鐵骕求衣沒有再理會風逍遙的奉承,一邊喝着酒一邊想着被他帶回來一段時間的那個人的事情。
那個人,确實有些麻煩,但作為同出一地的人,放着不管也不是辦法。
“老大仔,你,真地不說說那個人?”
風逍遙壓低聲音又再次試探性地問道,鐵骕求衣瞪了他一眼,
“這與你無關。”
“你都這樣說了,我不問便是了。他一個人在營裏嗎?要麽請他一起來飲酒,也熱鬧一些。”
“那也不必,不過我還是替他謝謝你了。”
說着,喝了一大口酒,風逍遙無法,只能跟着與他對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