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很多GN反映說太不切實際了,(7)
睛無神的望着窗外。
“我可以理解你的行為,但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呵,”簡辛闕蒼白的笑,回過頭看着梁牧澤,一字一句緩緩說:“這句話也送給你,理解,但是不可原諒!” ~
夏初聽着兩個人完全沒有主旨的對話,一頭霧水。看看梁牧澤,再看看簡辛闕,兩個人都一副沒打算告訴她的表情。
“夏初。”
簡辛闕突然喊她的名字,夏初條件反射的應了一句,“什麽?”
“不用覺得對不起我,你是不屬于我的風景,我不會再看下去,放心。”簡辛闕輕笑,眼神清澈,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絲毫的糾結。
夏初信以為真了。她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當她跟着梁牧澤的步伐邁出病房那一刻,簡辛闕的手是如何狠狠的攢住床單,因為太過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甚至有些發抖。薄唇隐忍的緊抿在一起,眼睛血紅,卻更對比出他蒼白如紙的面色。
在醫院碰到了幾個同事,夏初很勉強的和他們微笑打招呼,她被揪住的心,還是不能完全釋懷。
從醫院出來,拐了彎送米谷回家。梁牧澤載着夏初朝出城的方向駛去。
梁牧澤陰冷着臉開車,越來越後悔放她一個人進病房。後遺症來了,而且病征看起來還不輕。
“晚飯吃什麽?”
夏初忽然冒出一句話,讓梁牧澤這個見了無數鬥智鬥勇的大場面的人,也無從招架,真的以為是聽錯了。
夏初收回直視前方的目光,笑着問梁牧澤,“晚飯吃什麽,我餓了。”
梁牧澤猛踩油門加速,從牙縫了擠出兩個字兒,“吃你!”
“生氣了?”夏初試探的問。
Advertisement
梁牧澤看看窗外,悶悶的哼了一聲。
“是你讓我進去的。”
“後悔了行不行?”後悔也能說的如此理直氣壯,梁中隊果然是霸氣,側漏……
夏初笑吟吟的,點頭,“可以理解,嗯,我不和你計較。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三年前到底怎麽了。”
“不行。”梁牧澤很豪爽的拒絕,不容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我知道,這是機密,不能說,那……”夏初眼珠子一轉,退而求其次,“我說,你聽,行吧?說錯了你就配合的搖搖頭,我保證,不往深處糾結。”
梁牧澤不說話,夏初理所當然的認為他默認同意,清了清嗓子,“裴俞是卧底,那簡辛闕和裴家有沒有關系?”
“說了不問問題。”
“哦,不問。裴俞做了卧底,三年前有一次剿滅行動。”夏初察言觀色的看着梁牧澤,發現他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搖頭點頭,于是繼續說:“結果不小心敗露,裴俞知道卻沒有通知你們。”
簡辛闕告訴她,即使三年前是那麽的慘烈,他也沒有後悔過,因為他覺得自己的選擇是對的。是不是為了不讓養了多年的惡大魚脫鈎,為了大局而舍棄了自己的戰友?而戰友的犧牲,又讓他在心裏承受多大的自責與痛苦?
那次,對大隊是傷亡慘重,對梁牧澤是刻骨銘心,和他并肩作戰的戰友死的死傷的傷,就連自己也傷勢慘重。所以才會說,理解他,但是永遠不會原諒他。
是這樣嗎?
梁牧澤看着沉思狀的夏初,她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卻沒有往下說,他也不想再去想那些慘烈。大概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區別,他寧可和戰友一起死在戰場上,卻沒有辦法像裴俞一樣冷靜的做選擇。只是,他不得不承認,裴俞的選擇的确是對的。所以,他只能做沖鋒陷陣的人,永遠做不了敵後真正的英雄。
梁牧澤和夏初沒有直接回大隊,趁着夜幕降臨的時候,将車子開到了老太太那兒。夏初以為,他會告訴老太太,壞人被繩之以法,他的兒子可以在天堂瞑目,可是他沒有。也許,對他們來說,報仇是目的,但是忘記才是真正的解脫。
他們說話語速很快,夏初只能磕磕巴巴的聽個大概意思,好像是聽見梁牧澤說,他要休假。休假嗎?可以嗎?
