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麻煩
許萬欣端了茶往林六月身邊一怼,見她正擺弄手機,問道:“幹嘛呢?”
“聊天。”
回答一板一眼,手上打字也一本正經,許萬欣哦了一聲狀似不經意往那邊一瞟,得到兩個情報。
在說晚上吃什麽。
還是跟一男的。
這就稀奇了,她借着喝茶的動作往上一看,頁面頂端大大标注着言航兩個字。
許萬欣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這倆居然還扯在一塊呢?
“咳咳——”裝模作樣咳嗽兩聲,将林六月的目光引過來,許萬欣端起她能橫掃一切的微笑:“男朋友?”
林六月又把視線轉回手機上,“不是。”
許萬欣笑得更柔和了,卻聽對方接着說。
“但以後會是。”
“……”
“所以你不要想了。”
“……”
這世上能噎住許萬欣的人,少之又少,就算有,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個角落旮旯裏反省自己,畢竟這魔女的手段之狠辣又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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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跟她正面怼完還能和平相處的人,林六月算一個,借着那麽些血緣關系,倒也還算和諧。不過要是涉及根本,可就要把話說前頭了,這是一種尊重,也是唯一的平衡方式。
話雖然這麽說——
可許萬欣哪能輕易放過她,她眨巴着眼睛,繼續裝,“可是我記得,那誰是給我介紹的來着?”
“嗯。”林六月承認這事兒,不過,“也是你讓我替你去的吧?”
許萬欣僵硬了一下。
可不就是她讓人去的,當日顧及并非今日顧及,誰讓這劇本後面還有內容呢。可在那種令人遐想的場合裏,言航畢竟都沒和她見面,所以想随意替換,三個人都顯得尴尬又廉價。
許萬欣不說話了。
逗不了林六月,她無聊了。
但她很快發現,林六月居然跟着惆悵了,心情立刻轉變。
別人憂傷,就是她許萬欣的明媚。
“怎麽了?”
“我有些事兒,想問七月,可是找不到她。”
“她神出鬼沒不是常态嗎?還有有事你不找二哥,幹嘛非得問七月?”
把另一杯茶向林六月推了推,許萬欣端起自己的細細品嘗,心裏閃過一個念頭,“你不想讓二哥知道?”
林六月點頭,随即反應過來,沖着對方就是一句:“你也別去說什麽。”
許萬欣當然答應了,這種事戳破了還是有什麽可玩的,當然在後面放放火注注水什麽的最好不過了,不能讓家裏哥哥知道的事兒,還不就是兒女私情。
這方面林家男人的破壞性可謂是喪心病狂,尤其是林至安。
最著名的,就是當年林九月和冷安翔的事兒一出,林家一家子齊刷刷拉黑了冷安翔,各種不待見,連他的好友兼合夥人林七月都刷不回來,人家可還是家主呢。
最狠的是林至安,不待見就算了,還不讓人家踏足萊安一步,只要一來,能立馬動用身邊一切手段把人弄走,黑得,白的,灰的各種手段一起上。
而且逢年過節林家相聚,或者是同輩聚會,你林九月要是敢縮在離城不過來,呵呵噠,那她能在下一秒就開始倒黴,一直到林至安心情好為止。
最好笑的是,林家最不喜歡林九月的就是他,但管的最變态還是他。
驚不驚喜,變不變态?
問怎麽這麽變态?沒辦法,誰叫人家主管林家的情報系統呢,除了家主外最厲害的就屬他,要不是有林七月,誰又能壓得住這個妖孽,而且大多時候林七月都壓不住,只能命令他。
所以林至安和林七月之間,也是各有恩怨。
許萬欣一想起上次見到冷安翔,對方那一副被抛棄似得怨夫臉,就能樂得停不下來,讓他酷炫狂霸,讓他拽炸天,最好讓這轉正之路磨死他。
呵呵呵,她是善良的女孩子,下次見到還是好好‘安慰’下吧。
短短半分鐘內,許萬欣情緒幾個拐彎,終于上升到愉悅的層次,也不想逗人了,想想還是問林六月,“要不我這邊幫你問問?”
“不用了。”林六月一個激靈,果斷拒絕,對着許萬欣解釋,“那邊更麻煩,要是讓七月知道了,肯定又得跑去跟人幹架。”
“那有什麽,反正誰也做不掉誰。”許萬欣看着稍稍長出的指甲,漫不經心地說。
“但是麻煩啊。”
許萬欣一個白眼,就想一爪子給她撓過去。
說來說去,還是懶得呗。
不過——
“姑娘,伸頭一刀,縮頭不還是一刀。”許萬欣話說的輕,目光不由看着明明聽到也當成沒聽到,正在回短信的某人,不由惆悵。
哎,這還沒談上呢,在開始她跟前秀了,以後要真好上了,這日子還怎麽過啊。
被拒絕了。
言航放下手機,有些意猶未盡。
對他來說,是挺稀奇的經歷。
言航對自身各種優越的滿足性不是沒有道理,雖不會顯得盲目自信,但是約不着人,到倒讓他對自己顯得有些不自信了。
為什麽呢?
