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兩人心中都有鬼
南許到東宮附近時,發現有兩個太監鬼鬼祟祟的在轉彎處探頭,轉彎後就是東宮,這倆人在這兒偷看什麽?
南許放輕腳步走到那兩人身後,沒有吭聲,聽着那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什麽。
“太子殿下可是宮裏第一位排查自己寝宮人的主。”太監聲音尖細,沒有惡意,特意放輕後顯得有幾分谄媚。
“是啊,可憐了小順子被娘娘杖責了二十大板,最後都是被人擡走。”另一名太監說道。
“那是他自己活該,背叛主子的人注定不能有好下場,呸。”
“得了得7788ZL了,人家好歹是為咱們娘娘辦事的,說一兩句就得了,你別一直提。”
南許挑了下眉頭,不知道這兩人口中的娘娘是哪位妃子,又是為了什麽人這麽防着她,她這次排查并沒有把所有人的底細排查清楚,除卻她早就覺得有問題的幾個,剩下的都是平日行蹤詭異的。
她又不是善人,自己宮裏的人都背着她幹別的事了,她留着也沒什麽意思,東宮裏不留無用之人。
趴在牆邊的一名太監打了個哈欠回頭,“不看了,我們快走吧,在這兒待久了被人發現就……完了。”
太監尾音發顫,震驚之餘用手拍打身邊的人,另一名太監被他拍的不耐煩,正要說什麽時聽到身旁人谄媚的聲音,“奴才見過太子殿下。”
南許輕應一聲,看到另一名太監背影一僵,肩膀發抖的轉過身來,看到她後抖得更厲害。
“奴才見見見過太子殿下!”說着直接跪在地上。
另一人也在地上,兩人低着頭瑟瑟發抖,不敢正眼瞧面前的人。
南許眸中劃過一道光,抿唇輕笑,語氣溫和:“兩個選擇,是說出你們口中的娘娘是誰保命,還是現在就受罰。”既然讓她逮到了,就沒那麽容易放過。
“殿下這說的什麽話,奴才們聽不懂啊。”率先發現南許的那名太監笑道。
“聽不懂啊。”南許眼中泛起了涼意,聲音也冷了許多:“既然聽不懂就去領罰吧。”
“不知奴才做了何事要領罰。”太監依舊假笑,跪在他身旁的那太監只顧着發抖一句話都不敢說。
南許對待不重要的人沒什麽耐心,輕歪了下頭,皺眉道:“我要罰你需要理由嗎?”身為東宮太子,罰一個不知所謂的太監的确不需要理由。
頂多是會被有心人說閑話罷了,但南許不怕,更何況她給過這兩人機會。
兩名太監小心地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磕着頭顫聲說:“是貴妃娘娘!奴才剛才所說的人是貴妃娘娘!”
皇帝的後宮中只有一位貴妃,南許立馬明白了他們說的是誰,東宮的人能被這人收買也不奇怪。
她閉了閉眼,倒沒有特別生氣:“行了,你們走吧。”宜貴妃是阮洛的生母,這母子倆沒那麽容易對付,她等着抓阮洛的把柄。
兩個太監謝恩後頭也不回地跑了。
因為昨夜的事,東宮的侍衛比以往要嚴謹許多,南許踏進東宮腳步未停,直奔慕時臻寝殿。
慕時臻好似料想到南許會來,早膳擺在桌上一口沒動,看到她來特意站起身行禮:“殿下。”
“免禮。”南許坐到慕時臻對面,心情不錯:“快坐下。”
慕時臻垂眸落座,不等南許動筷子就率先開口:“我今日還要出宮一趟。”
南許動作微頓片刻,眸中的沉思轉瞬即逝,面上露出幾分笑意,“這麽巧,我也要出宮一趟,不如我們一起怎麽樣。”
慕時臻擡了下眼皮,反應平淡:“如此自然是好7788ZL。”
南許最喜歡看慕時臻這副波瀾不驚還清冷的表情,笑意更深了些,問:“你出宮做什麽?”
慕時臻夾了塊糕點放進南許碗中,沒有回答那個問題,反而道:“殿下用膳吧。”
南許看對面人不想說也沒有一直問,不過在用膳時目光好幾次都轉移到慕時臻身上,每次都要停留好久。
她今日出宮要去辦一些私事,說和慕時臻一同出去是假,試探慕時臻的态度才是真,後者明顯不是去辦很重要的事,都不介意她跟着。
過了一陣兒,慕時臻好像有心事,用膳用的心不在焉,南許再次把目光放到慕時臻身上,這一次看得仔細,敏銳的發現慕時臻喉結比她的要凸出許多。
慕時臻細嚼慢咽的過程中喉結凸出的更加明顯,南許有點想伸手摸一摸,慕時臻這麽漂亮的女子喉結卻那麽凸出,一點都不讓人覺得難看。
南許看得太久,慕時臻終于注意到不對勁,放下筷子及時摸了摸脖子,手指放在喉結那一塊虛掩着,“我這裏有什麽東西嗎?”