晚飯很樸素,夏初和梁牧澤卻吃得很香,走的時候還帶了不少老太太剛做好的糯米發糕,熱氣騰騰,聞着倍兒香甜。
回去的路上,夏初實在是忍不住,捧着發糕吃個不停,梁牧澤看不下去,說她是從三年自然災害活過來的。夏初白他一眼,說:“命沒那麽長。對了,你剛剛說,要休假?真的?”
“可能吧。”他是這麽回答的。
“就是還沒批喽?”
“嗯。”
“哼,”夏初冷笑,“完了,肯定批不了。”
“是嗎?我覺得,倒是可以批,百分之百批。”
“梁中隊,您老還不是四顆星星,還不是大隊長,您頭上還有主任,還有副大隊長和副政委,你說批就批?”
“打賭嗎夏初?”
賭?夏初搖頭。當然不賭,這有什麽可賭的,休不休也跟她沒多大關系。再說,萬一真的批了呢?
“你說,我是休年假比較容易批,還是婚假?”
夏初正張大嘴巴啃發糕,就被他那一句話給定的死死的,眨着眼睛看了半天,卻只是一坨黑影。“你說什麽?”
“休假。”
“休什麽假?”
“婚假吧,這個比較容易批準,明天你回趟醫院,讓你們領導給你蓋一章,咱倆回到N市就把結婚報告往你爸面前一放,怎麽樣?”
“是不是覺得,死得不夠快?”
梁牧澤贊同的點頭,“嗯,是不爽快。”
夏初吞了吞口水,默默低下頭,安靜地啃着手裏的發糕。梁牧澤怕她撐壞了,一把把發糕奪了回去,三兩口吞進自己肚子裏。嘴巴鼓鼓囊囊,說話都不清不楚,“明天一早,你回辦公室打報告,我去批假,完事兒先回N市,再回京城。”
夏初看着他的嘴一張一合,因為嘴裏塞得太多,說話還能往外噴發糕沫沫。夏初用手背蹭臉掉臉上的東西,喃喃的說:“你怎麽就吃完了?”
梁牧澤差點兒被噎着,一使勁兒手狠拍在方向盤上,大吼道:“我的話聽見了嗎?你怎麽這麽抓不到重點。”
“為什麽要結婚?”
“我要對你負責!”
“那,緩緩不成嗎?”我剛從家裏偷偷翻窗戶跑出來,這兩天連電話都不敢接,短信也不敢細看,還結婚?真的嫌命長了?
“不成。你都從家裏跑出來投奔我了,我必須給你一名分。”
夏初聽着聽着就笑了,心裏甜的跟蜜罐一樣,“梁牧澤,你真爺們兒!”
梁牧澤挑眉,心裏美翻了,摸摸鼻子,繼續不動聲色的開車。
“那你,能不能把我那份兒也挨了?”
“挨什麽?”
