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
自從奎木狼回到天界,畢月鳥便一直守在昏迷不醒的奎木狼身邊,他知道奎木狼昏迷的原因,也知道他有星源遺落在九界,而且這次回來依舊沒有收回,所以對于擁有奎星星源的蒼狼不時關注,在奎木狼回來不過半刻鐘,他便通過星月鏡發現那只小蒼狼身陷死關,不由為自己的老友覺得高興,星源一回來,什麽問題也不會有了!
只是,他瞪大了眼睛也只是看到那只小蒼狼滿身血污地被那個蓬頭垢面的大爺給拎着抛給他人,氣息微弱,卻,當真還活着!
真命不該絕嗎?
畢月鳥收回訝異的眼神,再惋惜地看了看依舊昏迷中的老友。
——沒辦法,他的命還挺硬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星源護體還是什麽——
畢月鳥心裏唠叨着,想想他們西方七宿有大半都是多吉,和他們有點關系那運氣都會好一點呢,看看奎星,不過落到下界幾天就因為伏羲深淵的開啓而回來了。
只是,某人好像忘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前苗王灏穹孤鳴的國葬典禮上,有那麽一個人,坐着人力骨車來到現場,與已經成為新苗王的競日孤鳴對峙着。
那一日,衆人知道了撼天闕,曾經的孫王子天闕孤鳴的存在,也知道了曾經身份尊貴的蒼狼王子現在成為了撼天闕座前“一條狗”。
肩胛骨被穿了鎖鏈的蒼越孤鳴對四周沖着他而來的各種言語置若罔聞,只徑直來到灏穹棺木前,雙膝落地,額頭扣棺,縱使再多的話,如今卻也不知該如何說出口,再擡頭,一雙悲憤的眼看向端坐在上方面目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的他的祖王叔,
無言的對視中,傳遞着難以名狀的氛圍。
再垂首,握緊的拳頭狠狠地砸了下去。
“孩兒甘願背着不孝之罪,也絕不會讓你接受仇人的侮辱!”
競日孤鳴不過眨了眨眼睛,轉頭看向撼天闕。
“我的好王侄,現在你打算如何?”
撼天闕對這問題不屑一顧,朝着蒼狼喊了一聲,
Advertisement
“走啦!”
蒼狼這才默默起身,把撿起的骷髅面具重新戴回了自己臉上,回到撼天闕身邊,用鎖鏈拉起骨車離開了已然失去意義的國葬現場。
奎木狼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痛欲裂,屬于奎木狼完整的記憶洶湧而至,讓他難以進行思考,所以在畢月鳥的眼中,他就是那麽傻乎乎地睜着眼看着虛無的天,持續了有半刻鐘。直到看到奎木狼眼球的轉動,他才湊到前面來,輕聲問道,
“阿奎,怎麽樣了?還有哪裏不适嗎?”
奎木狼手撐着坐起來,看了看畢月鳥又看了看四周,确定自己确實回到了天界,但為何沒有一點歡喜的感覺?似乎還有件讓他挂心無法放下的事情,這是向來雲淡風輕的奎木狼不該會有的感受。
“唉,看樣子星源收不回來就是麻煩。”
畢月鳥搖着頭嘆息,做出最後的結論。
旁邊的奎木狼卻忽地站了起來,雙手按在畢月鳥的肩頭搖晃不停。
“我昏迷多久了?!”
“唉唉,輕點,幹嘛這麽着急?”
“我回來到底多久了?!”
“差不多一整天了!快先放開我!”
奎木狼這才松開了手,看着自己揉着肩膀的老友,
“一天了?!”
“是呀,難得你暈這麽久。”
“借你的星月鏡我看看。”
畢月鳥無奈,單手一揮,星月鏡便出現在奎木狼身前。
“你是想知道你遺落的星源的下落是吧?可惜它并未回歸你身,還在那個小子身上。”
奎木狼想要施法術的手不由一頓,
那小子沒有事嗎?看樣子尾火虎有遵守之前對他的承諾,即是如此,他如此着急的心态現下顯得非常失态。
“不過,過得比較慘就是!”