他何嘗不知道喉結是最難隐藏的,但的确有少數女子喉結比較凸出,進宮半年多了,這還是阮祈第一次看他看這麽久,心裏有些緊張。
南許搖頭,低聲喃喃:“你為什麽長的這麽好看?”心裏狐疑起來,慕時臻聲音沒那麽陰柔,和尋常女子差別挺大的,但這些不影響慕時臻的漂亮。
話又說回來,在某些方面上她都比慕時臻更像一個女子,南許心裏想到這時頓了一陣兒,摸摸自己的脖子,她本來就是貨真價實的女子,什麽像不像的。
殊不知她這舉動讓慕時臻更為緊張,用這樣的眼神誇他好看,他可不會輕易相信,慕時臻面上不為所動,手指慢慢從脖頸移開,淡定道:“殿下快吃吧。”
南許本來就沒有很在意,輕易就被他的話帶偏,點點頭繼續用膳。
這次換成慕時臻注意她,看到對面人毫無顧忌的吃着東西,并不突顯的喉結動了動,還有那白皙漂亮的脖頸,慕時臻眸光暗了一瞬,拿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攏起來。
阮祈這個人外表不錯,頭腦更不簡單,只是有時候身上的某些特征太過偏離男子,堂堂太子輸在這些上面未免太可惜。
面對面的兩人各有想法,心中都有鬼,在想自己和其他人有什麽不同,是不是暴露了什麽。
用過膳後慕時臻就要出宮,南許沒說什麽反對的話,也沒跟着一起出宮,她打算下午再出去。
一晌過去,安嫔背後的人暫時沒有動靜,不過南許聽皇後身邊的宮女來報,說是安嫔今早醒來後一直在鬧,還說皇後強行關押人,要把此事禀報給皇上。
皇後怎麽可能被她吓到,而且南許把昨晚的事情告知皇帝後就找人去皇後宮裏傳了話,皇後現在可沒有什麽後顧之憂。
“殿下,皇後娘娘還說你盡管辦自己的事,不用為7788ZL後宮的瑣事操心,娘娘會為您解決一切的。”皇後的貼身宮女說道。
南許這次聽進去了,在阮祈前途這件事上皇後不會開玩笑,最想讓阮祈登頂的人就是皇後了,但把阮祈逼得最緊的也是皇後,導致阮祈早就暗自和皇後離心。
客套的應付宮女幾句,等人走了又恢複成懶惰的模樣,坐在椅子上按着太陽穴,面前的桌上是比往常多了一倍的奏折,昨日出去一趟沒有處理,今天就變多了。
“殿下,您勞累了一晌,奴才給您捏捏肩吧。”門外的太監探頭一看南許很是疲憊,特意說了這句話。
“不用。”南許皺眉拒絕,端起桌上的涼茶呡了一口。
未時一刻,正打算出宮的南許被叫到養心殿,猜想到白承卿已經把刺殺的事禀報給皇帝了。路上,南許故意問前來傳話的公公:“請問公公,父皇是如何知道我遇刺一事的?”
公公低眉一笑,“是白将軍進宮禀報給皇上的。”
做戲要做足,南許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是這樣。”等她到的時候,養心殿早就沒了白承卿的身影。
養心殿一貫安靜,皇帝坐在老位置上批閱奏折,聽到有人進來頭也不擡的問:“昨日刺殺的事為什麽又不告訴朕。”語氣平平淡淡,不像是質問。
南許垂眸:“兒臣沒有受傷,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皇帝咳嗽兩聲,放下手中的筆擡起頭,表情嚴肅:“阮祈,你是朕的兒子,任何人想要刺殺你都是在和朕作對,下次有這樣的事不許瞞着。”
和南許猜測的一樣,不說刺殺的事會讓皇帝産生愧疚感,她唇角小幅度的上揚,道:“兒臣知道了。”
“嗯。”皇帝臉色随和許多,“慕遲青給那個人下了套,不出意外過幾日就能暴露,你到時叫上慕遲青一起去處理。”
皇帝口中的‘那人’是幫助餘孽複仇刺殺的一位大臣。
“兒臣領命。”南許很想問問要怎麽處理真正的餘孽,那個女人不除,皇帝在這個位子上坐着真的心安?就不怕哪天再被刺殺?
她剛想到這兒,就聽到皇帝說:“還有那個餘孽,朕已經暗中派人抓捕她,這個人你們暫時不用管。”
“是。”
南許從養心殿出來後心情頗為複雜,那個餘孽當真這麽好?皇帝只暗中派人抓捕,還不讓任何人管這件事,她很容易瞎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