“打。”
“哦。”
回到部隊,已經很晚了,夏初早就撐不住歪在座位上沉沉的睡過去。梁牧澤停好車子,看着她的臉龐在皎潔的月光下愈發的白皙,喉頭澀澀發幹。輕輕撩起她散落在臉頰的碎發,輕喚了一聲夏初。
沒反應。
“夏初。”
那閨女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挪挪屁股,把頭歪在另一半繼續睡。露出一截白白的脖頸,梁牧澤渾身發緊。伸手把她的臉扳過來對着自己,她的嘴唇在他手的力量下,微微張開,挑逗一樣對着他。梁牧澤舔舔幹澀的嘴唇,□疼痛讓他急需一些慰藉,啃咬着她粉嫩的唇,汲取着只屬于她的香甜。這個味道,他想了好久好久,似是有一個世紀那樣久遠。
“嗯……”
夏初半醒半夢,一陣呻吟溢出喉嚨,不用睜開眼睛,即使是迷迷糊糊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她也知道,這是她的夢中人,是良人。
梁牧澤的吻越來越深,忽然半站起來長腿一邁,穿過他們之間的阻隔,壓在她身上,狠狠的摟緊她,把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至細微,連空氣也無法穿過。
夏初在他身下扭動着腰肢,梁牧澤知道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但是車裏斷然不是解決的地方。不舍的放開她,夏初馬上皺起眉頭,仍是閉着眼睛,嘴巴因為吻得太過用力而有些發腫,攬着他脖子的手臂始終緊緊環着。
“回家,夏初,我們回家。”
“嗯。”夏初聲音軟綿綿的,像是一潭水一樣柔軟。天知道,梁牧澤要有多大的耐力才能忍住不在這裏就要了她。想她幾乎要發瘋。
把夏初半抱半扶的拉出車子,一腳踹上車門,幾乎是拎着她上的樓,夏初像軟體動物一樣攀在他身上,她的身體總是有意無意的蹭着他的堅|挺,更是把他撩撥的欲火難忍。拿着鑰匙開門的手都是哆嗦的,隐忍中早已是滿頭大汗。
門打開,把夏初拉進來的同時大力把門鎖上,那一聲巨響把夏初徹底震精神了,可是下一秒就被他狠狠摁在門板上。
“嗯,痛……”後面的話已經完全融化在他的嘴巴裏,那股子氣勢似是要把她吞沒一樣,不給她任何退路,只能順着他,與他歡愉。
梁牧澤焦急的撕扯着她的衣服,灼熱的大手覆上她溫熱皮膚,推高她的高挺,夏初扭動着腰肢,若有若無的蹭着他,哆嗦的解開他的腰帶,釋放出他火熱欲望。
梁牧澤的手探入她的下面,挑撥着她嫩嫩的花瓣,他忍着,不敢貿然進入,知道她會很痛。嘴唇一路向下含住她胸前的玉珠,夏初渾身戰栗,手指幾乎要插|進他的背部的肉中一樣。
“嗯……不要……啊……”
一連串似是拒絕又似是求歡的呻吟,夏初已經完全顧不得自己是不是足夠矜持,她只想愛他。
梁牧澤抽出濕潤的手指,抱起她,讓她白嫩的雙腿纏在他身上,一個力挺進入她。夏初緊緊蹙眉,開始狠狠推開與她的距離,那瞬間的幹澀痛楚,讓她只想逃。
“夏初,夏初……”梁牧澤吻她的唇,輕喚她的名字。慢慢推進,待她完全适應之後開始加快力度和速度。
“不要……梁…啊……”夏初被沖撞的連名字都喊不出來,眼淚飛濺,緊緊抱住他刺手的頭。
夏初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床上的,背下的溫軟和他灼熱如銅鐵一般的胸膛,讓她感覺如上天入地般……
“我愛你。”
“嗯嗯。”夏初聽見,哭着點頭,這輩子,陪他一起。
梁牧澤忍了多天的欲望,似是要在這一天統統讨回來一樣,把夏初折騰了半死,又哭又鬧的,跟中邪一樣,梁牧澤沒了章法,只能安慰着哄着,才讓她勉強入睡。
夏初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在梁牧澤早起出操後,在床上每個位置滾了個遍。很困,很累,總覺得沒有了他的懷抱,怎麽躺都不舒服。
梁牧澤推開卧室的門,就看被子只蓋着她下|身,曲線優美的美背曝露在空氣中、腦袋拱在枕頭下、斜趴在床上。梁牧澤放下手中的早餐,把被子拉好蓋住她光潔的後背,要很很很難,才把欲望憋回去。拉開壓在她頭上的枕頭,被子裹住把她抱在自己懷裏,輕啄她的粉唇。
“懶蟲,起床了。”
“嗯?”夏初半睜着眼睛,“幾點了?”