好吧,畢月鳥一句話又把放下的心給提了起來。
奎木狼略有不滿地瞪了一眼畢月鳥,這才施法起來。
蒼狼在下界苗疆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如走馬燈似的一幕幕從眼前而過。
自從撼天闕被放出來到現在已經有一年了,即使在最初,蒼狼不斷追問他何時能向競日孤鳴報仇,他始終不為所動,只是占山為王劃地為限,收攏了他曾經的舊部,守着龍虎山和競日孤鳴玩着捉迷藏。
他的仇恨大過天,區區一條人命如何能讓他滿足?!
整個苗疆對他都有所虧欠,那麽多疆土是他打下來的!可是父王污蔑他,兄弟霸占了他之王位和他的愛人,連最親近的好友護衛也背叛他,這樣天大的仇恨,是能簡單揭過的嗎?
那個灏穹生的小狼崽子懂什麽?簡直把天真無知寫在臉上任人欺負。
可是就是那個任他踩在腳下欺負的小狼崽子卻在如今站起來向他提出質疑,開始對他進行反抗,好笑之餘,也不由想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何地步,就如同那日他無所畏懼地求死一般,是否又能帶給他什麽有趣的事情讓他無聊時可娛樂娛樂。
一直因為撼天闕不肯着手報仇一事而有所焦慮的蒼狼,終于下定決心不再相信依靠撼天闕,憑借着自己的堅持以及王族侍衛的扶持,不服地向撼不可動的撼天闕挑戰,換回了被捆鎖一年的自由。
在此之後他所做的便是試圖調停軍隊內部的紛争,為了徹底解決軍隊內近期流傳的瘟疫而獨自前去毒沼月凝灣,在取得解藥的同時還遇見了一位老師者。
在同一時刻,中原魔世之亂愈加嚴重,有向苗疆擴散的趨勢,競日孤鳴也不得不收起“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心态,把鐵軍衛精銳部隊全部派往萬裏邊城駐守。軍長鐵骕求衣便拎着他的小兵長一起前往駐地。
“老大仔,我覺得那位鐵拳頭說得挺有道理的,面對魔禍,苗疆和中原應該聯手對敵。萬一中原防線被突破,苗疆同樣是要受害啊。我們不該有分別心。”
鐵骕求衣眼神深刻地看着向他唠叨的風逍遙,語帶沉重地問道,
“剛才那個人是為誰而來的?”
“他不是說了嗎?是蒼狼王子派他來的啊?!”
風逍遙不解地看向明知故問的軍長老大仔。
“那現在的苗王是誰?”
“原來的北競王啊……這有什麽關系?”
鐵骕求衣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家兵長一眼。
“鐵軍衛只聽從王命,既然王上并沒有下令支援中原,我們鐵軍衛就得老老實實地守在萬裏邊城。”
“啧!真沒意思!”
鐵骕求衣不由翻了個白眼,但是心裏面卻想起那個毫無王者氣質純良無害的小王子竟然在被撼天闕關起來的一年後開始有了這樣意料之外的舉動,好奇之餘也有了那麽一點點欣賞。
魔界開啓是對九龍天書洩露的懲罰,怎麽說競日孤鳴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即使現在他不采取行動,但最終他也不得不去正視這個問題。
“不過……”
“咦?不過什麽?”
“該輪到你休假了。”
又休假?!老大仔這麽多年來都沒有對他這麽好過啊!
風逍遙眨了眨眼睛,立馬轉過彎來。
“那可謝謝老大仔了,那個,我可以休多久?”
語氣也不由得帶上點谄媚。
“給你一個月。”
“是!”
風逍遙一個立正行禮,轉身便從城牆處翻跳了出去。
鐵骕求衣看着只能哭笑不得。
算了,就随他去吧,至于能不能幫上忙也只有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不過,他還是相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