言航不是自戀的人,但還是有着清楚的自我認知的。
他很優秀,這一點無需置疑。
不管是從性格外貌,家世背景,還是個人成就,他都算是一個不可多見的人才。
是的,這是他對自己的評價。
這想法很言航,其實說白了就是有內涵的富帥,至于身高嘛,雖然不到一米八,但是往林六月跟前一站,足夠看了。
言航冥思苦想好一陣,再被工作拉回神來,愣愣看着面前那份草拟合同上,滿滿都是林六月的名字,臉一下就紅了,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羞的。
X的,居然都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言航冷靜了一下,擡手就把十幾頁的合同全送進碎紙機,拿起電話筒吩咐:“南星開發案的東西,讓那邊的人再傳一份過來。”
“诶?”鄧敏清顯然愣了一下,“怎……呃我知道了。”
“最遲下午四點之前整理好給我,就這樣。”
說完就挂了電話,也懶得去針對對方。
除了特級影帝外,一般人相處久了,基本上就是知根知底了,鄧敏清調到他身邊三個月,除去偶爾的脫線外,能力上還算的是比較完美,加上中間出了言俏這麽個颠覆倫理的存在都沒掀起大亂,到現在主動權都還掌握在言航自己手裏,無不說明鄧敏清的品性。
哎,言航的神經稍稍放松了些。
其實他也明白這樣想過于繁瑣勞累,可一直以來,他都是在這樣的高壓中渡過來的,現在想讓他的神經松下來,不太容易。
恍惚間,言航猛地一抖,從沉思中回神。
工作時間怎麽能分神!
他給自己灌了咖啡,開始工作,嗯不對——
在這之前先看一下回過來的短信吧,結果不看還好,一看言航整個人都要狂暴了,一個電話掐過去:“林六月你等會兒,什麽叫你帶着她出去散散心,你下午不是有課嗎……不要對大學課程那麽不屑一顧,大學生而已不要嚣張……那麽危險的地方不準去,要去你也別帶着言俏……我才不信也不要你的保護,我不允許你帶我女兒去那兒……喂,喂,林六月,喂……”
鄧敏清擡手僵在原處,辦公室裏隐約傳出的聲音斷斷續續,聽的他心裏驚涼,最後言航狠狠扔了手機,更是讓他最後的勇氣都消散無蹤。
但是,不管生活還是工作,都是爬着也要繼續啊。
鄧秘書深呼吸,擡手敲門,“言總……”
鄧敏清也在夾着尾巴做人。
說起來也是苦逼,他剛覺着自己得了點小言總的信任,就開始掉鏈子。
一個秘書最重要的是什麽?工作能力啊。
為表忠心,他甘願被夾在言家父子間,兩頭受壓,為了展示自己,更是連帶孩子都練得得心應手了。
心裏還揣着言俏這個一個大秘密不敢吭聲,悶頭苦幹一段時間後,言總才稍稍讓他的工作上正規,再也不是帶孩子……當然不是說帶孩子有什麽不好,就是看着言俏他心裏總是慎得慌,尤其他一個大人被小孩兒的目光盯得心裏發毛。
可是現在呢,不帶孩子,他卻連正職工作都做不好了。
老板交代的事情沒有一點進展,鄧秘書心裏苦,但是他不說。
感覺撿回一條命。
這麽想着,鄧敏清回頭準備出門時還悄悄舒口氣。
“之前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麽樣了?”
呃——
鄧敏清的寒毛一整猛炸,驚悚得差點沒背過氣去,回頭想說什麽,卻終究是沒有開口。
言航擡頭挑眉,并不驚訝,“沒查到?”
鄧敏清點頭。
“那你還有臉點頭!”
鄧敏清一懵,随即淚目。
哎卧!槽真是太及時了!
他就說少了點什麽,這兩天言總和顏悅色的簡直不像閻總,搞得他也是一驚一乍,生怕自己那天就被開了,現在着忽來的一句,簡直就跟安心符一樣。
鄧敏清也沒管那麽多,就帶着一臉感動至極的惡心表情不停點頭。
“……”言航無語,然後又問了句,“什麽都沒查到嗎?”
“嗯,除了基本的姓名性別……”自己好像說了句廢話。
“廢話!”
看吧。
“行了,你先出去吧。”
等人出去,言航才露出奇怪的表情,正處于驚訝和恐怖之間的微妙。
個人習慣,言航對于蒙着面紗的人不感興趣,不說翻個底朝天,但至少知根知底才行,可偏偏,他看不到林六月身後的任何東西。
除了姓名性別已成年,再無其他。
這對言航來說是個恐怖的答案,他自認手裏有些人脈,可是卻連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他都無法知道更多,這種不普通的時機,使他想到當初父親讓他和許萬欣相處的時候提過的深奧。
——那可不是什麽一般人家。
而許萬欣和林六月之間千絲萬縷的關系,也讓他不得不陷入這種被動中,畢竟他還不想輕易放棄。
言航拖着下巴,心裏躍躍欲試,對于他而言,應該沒有比摘下帷幕的那一瞬更吸引他的。
林六月,在某種程度上,相當對他胃口。
言航漫無目的跑着神兒,心裏猜測着各種可能性,臉上也是一會兒一個表情,恍惚着視線正好落在電腦時刻表上,臉色一凜,擡頭——
“讓你整理的南星的合同呢,怎麽這麽慢。”
都超了半個小時了好嗎。
“呃……那個……”
電話裏的鄧敏清支支吾吾的,讓言航不耐地皺起眉頭,這小子是幾天不怼就不知道誰是老大了吧。
咚咚——
剛想開口,敲門聲響了,電話卻沒有挂斷。
言航的臉色不太好。
這不,沒等他說什麽,門已經開了,走進一道纖細的灰色聲音,手裏啪啪把玩着合同夾子,直愣愣沖到他跟前,“兇什麽?這不親自給你送過來嗎?”
言航看清眼前人的精致妝容和嘴角熟悉的笑,嘴角一抽,随即挂了電話,擡手揉着眉心,煩躁閉了閉眼睛。
他想早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