“9點。”
“這麽晚了……都賴你。”
夏初撐着他的腿想坐起來,結果又被他摁回懷裏,“賴誰?”
“我。”
梁牧澤笑的很好看,濃濃的眉毛舒展着,居然還有長長的睫毛,嘴角挑起,慢慢靠近夏初的臉。直到吻上那瞬間,夏初才恍悟,又被色誘!
強拉着她吃了點東西,然後分頭行動。夏初去他的辦公室打結婚報告,梁牧澤拿着他那份“堅韌不拔”的結婚報告,邁向大隊長辦公室。
“硁、硁、硁。”
“進來。”
梁牧澤推門而入,董大隊長正坐在辦公桌後翻看着什麽,擡頭看了梁牧澤一眼,又繼續看手中的東西,眉飛色舞的樣子。
董大隊長的兒子虎子這幾天在大隊,今年10歲,最崇拜的就是梁牧澤,看見梁牧澤進來甭提多開心了。蹦跳着跑到梁牧澤身邊,特激動的拉着他說:“梁叔叔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教我射擊,我肌肉很發達,能拎的起步槍。”說着舉起肉呼呼的小胳膊,撩開袖子讓他看自己身上的肌肉。
梁牧澤捏了兩下,軟軟的肉呼呼的,但還是點頭,“成,回頭去帶你去射擊場。”
“好好,就這麽說定了,不許反悔。”
“當然不反悔。不過,虎子,你得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虎子聽見他最崇拜的偶像要找他幫忙,心裏特別自豪,比摔跤第一長跑冠軍的名譽更帶勁。
梁牧澤看看董志剛,确定他的注意力沒有在他們身上,對虎子耳語了一番,“記住了嗎?”
虎子高興的說:“記住了。”
“好小子,不錯。”梁牧澤心裏也美,想到馬上可以娶夏初進門,那興奮,給多少軍功章都不換。
倆人說的正起勁,董大隊長瞥了梁牧澤一眼,問道:“怎麽了?”
“批假。”
“你要休假?”
“是。”
董志剛放粗略想了想,梁牧澤是有段日子沒有休假,每年都是剛休假兩天就被緊急任務給召回來。“申請寫了嗎?”
“寫了。”
“拿過來。”接着從辦公桌抽屜裏拿出他的刻章和印泥。
梁牧澤對着虎子使了眼色,那小子特別激靈的跑到董志剛面前,跟牛皮糖似的黏住他,東拉西扯說了一大堆,還把剛剛那份老師評語拿起來,和自己老爸好一番商讨。
梁牧澤自然趁着這個絕好的機會,拿起印章,手起章落,“啪啪”兩下。搞定!
董志剛聽見動靜趕緊回頭,發現梁牧澤正拿着兩張紙吹着,高喊着說:“我還沒看呢你就蓋章,還有沒有紀律了?”
“看吧。”梁牧澤把紙放平在桌子上,用手按着,生怕董志剛一激動再搶回去。
董志剛粗略的掃着申請,看見婚假兩個字的時候,就炸毛了。
“誰讓你請婚假的?”
為了安全,梁牧澤離董志剛比較遠的地方站定,理直氣壯的說:“也沒說不讓,我有對象,家長也見了,報告也有,章也蓋了,憑什麽不讓結婚?”
“結婚報告呢?我批了嗎?”
“蓋章了。”
“什麽時候蓋得?我怎麽不知道?告訴你小子,別打算糊弄我。”
“剛蓋的。”說完,對着董志剛一個九十度的鞠躬,認真地說:“謝謝大隊長多年來的栽培,回頭我給你帶兩瓶茅臺。我走了。”
說完,不顧董志剛在後面氣急敗壞的叫喊,轉身撒丫子就跑,跟百米沖刺似的。
梁牧澤跑了,董志剛就把矛頭指向自己兒子。掐着腰特別嚴厲的說:“坦白交代,董虎子同學。”
“梁叔叔說教我射擊,還說要我幫個忙,轉移你得注意力,梁叔叔輕易不求人,我就幫了。”
董志剛那個生氣啊,被自己兒子擺了一刀!行吧,他認了,反正他能做的都做了,吃苦受罪都是他梁牧澤的事兒了,跟他也沒關系。
手指頭戳着兒子的腦袋說:“打今天起,梁牧澤是你哥哥,不是叔叔,記住了嗎?”
