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章節
紙殼箱子裏有兩塊墊木做支撐,這大大加劇了箱子的重量,有時候兩個成年老爺們聯手都未必能搬得住一個大箱子。
這一批貨,薛印三人分了兩趟才從一樓運到了十八樓的辦公室,秘書小董特激靈,瞧着薛印一頭的大汗趕緊拿走老板的茶杯給沖了杯熱茶,剩下分檢的工作就交給話務室的姑娘們就成了。
喝了一口茶,薛印瞄了瞄牆壁上的時鐘,他擱在桌子上手旁的手機突兀響起。
打來電話的是他的一個關系戶,他這是走了點關系,想通過手裏的人脈了解了解某行工會主席的個人喜好。
薛印得到消息,某行今年要全省統一換一批行(háng)服,了解到經辦部門是行裏的工會。
薛印去了兩次,兩次都吃了閉門羹,工會主席那老頭特哏,不像某些領導是笑面虎。
你坐他面前,他不聞不問,無論你跟他說什麽他都不給你反應,就把你尴尬的曬在一旁,人家該幹嘛幹嘛。
薛印從以前做業務時候起就有一股子韌勁,越是難搞的客戶,他越是要攻克下來。
這麽多年下來,他也總結出許多“實戰”的經驗,往往越是對你笑臉迎人特好說話的領導越不好交,他對你的态度和藹可親,這也說明他這人左右逢源,對其他廠家也是如此。這種領導誰也不得罪,你在暗他在明,根本沒必要惹你們這些小鬼。
另外一種就像這位工會主席這樣,脾氣特別耿直,起初完全把你封閉在他的圈子外,絲毫機會不給。
往往一些毅力不強、自信心不足的業務員碰上這類“釘子戶”的領導,基本不是打怵退縮就是放棄了。所以,在這場拉鋸戰中能站到最後的才一定能吃上“大餐”。
薛印擁有一顆持之以恒的心,他想要做到的事情打破腦袋也必須參與進去,他相信人心不是石頭長的,只要他堅持不懈,總有一天能讓領導看到他的誠心拿到為其單位服務的機會。
當然,沒有人會随随便便就能成功……
除了笑面虎與棺材臉的領導,還有介于這兩者之間的中庸者,這類領導更為圓滑世故,也更難交下。
對于這次服裝的采購,薛印的心裏唯一的一絲希望就是那位性格較為耿直的工會主席,如果連他都搭不上線,那麽他的其他競争對手也好不到哪裏去。
給他打來電話的是此行下面市行的辦公室主任,這種小事兒薛印自然不能勞煩人家市行的行長屈尊降貴,不同級別的領導擺放的位置跟用途也是別樣的,可千萬不能大材小用了。沒有必要因為一百塊錢的生意還要送個禮兒踏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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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行辦公室主任被薛印“喂”了幾次,那跟薛印簡直就是稱兄道弟,關系好的不得了,這種打聽上頭領導喜好的事兒又不是什麽天大的難事,對他一個市行的辦公室主任來說就是舉手之勞。
這人貪是那麽貪了點,但薛印不得不承認此人的辦事能力還是很高的。電話裏彼此簡明扼要,對方給薛印提供了一些還是比較有價值的信息。
比如省行工會主席以前是軍人,開的什麽車,作息時間個人愛好等等。
客氣寒暄一番,薛印暗自想着改天還得好好請請這位年紀不輕的主任了……
撂了電話,一口茶水還沒咽下肚,薛裏來的電話就突兀而至,薛印接起電話,薛裏來的聲音就急闖入他的耳膜:“爸?你今天幾點回家啊?啊?嘿嘿嘿……”
幾不可聞地皺了皺眉頭,薛印不覺得薛裏來這通電話打來是件什麽好的事情。
“我跟你說今天我們班測驗,你猜我打了多少分?”
