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皇城舊影(一)
安雲笙去倉庫的時候瞥見了個黑影,于是追過去看到了一個人站在門口。
“誰?!”
她一臉警惕的問道,那人低頭走到她跟前,擡頭的瞬間在她沒看清對方的長相時,給予她後腦勺重重地一擊,失去了意識。
那人眼神冰冷的看了眼地上的安雲笙,然後蹲下身拿走了她手裏的鑰匙。
另一邊,孟彩珊又看了下神情局促不安的烏善姝,話說回來這就叫關心則亂麽?啧啧,說是從鄉下來的為毛說話的時候一點口音都沒有?
她擔憂的望了眼魏曼疑,但願曼曼只是睡着了,可別真的出了什麽狀況。
“大姐,我們先出去吧,讓她好好歇會兒。”
孟彩珊見她有些遲疑,剛要勸說,誰知她竟然同意了。
“她會醒來的吧。”
烏善姝低聲低喃,走到門口時回頭垂眸看着呼吸均勻的那人,想起上次在胡岸寺也發生過這種情況,眉頭不由得皺緊,小魏子你可千萬不要吓本宮,只有你會幫我了……如果你累了就好好睡着,別忘了一定要醒過來。
就在門關上的那刻,躺在沙發上的人如移形幻影一樣從屋裏消失了。
與此同時,皇宮裏一處荒廢的冷宮裏出現了顏色奇怪的氣流。
一燼和七詠看到後連忙趕了過來。
“如果是招魂的不是還設祭壇的麽,怎麽會什麽都沒有,這是何法陣竟能無風而動?”
七詠疑惑的問道,到底是什麽人在背後做這些呢。
“不知道……景家的巫術太過霸道,而這個陣看似沒什麽力量,卻是以柔克剛,我竟然感受不到裏面有任何一絲邪氣。當年除了我們幾個,還會有誰知道?”
他同樣是一臉的不解,當年的知情人死的死走的走,剩下的就只有他和七詠,難道是……不可能,她不可能會有這種神通的本領,除非……
這時七詠的一句無心之言提醒了他。
“當年魏筠曼不是到死都在專研禁術麽,會不會……她已經成功了?”
“說的也有些道理,但要想發揮威力是要付出代價的,你覺得她真的會舍得犧牲自己麽?”
一燼的語氣有些不确定,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魏筠曼還活着?可若是如此,這個時空就不該有魏曼疑的存在。
“嗯,她那麽貪生怕死的一個人,可能最後退縮了吧,如果她真的愛烏皇後就不會下那麽重的毒手……就當我沒說,其實你有沒有想過,這個陣法是有人故意引我們來的。”
她看着那顏色已經變成醬紫色的氣流淡淡的說道,而他們又在這裏打轉了好幾天,也沒有看到施法的人,顯然是個障眼法。
“……那就看看誰耗的起時間。”
一燼冷冷的笑道,卻并沒有急着離開,雙手結成了法印打向那邊的氣流,直到看着它煙消雲散然後才轉身離開。
沒多久原本消失的氣流恢複如初,飄蕩在冷宮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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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魏曼疑預想的一樣,她醒來後就身處在宮裏,雖然她昏過去了但是意識是清醒的,她能感覺到有股力量把她移送到了這裏。
“為了阻止我去景家,神秘人也是蠻拼的,這又是什麽鬼地方?”
魏曼疑小聲的自言自語,然後她打量了下眼前這個并不怎麽寬敞的房間,看擺設她沒覺得有多陌生,和古裝劇裏一樣看起來是宮女住的房間。
就在她想走出去的時候,卻有人走了進來,依次是臉上的傷勢已經好了的筠兒,還有叽叽喳喳說個不停的香兒。
“還以為皇上只是等瑞嫔為妃沒想到竟是貴妃之位!今兒主子又摔碎了不少東西,你說那個柯蔚到底用了什麽媚術把皇上迷成這樣?真心疼主子資歷比她老現在位份又要比她低一個品級。”
香兒的語氣似是很為淑妃憤憤不平,心裏對柯蔚一而再再而三的跳級嫉妒不已,卻沒有看到筠兒嘲諷的眼神。
魏曼疑差點沒被香兒眼裏的妒火給吓到,妹子你還能表現的再明顯點嗎?嫉妒人家好運就直說啊,七彎八繞的有意思麽?