虎子懵了,剛剛還說叔叔,怎麽幾分鐘之後就變哥哥了。
“他老婆管我叫叔叔,那梁牧澤管我叫什麽?”
“叔叔。”
“對了,他管我叫叔叔,那你管他叫什麽?記住了,別人都是叔叔,就他一人,是哥,明白了?”
“是,大隊長同志。”
“嗯,好,哈哈”董志剛大笑,攬着兒子的脖子說:“走,射擊場,他不教你,你老爹我親自傳授。”
“哦哦,老爸萬歲。”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今晚上正文完結,可是寫到現在也木寫完,原來要寫的還真不少呢……
咳咳,有船戲,有肉肉,這要再算肉末我就直接撞牆算了,表活了,淚目~~~~~~
Chapter 55
“喂,媽。”
“嗯。”
“在家嗎?”
“嗯。”
“我在路上,馬上到家。”
“嗯。”
“我爸在家嗎?”
“嗯。”
“媽!”
“知道了。”
啪!電話被挂斷。夏初愣愣的看着屏幕漸漸暗淡。
梁牧澤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問道:“說什麽?”
夏初輕輕搖頭說:“不知道。”
梁牧澤眉頭蹙在一起,“感情這半天你是在自娛自樂?”
“沒說完呢就挂我電話。她肯定是生氣了。”夏初看着梁牧澤,眼神無辜,聲音滿是委屈的說:“待會兒我媽要是不攔着,你就擋我前面。”
“好。”
一路沒堵車,連紅燈都很少趕上,夏初感覺轉瞬間就從機場到了家門口。從出租車下來,夏初覺得跟赴刑場一樣悲壯,一步一步特別沉重。
手插口袋模樣悠閑的梁牧澤,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怎麽跟踢正步似的?”
夏初瞥他一眼,不理他,繼續走自己的路。
深呼一口氣推開大門,院裏沒人,倒是二喵,端坐在臺階上。夏初看見二喵正高興,可它一轉臉兒就往屋子裏蹿,跟不認識她一樣。
夏初憤憤的想,看來,這二喵已經被收買了!
已經接近中午時分,客廳裏夏将軍正在看書,二喵就在他腳邊打轉,跑了一會兒腿一軟癱在旁邊。夏将軍瞥了一眼進門的兩個人,不動聲色。
夏初放下東西走到夏将軍旁邊,似讨好似撒嬌的喊了一聲:“爸。”
“嗯。”
“今天沒上班?”
夏将軍把書翻過一頁,仍是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夏初心說怎麽他們倆商量好的嗎?除了“嗯”沒別的話說?
“今天我媽做飯啊?”夏初看了一圈沒有蘭梓玉的身影,就沒話找話想緩和一下氣氛。
“嗯。”
又!!!
夏初哭喪着臉扭頭看梁牧澤,他背着手站在客廳中央,抿着嘴角安慰的對她點點頭,夏初忽然覺得特別委屈。
“牧澤來了。”蘭梓玉從廚房出來,首先看到的就是高大的梁牧澤,她一直挺喜歡梁牧澤的,可是因為夏初偷跑,她現在看見梁牧澤心裏也多少有點兒別扭,畢竟養了20多年的寶貝女兒,為了去見他居然半夜翻窗戶跑了!