挑眉!這第二句話倒是多少把薛印吸引了。
“一百分,爸我打了一百分,知道我高興什麽嗎?有一道題我是全班唯一一個答對的哈哈哈哈,懂了嗎?我們班六十人就你兒子自己考了滿分。”
“薛裏來,我會早點回去,晚上,咱們喝一杯。”唇角微微上翹,薛印感到欣慰。
“哦了老爸,你可得早些回來啊,別要我等太久哦嘿嘿……”
薛印不疑有他,撂下電話擡手腕看看時間,三點一刻,不算晚,他現在驅車去超市,四點之前應該到家了。
薛印去家樂福買了二斤新鮮大蝦、二斤雞翅,一斤蠶蛹,最後又稱了一扇排骨,這才推着車子去到酒水區。
等他風塵仆仆滿載而歸的回到家後,才知道自己是有多麽的愚蠢。
“嘿爸你回來了?快進屋我跟你們介紹下,嘿嘿,爸這我幹爹阚飛——幹爹,這就我爸,薛印薛大老板哈哈哈哈……”
“你好——”圍着圍裙正端着一盤子色香味俱全的可樂雞翅出來的阚飛,趕緊三步并作兩步奔到餐桌前把手中的可樂雞翅放下,用花圍裙擦了擦他那倆爪子,裝得跟個人似的快步來到薛印的面前,人模人樣地對他伸出了右手。
078名為“嫉妒”的三昧真火
“哎呀爸你去超市了?我就是想給你個驚喜所以才沒事先跟你說的,這要你白跑趟超市,我幹爹他都做好了,爸爸爸你趕緊換鞋進屋,我幹爹他廚藝超棒的······”
無視薛裏來邊上叽裏呱啦的呱噪,杵在自家門口的薛印沉着一張臉,那雙淡漠的雙瞳裏全是冷意。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只是那雙眼而已,那目光像倆把改錐,差點沒刺瞎了阚飛那雙狗眼,縮了縮脖子阚飛噤若寒蟬,實在有點難堪······
接下薛印手中食物的薛裏來已經又從廚房跑出來,薛印的目光微微掃向一臉興奮的薛裏來,抿了抿唇,重新對上阚飛那張大黑臉說:“你好。”根本不回應阚飛伸出來的那只手,自顧自地換下腳上的鞋子就進了屋。
收回了那只落空的手,阚飛悻悻地替薛印帶上房門,然後轉身跟着進了客廳,偷眼瞄了瞄徑自進了卧房的薛印,嘆口氣兒又滾進了廚房。
薛裏來趕緊跟着阚飛進了廚房擱一邊安慰這人:“幹爹,我爸他那就那樣,一張冰山臉,他就是那種外冷內熱型的悶騷男嘿嘿,你可千萬別介意啊哈哈哈哈。”
“哪能啊,兒子你放一百個心吧,在幹爹這兒沒說的。”不用于薛印嚴謹的家教,阚飛伸手就從盤子裏抓起一片肉塞進了薛裏來的嘴巴裏,爺倆在廚房裏嘻嘻哈哈。
薛印很煩躁,他當然不是聾子,他很不巧的打開房門時聽到了人父子倆的對話,聽的他睚眦欲裂、火冒三丈。氣薛裏來那小子胳膊肘往外拐!!!
一氣之下,薛印薛大老板愣是窩在自己的卧房沒出屋,于情于理沒有他這麽幹的,沒給大家面子,也沒讓任何人下來臺。
半個小時後,薛印不情不願地坐在了餐桌前,首先,他們落座的陣型先讓這個男人感到極度的不滿。
為毛是他與阚飛分坐長方形的餐桌兩首?為毛薛裏來跟他們兩個孩子似的坐在了側面的正中間位置上?
他們是一家三口嗎?
不!放屁!
其次令薛印這個男人又嫉又妒的是這一桌子玲琅滿目的美酒佳肴。冷眼削了對面的阚飛一眼,他還真是小瞧了這市井小民,沒成想他倒是有這麽一手的好手藝,眼前的美味光是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動,更別提那芳香四溢的飯香味兒了。
對面那個流氓是要拿這一手色香味俱全的美味兒俘虜他兒子嗎?休想!
眼皮微翻,薛印拿着薛裏來當擋箭牌故意給對坐的阚飛下馬威,故意在阚飛拿起碗筷欲要夾菜給薛裏來的時候拿筷子敲敲碗沿兒,一臉威嚴地說:“薛裏來,你洗手了嗎?”
“······這”阚飛癟嘴,沒洗手的是他。自小到大就沒人教育他們哥倆什麽坐有坐姿站有站相,飯前洗手便後洗手這些規矩,他跟阚翔都是散養的。
薛裏來眉毛一挑,不滿薛印當衆給他幹爹難看,黑着臉吼薛印:“爸,打人不打臉說人不說短的,你咋能這樣呢?你要是不高興我沒經你同意就把幹爹領回來你沖我來好了,別說我幹爹。”
薛印額角的青筋突突狂跳。
死小孩牙子,一點面兒也不給他留啊,幹爹幹爹的叫的比他這親老子都親厚,薛裏來你就這麽喜歡那廢柴?
臉面上沒有什麽特別的變化,薛印擡首,與對面的阚飛對視,為了迎合想看看算是低姿态的主動與阚飛搭腔:“您不要誤會,對您個人真的沒有什麽‘偏見’。”
偏見倆字薛印咬得極死,聽得阚飛脖頸子直冒冷汗,還說沒偏見呢?虎誰呢?你這沒偏見的也沒的太明顯了吧?
“嘿瞧你說的,我剛是在廚房忙暈了頭,這就去洗把手,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