然後她聽見筠兒面色沉穩的開口。
“這宮裏耳目衆多,莫要說這些,以免招來禍端。”
“怕什麽,大不了和你一樣被打呗。”香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然後看了她那嬌嫩如昔的的臉龐,伸手要捏她的的臉卻被她輕巧的避開了,收回手撇了下嘴角,“你該不會去太醫院偷上好的膏藥了吧,不然怎麽會好的這麽快?現在主子妒火中燒,你又被瑞嫔‘教訓’了一頓,更是讓她顏面掃地,你啊最近還是別去主子那兒伺候了,以免被遷怒。”
雖然香兒表面上一副為她好的樣子,但是明眸裏飛快地閃過的那絲算計,沒有逃過一直觀察她的筠兒和魏曼疑的眼睛。
“哎呦喂,香兒姐姐怎麽能這樣冤枉我呢,你也知道我這人皮厚自然不怕疼好得快。不過你說的也對,我給娘娘丢臉了也沒有什麽顏面去服侍她,這段時間就麻煩你了。”
筠兒先是故作一副委屈的樣子,然後淡淡的一笑,眼神歉意的看了下對面神情看似憐憫的香兒。
說到太醫院,她想起了不知是誰在她的房裏放的藥,難道是瑞嫔?不,瑞嫔恃寵而驕敢作敢當不可能廢這心思去掩蓋那天的事。
淑妃?那就更不可能了,那女人只顧着發脾氣,哪有時間顧忌她一個小小的宮女死活。
那天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德妃,筠兒的眼裏閃過一絲疑惑,難道是德妃嗎?
如果真是德妃,難道是想收買人心嗎?可她只是淑妃的梳頭宮女,有什麽值得籠絡的呢?
一時間,筠兒陷入了自己的糾結,沒有注意到香兒在聽到她的話後,眼裏閃過一絲狂喜。
而魏曼疑也注意到了藥的問題,記得上次德妃有讓然娘送藥來着,然後她在銅鏡旁看到了露出一小角的瓷瓶,随即就走過去打開看看,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藥味兒。
她看了眼筠兒,如果這小丫頭知道是德妃送的,不知會不會去投靠對方呢?
“好說,咱們都是姐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香兒滿臉堆笑的拉着她的手,又說了好多體己話,心裏巴不得筠兒永遠不要回來,這樣主子身邊委以重任的人就會是自己了。
“姐姐對筠兒當真是很好呢。”
筠兒的嘴角噙着一抹以為不明的笑,好姐妹?這宮裏有多少姐妹情深的,最後還不是因為利益和生存反目成仇?
其實香兒的心思很好猜,無非就是想排除異己,然後她就是淑妃身邊唯一的大宮女。
想到這裏,筠兒的嘴角浮現一抹冷笑,真是目光短淺的蠢貨。
魏曼疑坐在一邊看着她們你來我往的笑裏藏刀,眼裏閃過一絲無奈,連宮女的階級鬥争都這麽複雜,那後妃之間的……豈不是很白熱化?
然後她想起了烏善姝,娘娘能在宮裏生存到現在,一定沒少算計和被算計。
就在這時魏曼疑看到兩個穿着太監服飾的人走了過來,讓她覺得訝異的是,一個雖然一副中年的模樣,但是居然一點娘氣都沒有,也沒有塗脂抹粉,眉宇間帶着一絲英氣。
反而是另一個看起來年輕的,身上的脂粉味兒很濃,拿着拂塵的手還不忘翹着蘭花指。
那兩個太監沒有走進屋裏而是站在門外,中年的那個率先開口。
“哪位是筠兒姑娘,勞煩跟咱家走一趟。”
聞言,筠兒和香兒連忙走了出來,同時也對他二人行禮。
“見過孟公公、邢總管!”
“別這麽客氣,咱家不過是跟孟公公一起來請筠兒姑娘到太後那邊。”
那個年紀輕的太監也就是邢總管掩嘴一笑,心裏雖然對她們先招呼孟公公有些不滿,但也沒表現出來,畢竟對方可是太後身邊的紅人啊。
“太後找奴婢有何事?”
筠兒有些茫然的問道,無緣無故的怎麽會想起要召見她?
“太後口谕,你去了只要回答你知道的就行了。”
說完,孟公公對筠兒眨了下眼睛,臉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一旁的魏曼疑看的嘴角直抽搐,聽着對方這麽中性不同于其他閹人奸細的聲音,這人真的是太監嗎?
讓她覺得詭異的是這個時候她局然想起了彩珊,乍一聽他們的聲音确實有點像。
“奴婢領旨。”
筠兒點了下頭,心裏卻一直在打鼓,這個時候找她……不會是淑妃把她挨打的事鬧到了太後那裏吧?
香兒看着他們一前一後的走了,眼裏閃過疑惑,然後喃喃自語,“什麽事竟然讓皇上身邊的邢總管都出動了。”
語畢,香兒一臉凝重的離開了這裏。
而魏曼疑自然也跟在了筠兒他們身旁,看着那個所謂的邢總管扭着腰,步伐走的比女人還淑女,額頭滴下了幾根黑線,別告訴她這個娘娘腔就是歷史上隆暹帝的貼身太監——邢沉貢。
“我說小貢你作為太監總管走路就不能好好走嗎?”
孟公公嫌棄的看了眼前面的邢總管,這個臭小子是想做女人想瘋了嗎。
“孟叔~人家只是想姿态好看一點嘛~”
邢總管回頭對他‘羞澀’的一笑,然後繼續在前面領着路。
“……”
聞言,孟公公眼白一翻沒有再去搭腔。
而魏曼疑和筠兒心裏卻是一陣反胃,深深的感受到了來自邢總管的‘惡意’。