“阿姨,您好。”
“沒吃飯吧,一起吃飯,老夏別看了,沒看見牧澤來了嗎?洗手吃飯。”
“嗯。”夏将軍悶哼一聲,把書頁折了一腳放下,摘了眼鏡仰着頭看看夏初,“你,去吃飯。”
夏初笑,我吃飯,那他呢?想問,但是不敢。不過知女莫若父,夏将軍站起來很和藹的對着夏初假笑,拉着她進餐廳,完全視梁牧澤為空氣。
梁牧澤就跟站軍姿一樣,杵在客廳中央,只是沒有軍姿那麽嚴肅而已。看看牆上的全家福,再低着頭逗逗二喵。
二喵用粉粉的小舌頭舔舔嘴巴,“喵嗚~”之後,也舍他而去,扭着屁股走向餐桌。在二喵單純的世界裏,飯比較重要。
“哇媽,阿姨今天做了好多菜啊!是吧爸”
夏将軍夾了一塊兒清蒸三文魚放進夏初的碗裏,“那就多吃點兒。”
“這麽多哪兒吃的完?你說呢媽?”
蘭梓玉扭頭看看客廳的梁牧澤,也覺得這孩子挺不容易的,剛張嘴想幫忙勸勸,就被夏将軍一句話給堵了回來。
“吃飯別說話,當心噎着。”
不得不說,二喵是只很仗義的貓咪,一路走着一路踢着自己的小飯盆,一直到梁牧澤面前,端坐好仰着腦袋看着他。梁牧澤心裏一軟,蹲下來看着二喵。倆人對了一會兒眼,也不知道二喵到底想幹什麽。
“喵喵~”
“……”
“喵喵~”
“……”
梁牧澤剛把手伸出去,就被二喵不算鋒利的小爪子撓了一下,把飯盆護進自己懷裏。敢情,這貓姑娘是來氣他的。
梁牧澤無奈地笑了一下。口袋裏的電話開始震動,拿出來看,屏幕上是幾乎從來沒有主動給他打過電話的名字。
摁了接通鍵,把電話放在耳邊。“嗯。”
夏初在餐廳特別關注梁牧澤的一舉一動,看見他拿出電話,放在耳邊,來來回回只有一個字,“嗯”。只是聲調有升有降而已。
怎麽今天他們都被“嗯”附身了嗎?
夏将軍吃飯一向很快。飯後,蘭梓玉伺候他吃了降壓藥,時間剛剛好,秘書上門了。
“等我一下。”
“是。”秘書恭敬的回答。
夏将軍點點頭,轉身回卧房。
秘書自然是看見了梁牧澤,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之前已經見過面,可以算認識,而且梁牧澤的大名,他早有耳聞,換成別人,肯定會因為女兒找到一個好歸宿激動的感謝天地,可是偏偏夏副司令不是別人。
夏将軍換了身軍裝出來,看看還在埋頭吃飯的夏初,就知道只要他一走,她肯定叛變,但是沒辦法,誰讓她是他閨女,來到這個世界就是來降他的。
“我先走了。”
“嗯嗯,您先忙,晚上回來再陪您說話。”夏初猛點頭,樣子恨不得夏将軍趕緊走一樣。
剛看見門口的車影消失,夏初蹭就跳起來,跑到梁牧澤面前拉着他就往餐桌走。阿姨已經盛好了一碗米飯放在夏初旁邊的座位上。
蘭梓玉對着梁牧澤溫柔的笑,“別在意啊牧澤,你夏叔叔就是脾氣有點兒大,沒有惡意,別往心裏去,趕緊吃飯吧,肯定餓了吧。”
“謝謝阿姨。”
“你慢慢吃,不急啊。”
餐廳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梁牧澤也不含蓄什麽,埋頭吃飯,他飯量可大着呢,吃飯也特別快,夏初總說,看見他吃飯總覺得這飯特別好吃,可是真吃起來也沒覺得哪兒好。
夏初把自己的碗往裏推推,趴在桌子上,下巴枕着手臂,看着梁牧澤狼吞虎咽的吃飯,覺得特幸福。
“我爸就那脾氣。”
“知道。”
“知道?對了,”夏初把臉又貼近一份,眼裏閃爍着無盡的好奇,“上次,我爸跟你‘喝茶’,都說什麽?”
“沒什麽。”
“說來聽聽,我又不告訴別人。”
梁牧澤搖頭。他才不會告訴夏初,自己在軍區訓練場上被夏副司令摔了N個過肩摔,又不能反抗,又能把用巧勁兒化解,身上青紫了好多地方。
夏初撇撇嘴說:“小氣,小心眼兒。”
“魚不錯,你吃嗎?”
夏初鄙視他,沒好氣的說:”吃過了。”
“嗯。”
他的嘴跟上了鎖一樣,特別緊,只要他不想說,怎麽威逼利誘也不會說一個字兒,不過沒有試過色誘什麽的,回頭試試,沒準兒就把話給套出來了呢。
“剛誰給你打電話了?”
“我爸。”
夏初倒抽氣。從沒聽梁牧澤提起過他的家人,倒是聽自己老媽說過梁牧澤的媽媽木敏,她們是老朋友,但是因為不在一座城市聯系就很少,好像說她小時候見過木敏,可是那麽久遠的記憶,她沒有一丁點兒印象。
梁牧澤對她回眸一笑,特別邪氣。夏初心裏暗呼不好,梁牧澤接着就說:“他們說要過來,現在。”
“現在?”夏初驚得差點兒從椅子上摔下來。
“打電話的時候在機場。”
“機……場?”夏初真的是欲哭無淚,這邊夏将軍還沒解決,再來兩個,那豈不是要把她逼瘋了?會不會打起來什麽的?再說,她還沒準備好見他的父母,雖然這是早晚的事兒,可是她心裏顫顫的沒有一點兒準備,畢竟這可是終身大事,第一次見面一定要有好印象才行的。
“放心,只要是你,醜八怪他們也不會反對。”梁牧澤特別鎮定,繼續吃飯,完全不受影響。
“嗯。”夏初愣愣的點頭,半天才反應過來,夏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說什麽?我醜嗎?”
梁牧澤輕而易舉的繞開話題,“你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可以做準備。”
“怎麽辦怎麽辦?梁牧澤,萬一你爸媽不喜歡我怎麽辦?萬一像我爸反對你一樣反對我,怎麽辦?
“那就頂多不給你飯吃呗。”
“那我是不是要和我爸媽說一聲?你說,我如果告訴我爸這件事兒,他會不會像對你一樣對我?”
“我待會兒和阿姨說,至于你爸,為了安全,咱倆還是別出聲了。”
梁牧澤的父母拖家帶口的從京城奔赴N市,到了機場才打電話通知自己兒子,還說,為了表達誠意,他要親自給夏副司令打電話,絕對絕對不能讓這門絕好的親事泡湯。
夏初一整個下午都坐立不安。在房間來來回回的轉悠,梁牧澤坐在書桌前翻看着她小時候的照片,她也顧不上阻攔,也不怕丢人,忐忑着想着如何面對接下來的事情。
“啪。”夏初狠狠阖上相冊,居高臨下的看着梁牧澤,“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你爸媽萬一不喜歡我呢?倆爸萬一話不投機說崩了呢?萬一……萬一呢?”
梁牧澤把她拉進懷裏抱住,蹭着她的脖子,呼着熱氣道:“萬一,那就私奔呗。”
夏初脖子癢癢的,忍不住想笑,硬推開他,“誰跟你私奔,想的美。”
“沒有萬一,夏初,相信我。”梁牧澤堅定的在她耳邊說。
奇怪的是,夏初像是中了魔怔,就這樣再平常普通不過的一句話,讓她忐忑不定的心忽然就平靜了下來。相信他,堅信他的話,沒有萬一。再說,事在人為。
雙方家長通了話,夏将軍雖然口氣不好,但仍是客客氣氣的和未來親家說了許多。蘭梓玉盛情邀請他們回家吃晚飯,梁家二老不好推辭,欣然接受。
夏初被告知未來公公婆婆要回家吃飯,剛壓下去的糾結勁兒又雨後春筍辦紛紛冒出來。拉着梁牧澤說:“怎麽辦怎麽辦,我不會做飯,你媽媽會不會嫌棄我?”
“不會,我媽也不會做飯。”
夏初不相信,逃脫他的懷抱直奔下樓,纏着阿姨讓學做幾道那得出手的菜,總不能一大桌子菜,沒一個出自她的手吧?那也太……不賢惠了。
梁牧澤坐在夏初房間的地板上,地上攤了一堆一堆的書、本子、卷子、相冊,全是她這麽多年舍不得扔攢下來的,全讓他給看了,看的還挺歡樂。夏初隔一會兒就回圍着圍裙特別小媳婦兒的跑到樓上往他嘴裏塞東西,然後滿眼期待的問好不好吃。
梁牧澤總是鼓囊嘴巴點頭,夏初眼睛笑的彎彎,特幸福跑開。
夏初的照片中幾乎都是穿裙子拍的,各種顏色,各種圖案花色,對着鏡頭眯着眼笑,梁牧澤幾乎要醉進這抹笑容一樣。為什麽他們沒有更早的認識?如果早點兒認識,早一點兒參與她的人生,這輩子可以有更多的時間擁有她,那将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
她的字很娟秀,蠅頭小楷,卷子的成績分外好看,一直以來她都是父母的驕傲。書櫃裏放了好多醫學類書籍,角落裏還堆了不少漫畫。他還記得,剛認識的時候,他看了她好多漫畫,還記得名字叫火影。她那時不可思議的表情到現在還留在他的腦海裏,那個時候他們肯定都想不到,會有今天的吧。
梁牧澤把幾摞漫畫書統統搬出來,什麽美少女小丸子灌籃高手,書角幾乎被翻爛。忽然一張照片兒從夾縫中掉出來,正面扣在地上。梁牧澤撿起照片,皺着眉頭看照片。
照片中,女子側臉,腦後紮着馬尾,穿的,嗯,很少。裹胸、短褲、高跟鞋,旁邊是跟直杆子。因為鏡頭有些遠,拍到也很模糊,實在分辨不出女子是誰。但是除了夏初,誰的照片會在她的櫃子裏出現?米谷嗎?
就在這時,夏初又一次推門而入,筷子上夾了一小塊兒獅子頭,直接塞進梁牧澤嘴巴。
“好吃嗎?”
梁牧澤咀嚼着,沒有回答,直接把手中的照片杵到夏初眼前,“這是誰?”
“嘎?”夏初原本笑臉一分一分僵在臉上。
看着她幾近僵硬的樣子,梁牧澤就知道,這是她無疑。讓他分外生氣的是,她居然穿……這麽少……比那次在電梯外看到的,還要少。
“這……不是,那個好吃嗎?呵呵。”夏初扯着比哭還難看的笑,不知道真心到底是想哭還是笑。
梁牧澤臉冷的能讓空氣結冰,“好笑嗎?”
夏初收起笑,木着臉搖頭。
“那個……樓下還有事兒,我……我先下去,你,嗯慢慢……啊……”
驚叫聲中,夏初已經被梁牧澤拉到跟前,一翻身把她壓在地板上。
“你要幹什麽?”
“你最好給我一個很好的解釋。”梁牧澤從牙縫裏狠狠吐出幾個字。
“我……”夏初真不知道,要怎麽說。莫非說這是跳鋼管的時候被人拍到的嗎?那是自尋死路!!!
“說!”
夏初眼裏閃着哀求,“梁牧澤,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錯?錯哪兒了說來聽聽。”
“我……錯……”錯哪兒了能随便說嗎?說了就是死!只能安撫一時是一時了,夏初摟着他的脖子,聲音軟軟,“今天不是忙嘛,等回頭空閑了,好好說說,好吧?”
“夏初!”
“是。我肯定一字不漏的都告訴你,真的,但是今天……唔。”
她的粉唇一張一合,晃得他眼暈心跳,她根本不知道,她這樣軟軟的話音會讓他不能自持!
忽然樓下有人喊夏初,夏初想應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